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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乔聿就后悔了。
他吃着饭，突然想起契约的事情，心里琢磨着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现在问刚好。
“对了，我们签的契约，都写了些什么内容啊？”
“想知道？”
“嗯。”
明鹤羽微微一笑：“食不言，寝不语，闭嘴。”
乔聿：“……”
“哼。”
这货好记仇啊！
乔聿耐着性子等到吃完晚饭。
“今天的菜还合胃口吗？”
“还行吧，”明鹤羽打了个饱嗝，“下次多弄些水产、海产。”
乔聿看着原本能吃上两三顿、现在连汤汁都没有盘底，挤出一抹笑容：“好的。”
“现在可以请问一下，我们签的契约的具体内容吗？”
“那个啊，”明鹤羽优雅地擦拭着嘴巴，“对了，在没有遇到我之前，你是怎么活下的？”
“什么？”
“你以前都是怎么对付闻味而来的妖怪的？”
“以前不需要对付，”乔聿叹了口气道，“因为我是这两天才遇到怪事的。”
明鹤羽闻言，皱了下眉，又凑上前在青年脖颈旁闻了闻：“怎么可能？”
“真的，在去参加那个祭祀活动前，我的确没有见过妖怪。”
“祭祀？”
提起这件事，乔聿又觉得烦闷起来。
“说来听听。”明鹤羽翘起腿，抬了抬下巴。
乔聿本来也憋得不开心，有人问起，他便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连带着将情绪发泄了出来。
“我真的想不明白……”青年趴在桌子上，表情迷茫又难过，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明鹤羽心思全在乔聿说的“山神”上，完全没注意对方的情绪。
如果真的接受了那么多供奉，吃起来应该非常补吧。想到这里，男人忍不住舔了舔犬齿：“你说的石笼村在哪？”
乔聿愣了下：“不是那只黄鼠狼？”
“档次太低了，”明鹤羽道，“而且，它一直在这个城市活动，并没有去过你说的那个村子。”
乔聿将椅子往男人身边挪了挪，不确定道：“你准备除掉山神，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明鹤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就像大鱼吃小鱼，妖怪也会吃妖怪的。”
“我们可不像人类，有什么同族不食的道德观念。”
乔聿点了点头，并不在意：“也行，反正论迹不论心。”
在他看来，如果能解决山神，等于彻底断了石笼村村民的想法，坑害人的祭祀活动应该就会从此终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乔聿问道。
明鹤羽熟练地在零食柜里翻找起来：“薯片没有了吗？”
“我屯了五六包，你再找找看。”
“那就是吃完了，”明鹤羽失望地拿起辣条，“等你有空我们就过去。”
男人转头看了过来：“毕竟你是社畜，请假太多万一被开除了，就没有钱买零食了。”
乔聿：“……”
这家伙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不过，乔聿这个月的确不能再请假了，再请工资就不够用了。
青年望着货架上的膨化食品，叹了口气。
“聿哥，怎么了？”来接班的温乐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直接和我说。”
“没事，”乔聿将手里的货品补到架子上，“只是在想，还有三天，才是薯片打折活动的日子。”
“啊？”
小姑娘正疑惑着，听到了有客人进门的声音。
“欢迎光临！”
她从货架边缘探头看向门口，就见一个穿着风衣的长发男人走了进来。
温乐用手肘捣了捣青年：“聿哥，你哥来接你了！他头发好好啊，不知道用的什么洗发水。”
“他头发顺和洗发水没有关系。”
温乐笑着冲着明鹤羽招手，对方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下头。
“你哥哥是高冷挂的吗？”小姑娘小声道，“我觉得他可以去当模特试试，肯定特别受欢迎。”
乔聿看向明鹤羽。按着男人的性格，多半会先冷哼一声，然后高傲地表示：人类也配让他去打工。
因着脑补的形象是那只圆滚滚的鸟崽，青年忍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明鹤羽一个眼刀就飞了过来。
“到点了，聿哥，你可以打卡下班了。”
乔聿看了眼时间，走进里间换下工作服。
离开便利店后，两人没有返回公寓，而是去了附近的小公园，找了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
“周围没人。”明鹤羽快速扫视了一圈，道，“何必那么谨慎，吾可以让我们的身影瞬间从监控里消失，它根本不会拍到不该拍到的场景。”
“瞬间消失已经很可怕了。”乔聿打开手机导航，指着目的地问道，“中午之前真的能到石笼村吗？”
明鹤羽拽下一根头发，化成船只大小的羽毛。
羽毛浮在小腿处，男人盘腿坐了上去，拎起青年的后衣领，将人放在了前面：“没问题。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话音刚落，羽毛浮到空中，闪电似的飞了出去。
乔聿被迎面打来的风压直接拍晕了。
幸亏明鹤羽发现得早，要不青年可能因为窒息当场去地府报道。
“也太弱小了。”男人“啧”了一声，抬手在羽船的前方支起了一道结界，将风挡在两侧。
等乔聿转醒时，已经能远远看到石笼村所在的山头。
“几点了？”他刚说话，就发现左边嘴角疼得有点张不开，抬手一摸，半边脸都肿了。
青年扭头望向男人，眼神中满是斥责哀怨。
“这要是打车，我一定投诉你。”
明鹤羽淡定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罐：“是你太废物了，抹到脸上很快就会好的。”
乔聿打开盖子，里面是白色的膏体，很像小时候擦脸的雪花膏，有一股特别的清香味。
正好之前在店里洗了脸没涂东西，现在有点干，他索性多挖了点，用手心搓了搓，将整张脸擦了一下。
明鹤羽看着膏药中间那个凹下去的洞，又看了眼青年此刻仿佛圣光照面的脸，视线漂移了一圈，将瓷罐收回了口袋里。
靠近石笼村后，羽船的高度就降了下来，乔聿甚至能看到正在田间耕种的村民。
他们就像普通的农民那样，勤劳朴实的劳作着，丝毫不见祭祀时的冷漠与疯狂。
明鹤羽在石笼山绕了一圈停在祭坛的上方。
“怎么样？”乔聿有些紧张地问道，“山神厉害吗？你自己能对付吗？”
明鹤羽表情奇异地望向青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大笑了起来。
他笑得有些邪性，和平日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乔聿心惴惴地问道。
“这里别说山神，连个小妖怪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