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着这个姿势把顾怀悯从桌子上抱了起来,他下意识搂紧我的脖子,修长白皙的腿从衬衫下摆延伸出来,紧紧地缠在我的腰上。
我在顾怀悯的衣柜里放了很多套衣服,他平时总是挑一些款式简单的T恤穿,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套了一件版型格外宽松的长袖衬衫,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扣子只扣了两三颗,头埋在我颈侧,整个后肩都裸露在我眼皮子底下。
衣服宽松倒也有宽松的好处,至少下面是完全遮住了,不过就我们俩目前这个姿势,那个地方遮与不遮意义已经不大。
刚刚在床上已经折腾过一番,纯棉的面料此刻变得皱巴巴的。
越发衬托得他肩颈处的皮肤光洁如玉,白璧无瑕。
为了让顾怀悯保持这个姿势在我身上多待一会儿,从书桌到床边这两三步路,我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每往前挪一步顾怀悯都会忍不住轻轻抖一下,生怕掉下去似的。
这种程度的纠缠已经足够令我心猿意马。
我托着他纤细柔软的腰肢,根本无法自控地在脑海里幻想。
......
他会疼吗?
疼的话会不会哭?
只是这样想着,就已经难受到发疯。
我腾出一只手,安抚地摸了摸顾怀悯的后颈。
顺便平复一下内心的焦灼。
我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可以太凶。
要循序渐进。
要温柔克制。
至少不能引起顾怀悯的反感。
一直到把他放在床上的前一秒,我的内心还很挣扎。
自从我们住在一起以来,顾怀悯无意识地在我面前流露出来的单纯懵懂的一面越来越多。
不单单只是情事。
还有很多基本的生活常识他似乎都不懂。
例如有一天早晨,我被他起床的动静吵醒,独自躺在床上和困意做了一会儿斗争,睡眼朦胧地走到卫生间,发现在他嘴里进进出出的那根牙刷是白色的。
白色是我的。
他的那支是黑色的。
这不可能弄错,除非他是故意的。
我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心跳得震天响。
站在门口傻傻地看着他,不知该做何反应。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即便是表达爱意,这种方式也未免太过火了。
于是我试探着问他,“你为什么要用我的牙刷?”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羞赧,神情淡定地反问我:“不可以吗?”
“不可以,这样很不卫生,会传播细菌,交叉感染。”我说。
说完我拿出手机找了几条相关的新闻给他看。
他看完呆滞了片刻,“可是我们每天都会接吻,这样的关系也不行吗?”
“不行,即便是夫妻,出于健康考虑也不应该共用一支牙刷。”说到这里,我意识到什么,连忙补充道:“毛巾也要分开使用,你的私人物品,内裤、袜子——”
“是你让我穿你的衣服。”他打断了我。
“内裤和袜子都是新买的。”我解释道。
“好吧。”他闻言一脸遗憾地把我的牙刷放在水龙头下面冲洗干净,随后有些迷茫地问我:“那这个被我用过了,你还要吗?”
我见他情绪似乎有点低落,立马哄道:“就一次没关系。”
谁知他低着头,抿了抿唇有点心虚地说:“不止一次。”
“……”
出于好奇我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要用我的牙刷,你的不是就在旁边吗,跟我这支是一样的。”
“喜欢你,想试一下你的。”他说,说完也不管我有没有刷牙,把我按在墙上一顿乱亲,结束之后额头抵着我的鼻尖,委屈巴巴地说:“我没有新闻上说的那些病。”
当时心脏立马传来阵阵酸软的感觉,我几乎是出于本能紧紧地抱住了他,“我知道,宝贝。”
“你不可以嫌弃我。”他顺势把头埋在我的肩上,闷闷地说。
我把他箍得更紧,“没有嫌弃你。”
后来刷完牙,又抱着他在卫生间亲了半天才勉强哄好。
类似这样的对话在我们之间不止发生过一次。
偶尔我也会无可避免地幻视小时候自己教导沈另仪的情景。
这让我无法心安理得。
尽管我和他现在已经十分亲密。
顾怀悯有时候强势霸道得像一个上位者,需要我跪在他脚边舔吻他的手心,有时候又天真脆弱得像个小孩,让人不自觉代入供养者的角色。
忍不住想拿一个玻璃罩牢牢罩住他,使他免受风雨侵袭。
我不想主动引导他做任何超出他认知的事。
这也是之前那两次发现他理解错了之后,我没有选择直接告诉他的最主要的原因。
我可以等。
可是现在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
林之情的出现让我感到不安,我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来抵御内心的恐惧。
顾怀悯好像看出了我的犹豫,他根本没有给我任何反悔的机会,手脚并用地勾着我,让我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
就像患有皮肤饥渴症一样,最大面积地迫使我和他紧紧贴在一起。
他施加在我身上的力量,让我无比清醒地意识到,眼下与我肌肤相亲的是一个和我性别相同的人,我梦寐以求的人。
顾怀悯。
我的宝贝。
他也很需要我。
内心深处隐隐生出一种无稽的安全感。
顾怀悯的肩膀和我一样宽阔,仅仅只是贴在一起相互摩擦,就能让我感到莫名的满足。
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我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
做这种事很正常。
他一定也愿意。
我睁开眼睛,把护手霜交到顾怀悯手上,在他耳边低声哄道:“帮我涂一点好不好,宝宝?”
顾怀悯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就接了过去,一脸认真地挤出来一点,用掌心的温度化开之后,才慢慢涂抹到我身上。
他脸上的神情简直称得上虔诚,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但很迷恋。
迷恋他的一切。
等他弄完,我迫不及待地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问出了我先前就疑惑的问题,“为什么睡觉还穿着长袖衬衫?”
顾怀悯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说:“上面有你的味道,穿上它就好像是你在抱着我。”
“……”
好想现在就进入他。
我有点受不了了。
“你有想我吗,哥哥?”顾怀悯突然轻轻地捏了我一下,问道。
我已经呼吸粗重到无法正常说话。
没等到我的回答,顾怀悯又自顾自说道:“我在宿舍想你想得睡不着觉,哥哥。”
就是这样。
他总是这样。
我真的快要自爆了。
他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一脸天真地说出这种话。
“宝宝,我们这次做点别的好不好?”我压抑着快要将我焚烧殆尽的欲|火问。
顾怀悯红着脸一脸期待地点了点头。
我再也无法忍受,含着他的嘴唇,凶狠地啃咬。
舌头在他的口腔里长驱直入,抵着他的上颚用力吮吸。
我好渴。
他也是。
我们就像两株生长在沙漠的藤蔓植物,互相纠缠着在对方身上拼命汲取水分。
……
出了一点意外。
事情好像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
由于没有任何实战经验,我努力了半天也没找到头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怀悯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疑惑,甚至不满,我也渐渐变得焦虑和急躁起来。
身上出了很多汗,担心他逃跑——
他看上去已经隐隐表现出这个意图。
我下意识攥紧他的手腕,有些慌张地低声恳求道:“宝宝,别离开我。”
他很快就停止挣扎,随着我的安抚,慢慢变得不再紧绷。
等顾怀悯再一次沉溺其中的时候,我又尝试着去亲近他。
这次总算是找到一点要领,但是——
还是很困难。
我被折磨得好痛苦,“宝宝,放松一点好不好?”
两颊有汗顺着下巴滴落到顾怀悯的锁骨上。
我在心里一阵纳闷。
怎么和视频里完全不一样?
他们是不是省略了什么关键步骤。
我拼命在脑海里复盘,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想不通,没结果。
好难解的方程式。
可我不愿就这样放弃,像困兽一样,挣扎着做最后的努力。
耳旁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我还没来得及去看顾怀悯的表情,腹部骤然传来一阵剧痛,整个房间瞬时天旋地转。
身体着地的瞬间,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被顾怀悯一脚从床上踹了下来。
狠狠地。
适才肌肉太过紧绷,这一摔,让我有种浑身都要散架的感觉。
四处都痛,一时间说不清哪里最严重。
但这都不重要,疼痛总会过去,我要先关注顾怀悯的情况。
我赶紧抬起头去看他。
他裹着被子安静地坐在床上,浑身都在抖。
腿尤甚。
额前出了一层薄汗,原本烧得通红的脸此刻变得苍白,就连嘴唇也毫无血色,紧紧抿着。
我突然想起我们住在一起的第一天早上。
为了画出一幅满意的素描,我把顾怀悯的身体摆弄成我想要的样子。
指腹和他的皮肤接触的一瞬间,有种浑身过电的感觉。
我一一抚过他的肩膀,腰腹,小腿,还有脚踝。
达到我想要的效果之后,手指依旧在他身上各处流连忘返。
我至今不清楚他那天早上做了什么梦,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也是像刚刚那样,直接一脚把我踹了下去。
那个时候顾怀悯的眼底有着明显的慌张和悔意。
这一次他踹得更狠。
但脸上却是愤怒和失望居多。
我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艰难地起身,走到床边想要跟他道歉,他捏紧被子往后退了退,一副不想跟我说话的样子。
我肯定弄得他很疼。
“对不起。”我爬到床上,张开手想抱住他,他冷冷地说,“别碰我。”
我不敢再靠近他。
衣衫不整地坐在床边,尴尬无措地看着他。
期待他能给我一点别的反应。
但他全程都很冷漠,连看都不愿意看我。
和先前对我着迷依赖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尽管内心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我没有经验,还不够耐心,给他的体验很差,但顾怀悯现下避之不及的态度还是让我感到心碎又难堪。
过了一会儿我才敢开口问:“我有没有弄伤你?”
其实我知道大概是没有的。
因为我压根就没能进去。
他还是不肯理我。
我只好先去冲了个澡,洗澡的时候我又想,顾怀悯还在发烧,有情绪,有脾气都是很正常的,出去之后我要好好哄哄他。
可是,洗完澡出来,宿舍突然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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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