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你我他啊的,叫着也不方便。于是气人的来了,他俩以诚相对说了名字,假话哥死活拒绝交换。
逼急了就一句,“……”
袁茗卿:“名字存在的意义就是被叫的。”
夏知微:“你想保密可以给我们个外号、数字、假的也行啊,叫你你回头就成。藏头露尾的……”
回头兄一挑眉,没看错的话,袁茗卿唱白脸、夏知微唱红脸吧?怎么这还刺他一句!诶呦他这脾气上来了——
你哥不也藏头露尾一句真名都没有吗?!
硬生生压回去了,就像五年后他也不会舍得,拿自己的曾经与袁茗卿有多像来气人一样,他永远舍不得说殿下一句不好。
何况拿藏头露尾这样的词与殿下并列!
“你可以叫我无兄啊,无名氏嘛。”嗯,梧哥,无兄,听着就很适合放在一起提。
夏知微脸一黑,她就说即便相处下来已经警报解除,她还看这家伙不顺眼总想刺一句,不是没原因的!
袁茗卿在一旁接收到藏头兄的疑惑,但他凭什么揭夏夏老底去满足对方的好奇心呢。
这其实是另一个历史遗留问题:
穿越,是一个很随机的事。虽然问过梧哥为什么是他和夏夏,巧合到这种程度还能算随机吗?但对于其解释的“因果”还不太不理解。
但并不妨碍,事实就是他们还在一起。
可最初并不是这样。
也不能说幸运亦或不幸的,他身穿一开始就被梧哥捡到(找到?捡走?……)一对一辅导带教,手把手领着他适应修真界,更由于机缘巧合下认为是“游戏”,连心理压力都不存在。
夏夏则魂穿到一个,介于修真和凡俗之间的商户小姐身上,一方面面临原主是否还在的心理压力,另一方面,很爱原主的家人与很陌生的世界,造成了相当大生存压力。
夏夏还不晓得穿越这么小众的事,他们一对都碰的到。幸好原主出了点事股、什么话!呸,反正呢,引来了梧桐巷凤王,苍冥。
苍冥……有点远了,总而言之,凤王带着夏夏入道修炼,“机缘巧合”下一枚内蕴梧哥一缕神魂的丹药到了夏夏手中,一番操作后梧哥就这么成了夏夏的点读机(bushi)。
不巧的是,夏夏已经有猜测可能是溁水君上绑架(掳?掠?抢?)了茗卿。
梧哥连脸都没敢露,何况告知姓名。当然这里也有凤王苍冥的事,哥是桐桐姐多年前假死(?)的兄长。
但桐桐姐一直不信,或许也不是不信,否则也不会找各种招魂、复生等等法子。
而后为了避开微生家族的眼睛,更加自由更大范围地寻找,佩戴凤凰面具改换身形改变性别混淆视听化名苍冥,建立梧桐巷。
言而总之,面对夏夏的“怎么称呼您啊?”
那肯定不能说的。
梧哥露出了忧伤、失落、可怜……种种神色,鉴于哥的身份是那颗被夏夏吞掉的药,那就很好想了:根本没有!
单纯夏夏对于戳到人痛处很内疚,但给名字这种事她又莫名觉得有点不合适,建议道:“好意义的字那么多,这世界那么美,你可以日后多看看,给自己起一个。
你看着也不比我大多少,说化形很早就是诓我占长辈便宜吧!我呢,就先叫你‘小无哥’怎么样~无名氏?”
很难说梧哥出于什么心态默许。
于是经常发生这样一幕:夏夏当着小无哥的面,为了茗卿痛骂尊号为溁水的他梧哥。
……同样很难说哥是什么心态听着。
都说开后,夏夏坚决地、严令禁止地,再谈及此事。
夏知微知道茗卿想哪去了,但黑历史倒是其次……呃、也没那么次,主要是提及这个难免哥不自在又愧疚……啊喂!都说开了!都过去了!
凭什么哥还总对他们觉得亏欠!
否则?哼,让茗卿跟着她改口叫“小无哥”还差不多。
穿越前多大不清楚,穿越后与茗卿认识那年梧哥才十七!虚岁!
她算正常上学念大二时年一十九!!
茗卿那个中间耽误一年学的大一新生都二十了!!!
天天一副长辈样!哪里没照顾到都觉着对不住他们了!凭什么啊!
提起讨论名字这件事,方便兄也想到当时夏知微好一会儿还一副气鼓鼓的样,当时还暗暗腹诽过:不是吧,气性这么大。
“还说呢,所以是不是该回来了,人?”
今天坐诊——夏知微有底子,也算有些天赋,不至于顶尖也没到不开招的地步,师从官办太医令、民间草泽医、半拉大夫方便兄、久病成医小太子,又在医馆正正经经跑了三年腿,在有师父兜底的情况下看诊开方。
但是,这个点,确实该回来了。
袁茗卿一惊,四下方位感应了一番,还好,还在。
而且……越来越近,应该是往回走了。
那么,“……别告诉夏夏。”
方便兄笑笑,比了个口型,不理会袁茗卿的瞬间跳脚。
其实,他嘴很严的。袁茗卿这样画蛇添足,都让他跃跃欲试想给个教训吃。
但……
算了,也不至于。
那么夏知微,为何晚归呢?
袁茗卿心虚不敢多提这一小段时间,怕找人查梧哥和太子的事情暴露。也不是夏夏知道不好,空欢喜和空揪心都挺难受的啊。
夏知微更不会多纠缠,毕竟她避开茗卿散心的本意就是防止传递焦虑。
春三月时,参加了一位世交姑娘的及笄礼。
她十一了啊……
只需要两个春夏三个冬天,再翻过年的那个上巳节,十五岁的七娘在这个时代背景就成人了,可以嫁人、生子、经营婚姻。
可……
“小小的人,叹什么气?”
夏知微的惆怅思绪被这突然出现的家伙打断。
来人头戴巾帻一身藏青粗布深衣,标准的文人扮相。但行动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善良道学一点的呢,这个时候应该回避并恨不得捂住眼睛;刻薄道学一点的呢,这个时候应该对她抛头露面大加指责。
“怎么,在下容颜有异?”
夏知微连忙收回视线。随口应:“君美甚。不小了啊,都快能出嫁了。”
“在下杨光,字执明。”
他先揖一礼,自报家门,“姑娘出口成章,倒叫光惭愧。”
夏知微想了想,觉得这人还不错。不过就算不怎么样,也不过萍水相逢,故而同样回一个弯腰拱手:“家父姓夏。”
杨光失笑,这话说的……夏爹姓夏你不姓?这算守规矩还是不守呢?
守吧,夏姑娘可没有半分扭捏;不守吧,夏姑娘倒也没透露姑娘家只能家里人知道的闺名,甚至连姓都说的父亲的,十分规矩并且鉴于回应了他的互通姓名交友仪式,可以说很礼貌了。
“夏姑娘似有心事,不知可否浅谈些许叫某通达?”
“???”古代也有“你不开心就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的说法吗?
杨光见夏知微没有要分享故事的意思,眨了眨眼也不算意外。交情浅着,这才正常。与人相交,最忌交浅言深。
认识不到一刻钟就能把人里里外外套个干净的,只有一个殿下。
他眼睛不算很大,但尤其有神,乌黑发亮,灵动飞扬。
拔腿就往前走,也不管刚才一同说话的人是否会跟上,只口中随意而不在意地道:“小小的人能惹多大的事,有光捅的篓子大么。”
哎呦,讲别的你不说就不说、你爱走就走,但这个……还真有点想听。
夏知微一边自省,一边痛斥人爱看热闹爱八卦的劣根性。
只有腿最诚实,也最老实,勤勤恳恳架着身子和脑子跟在后面,主要是耳朵在这俩上面。
否则腿应该也不想多干活:让脑子自己走去!
杨光并非京城人士,来这几年虽说没干成什么正事,与“友朋”名胜也赏过山水也游过,倒是城门附近并不算十分熟悉。
如今只是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他其实觉得安慰人这种事呢,旁边最好有条河,适合扔石头打水漂,冲着流水大喊,然后夕阳西下,金色碎在波光粼粼中。
走了一段路,杨光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夏知微。这姑娘确实运气不太好啊,怪不得心怀烦忧。
一直没看见河水,只有脚下一条土道。
夏知微被看得一个激灵,警惕地威胁:“你不一定打的过我。”准确来说,她是很清楚没人跟着他们,并且绝对打得过这家伙,才跟着看看的。
当然,如果真有肥啾那种高手跟着,她感觉不出来也正常,还是有风险的。问题在于,那种级别的高手真想掳她还用得着看在哪吗。
“啊啊,”杨光应得敷衍。“我明天要赴任的,你给我打坏了……”
“那你就摊上事儿了”、“那你就等着挨罚吧”、“那你就死定了”、“那你就……”夏知微忖度着自己能承担哪个。当然,能不动手是最好的。
“那我就、可以在京多赖两天了。”
夏知微:“……”
和杨光聊两句确实能通达。
“笑了?光要是说‘姑娘还是多笑笑好看’,是不是有点调戏啊。”
夏知微摸摸下巴,装模作样回一句:“那你应该自称‘书生’或者‘小生’。”
杨光闻言笑得咳嗽,连连摆手以示这个真做不来。也太……话本风了吧。
——得找回场子。
“不说就算了,那光给姑娘讲点故事,或许明年今天有朝廷邸报言说尚安郡郡守殉职,姑娘记得烧点酒还我。”
毕竟,故事天生就酒好。
本章夏夏十一指周岁。而古代的各种年龄代称、有关年龄的风俗、说法,都按周岁算的。
及笄礼一般在姑娘们十五岁的春季上巳节前后举行。
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出自《战国策·齐策一·邹忌讽齐王纳谏》
鸢尾花日报独家揭秘:
爱是常觉亏欠。
故而“哪里没照顾到都会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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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要不是耳朵在你身上,我才不会背着你!自己走去。
脑子:真走了你又不高兴。[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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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