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白小柒刚梳洗完毕,就被小芸请去了书房。她望着端坐主位的殷桢,想起昨夜的盘问,心头难免有些发怵,却见他起身,递来一套玄色劲装和一柄短剑。
“从今日起,你伪装成本督的贴身女卫,随我去皇城司协助调查。”殷桢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芸带白小柒去换衣,没一会,白小柒已换上玄色劲装立在庭院中。长发高束,面覆黑巾,腰间悬着殷桢给的短剑,虽身姿仍带着几分娇怯,却强撑着挺直脊背,努力模仿侍卫的沉稳模样。
殷桢身着常服,墨色衣料衬得他面色愈发冷峻,身旁跟着心腹小陆侍卫——一身干练劲装,眼神锐利,是跟着殷桢多年的得力干将。“皇城司乃查案核心之地,规矩森严,进去后不许乱看、不许乱问,一切听我与小陆安排。”殷桢目光扫过白小柒,语气严肃,“你的身份是我的贴身护卫,代号‘魅’,绝不可暴露公主身份。”
三人乘车抵达皇城司门外,朱红大门巍峨肃穆,门口侍卫个个神情肃穆,腰间佩刀寒光凛冽。殷桢亮出督公令牌,侍卫们立刻躬身放行,目光掠过白小柒时虽有几分诧异,却不敢多问——督公行事向来莫测,没人敢质疑他的安排。
白小柒颔首,指尖攥紧了短剑剑柄,心头既紧张又好奇。皇城司是朝中专门查办要案的机构,素来神秘,她虽身为公主,也从未踏足过此地。
进入皇城司,廊道两侧挂满了卷宗,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纸张的陈旧气息。各司其职的官吏低头忙碌,偶尔抬眼看向殷桢一行,眼神中满是敬畏。小陆侍卫熟门熟路地引着路,低声向殷桢禀报:“督公,查到萧家暗卫近期在城郊有一处隐秘据点,且拉帮结派贪污官银的证据,疑似被藏在萧王府的暗格里。”
殷桢点头,将那枚“萧”字玉狐令牌递给小陆:“拿去比对卷宗,看看是否有过往案件与这令牌有关联。”没一会,小陆侍卫匆匆赶来,手中拿着一卷卷宗:“督公,查到了!十年前有一桩重大官银失窃案,牵连到淑妃母族下水…现场也留下过一枚相似的玉狐令牌,只是当时线索中断,未能追查到底。
殷桢接过卷宗,快速翻阅,眸色愈发幽深。十年前的案子,恰是萧家势力崛起之时,小鸠将军匆匆回京就遭遇刺杀,似乎很急切杀人灭口了。
白小柒站在一旁,看着殷桢专注查案的模样,心头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情愫。往日里只觉得他冷漠威严,此刻却见他心思缜密、行事果决,竟让人莫名心安。
“小陆,带人暗中监视萧王府,一举一动都不要放过,切勿打草惊蛇。”殷桢收起卷宗,吩咐道,“魅,随本督回府,晚上去萧王府汇合。”
熬到了夜晚,夜色如墨,将萧王府府的飞檐翘角染得愈发幽深。殷桢带着白小柒,借着树影掩护,悄然落在府墙之内。二人皆着夜行衣,脚步轻得如同落叶,避开巡逻的侍卫,朝着府中书房的方向潜行。
“暗格大概率在书房书架之后,”殷桢压低声音,指尖在白小柒掌心轻轻一点,“你跟在我身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出声。”
白小柒心头一紧,掌心的触感却莫名让她安定了几分。她攥紧腰间短剑,目光紧紧盯着殷桢的背影,不敢有丝毫松懈。
书房内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窗棂缝隙漏进几缕银辉。殷桢点燃随身携带的微型火折子,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满架的书籍。他按着陆侍卫此前探明的机关,轻轻转动书架角落的一本《周礼》,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书架缓缓向一侧移开,露出后面一处黑漆漆的暗格。
突然数十名黑衣蒙面人从门外、梁上、屏风后蜂拥而出,刀剑寒光直逼二人而来。为首之人眼神阴鸷,手中长刀劈向殷桢,“督公大人深夜闯府,就不怕有来无回?”
殷桢侧身避开刀锋,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剑光如练,瞬间逼退两名刺客。“萧家果然早有防备。”他面色冷峻,一边格挡一边对身旁的白小柒道,“魅!躲到书架后,不许出来!”
白小柒依言缩在书架后,心脏怦怦直跳。她看着殷桢剑光与刀锋碰撞,火花四溅,空气中很快弥漫开血腥味。可刺客人数太多,他渐渐落入下风,不慎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夜行衣。
萧王笑哈哈的走出来,居高临下看着负伤倒下的殷桢,嘲笑道:“这不是威风凛凛的殷桢吗?怎么落得这个下场啊哈哈哈——”
就在这危急时刻,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喝声:“奉督公令,拿下叛贼!”竟是留守在外的小陆侍卫及时驰援!
萧王慌了,震惊看着站起来的殷桢,瘫坐在地,小陆侍卫带人拿下了萧王押回皇城司。
殷桢转头看向白小柒,见她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魅,东西拿到了?”
白小柒点点头,从怀中取出锦盒。殷桢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封密信,字迹潦草,写着“鸠将军已启程回京,必揭发萧王府派人军中卧底消息,安排回京路上蹲点刺杀”,落款处没有姓名,只画了一只与玉狐令牌相似的图案。
趁着夜色,悄然撤离定国公府,回到督公府时,天已微亮。白小柒坐在书房里惊魂未定,指尖还残留着锦盒的微凉触感,她看着殷桢沉着布局的模样,忽然觉得这场阴谋远比想象中复杂,而她与他,似乎也在这场步步惊心的调查中,靠得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