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皇城有好事 > 第188章 第 188 章

皇城有好事 第188章 第 188 章

作者:清闲丫头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2 03:24:17 来源:文学城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千钟一愣,忽想起来,她与他头一次遇上,就把这一副病弱书生样子的人从裕王眼皮子底下抢跑了。

再想起那日的事,千钟自个儿也觉着好笑。

“那不算,那是老天爷发慈悲可怜我,专赏我个显能露脸的机会,好攀附贵人,要不,现下哪有我这样的好日子?”

庄和初仍笑着,“那晚在御前对答,你有意截下大皇子的话,暗示我自行辩解,不要由大皇子接话,也是为了攀附我吗?”

拢在他掌心下的腰身蓦然绷紧,又一寸寸缓缓松了下来。

千钟破罐子破摔地瞧着他,“你问起那乳糖圆子里的布条,是因为这个?”

“是。”庄和初坦诚地点头。

千钟泄气地瘪瘪嘴,“那是我唬人的能耐还是太粗浅,没糊弄过你去?”

“嗯。”庄和初拢在她腰间的手松下来,轻捉了她一双手,眉眼弯起的弧度淡下些,眸中温存不减。

“如今大皇子得晋国公扶持,已登入朝堂,施展抱负,我与他弃绝来往,便是对他最大的助益了。我只想弄清,你为了我的事,缠上了多少麻烦。实在不想与我说,也不打紧,我可以另想法子查清楚,料理干净。”

“我不是不想与你说……”千钟纠结着朝那文盘看看,“你断得没错,我是存心让你和大皇子单独见见,让你好好瞧瞧他,但这事,算不上我的麻烦,也算不上你的……也或者,都算得上,算是皇城里,甚至天底下所有人的麻烦。”

所有人的麻烦?庄和初不解,“什么麻烦?”

千钟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先垫了句话,“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能太信我。”

“嗯?”庄和初愈发不解了。

不能太信,这算什么嘱咐?

“因为这事……邪门得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辨真假,怕说得不对,要生大祸。”千钟谨慎地拧着眉头,“凭你的道行,与大皇子见了那一阵子,都没觉察出什么,兴许就是我多心想歪了。”

她与他兜兜绕绕,不肯直言,竟是揣着这般顾虑。

“不妨事。”庄和初心头稍松,温然笑笑,“我与大皇子相处日久,受习以为常之事障目,有所疏忽也不无可能。你我之间,没有祸从口出这回事,你说说看,是真是假,我与你一起想。”

话已说到这份上,越是遮掩,越是无益。

倘若她没想歪,事实当真那么邪门,她倒宁愿这人是在她面前听她说出来的。

千钟稍稍压低声,先从那乳糖圆子里的半句话说起,将她那晚宿在宫里,大皇子如何来见她,如何鬼使神差地冒出那半句话,又如何被皇后撵走的始末一一与他细说过,又道。

“我总觉着这半句话里有古怪,想不出是什么,但铁定是与你相干,就缝了那布条。”

正月十五一早送这乳糖圆子给他,为的就是用这半句话绊住他赴死的脚步,这事上千钟没有说半字谎话。

只是,在那之后去到大皇子府,她才愕然发现,费尽心思送去的是多么无用的半句。

“我在宫里拦着大皇子,不让他接你的话,是因为……那天进宫前,我在大皇子府里又看到件东西,揣摩着填上了那半句话。”

大皇子府里能有什么,又能让她看见什么,庄和初一时了无头绪,“是什么东西?”

千钟话到嘴边,小心地看着他过于淡白的面色,还是慢慢绕了个弯子。

“我劝大皇子早点进宫去,要是使团催着皇上要说法,请他帮衬着拖延拖延,可大皇子知道我去大理寺狱见过你,只来来回回与我探问,你究竟是为什么做下那行刺的事。我觉着蹊跷,就留了个心眼儿,兜着圈子不与他说准话……”

重想起那日情景,千钟仍觉着后脊发毛,不由得顿了顿,才接着道。

“然后,裕王突然也来了,把大皇子撵去更衣,跟我单独说话。说着说着,忽然有个裕王府侍卫跑来,给裕王递了一道信,说是急事,请他立刻就看。裕王不知道我已识得不少字了,守着我就拆看了那信,我从背面看,正看见打头几个字,写的是……‘梅县主说’。”

庄和初眉心一跳。

千钟又缓了缓,才道:“我还发现,那字迹,我认得。”

识字和识得字迹不是一码事。

学识字到现在,她就只能分辨得出两个人的字迹,一个是庄和初的,再一个,就是那晚在这院中,在这石桌旁,她陪着他一页一页烧尽的那堆课业上的字迹。

以庄和初的敏锐,再兜转着说,无异于使钝刀子割肉了。

“那急信上,是大皇子的字迹。”千钟反握住庄和初越发冰凉的手,一鼓作气道,“要真是他给裕王递的信,和他那半句话连起来想,我就猜,他那话兴许是想说,你没理由杀他,除非你知道……他跟裕王是一伙儿的。”

*

夜风徐徐,灯影幢幢。

春日像个心性未定的少年人,说来就来得极快,令人措手不及。

萧明宣记得清楚,十五那日坐在这水榭时,窗下的池面还冰封着,不过两日光景,坚冰已化开不少,断成一块块浮荡的冰舟。

悬在各个檐角的上元花灯是用琉璃做的,映在池中,金光流转,与夜空交相辉映,宛如天河泻地,遍目璀璨。

当窗的桌案上摆着一只烤羊,也被这连通天地的璀璨刷上一抹焦黄的油光。

裕王执着一把银光湛湛的匕首,一面慢条斯理地割肉,一面问向对面的人。

“想把庄和初弄到这里来,是你自己的念头,还是你母后的主意?”

对面的少年人通身紧绷着,绷得比烤羊被炙干的肉皮还紧。

“我……不知裕王叔另有安排,我只是觉得,既已不便再着人去他身边盯着,索性把人放到眼前来,这样,心里踏实。”

“你有什么不踏实的?”萧明宣头也不抬地冷哂。

“万一父皇那——”

萧明宣蓦一抬眼,截断那愈发紧绷的担忧,“你若是觉得,本王不如你耳目灵通,或是你母后不如你虑事周详,往后,这上上下下的人,里里外外的事,全由你来做主吧。”

“我、我不是……我只是,只是想,防患未然总归不是坏事——”

“屁话。”一声噎住对面的少年人,萧明宣不耐烦再看那张阵红阵白的脸,不急不忙地割下一块肉,转手放进碟子里,又割向下一块。

整个大皇子府后园已由裕王府侍卫团团地围紧,四围无声,一片清寂,锋刃与骨肉厮磨出的声响落到萧廷俊耳中,清晰得好像刮在自己身上一样。

萧廷俊一双手在桌案下紧了又紧,不死心道:“我不知防患未然错在何处,还请裕王叔赐教。”

“你是防患未然,还是心虚?”萧明宣不冷不热问。

对面的人又是一噎,不作声了。

“就知道你难堪大用,若不是见你在换先生这事上要瞎胡闹,怕你闹得一群人都要陪你搭进命去,你母后也不会把这些告诉你。朝堂不是学堂,别再拿着庄和初从前要你背的那些个虚头巴脑的东西惹人笑话。”

说话间,碟子已被割下的肉块堆得半满了,萧明宣抬头朝他推过去,“尝尝。”

羊肉在皇城里不算什么稀罕吃食,不只高门大户里吃得,饭馆食肆里也有,只是,如眼前这般的烤羊,萧廷俊是头一次见。

这羊是连头带尾的整整一只,去腥用的不是香料,是不知哪里薅的一把山野草药填塞在肚膛里,甚至用来生火的不是木炭、木柴,是一堆不知哪里敛来的干牛粪。

在如此烤成的羊身上割下大小不一的肉块,胡乱堆在碟子里,只是看着闻着,已觉出一股令他无所适从的野气。

萧廷俊喉头颤颤,犹豫着一时没动手。

没有筷子。

不是他手边没有筷子,是桌案上一根筷子也没有。

萧明宣冷然将这意料之中的迟疑纳入眼中,化作一片毫不掩饰的恨铁不成钢。

“这回北地军中来人,你父皇与他们多年未见,重叙旧情,定会从这些旧日在军中的饮食上着手,你若想搏个好印象,陪宴时断不能露出这种神情。行伍之人看似不拘小节,实则敏锐至极,凭你一个神情,便能判断你是不是同类。”

萧明宣执着那已被油脂糊住了银光的刀刃,在羊头处割下一片肉,扎在刀尖上,送进口中,面无表情地吃着。

好像吃的是一口最寻常不过的白粥,已习惯得觉不出有什么值得在意的滋味了。

咽罢,再开口,那没好气的话音缓和些许,“圣心如渊,在你父皇眼前,时时都要有如履薄冰的警惕。目下皇城探事司已不足为虑,但也只是一时安稳,要想一辈子安枕无忧,一切还要看后面的成败。”

萧廷俊沉了沉眉,到底伸出手来,自碟子里捏起一块已半凉的羊肉,送进口中,有些艰难地与那陌生的气息磨合着。

神情难以在细微处把握精到时,说话便是最方便的遮掩。

萧廷俊故作自然地接话道:“好在那谢恂识趣,及时自我了断,不然,我父皇只是揪着他就得扯出不少文章。”

“自我了断?”萧明宣哼笑,“是那晚在秋月春风楼,我为他斟酒时,寻隙下了毒。”

萧廷俊正在咀嚼的唇齿蓦地一僵,骇然间不由自主便朝面前的碟子上垂眼,觉出此举之愚蠢时,已然迟了。

再一抬眸,正对上一道寒比浮冰的白眼。

“我……我还有一事想不明白。”萧廷俊强咽下已嚼烂的那一口,忙又拈起一块,佯作刚刚那一垂眼只是想再寻一块来吃,若无其事道。

“谢恂做那生意,虽行事隐秘,但以裕王叔之能,顺藤摸瓜弄清对面之人是谢老太医,这个应该不难。但从谢老太医到皇城探事司总指挥使谢司公,裕王叔是怎么查知的?难不成是我先……是庄和初,告诉裕王叔的?”

差不多。

萧明宣转手搁下刀,牵出手绢慢吞吞地擦着手,有些漫不经心道:“我只向谢恂买百里靖那一条命,庄和初却向我质问,为何多了一个淳于昇,那便再清楚不过,是谢恂在其中夹了私心,两头欺瞒。”

萧廷俊原就心不在焉,听完愈发糊涂,“多个淳于昇,和司公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去年末就探得消息,皇城探事司总指挥使将要卸任。”萧明宣说罢,顿了一顿,见对面那张脸上仍未见一星半点恍然之色,才死心地一叹。

“若不想卸任,最方便的法子,就是在即将卸任的关口上突然冒出件天大的事来,这事最好还能使那接任之人把命折在里头,如此,你父皇便不得不再倚仗他一段时日。”

萧廷俊若有所思地皱皱眉,“他这么有把握能使唤得了庄和初,是不是,手里捏着什么让他不得不听话的东西?”

萧明宣寒眸半抬,“怎么,你想要?”

“我、我就是顺口理一理这里头的事……”萧廷俊一瞬间涨红脸,忙不迭转了话头,“谢恂这年纪,还贪恋这些身外之物,定是为了后代子孙了。”

萧明宣毫无笑意地笑了一声,也不再与他追究前话,顺着话头把前面那篇揭了过去。

“便是没有后代子孙,他也会如此。越是年老体衰时,人就越是在意这世上还有多少能由自己掌控。自然,贪恋权位,人之常情,也不在年岁长幼。谢恂如此,先帝如此,你父皇也是一样,所以,要想成事,绝不能瞻前顾后,拖泥带水。”

萧廷俊凛然一震,默然片刻,沉声道:“裕王叔保证过,不会伤我先生性命。”

“以他如今之宝贵,本王重用他都来不及。”萧明宣毫不迟疑,毫不勉强,“倒是你,要牢牢记着,让人看到你对他的怨憎,就是对他最好的庇护,就像本王待你一样。”

“那……”萧廷俊又问,“千钟呢?”

还是毫不迟疑,也毫不勉强,“她现下已是我裕王府名正言顺的郡主,你自然是该如何,就如何。”

萧廷俊垂眼看看在手上捏了半晌的那块肉。

这么一会儿工夫,已被夜风吹得凉透了,油脂凝成白花花的一层,那令人无所适从的野气似也淡下不少,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萧廷俊一口将肉填进嘴里。

没了热气,淡了野气,也淡了香气,入口尽是一团冰凉的腥膻,愈发难以下咽了。

他别无选择。

萧廷俊面无表情地咽下,“知道了。”

裕王:无糖白面馒头邪笑.jp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8章 第 188 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