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绾莹别开眼,心虚道,“想给你看看莹儿养的鸟,它…它十分听话。”
说着,她又莫名地吹一下口哨,顿了会又说:“我…忘记它已经进笼子里了。”
接着,她松开沈砚昀的手臂,紧抓斗篷强忍着疼痛跑回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她提着一个空笼子走出来。
“它好像…又不小心被我放飞了。”
沈砚昀关切地问:“一只鸟飞了也就飞了,倒是林姑娘可有喝药?”
林绾莹皱着眉点头,而后用帕子捂着嘴咳嗽。
待两人重新坐下,林绾莹又像变了个人。
“思来想去,莹儿还是想过回常人的生活。”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砚昀掷下茶杯,淡淡地看着她。
“沈大人,为了我们各自安好,请不要再追究此事了!”
“照你这么说,林尚书的死与你有关?”
林绾莹骤然顿住,用帕子掩了掩口鼻,才摇头。
“难不成你不想查出背后杀害你父亲的人?”沈砚昀站起身,“大理寺追查案件是公务,你曾经还百般求我找出凶手,可如今又让我莫要追究。”
“我……”林绾莹垂下眼眸,半天蹦不出一句话。
忽然,门外闪过几个黑影,林绾莹意识到什么,连忙开口:“沈大人,我的意思您总该明白的,既然您公务繁忙,那我就不多留了。”
说着,就起身去开门,让沈砚昀离开。
沈砚昀下意识觉得不对劲,余光瞟见门口两边似是有黑影在潜伏。
她这是想杀人灭口。
刚才沈砚昀就有在注意她一直扶着腰部,脸色惨白,不像是感染风寒该有的症状。
与那三个刺客交手后,中间隔了半个时辰,倘若普通的外伤也能得到缓和。
再加上,林绾莹的那双眼眸和跟踪沈砚昀的刺客很相似。那日沈砚昀能将她的蒙面扯下,估计就能解开谜底。
这时候,沈砚昀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他只迈出了一步,而后转过头:“林姑娘不送客?”
“外面风紧,莹儿不宜再吹风了。”
“是吗?”
下一秒,沈砚昀朝她走去,林绾莹以为事情暴露,连忙从衣袖抽出短刀,直直地向他刺去。
沈砚昀几番躲闪,将她引到门口,又忽地推她出去。
果然,她被推出门口的下一秒,两边埋伏的黑衣人毫不犹豫地伸出刀,让林绾莹措手不及。
她用短刀架住两边刺来的刀,而后朝上一顶,两个黑衣人才反应过来。
林绾莹死捂住腰部,忍着剧痛朝两边的人大喊:“混蛋,还不滚开!”
沈砚昀趁乱从窗户逃出庭院,三人持刀陆续追上来。
眼见跟不上,后面的人用袖箭不断射向沈砚昀,但都被他轻易躲开。
跑到转角处,沈砚昀眼前一亮,故意放缓速度迷惑刺客。
刺客见他脚步放缓,开始警惕。
接着,林绾莹用手里的弯刀像飞镖一样朝拐角的另一头扔去。
待刺客赶到那,却没有看到沈砚昀,三人眼眸里反倒是映着上官鹤然。
上官鹤然孤寂地站在巷口,任由东风吹乱他的前发,眼神却冷若浮冰。
刺客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是上官鹤然,怎么办?”
林绾莹眼神狠厉:“凡是阻挡这次任务的人,都该杀。”
话音一落,她率先持短刀上前。
林绾莹凭借自身的灵活躲闪上官鹤然的攻击,待她被击退,身后的人才上前。
几个刺客惨死在上官鹤然剑下,林绾莹却不见踪影。
沈砚昀回到大理寺,急忙拿出案卷。
如今林绾莹是刺客的事已经坐实,可一个深闺女子怎么可能会习武?
既然她不是林绾莹,那真正的林绾莹也没听说被杀害或是绑架……
外人都只知道林尚书遗留一女林绾莹,却不知那是个假的。
刺客的手段虽然不高,但行动灵敏,总能在关键时候脱身。
如今要想知道真正的林绾莹,怕是要将那名女刺客活抓来审问。
沈砚昀越想越苦恼,接而开始谋划计策。
第二天,沈砚昀来到木屋前。
刚走几步,沈砚昀就感受到石子的波动,顿时又闪躲到另一边,再一次躲过弯刀的攻击。
他转过头,林绾莹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人。
“没想到,死里逃生的你还敢来这里。”
“你们不也是吗?”
林绾莹冷笑一声:“你多次惊扰我们的攻击目标,致使我们的计划失败!我们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你们呢?凭一己之力在城中肆意妄为,以杀人之名嫁祸到旁人身上,这就是你们的公道吗?”
“我才不管什么公道,我只知道你与上官鹤然已经撕破脸,没了上官鹤然的救助,你只有死路一条!”
话音刚落,林绾莹又继续嘲讽道:“哦,不对!我忘了你还有点本事,不过以一敌四,单凭你那点三脚猫功夫也奈何不了我们!”
“这次来我只想问你,林尚书是不是你杀的?”
林绾莹正想接话,可身后的黑衣人却上前提醒她:“主上的任务要紧,他在耗你的时间,趁早解决了更好!”
听了他的话,林绾莹的心收紧,四人拿起弯刀冲向前。
“少废话,落入我们手中还轮不到你来质问!”
沈砚昀先是躲开林绾莹的弯刀,而后不停地防守,将她单独引诱到一边。
待剩下三个人刚转过身想追上时,躲墙角的上官鹤然叼着狗尾巴草,张着弓屹立在墙头,随着风吹起发带,箭下一秒就飞了出去。
一把弓搭上三支箭,全都刺向致命点。
林绾莹单打独斗着,正疑惑那三人怎么还不来帮忙,转过头就见他们躺在地上,伤口不停地流血。
她意识到中计了,推开沈砚昀就想离开。
哪知上官鹤然早就搭好了箭,趁逃跑时视线阻碍,精准地射向她的右肩。
原本想轻功的林绾莹顿时摔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捂着伤继续跑。
最后一箭,再射向她的左腿。
林绾莹趴在地上吐血,疼痛压住她的毅力。
她痛苦地大喊着:“为…为什么!”
“银鸢,是你的绰号吧?”
“那日你故意在巷子里用袖箭杀人,好引诱我去跟踪你知道真相。你确实养了只鸟,是你们通信的工具,而且你没有得风寒,只是因为腰眼受了伤。”
她的嘴角淌出鲜血,苦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些,给我上演了一出局中局。”
“而你们…也一直都是在演戏!你根本就没有同上官鹤然撕破脸!”
这时,站在一旁的上官鹤然补充道:“不表演得真实些,怎么能让你们轻易入局?”
“你以为抓了我,就没人可以兴风作浪了吗?”
沈砚昀看着她:“趁大理寺的人还没来,还不说出事情的经过吗?”
“我有什么好说的?该挖的不是都已经被你们挖出来了?”
沈砚昀皱着眉:“指使你的人是谁,最终的目标又是什么?”
银鸢苦笑着摇头,闭眼的同时眼角留下眼泪。
地牢里,烛火隐隐。
“啊——!!”
银鸢被绑在铁架上,白色衣服上沾满鞭痕血迹,蓬头散发毫无光彩。
几十道鞭刑下来,她仍是一句话都不肯招,连地牢的其他犯人见了也心生同情。
许是疼得晕过去,她醒来的第一眼却看向之林尚书被关的地方,呆滞过后才注意到前面的两人。
“原来…你们真的在逢场作戏!”
“将计就计罢了。”
“我精心筹谋这么久的局,竟然被你们带弯了路…”银鸢冷笑几声,“沈大人果然是神机妙算。”
“在将军府那日,你又有几句真话?”
她曾哭得梨花带雨地请求沈砚昀,只为去见林尚书一面。
她也曾站在湖边,想以死证明自己的真情。
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靠近林尚书,顺带看清楚大理寺狱里的情况。
他们这样的刺客被秘密培养,记忆力也极好。银鸢只进过大理寺狱一次,就能摸清楚里面的各种通道。
“你既然不是林绾莹,那真正的尚书嫡女究竟在哪里?”
“沈大人那么厉害,怎么不自己去查?”银鸢满脸虚弱,说话时青筋微起,“你就算问我无数次,我都不会透露一点!”
沈砚昀继续问:“你何时往林尚书体内下毒的?”
银鸢将头扭向一边,不作回应。
“既然你不回答,那我们就换个问法。”沈砚昀将白纸扔在一边,“林尚书体内的毒是在你假惺惺扮演父女情深时,逼迫他吃下的吧?”
大理寺后来又递了消息,说验尸官断定林尚书体内的毒是自服的。
照前几次沈砚昀审问时,林尚书都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特别是他听到淮王没有死,更有种杀人的想法。
若不是有人逼迫服毒,这样谋私利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那么早离世。
银鸢顿时掀起眼皮,眼眸闪过一丝亮光,随后很快又恢复常态。
捕捉到她的神态,沈砚昀已经有了答案。
上官鹤然不耐烦地坐在木椅上,翘着二郎腿静静地看他们。
“她若不愿意说,让人继续往身上用刑,痛不欲生的折磨下自然会张口。”
这本小说重要的两个女性角色之一的身份已经公布
[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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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局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