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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知节今天很早就到了公司，只剩下最后一些事情需要他来处理，一上午的时间怎么也够了，定了下午的机票回去找孔寻文，心情很好。
中途休息的时候总是要看看手机，里面是从早上那段视频中截出来的图片，看了又看眼里也带上了浓浓的笑意。
这次过去没有带人，只他一个人，也不需要带什么别的东西，只拿了个纸袋子，里面是给孔寻文带的礼物。
万永乐借着送东西的借口从秋知节办公室边走过，跟开门要离开的秋知节擦肩而过。
秋知节戴了副墨镜，只露出好看的下半张脸，唇线的弧度微微放松。
“秋总好。”万永乐连忙出声。
心情还不错，秋知节扫了这人一眼，没什么印象，只点了点头：“嗯。”
就径直往电梯去。
只留万永乐在原地视线跟着男人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暗自窃喜的同时想到刚刚听见的语气，跟平常相比柔和太多了。
那么，是不是秋总其实也对他有一些好感呢？
在更边上恰好看见这一幕的常蕊心一眼就看见了万永乐脸上的神情，还有些志在必得的意味，联系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她心里叹息。
每次这个万永乐一遇见秋总就不对劲了，平时虽然也有些小毛病，但跟碰见秋总的万永乐相比也不算什么了。
这这么大一个人，怎么总是沉浸在偶像剧情里呢？她从很小的时候都已经知道偶像剧里的东西都是骗人不可信的了。
算了，她也管不着那么多，反正之后秋总有对象了万永乐应该就能清醒了吧。
*
孔寻文给老师跟小孩儿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大家一起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小孩儿们对陌生人有些紧张，悄悄挨着彼此也挨着孔寻文打量这个云老师。
云越峦眉间痕迹有些重，头发半长，喜欢在侧边编辫子，眼神犀利，唇总是习惯性抿着，耳垂厚实，没什么表情的时候总是显得过于严肃。
但此时看见自己满意的学生，原本有些孤僻的学生现在居然跟这些活泼的小孩子们关系不错，脸上自然就露出了笑来，他笑起来时眼睛半眯就露出原本长相的和气来。
“你们好啊。”他简单打了个招呼，小孩儿们自己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做了自我介绍。
孔寻文看出小孩儿们有些不自在，就出声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要不要回家？”
小孩儿们确实有些不自在，闻言立刻就一个个说再见走了。
“这几个小孩儿还挺懂事的，你们关系也不错嘛。”云越峦笑着看送完小孩儿到门口回来的孔寻文。
他不是多喜欢小孩儿的人，在他眼里孔寻文才是小孩儿呢，所以几句就重新将注意力挪到了孔寻文身上。
打量了眼前给自己倒水又帮忙拿东西的青年，还算满意道：“你这回来了看着精神都好了很多，就是还是太瘦了。”
老师来得突然，但孔寻文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此刻唇角微微上勾着，闻言拿着水杯递过去，在老师身边坐下：“哪里，我回来后都胖了。”
云越峦也不跟他争这个：“反正之后还是多吃点，作息也要健康起来，找点时间也要慢慢开始运动了，人呢，就是要健健康康的就最好了。”
孔寻文正跟着想确实要开始运动了，就听到后面那句，不由微微垂眸，掩下眸中的不自然。
他得了那种基因病的事情还没有跟老师说，他也不打算跟老师说。
“对，所以老师你也要健健康康的。”他抬眸认真道。
云越峦在小孔的时候就带着孔寻文了，自然看得出来小孩儿的神色变化，不过只以为是因为想到了他的父母，心里不由暗自后悔。
哪壶不开提哪壶。
又听小孩儿这么说，心里顿时就软了下来，但他也不习惯应付这些，抬手摸了下侧脸才想起自己还带了礼物，连忙放下手上还没喝过的水杯起身：“对了，给你带了东西的。”
孔寻文悄悄松了口气，起身跟着一起走，又听见老师在前面随口问起。
“对了，之前说的那个直播你搞了吗？”
一口气又提起来，孔寻文斟酌着道：“有在慢慢弄。”
“是吗？”云越峦顿时起了兴趣，拿着手里用黑色塑料袋包着的东西返回来，随手一塞到孔寻文手里：“要不要我看看？”
孔寻文捏着塑料袋要说话，云越峦已经转移了注意力：“对了，还是先看看我送你的礼物吧，看看喜不喜欢。”
老师还是这样。
孔寻文有些无奈地想，他已经习惯了老师多变的情绪，甚至因此心里突然安定起来。
云越峦在边上催促着，孔寻文却不着急，还劝老师也别着急，手法细致地将塑料袋解开。
塑料袋里面是三个塑料袋。
云越峦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当时边上只有这些袋子了。”
“那刚刚好。”孔寻文没有被影响，将其中一个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叠明信片。
一张张认真翻看，前面是很漂亮的风景照，后面则是水彩画，水彩画边上有老师的署名，底下还有三两行字，多是当时的感叹，也有对孔寻文的祝福。
风景照中还有几张是几个人的照片，其中都有云越峦，不管人多人少。
云越峦在边上讲解，见此顺势跟孔寻文介绍自己新认识的朋友：“这个是当地的一个大哥，在山上可厉害了，那种陡峭的地方歘欻欻就爬上去了，多亏了他我才去了好多少见的地方。”
“还有这个，路上认识的，是个摄影师，这些照片还是他教我拍的呢……”
孔寻文听着老师的讲述，仿佛也能看见那十分生动的画面，一点点放松，跟老师一起坐在了沙发上，轻轻笑着。
最后这些礼物跟小孩儿们的被一起收了起来，云越峦有些好奇，孔寻文说了后他大笑：“我就知道我们小孔总是招人喜欢。”
今天中午云越峦吃到了自己这个学生做的午饭，在孔寻文做饭的时候还十分稀奇地在一边看，等吃到嘴巴里更是大加赞赏：“这味道，看来小孔在这方面也很有天赋啊。”
孔寻文笑起来，却想，他的厨艺怎么算有天赋呢？要说厉害，那还是秋知节吧。
啊，又想起他了。
对了，之前总是要打电话来的人今天中午吃饭时居然也没有打电话过来吗？
不自觉又看向了手机。
注意到这点的云越峦不由有些揶揄地笑：“今天一上午看了几次手机了，这是谈恋爱了？”
孔寻文一时间有些发愣，他今天上午都在注意这个吗？想了想好像是的。
“还没有。”他摇了摇头，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跟秋知节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就是快了，之后有机会也给老师看看。”云越峦说到这里不由感叹：“小孔现在也长这么大了，也该谈恋爱了。”
“哎呀，果然现在年纪大了，一股子大叔味儿了。”云越峦说着自己笑起来。
见孔寻文有一会儿没说话了，他看向自家学生：“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烦恼跟老师说说，好歹老师也是活了这么多年的人了。”
孔寻文抿了抿唇，还是说出了口：“我现在有一件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情，但是情况太复杂了也不知道怎么说。”
“关于那个暧昧对象？”
点了头。
孔寻文捏着手指：“我不知道……”
“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犹豫了几秒，还是点了头。
云越峦语气温和：“我不知道你正在考虑的因素是什么，但我认为我能相信你的判断，如果是一件涉及到底线的事情，你一定不会犹豫，而如果是其他事情，或许不需要想太多。”
“你产生的顾虑无论是来自你或他哪一方面，这都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能够互相沟通解决当然是最好的。”
他抬手按了按孔寻文的肩膀，又变成了有些不正经的样子：“但我希望你自私一点，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了，如果在一起不开心的话就去找能让你开心的人好了。”
“如果跟他在一起能让你开心的话，那就别犹豫。”
孔寻文有些无奈地笑了，但在老师的灼灼目光下还是点了点头。
他目前无法做到老师说的这些，他最近总是想的很多。
老师说的没错，他甚至完全可以套用在自己身上，他都随时要死的人了，完全不用顾忌那么多。
但秋知节……
之后再好好想想吧。
吃了饭，云越峦又想起了之前说起的孔寻文直播的事情，孔寻文只好带着他去看了自己的直播间。
本来打算去给云越峦收拾晚上住的地方，云越峦却挥了挥手：“得了，我就是来看看你，既然你过的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他一顿：“今天我还要去我岳母家看看。”
老师跟师娘青梅竹马，恋爱十年结了婚，师娘却在婚后第三年时突然检查出癌症，之后扛了一年就离去了，师娘是单亲家庭，在师娘婚后就改嫁了，在师娘离去后老师有时间也总会去看看她。
孔寻文是在老师跟师娘新婚那段时间遇见老师的，师娘检查出癌症跟去世那段时间他已经记事了，至今仍然对那段时间形如枯槁的老师印象深刻。
听此默默点了头，看着老师不敢多说些什么。
云越峦了解孔寻文这个表情，每次他想起妻子的时候小孩儿总是想要安慰又不知所措，就这么看着他。
伸手揉了揉小孩儿的脑袋：“好了好了，下次再来看你。”
“要开开心心的。”
孔寻文点点头，在傍晚的浅浅夕阳下目送老师离去，等老师背影从视线离开发了会儿呆。
拿起手机看了眼，还是没有消息，却是面前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一抬头，那辆熟悉的车还有驾驶座上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熟悉的面孔。
“专门等我吗？”男人声音微微扬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