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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 第19章 第十九章

作者:亦十桕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5-01-28 16:03:40 来源:文学城

归雁城。

再次回到这里,恍如隔世。

邵洺走下马车,外面,白烬在等他。契约已尽,他是来道别的,邵洺知道。

自进入边境后,邵洺命崔忌先行将大批财物运回归雁城,再由周信将军派人护送回京城,而邵洺因伤势之故不易奔波,在见荒换回马车后,一路走走停停,悠然进入归雁城。

白烬一人骑了马,始终护卫在马车后,即使他明白俞千戈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暗中还有不知多少数目的暗卫,但约定就是约定,他不想连这样一个承诺都半途而废。

城门近在眼前,白烬在马车前勒马,俞千戈停下马车,淡淡扫了白烬一眼移开目光。

白烬翻身下马,离开前,他还有一问等邵洺给他答案。

邵洺走下马车,走到白烬面前停下,他总能将与人的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

“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刺杀之事你相助与我,地宫中我也舍身相救,从此,你我两不相欠。”白烬平静说。

邵洺微微含笑,语气轻柔:“是。”

白烬顿了顿,接着道:“我只有一事问你。”白烬维持着面上的平静,藏在袖中的手却不由自主攥紧:“顾云间……还活着吗?”他终是问了出来,与其自欺欺人,不如就这般直白的来得痛快。

邵洺的笑意似乎深了几分,清清淡淡:“顾云间,已经死了。”

白烬觉得他好像在说:“今日天气很好。”但理智让他毫无误解地理解了那几个字。

胸口像是压了石块,难受,可又不够难受。白烬点点头,牵着马默默往归雁城相反的方向走去,连一句道别也没有。

“就这样?”旁观一切的俞千戈不咸不淡问。

邵洺叹出一口气,不吐不快,那丝浅笑如刻在他脸上一般,久久不散,他轻声道:“他尚有疑虑,而我犹豫不决,如此,又能怎样?”

潇潇因担忧悄悄探出的脑袋又缩了回去。邵洺是个惯于游戏红尘的人,她见过很多次邵洺与他人的别离,嬉笑的,悲哭的,怒骂的,鄙夷的,邵洺都能一笑置之,她却是第一次见邵洺如此平静,平静得悲哀。

公子这次真的动了心,却不知是何因由。

潇潇暗叹,有的人假伤心的时候,吵着闹着要安慰,可若是真伤心只会默默将所有人推开。潇潇端坐车中,什么也不打算说。

邵洺没有回头去看白烬消失的方向,重新回到马车中。

“走吧。”

回头?他早就回不了头,又何必回头。

走出去了很远,远到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身在何处,白烬停下脚步。

手心的伤口在他指尖的用力下重新裂开,鲜血顺着指缝渗出。

白烬摊开掌心,手心里是一张纸条,上面“栯桑”两字浸了血,再也看不清。手掌刺痛,可白烬却笑了。

白烬很少露出笑意,对于他人的情感他总是木讷的,或许正是这难得的原由,那张姣好的面容染了笑意时总让人惊觉,似枝头白雪,似清风明月,柔和下来的眉间眼角,隐约让人错觉小动物般的乖顺。

白烬轻轻笑着,有些如释重负。

若是邵洺出声挽留,或许他又该不知所措了,这样很好,他能走得干脆些。

放下手,白烬回头望去,归雁城还在视线内,屹立不动,城门口已再没了故人。

那里是一个深潭,错综复杂,望不见底,他站在潭边,犹豫难舍,却始终不敢踏进水中。他终归还是懦弱的,他做不到焚月那般的敢爱敢恨,他只能做了结她遗愿的旁观者。

他一直都只是一个旁观者。

翻身上马,白烬扬长而去,身后,黄沙渐起,掩盖多少足迹。

在归雁城待了几日,了结完余下事宜,邵洺也该启程回京。无论他平日如何肆意妄为,他也终究是天子的下臣。

回报的文书已先一步快马加鞭送往皇帝手中,但有些话,他还得亲自向皇帝解释才好,这样皇帝才能相信,至于是真信也好假信也罢,让皇帝看到他忠心无二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马车行进在戈壁滩上,路边有一棵光秃秃的胡杨,也不知道已经死去了多久,依然执迷不悟迟迟不愿倒下。

墨烟悄无声息摸上马车,喊了声:“公子。”俞千戈熟视无睹。

“进来吧。”邵洺懒懒道。他伤势未愈,此时正舒服地趴在潇潇膝上小憩。

墨烟挑帘而入。

“公子,记载彧西古国确切位置的图纸已交与极乐坊主,莫坊主托我转告公子,公子要的已布置妥当,不日便会送至公子手中。”墨烟单膝跪地,低头恭敬回报。

邵洺点头,他与莫轻言之间的赌注从不止金钱那么简单,彧西古国地图便是其中之一,也是邵洺故意留下的保险,毕竟只有邵洺平安从大漠深处返回,才能有完整正确的地图。

“沙鹰帮那边,你们可探听到什么?”

墨烟回答:“沙鹰帮前几日突然血洗了一座名叫乌兰的偏僻小镇,待属下的人前往时,镇上已无一个活人,尸横遍野。这几日属下们多方打听,总算收集到一些有关那邺的消息。”

前几日,算上路途,时间正好能与沙鹰帮突然放弃彧西宝藏时对得上,看来是莫轻言从中搞的鬼。

“继续。”邵洺示意。

墨烟道:“那邺幼时出生于一牧民家,后遇凶匪劫掠,全家男子皆被杀,女人贩卖为奴,匪徒见他面目清秀,留他一命卖与了一位姑墨权贵,那邺不忍受辱,自毁容颜,后又拼死出逃,至于他如何活下来,又如何加入的沙鹰帮便无从得知了,属下查得那乌兰镇上其实藏匿着一伙流匪,虽无实证,但属下猜测那伙匪徒只怕就是当初劫掠牧民之人,否则这样的小镇平日里怎入得了沙鹰帮的眼,他们可是敢对朝廷贡品动手的主。”

邵洺想起那邺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忍不住咋舌,那可真是下的死手,偏偏天意弄人,他活下来了,不人不鬼的活到了现在。

“做得好,回去后自当有赏。”邵洺说道。

说完正事,墨烟原形毕露,谄笑着问:“公子,什么赏赐?”

邵洺斜眼望去:“没想好,回去再说。”

墨烟搓搓手:“那公子你可别忘了。”

邵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潇潇,记下。”

潇潇满脸鄙夷:“是,公子。”

“谢公子!”墨烟毫不在意他人的看法,这世上可没有比真金白银更能给他安全感的东西。

接连奔波劳碌了几日,如今事情告一段落,墨烟总算偷得浮生半日闲,赖在马车上向潇潇讨茶喝,潇潇扬扬下巴,示意他自己倒。墨烟伸长手拿过茶壶茶杯,往后一靠,直接坐在地上自斟自饮。

“公子,你可别再在做这般危险的事了,当时若非白公子反应及时,您老要真有个好歹,谁给我发月钱啊!”墨烟将一壶好茶喝成了白水,一边发着牢骚。

邵洺似笑非笑道:“你一个人领了两份月钱,少了我这份还有朝廷的那份,总归饿不死你。”

墨烟的话勾起了潇潇的好奇心,当时她并不在场,虽也听人说过一些其中的惊险,但具体是何情况邵洺并未和她详述过,此时听墨烟说起,不由追问:“怎么说?”

墨烟来了兴致,将那日发生之事同潇潇说了一遍。

当时邵洺与李岚轩带人设计救下被沙鹰帮抓住的魏秋几人,正待逃脱,忽然天崩地裂,邵洺失足摔下裂缝。那时众人与沙鹰帮匪徒混战一处,墨烟怕泄露行踪,离得较远暗中观察,俞千戈与那邺缠斗不休,根本分不开身,还好白烬赶回及时,见邵洺陷入险境后舍身相救,不然所有谋划都将功亏一篑。

潇潇听得心惊:“确实多亏了白公子机警……若当时白公子没出手相救……”潇潇越想越后怕。

邵洺闭起眼睛,不自觉微笑:“他一定会救我的,他那个人,一直都很好猜。”

在途中磨蹭了半个多月,马车终于缓缓驶进京城的城门,刚回到府中不多久,便有宫中之人传来口谕,皇帝召见奉礼郎邵洺。

让潇潇替自己换上官服,邵洺不急不慢前往皇宫面见皇帝。

日头尚早,看来刚下早朝不久,行入东华门,引路的太监带着邵洺走过深墙折廊。邵洺走的不快,太监也不催促,低着头缓步前行,待到了御书房前,引路的小太监自觉行礼退下,早等在门口的掌印太监夏元远远迎过来:“邵大人,陛下在御书房等大人多时了。”

邵洺彬彬有礼道:“有劳夏公公了。”

夏元揣着笑摆手:“邵大人言重,这边请。”

两人在门前停住,夏元向里面恭敬禀告:“皇上,邵大人到了。”

“快请进。”房内传来青年清朗的声音,邵洺客气地对夏元道了谢,跨过门槛走入里间,身后,夏元轻轻掩紧门扉。

周朝如今的君王,煦景帝易疏正从桌案后站起身。邵洺低着头,撩起官服下摆端端正正跪下:“微臣来迟,请皇上恕罪。”

易疏大步走来,虚扶邵洺:“爱卿为大周社稷身入虎穴,取回宝藏充盈国库,为国为民不顾生死,何罪有之?”

邵洺不肯起,拜得更低:“臣有负陛下所托,请皇上责罚。”

易疏负手,无奈感叹:“摩圪反贼狂妄疯癫,求宝不得竟欲同归于尽,好在爱卿上天庇佑,得以险象环生。先前司天监上报,西北地震并非吉兆,是朕一意孤行,执意寻宝,害卿险些丧命大漠,朕怎会怪你,爱卿有伤在身,先起来吧。”

这次邵洺没有拒绝,拜谢隆恩站起身。

动作大了些,起身时邵洺一顿,皱着眉忍住后背的疼痛。易疏自然是看到了,想伸手又忍住,关切问:“爱卿如何?朕命人传太医来。”

邵洺制止:“微臣无碍,皇上不必费心。”

易疏略沉默,转身走回案牍前,指了指下首的椅子:“坐下吧。”

易疏背对邵洺,负手而立,面沉如水:“卢阳军情危急,北越虎视眈眈,是朕心急了。”

北越攻陷渌州后,便是在卢阳的天险前勉强停住了脚步,如今卢阳无疑是抵御北越骑兵的第一关卡。

邵洺在椅子上坐下道:“陛下忧心战事情有可原。”

“可光忧虑又有何用?卢阳疫病反复,渌州涌入的难民无家可安,如今谣言四起,阶县那边刚刚镇压下一批暴民,如今北越已备足了粮草,随时有可能进攻卢阳,可满朝文武谁也拿不出一个万全之策,若是顾……他还在,朕又何必穷途末路?”易疏不禁自嘲。

“大周命数未尽,陛下不必太过悲观。”邵洺宽慰道。

“阶县之事,爱卿如何看?”易疏回身,看向邵洺。

邵洺低着头,这件事他还未到京城时便已听闻,前线紧张,他早早便让暗卫中专门负责情报收集与传递的雁卫盯紧了那边。

“摩圪教投靠北越,多次搅扰社稷安宁,北越王樊臻亦许诺日后立摩圪为国教,阶县那边的谣言雁卫已查证确实与摩圪教有关,微臣虽已让雁卫截杀散布谣言之人,但谣言终归已经传开,此时一场大胜才是安定民心的良药。”

易疏皱着眉:“朕自然明白,只是一场大胜谈何容易?”

邵洺起身跪下:“若陛下信得过微臣,还请陛下准许微臣前往卢阳。”

易疏的眉头皱得更深,他在考虑。

自他还是太子时,邵洺之父邵璟任太子太傅,邵洺便时常随父亲一同出入宫中,他与邵洺自幼相识,邵洺略年长他几岁,却生性顽劣任性。周围的人无不对他毕恭毕敬,可邵洺总是随性的,会给他讲宫外的趣事,忽悠懵懂的他叫邵洺哥哥,怂恿他一同逃学,结果自然是被太傅邵璟一顿训斥,顶书罚跪,邵璟不好让太子罚跪,便让他在一旁背书看邵洺罚跪了一下午。他本以为邵洺的娇气,只怕没多久便要哭着求饶,可小小的人儿却硬气得很,一直到深夜都不曾吭过一声,脊背挺得笔直。

想起儿时的趣事,易疏不禁露出笑意,回想起来,那真是他幼时为数不多让他真心觉得开心的事了。

“总觉得你我之间生分了许多。”易疏突然说。

邵洺一愣,笑了笑:“君臣有别,如今陛下是君,我是臣。”

易疏抿唇,背过身继续谈论政事。

从御书房出来时天色已晚,夏元亲自上前为他引路,一路上客气地闲聊了几句,却在宫廊下遇见了一个人,邵洺规规矩矩地行礼:“微臣见过长公主。”

宫装丽人侧身,明艳的脸上带着一抹淡笑,端庄矜贵。

长公主易青丝,曾经先帝最宠爱的公主,当今圣上的长姐,赐号长乐,长乐公主。

“邵大人无需多礼。”易青丝矜持地抬手。

“谢过长公主。”邵洺放下手,简单寒暄:“公主殿下何故在此?”

易青丝垂眼看着廊下的一株芍药:“赏花。”

邵洺亦含笑看花:“公主好兴致。”

“不如邵大人。大漠风光如何?”易青丝抬头问。

邵洺笑了笑:“天广地阔,风沙扰人,别有一番风味。”

“花开堪折直须折。邵大人好美人,听闻塞外多佳人,邵大人此次可遇得红颜知己?”易青丝调笑,神情自若,交握的手却微微紧了紧。

邵洺浅笑着,垂眼沉默了一会儿,淡然道:“一世飘摇落魄客,花间怎敢误佳人。公主说笑了。”

不想再多做逗留,邵洺行礼:“微臣便不扰公主雅兴了,微臣告退。”

话已至此,易青丝点点头:“邵大人多保重。”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谢公主。”邵洺头也不回走了。

易青丝凝视廊下千红,漠然如高岭之花,万花丛中,她是最艳丽的那朵。

身边的贴身宫女欲言又止,易青丝冷冷扫她一眼:“闭嘴。”小宫女不敢再说,低着头退朝一边。

“回宫。”许久,易青丝冷然道,转身离去。

褪去官服,趁宵禁还早,邵洺转路前往司天监监正宋子棠府邸拜会友人。

宋子棠的府邸在得偏僻,远离人烟,府邸外被一片竹林包围,清净冷幽,邵洺熟门熟路叩响门扉,不一会有小童前来应门,见是熟人,小童见了礼,指指后院:“师长在亭中小酌,邵大人前去便是。”

邵洺将小童上下打量一番,若有所思道:“阿启,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些?”

阿启抬起头,初见时不过才及邵洺腰间的小孩,不知不觉已经超过邵洺肩膀了,小孩子就是长得快。

“你才走多久?哪有那么快?”阿启反驳,终归还是孩子气的。

邵洺微笑,逗完小孩,也不客气,自顾自往后院走去,马夫前去栓马,阿启掩上门,继续自己未做完的功课。

邵洺信步行至后院,长长的走廊两边挂满了白色的轻纱,白纱之上墨色俨然,邵洺驻足观看。

“……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把酒问姮娥:被白发,欺人奈何……”

“……自古此山元有,何事当时才见,此意有谁知……”

“……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余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

晚来风动惊人意,白纱飞扬,邵洺转身,往小亭走去。时光漫漫,此间居所的主人提笔在廊间的白纱写满诗文,风动,是他半生蹉跎。

“小友来得正好,前日偶得一残局,精妙绝伦,你也来一观?”宋子棠倚在小几旁,把盏而笑,悠然自得。

邵洺走过去,手撑茶几在竹席上坐下,后背不甚牵动,邵洺倒吸一口凉气,低头喘息缓了缓。

宋子棠亦是知情之人,如今不在人前,他也无需遮掩伤势。

宋子棠抬手为他倒了一杯热茶,邵洺不满皱眉:“我要喝酒!”

宋子棠呵呵笑着,将酒壶收在自己身边:“那可不行,病人不该喝酒,今日这酒,小友还是看老朽喝吧。”

邵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温正好,茶香清雅,恰到好处。

“这世间的事有千不该万不该,不也总有人因各种原因行那不该之事?”邵洺放下茶杯,拾起一颗白子琢磨棋局。

宋子棠笑着摇头,不置可否,淡淡说道:“此事终究是我有求与你,你若真有个好歹,老朽此生难安。”

邵洺将棋子放入棋盘,笑了笑:“是吗?我还以为绝不让彧西秘宝现世的决定,是你我意见相同。”

宋子棠无奈,拾起一粒黑子落下,换了话题:“想来你在彧西古国的地宫应该看到了很多不同寻常的东西吧?”

“确实。”邵洺拿出袖中从地宫带出的金铎与黑虫交与宋子棠:“只剩这些了。”

宋子棠接过,在看到金铎底部的怪异咒文时表情顿时凝重。

“你认识这些文字?”邵洺问。

宋子棠点头:“这些文字来自一个古老的巫族,从前我曾在师尊的藏书中看到过只言片语,这支古老的文明长可追溯至最早的朝代国家建立之前,那是一个巫术盛行的时期,残存的记录中也有诸多不可思议令人费解的巫术之法及天地异象,这些东西本该早已断代。”

“断代?”邵洺抬头。宋子棠用了一个颇为微妙的词语。

宋子棠愈看这金铎,眉头皱得愈深:“古卷中关于那个时期的记载是从某个时间起突然开始衰微的,加之古书中一些关于那时的异物记述后人从未证实过,也有人觉得那些不过是天马行空的杜撰。”

邵洺品着茶水,眉头微挑:“看来我确实找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宋子棠抬头问。

邵洺并不隐瞒,将地宫中的间闻巨细无遗一一道出,宋子棠沉默听着,时不时询问其中不明之处,神色肃然。

说完,邵洺将最后一口茶水饮尽,抬眼问:“有何头绪?”

宋子棠沉默良久,摇头道:“关于那时的历史有太多不明之处,一时间我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只是如此看来,应是千年前的彧西人迁徙到那里时,不知如何发现了地底的孤城和残存的巫术记载,建立了新的王国与教派,后来有人发现了异树的神奇之处,便用伸出地面的树根雕刻了那些状似白玉的面具,妄图长生,却得来了可怕的后果,只得搁置,直到彧西亡国,他们也没有找到借助异树长生不老的方法。至于其他细节,如今也无法考证。”

“摩圪教之人对彧西古国之事如此了解,只怕他们中的核心人物便是彧西古国的遗民,而摩圪教的秘术,应该也是来自彧西古国流传下来的巫术。”邵洺道

宋子棠默认,道:“这金铎与你也无用,不妨就留在我这里,老朽闲来无事时倒可试着解读一下这些上古文字,打发打发时间。”

“我也不爱留这邪异之物,拿去便是。如此说来,老头你也不知道这些咒文究竟是何意?”邵洺给自己倒上茶,将手中的白子摆在棋盘上。

宋子棠小心收起金铎和干枯的小虫:“老朽惭愧,但有关这咒文的含义我且略有猜测,我曾随师尊见过与之类似的咒文,师尊说过,这是囚禁亡魂,镇压怨鬼的咒文。”

“囚禁亡魂,镇压怨鬼……”邵洺喃喃,若有所思,想起那些地底不死不灭的面具人和梦中献祭神树的少女,这样的“神”亦不过是人的工具罢了。

想了一会,邵洺扶额:“我头疼,日后你有了进展再同我说吧。”

宋子棠笑道:“也是,如此良辰美景,怎可辜负?”将其他事情放置一边,宋子棠捻起棋子,专注棋局。

两人手谈片刻,宋子棠抬头:“有心事?怎么,可是遇上什么意外之事了?”

邵洺玩弄着手中白子,迟迟不落:“确是遇上意外之事了,无论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宋子棠看向邵洺,许久,了然一笑:“你向来聪颖,可偏偏有的事越是聪明人,越是想不明白。越是想不明白,越是犹豫不决。”

“啧。”邵洺咋舌,不知是因为棋局还是宋子棠的话语,半晌,他将棋子落下:“那你能明白吗?”

宋子棠捻起黑子落下:“不明白。老朽只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邵洺再落一子:“若我说,我舍不得?”

宋子棠思索片刻,将黑子放下,吃下邵洺一片白子:“这天地下唯有这件事,老朽给不了你任何答案,自己想吧!”

邵洺长叹,紧盯着棋盘,白子已入颓势:“我想不明白啊……”

终于写到这里了(瘫)不用担心,暂时的离别是为了下一次相遇!不过后面得先插一个番外,讲一讲俞哥的事,放在正文里太繁琐了。后续也会好好讲一讲关于小白的事情以及一些提到但没细讲的重要剧情。明明脑子不算好,为什么非要写有关谋略的事情,每天都在努力让剧情不出现大的bug,删删改改真心是常事,我恨我自己orz......当然,谢谢能看到这里的友友,有人看我真的超开心!

PS:白纱上的诗词都是出自辛弃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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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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