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雨过天晴,阳光透过层层薄云投射到湖面上,水波微动,水下游动地锦鲤若隐若现。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快一周,祁明琛不想再待在家里,他一个人徒步来到近处的公园。
周围的嘈杂声被隔绝在外,祁明琛站在湖边看远处的高楼。
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
“祁明琛。”回头入目,是一双弯起的桃花眼正直勾勾看过来。
季时初穿着休闲,敛去多情不羁的气质,对方和他相视一眼,启唇动了动:“在等人?”
“没有。”他睫毛轻颤,往后退了一步,唇角也下意识挂上礼貌的笑,温和道,“季先生来这里是……”
“来找你啊,我闲着无聊刚从桑来那儿回来,他说你在家。”
季时初看了眼腕表,快到饭点了,他眉眼含笑,“我带你去吃饭?”
“不用了,谢谢。”祁明琛和对方不熟,也是搭过一次话。
太阳从云层里出来,直射到两人身上,把这一片照射得橙光。
季时初不太适应地眯了眯眼,放出杀手锏:“是闻桑来让我带你去的。”
祁明琛盯着面前的人沉默几秒,道:“走吧。”
于是,季时初心安理得地带祁明琛上了车。
汽车行驶了一个小时,他早有预约,一进去两人就落了座。
这里上菜很快,祁明琛还没来过这种地方,跟着人昏头昏脑地上了几层楼后,进了一间包厢。
季时初开了几瓶酒给祁明琛倒上,自从上次喝断片后,他没再碰过酒,现在也不知自己的酒量如何。
祁明琛眼波微动,说:“我不喝酒。”
“度数低,喝不醉。”季时初说着,倒了两杯拉菲古堡,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喝。
对方已经为自己倒好酒,祁明琛不好再推拒,只能硬着头皮喝下。
入口有些酸涩,他屏住呼吸没去闻那种味道。
对面的季时初像是在找话题,不经意提起:“你大学在哪儿上的。”
这个问题像是把刀,直直刺入祁明琛的心脏,最后泛出隐隐地疼痛,让人呼吸都有有些不畅。
他眼眸稍动,观察对方的神情。
季时初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几分,表情像闻桑来常有的那种礼貌疏离。
那一瞬,祁明琛懂了对方的意思。
“高中上一半出来打工了。”他干巴巴回了一句,觉得对方这么聪明,肯定不会再问什么了。
果然,再看过去时,季时初已经垂下眼切着盘子里的西兰花,这间屋子里一时只剩下刀叉切食物的声音,仿佛连呼吸声都能被捕捉。
对方脸上时常挂着的商人假笑被祁明琛识破,他扬起的唇角也慢慢落下,季时初不笑时,面容是冷厉的,那双桃花眼看起来放荡不羁,也很多情,他说:“闻桑来帮你还的钱?”
这分明是个疑问句,可对方却说得很笃定。
祁明琛没否认,反而垂眸看着盘中被送上来的甜点,低声道:“我明年三月初会离开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时初没了吃饭的心情,他干脆靠到椅背上,端着那杯红酒一饮而尽,轻轻呼出口气后,再次开了口,“我能看出来,他很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的祁明琛并没有露出很意外的神情,仿佛他自己心里很明白这件事般,并没有任何表现。
可也只有祁明琛知道闻桑来是在透过自己喜欢谁,只不过是不敢去想罢了。
在很多年,他确实喜欢过闻桑来,可后来,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淡去的感情,直到很多年后,祁明琛原以为自己忘掉了对方,可那天透过医院里紫红的月季时,再次对上闻桑来的眸子,他的心里依旧会像情窦初开时那样小鹿乱撞。
路口的梧桐树已经落光了叶,初冬总是天亮得很慢,早晨六点的窗外依旧灰蒙蒙一片。
闻桑来坐起来靠在床头,台灯被他打开,照亮身旁虚幻如梦的青年。
身旁的人轻轻闭着眼,卷翘的睫毛搭下来,眼下的泪痣被遮得若隐若现,暖黄的灯光洒在他白皙的脸上,嘴唇的线条很柔和。
闻桑来闭了闭眼,脑海里浮现出祁明琛高中时的模样,那时的少年模样清隽,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是清澈明亮,有时也带着闪烁的星光。
想到这里,男人终于忍不住握紧了拳。
从床头拿过祁明琛的手机,轻车熟路地解开锁,直奔相册而去。
近些年相册里没什么照片,只有一些快递单号或外卖订单的截图……
闻桑来接着往下,发现一张祁明琛两年前的图片,对方穿着简单利索的短袖长裤,正站在厨房吧台边熬粥。
祁明琛的身后跟着一个不大的孩子,正目光痴痴地盯着那儿,他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此刻一只手拿着汤勺,而另外一只手正打算伸过来捂住镜头。
照片里的情景就这么定格下来。
高亮度的屏幕照得闻桑来眼睛有些酸涩,他用力眨了眨眼,强迫自己压下那股情绪。
手指接着下滑,没几秒便翻到了十二年前。
那两年的照片突然就多了起来,被低像素拍得有些模糊,但也可以看清。
闻桑来喉结滚动,点开一张,发现是自己和祁明琛戴着同一副耳机的图片,照片里的两人都没有露脸,却挨得很近,只拍到了校服和上面的校徽,以及白色的耳机线。
另一张则是厨房里闻桑来正在做饭的背影,还在站在吧台边包饺子的模样。
再往下翻,来到了夏季,祁明琛和他都穿着蓝黑白的校服短袖躺在床上,对方头枕在闻桑来的胸口,眼角微微上扬,挤出一对浅浅的卧蚕,快出了镜头的闻桑来正看着镜头,唇角翘起的笑意连他自己都很难察觉。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多久,等翻完这些照片时,闻桑来的双手都变得冰凉,仿佛被冷水浸泡过。
闻桑来放下手机时,被子里的人也刚好微微动了动,他立刻放轻动作,目光却一刻不离地钉在了祁明琛身上。
睁开眼,发现床头柜亮着台灯,祁明琛清了清喉咙,看向一旁时,恰好对上闻桑来的视线。
对方的视线里没有夹杂任何情绪,仿佛只是淡淡地瞥了自己一眼。
祁明琛的视线慢慢聚焦,他撑着坐起来,喉咙还有些哑:“刚醒?”
“嗯。”对方不冷不热地回应他。
最会装的谈了一个最会演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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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