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相殊途 第15章 眉山论剑4

剑疯子御剑飞在天空中，面具下传来阵阵挑衅的话语：“听闻师宗主为爱封剑，眼下的情况师宗主总不会当缩头乌龟吧？”

师堂华道：“本宗主就是拿一把普通铁剑都收拾的了你。”

“哦？真的假的？”剑疯子紧接着扔出一把宝剑：“跟我比比？”

她故意让宝剑在众人面前飞过一圈后才让其落在了师堂华面前。

人人都看的分明，宝剑上刻着“问仙”二字。

这便是可以决定宗主人选的宝剑之一。

玄剑宗先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铁匠，有天做梦梦到了一位神仙，那铁匠在梦中询问长寿的秘诀，醒来后铁匠怎么也记不清梦中的内容，于是余生都在回忆那个梦，并因此铸了一把剑，名为“问仙”。

后来其后人在得到某个机缘后步入修真界，开宗立派。

此宝剑很是通灵，非潜心修道者不可得，非诚信修剑者不可取，非灵力强悍者不可碰。

师堂华见此更是怒发冲冠：“偷盗我宗至宝，你死不足惜！”

剑疯子循循善诱：“你若能拔出这把剑，我便奉上教你一日成仙的机缘。”

师堂华：“胡搅蛮缠！”

“千木如何？”剑疯子缓缓道。

“好啊”擂台上忽的升起一阵白雾，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穿斗篷的女子：“这么一出好戏我怎么能不来看呢？”

“千木？！”剑疯子有一瞬间卡壳，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现身。

斗篷下的女子拍拍手，身边升起无数荆棘：“我很好奇，那就以你所言吧。”

许他机缘。

她可能是在唬人，但“千木”是真的有让人成仙的机缘。

千木，就是那个修真界忽然出现的怪人！

众人的纷纷落在了师堂华身上，人人都面上不显，可人人都在期盼这次的机会。

千木不是那么容易露面的，来无影去无踪，人甚至都不知道在哪，但其一出现，一定会引发大乱。

可她现在就站在这里，谁不想一步登天呢？

各方施压下师堂华只是定定的看着那边剑并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时间一点点过去。

“我猜你拔不出来。”剑疯子语带嘲讽：“因为五十年前拔出问仙剑的人根本就不是你！而是师婉仪！”

谁？！

这下换谢清雪不淡定了。

师堂华的姐姐师婉仪，正是她的母亲。

那么，如果真如她所言，那么师婉仪怎么会嫁入谢家，而不是继任剑宗宗主？

“真是没趣。”千木兴致缺缺，雾气散去她消失不见。

谢清雪没空管其他，只追问道：“你说明白些！”

“简直信口雌黄！”师堂华哪里还能再让她说下去，御剑而去企图让她闭嘴。

挥剑在二人中间束起一道冰墙：“想必前辈必是知道幕后原因。”

接着剑疯子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师老夫人在众人面前演了一出瞒天过海，你这个宗主怎么来的，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

“偷梁换柱，逼死发妻，甚至就连她唯一的孩子都不放过！”剑疯子道：“屠戮山村、仗势欺人勾结邪魔外道的人是你！”

接着那把“问仙剑”飞回她手中的瞬间显露本相：“看清楚，这根本就不是问仙剑，你连碰它的胆子都没有。”

紧接着剑疯子拔剑与师堂华撕打在一起，不过百招便使其败下阵来：“手下败将何来的脸面称自己是剑道第一人！”

此时在场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当年拔出问仙剑的是师婉仪，玄剑宗下一任宗主本该是她，却被人从中作梗偷梁换柱，这才便宜了师堂华，又怕师婉仪揭露真相，因而将她送去与谢家联姻。

有个去四宗之一的凛霜宗结亲的姐姐，和看似拔出问仙剑的他，这地位简直是稳固的不得了。

只怕那所谓的“为爱封剑”也是笑话，怕别人看穿。

此时师明澜才从一切变故中缓过神来：“前辈，您刚刚说，逼死发妻？是、是什么意思？”

“明澜不要听他胡扯！”惨败后的师堂华彻底急了：“你母亲是我的结发妻子我怎么会……”

“师明澜！”台上师夫人面色巨变。

此刻师明澜拿着长剑架在了师明淮脖子上，他双目血红手上青筋暴起：“告诉我！我娘到底怎么死的！！”

他自从明事理后，意外得知自己跟弟弟同父异母，师堂华告诉他，他的母亲是因为生他时难产过世，他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亲生母亲。

那么那句“逼死发妻”到底是什么意思？

师堂华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小儿子脖子上渗出的血迹，心中恼火却无能为力，被逼的是在没办了，终于吐出四个字：“急火攻心。”

因难产而死亡的母亲，急火攻心而死的母亲，与自己相差不到两岁的弟弟。

“哐当、”长剑落地，那一瞬间师明澜看着师明淮，似乎明白了什么。

试问一个刚生产完浑身虚弱的妇人，若实在此时得知了些不该知道的，万急攻心下怎么会有活路？！

那她又是知道了什么？又是谁刻意让她知道的？！

师明淮脑子“嗡”的一声炸了，他明白了，为什么师明澜在某一天忽然跟他疏远。

师明澜的脑子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清醒。

“所以你不喜欢母亲，也不喜欢我，想要除掉我，给他腾位置对吗？”

传闻中师家宗主为爱封剑，余生行善积德只为保未出世的孩子一生平安顺遂。

剑道第一人因此藏剑，听起来可真是伟大。

但师家宗主保的不是师明澜，爱的也不是师明澜的母亲。

师明澜的母亲当年难产而亡，可他与师明淮竟只相差两岁不到。

也就是说，在其母死后没多久，父亲娶了续弦，那女子还已经有了身孕。

师明淮一出生就是众星捧月，相比较下师明澜在家中便闲的多余。但当初他也是很高兴有个弟弟。

父母不喜他，但架不住他天赋过人，族中的不少长老喜欢他。

他优秀到剑宗没有人能忽略的地步。

直到某天师明澜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父母不喜欢他，于是他也不想继续跟师明淮继续呆在一起。

他选择潜心钻研剑术，甚至机缘巧合下拔出了那把问仙剑，但很不巧一切都被人看见了。

于是那天是他第一次步入了父亲的书房，等来的却是刺入要害的一刀，以及被废的修为，和再也不能拿剑的右手。

他被丢去了荒郊野岭，慢慢等待血尽而亡。

但他没死还回来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一瞬间有了答案，师明澜捡起长剑不顾旁人的阻拦向着主位走去：“看到我登顶的时候很意外吧？父亲。”

他身上煞气弥漫，连带着一把普通的铁剑都泛起了邪光。

“他，他疯了、”东方玉在台上大喊：“师姐、快快把他拽回来！”

当仇恨占据上风人就会失了智，更别提修士，极端的压力和惊天变化之下，作出反常的举动，这就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身后有人接话道：“拦不住。”

东方玉一扭头愣了一下：“嗯？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他刚才还在下面，怎么眨眼功夫就上来了。

“知道为什么邪魔歪道人人喊打吗？不用修炼但是能秒杀灵修。”柳榆道：“跟他有仇，防着他砍我。”

灵修是踏踏实实悟道修炼，而邪修就粗暴简单多了，什么怨气、戾气、邪气，尽管吸了来用吧。

灵修压制不在心中的戾气，使得杀心占据上风，阴阳不平衡，失去理智不管其他，动用邪念，短期内灵力暴涨，这种就是俗称的走火入魔。

“玄剑宗的恩怨，还请今日赴宴的诸位先行离场。”谢清雪的飞雪剑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缝隙中的寒气升起形成了一道屏障。

柳榆：“他原来不是金丹巅峰？得翻一翻了，没记错的话，谢清雪才刚刚元婴大圆满吧。”

修真每个阶段分三期，初期、中期，巅峰，但元婴往上，就是中期、后期、圆满。

东方玉：“……你知道还挺多。”

凌云鹤：“那咱们，不下去帮忙吗？”

东方玉：“见机行事吧、、”

哪一个修为不比她们高啊，下去是帮忙还是添乱？

师明淮这会儿是真的慌了：“哥、哥你别，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别这样！”

“嗯，你也去死。”他忽的转身长剑毫无征兆的捅了过来。

“当——”飞雪剑横档在了师明淮胸前，师明澜不肯松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师姐你不要拦我。”师明澜快恨死了：“他们不该死吗？”

谢清雪分毫不让：“想清楚，见了血你就跟仙途无缘了。”

报仇可以，走火入魔不行。

“淮儿！淮儿！”师夫人跳下观战台，扭伤了腿，却还是硬撑着跑过来。

师明淮快疯了：“不要、娘别过来！”

“那就让他们跟我一起死！”师明澜弃剑转身踢捡起地上旁人掉落的匕首朝师夫人冲去。

但他速度还是比不过谢清雪，他被提起后衣领甩了回来。

她忽的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寒凉，一转身百来发冰锥朝她打来。

一抬头，一名七岁模样的稚□□童，穿着谢家的校服，脚下踩着的却是比人还粗大的冰锥：“离开后，你日子过的很有趣啊。”

东方玉看懵了：“那是？谢家天才这么多？！”

这么小的女童有这么强的灵力？！居然能牵制住谢清雪。

那此时的师明淮处境就不妙了。

“谁的债谁偿！”师夫人恶狠狠道：“我赔你一条命就是，放过我儿！”

师明澜平静的可怕：“只要你死。”

“哥、哥！别！我求你我求你！”师明淮哭着哀求：“求你！求你！！你杀了我都可以！”

“我说了，你也要去死！”师明澜抬剑猛地刺了下去。

“收手啊！”东方玉跳下观战台朝那边赶去。

此刻的擂台上全是寒冰，她修为不够让木藤冲出冰层，只能自己去。

但刚跳下去她便在半空停住了。

半晌后一滴鲜血滴落在师明淮的脸颊。

他呆呆的看着，看着那离自己不足两厘米的剑，和那握住剑锋的手。

下死手的是师明澜，半路拦剑的还是师明澜。

他似乎想起了曾经那一点点还算美好的时光。

父母不喜，但自从懂事后，身后永远跟着一个小尾巴……

他丢弃长剑摔着手上的血水，无论如何终究还是先把心魔压了下去。

“哈哈哈！你跟你母亲简直一模一样，可是你不会放过我的。”师夫人猛地推开怀中护着的师明淮，抓起地上较为锋利的石头猛地划破了脖子。

“娘！”师明淮失声痛哭，慌乱的爬过去将母亲拥入怀抱，双手颤抖着去捂往外流血的脖子：“为什么！为什么啊娘！！”

师夫人凄然一笑：“……只有他死了你才能出头。”

师明澜现在不杀她，不代表会放过她，只是不想堕入魔道而已。

但是呢，今日她死了，往后众说纷纭他还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她本是一介靠打鱼讨生活的孤女，这辈子跟仙途无缘，前半生她吃尽苦头，好不容易得了个改名的机会总要搏一搏。

“夫人！夫人！”师堂华嚎的撕心裂肺，他被剑疯子揍了不知道多少顿，身上被砍的见了白骨，饶是这样因着有灵力傍身暂时也死不了。

他躺在地上闭了闭眼，从身下拿出了一颗珠子：“当年就该掐死你，既然你们要逼我，那就跟我一起下阴曹地府吧……”

一束灵光裹挟着血光冲天而起，巨大的兰花纹样漂浮在众人头顶，同时吸附着玄剑宗所有的兵器到众人头顶，数以万计的兵刃刹那落下。

谢清雪见状当即飞身挽弓拉箭解决掉女童，汇聚灵力猛地朝天空中的兰花纹打去。

真正意义上的“天上下刀子”。

“不！不！师姐停下！他手上的是红阳丹！”刹那间东方玉浑身都被刀子划出道道血痕。

谢清雪眼见着自己不敌，一边往同伴身边撤，一边双手迅速结阵，巨大的雪花冰盘暂时阻挡住了外界攻击。

东方玉道：“红阳丹，可以吸人灵力，他把那东西跟禁制融合在一起，吸的全部都是其他弟子的修为。”

师明澜：“我为什么没事？”

“可算清醒了。”柳榆：“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是怎么被谢清雪打的。”

师明澜：“……”

凌云鹤：“因为师姐算是劈开了一块空间，等这里没了就惨喽。”

东方玉：“等他把其他人的修为吸干咱们照样完蛋！”

“打破禁制是不是就能阻止？”谢清雪能清晰的感知到体内灵力的流逝，她也撑不了太久。

“本来是这样。”东方玉道：“但他要是吸够了灵力就不好说了。”

“轰隆！”

外界突如其来的爆炸声一瞬间生生炸碎了谢清雪的屏障，她被震的后撤几步，一把生锈的短剑直刺她面门。

“木灵、起！”雪白屏障碎裂的刹那巨大的古树冲天而起。

接着这个功夫东方玉划破手心，紧紧抓着谢清雪的手，二人脚下忽的升起一块莹绿色的法阵。

“这是《本草经》，我把它给你。”东方玉道：“木灵会庇佑你。”

《天地本草经》东方一族的至宝，上面记录了自世界诞生以来所有的奇珍草木。

“知道了。”谢清雪将嘴角的鲜血一擦，一道清光刹那间冲了出去，但在那清光之后竟还跟着其他人。

结果就是东方玉一扭头人全没了。

东方玉“……”

好吧，给你们善个后。

他们向上，她向下，冲向了师家弟子人数最多的地方。

——内门弟子的观战台。

木藤拔地而起，在半空中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保护罩。

“咔嚓”一声，碎裂的声音立马传来。

东方玉大吼：“都愣着干什么？不想死就过来一起！”

众人从刚刚到被抽了灵力脑子都是一团浆糊，但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他们将仅剩的灵力全部打在了木藤上。

禁制本是宗门用来防御外敌的保护罩，在禁制内融入红阳丹就变成了吸人灵力的吸盘。

只有另开辟出一个屏障才能遏制，但如果屏障被击碎的话，所有人都会遭到反噬。

谢清雪在觉察身后有人时便直奔师堂华而去，其他三人纷纷改道去了禁止中心。

她拖住师堂华，趁着他顾不上吸人灵力，让其他人去尝试打碎禁制。

“光上来就抽我一半灵力！？”凌云鹤惊道：“禁制有薄弱的地方吗？！”

师明澜：“禁制有薄弱的地方就不叫禁制了。”

禁制覆盖整个玄剑宗，当然没有。

柳榆：“呵呵，那还不如干掉师堂华来的快。”

问题是干不掉啊！

师堂华道：“谢清雪，舅舅可等你很久了。”

此刻的他身上伤口痊愈如初，强大的灵力贯穿全身，就连每一个头发丝都在无风自动的飘扬。

谢清雪四周裹挟着霜雪，飞雪剑泛着清幽的寒光：“尽管来吧。”

“老东西你以为万无一失了？”剑疯子手中灵力翻涌，一座透明的桥梁拔地而起。

一瞬间整个玄剑宗开始疯狂颤抖，一个接一个的鬼魂从下面缓缓爬了上来。

堂堂仙宗之下竟有这么多枉死的冤魂！

师堂华：“三番五次来找不痛快！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

手中宝剑挥动间，每一道剑气都掀起了一阵阵狂风。

谢清雪跟剑疯子一起上眨眼间交手上百招都未曾占到半分便宜。

剑疯子见此手法越来越快快出了残影。

师堂华冷不防被一招刺破的脸庞。

见血刹那伤口愈合，他抬手摸了摸方才的伤口，心中明了：“‘芳华刹那’，原来是你啊。”

当年仙门七仙之一的——宁不染。

剑疯子闻言干脆丢掉面具，露出一张五官清秀的面庞：“这么多年德不配位你倒是不怕故人索命。”

师堂华：“我承认我害死了归雁，但师婉仪可是嫁入谢家后来才郁郁而终。”

他道：“你最该报复的难道不是谢无双吗？”

宁不染怒斥：“你罪该万死！”

论剑大会蝉联十几年你以为是你该得的吗？若不是你暗箱操作害死一届又一届参会者，你会赢？

玄剑宗下净是无辜枉死的魂灵。

“五十年前你风流无比，惹下多少情债，害了多少人？！”

为了永绝后患，师堂华把那些姑娘全杀了。

“真畜牲啊！”凌云鹤破口大骂：“邪修跟你比起来，一看自己居然算正派！”

这干的事不比邪修还邪修！？

“！？”凌云鹤刚骂完眼前唰一下过去一道影子。

柳榆：“他听不下去了。”

太不是人了。

“你们以为能奈何得了我？”师堂华哈哈大笑，看三人的眼神像看三居尸体。

师明澜：“你确实该死。”

太该死了！简直不是人！！

三人一起上，结果就是三个打不过一个。

宁不染被一剑捅穿胸口，猛地摔在山壁上，师明澜被一掌打出内伤滚落在地，相比之下，谢清雪被震断一只手的结局居然算好的！

“黄泉路上，去陪你母亲吧。”师堂华看着自己的亲儿子没有半分怜悯。

“叮当——”剑刃刺破衣裳咔在了脖子处。

似乎是有一个硬物。

但痛觉还是席卷师明澜全身，但很快竟就感觉不到疼了。

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他似乎听到一阵虚弱而又欣喜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你是师家明字辈的第一个孩子，为娘给你取一个‘澜’字吧。”

“母亲？！”师明澜猛地睁开眼，看着眼前逐渐消失的白光，他不顾一切的伸手企图抓住白光。

恍惚间白光靠近，额头似乎落下轻薄的一吻。

“叮当”碎裂的，是他脖子上带着的长命锁。

师明澜似乎看到了什么，探手触摸间，灵光补全了他废掉的右手。

废墟之下一把长剑朝着他飞了过来。

“唰”尘封多年的问仙剑再次问世。

道心重塑，灵剑重启。

“混账！”师堂华见此情形霎时间怒发冲冠，每一道挥出的剑气都充满了杀意。

五十年是师婉仪，五十年后凭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

他现在修为比任何人都高，问仙剑为什么不承认他？那把应该是承认自己才对！！

问仙剑闪烁着金色的灵光，挥剑时师明澜终于找回了以前感觉。

“你该去找母亲忏悔。”

宝剑幻化成数十把，每一把都带着充足的灵力刺向师堂华。

趁刚才功夫东方玉治好了谢清雪的手，谢清雪抓住时机宝剑直劈他面门。

“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

霎时，禁制中的红阳丹破裂，一尊庞然大物顶碎了禁制，巨大的冲击将整个玄剑宗夷为平地，没来的及躲得全都成了灰飞，就算躲过去的，也统统被冲击成了重伤。

“法相天地！”

师堂华吸收了整个红阳丹，一瞬他身体变得百来丈高，整个玄剑宗都容不下他一半的身体，就连整个眉山都才堪堪到了他的腰部。

凌云鹤和柳榆在禁制周围，受到的冲击最狠，她心中相信：“还能活吗？”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所有的吵嚷声都安静了。

情况更糟了，这一掌能拍死不知道多少人。

“那你们就一起，彻底魂飞魄散吧——”刹那间天地灰暗，师堂华的一只巨手压了下来。

这一掌落下，不光是整个玄剑宗，眉山一代的所有人都没有活路！

“有至宝又如何，带着一起去死吧！”

不需要那把破剑承认我，你们都一起灰飞烟灭吧！

谢清雪眼看着头顶巨手落下，别说反抗了，她尝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于是她跪在地上，孤注一掷：“冰封雪扬，霜雪万年——”

天空在此时下起了冰雹。

拳头大的冰雹砸在每一个身上时却如雪一般轻柔。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的是，巨大的手掌停在空中纹丝不动。

谢清雪身后出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虚影，北风呼啸，雪花纷纷扬扬落下，霎时间所见之处白雪皑皑。

那是神的悲鸣。

师堂华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被打回原形。

谢清雪从空中摔落，大雪纷飞覆盖了她的身子。

寒风溯雪中她似乎看见有一个朝自己跑过来，就像当初她去天山时一样，但是当时雪太大了，她看不清，现在也是，她什么都看不清。

“师姐、师姐！”东方玉连滚带爬冲过来，把谢清雪从雪地里挖了出来。

被冻的通红的双手在发抖，语气哽咽似乎是哭了。

“天山太冷了，我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