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汽氤氲,模糊了玻璃隔断后的身影。许南星真的只是想“节省时间”,但在眼前的美景下,那点心思早已变了味。最终,这个澡洗得比预想中漫长了许多。
当顾砚秋被许南星用宽大的浴巾裹着抱出浴室时,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了,连许南星在她耳边说晚安都只是无意识地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许南星看着她,心满意足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轻手轻脚地去收拾好浴室。
第二天清晨,闹钟刚振动了一下,就被许南星迅速按掉。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顾砚秋,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起昨夜浴室的缠绵....以及后来回到床上,自己确实有些不知节制,心里瞬间涌上一阵心虚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打算“将功补过”。
当顾砚秋被闹钟吵醒,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尤其是腰腿,酸软得不像自己的。她刚皱着眉睁开眼,就看到许南星端着一杯温水,笑眯眯地坐在床边。
“醒了?先喝点水。”许南星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点讨好。
顾砚秋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水。喉咙的干涩稍缓,她才沙哑地开口:“几点了?”
“六点半,杨姐七点到,还有时间。”许南星放下水杯,又变魔术似的拿出挤好牙膏的牙刷,“浴室准备好了,顾总您是现在起来,还是再躺五分钟?”
顾砚秋挑了挑眉,瞬间明白了这小混蛋突如其来的殷勤所为何来。心里觉得有些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扶我一下。”
“嗻!”许南星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起身。
洗漱完毕,当顾砚秋坐在梳妆台前,就看到许南星已经拎着几套搭配好的衣服走了过来。
“顾总,今天穿哪套?这套显气质,这套显精神,或者这套黑色经典不出错?”她像个专业的服装助理,还配好了相应的配饰。
顾砚秋随手点了藏蓝色那套。
“好眼光!”许南星立刻把其他两套挂回去,然后拿着选定的那套走过来,竟然动手要帮她穿。
顾砚秋终于忍不住,拍开她的手,无奈道:“许老师,我只是有点累,不是残废了。”
许南星嘿嘿一笑,退后一步,但目光依旧紧紧跟随着她,随时准备上前服务。
杨姐七点准时到达,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平日里清冷矜贵的顾总正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而那位许老师,正鞍前马后地给顾总递纸巾、倒咖啡,眼神里还带着点....狗腿?
杨姐嘴角抽了抽,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开始汇报今天的行程:“砚秋,我们先去杂志拍摄,大概需要三到四个小时,中午在车上简单吃点,下午两点品牌见面会,结束后有个短暂的媒体群访,晚上六点半和李总吃饭...”
顾砚秋一边听着,一边优雅地用餐。许南星则在一旁,默默记下行程,心里盘算着怎么穿插着让她多休息。
出发时,许南星很自然地拿起顾砚秋的包和水杯,跟在她身后。顾砚秋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直到电梯门关上,杨姐才忍不住低声问:“砚秋,许老师她...这是?”
顾砚秋看了看许南星,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语气却依旧平淡:“嗯,她今天是我的小助理。”
杨姐:“.......” 这助理的服务范围还包括陪吃陪喝和陪.睡?
杂志拍摄现场一片忙碌。
顾砚秋一进入工作状态,立刻像是换了个人,眼神锐利,气场全开,配合着摄影师的要求,精准地切换着姿势和表情。
许南星就安静地待在角落,目光始终追随着灯光下的那个人。她看到顾砚秋在拍摄间隙,不易察觉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立刻拿起保温杯和准备好的润喉糖走了过去。
“顾总,喝点水。”她拧开杯盖,递过去。
顾砚秋接过,喝了一口,温度刚好。
化妆师上前补妆,许南星立刻把准备好的按摩仪拿出来,低声道:“要不要按一下肩膀?”
顾砚秋摇了摇头,目光还停留在电脑屏幕上,审视着自己的照片。
许南星也不强求,转而拿起一块能量棒,剥开包装纸,递到她嘴边:“那吃点东西,补充□□力。”
顾砚秋下意识地张嘴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让她微微蹙眉,但还是咽了下去。
旁边的工作人员看着这位形影不离小助理,虽然好奇,但碍于顾砚秋的气场,也不敢多问,只是私下里交换着八卦的眼神。
一整天,许南星都保持着这种“贴身助理”的状态。
下午的品牌见面会。
顾砚秋在台上与粉丝互动。许南星就站在后台一瞬不瞬地看着。当看到顾砚秋在趁着转身的间隙,悄悄用手按了按后腰时,许南星愧疚感再次涌上心头。
见面会一结束,回到后台休息室,顾砚秋刚在椅子上坐下,许南星就立刻凑了过去。
“累不累?腰酸不酸?”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手已经自觉地按上了顾砚秋的后腰,力道适中地揉按起来。
顾砚秋身体先是微微一僵,随即在那恰到好处的按摩下缓缓放松下来。她闭上眼,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
许南星见她没有排斥,心里一喜,按得更卖力了。她低着头,专注地看着顾砚秋的脸,忍不住柔声说:“晚上还有饭局是吧?少喝点酒,结束了我来接你。”
顾砚秋终于睁开眼,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许老师今天这么殷勤,是打算改行当助理了?”
许南星嘿嘿一笑,凑近她耳边,用气音说:“不,我只当顾总一个人的助理,负责...解乏。”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顾砚秋耳根微热,面上却依旧清冷,只是抬手轻轻推开了她越来越近的脸:“专心干活。”
晚上近十点,饭局终于结束。
顾砚秋虽然刻意控制,但难免还是喝了几杯酒,脸上带着淡淡的倦意和酒后的微醺。她在杨姐的陪同下走出酒店,夜风一吹,下意识地拢了拢外套。
就在这时,一辆熟悉的车滑到她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露出许南星带着笑的脸。
“顾总,请上车。”
杨姐见状,十分识趣地告辞:“砚秋,那你就坐许老师的车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可以晚点起床。”
车上,许南星细心地调高了空调温度,又递给她一瓶解酒的温蜂蜜水。
顾砚秋接过,喝了几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缓解了胃里的些许不适和身体的疲惫。她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半晌,才轻轻开口:
“小助理,今天...辛苦你了。”
许南星正专注开车,闻言,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心里那点愧疚终于落了地。她趁着等红灯的间隙,飞快地伸手过去,轻轻握了握顾砚秋放在腿上的手。
“不辛苦。”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还有满满的认真,“很乐意为顾总服务。”
回到公寓,顾砚秋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毯上,终于卸下了一整天的疲惫。
许南星看着她揉着额角走向沙发,立刻抢先一步:“你先去洗澡放松一下,我帮你放水。”
等顾砚秋泡完澡出来,客厅的茶几上已经摆好了一小碗馄饨,旁边还放着舒缓眼部的蒸汽眼罩。
“吃点东西再睡,对胃好。”许南星站在一旁,眼神亮晶晶的,像只等待夸奖的大型犬。
顾砚秋看着这一切,再看看许南星这一整天都带着讨好意味的眼神,心里因为被过度“折腾”而产生的小怨气,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她走到许南星面前,抬起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好了,”顾砚秋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却也有着清晰的纵容,“原谅你了。”
许南星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她一把抱住顾砚秋,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闷声说:“我保证下次注意分寸!”
顾砚秋被她抱着,感受着怀中人传来的温暖,嘴角终于忍不住,缓缓扬起一个温柔弧度。
她轻轻捏了捏许南星的耳朵。
“你每次都这么说,信你才怪,小坏狗。”
顾砚秋带着宠溺的“小坏狗”和耳朵上轻柔的触感,让许南星的心尖酥麻了一片。她非但没松开,反而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理不直气也壮地应下了“汪汪汪”。
“反正你每次都原谅我了。”她在顾砚秋颈窝里闷声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细腻的皮肤上。
顾砚秋被她这孩子气的无赖模样逗得想笑,但一天的疲惫和酒精的后劲让她只是轻轻推了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别闹了,我去把馄饨吃了。”
“我喂你!”许南星立刻抬头,主动请缨。
“我只是喝了酒,不是手断了。”顾砚秋失笑,却还是被许南星半推半就地按坐在沙发里。
许南星已经殷勤地端起小碗,舀起一颗吹得温热的馄饨,送到她唇边,眼神里写满了“快让我服务”的表情。
顾砚秋看着她,无奈地张开了嘴。馄饨皮薄馅嫩,汤底清淡鲜香,恰到好处地安抚了微醺后空空的胃。许南星就蹲在茶几前,一勺一勺,喂得极其认真。
吃完最后一口,许南星又利索地收拾好碗勺,拿起蒸汽眼罩。“躺下,戴这个放松一会儿。”
顾砚秋确实觉得眼皮有些发沉,便顺从地靠在沙发扶手上。温热湿润的蒸汽覆盖住眼周,酸涩感立刻得到了缓解,她舒服地轻叹了一声。
按摩持续了许久,直到顾砚秋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几乎要在沙发上睡着。许南星才小心翼翼地取下已经不再发热的眼罩。
“秋秋?”她极轻地唤了一声,“去床上睡,好不好?”
顾砚秋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带着鼻音。
许南星俯身,将她打横抱起。顾砚秋下意识地环住她的脖颈,将脸颊埋在她肩头。
将她轻轻放在卧室床上,盖好被子,许南星在床边蹲下,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她极轻地凑过去,一个吻,如蝶翼点水,落在顾砚秋微蹙的眉间。
“晚安,我的大明星。”
她起身,准备去客卫洗漱,手腕却被人轻轻拉住。
本该睡着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眸子里映着一点微光,清澈又朦胧。
“去哪儿?”顾砚秋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手指却勾得固执。
许南星心口一热,立刻会意,声音都不自觉放柔:“我去洗漱,很快回来。”
顾砚秋这才松开手,重新闭上眼睛。
等许南星以最快速度收拾好自己躺回床上时,旁边的人仿佛有所感应,自动地滚进她怀里,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将额头抵在她锁骨处,许南星收紧手臂,将人牢牢圈在属于自己的领地里。
怀里传来顾砚秋模糊不清的嘟囔:
“...下次再乱来...就关阳台...”
许南星低头,看着怀中人毫无威慑力的“威胁”,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吻了吻顾砚秋的发顶,回应道: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