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和别人一样,
会认为我是个精神病。]
靠北,这死人烟瘾。
韩首乌烦躁的披上外套走向卧室落地窗旁的软椅,吱呀的一声嵌了进去。
她伸手向兜内一掏,烟盒空荡荡的,她开始怀念在慕尼黑的藏室,里面是她搜集了好久的名烟和干红,还有可爱的蟒蛇小宠物。她平时总是啃两片面包,抽根小烟后就去泡图书馆了。
那些烟酒都可以空运过来,可是自己可爱的宠物只能寄养在一位动物学家的实验室了。
韩风不抽烟,严虹抽女士香烟,但现在去偷严女士的香烟不异于找死。
想了想,她还是给言炯打去电话,响了十几秒后移动电话中便传来了酒吧里的DJ声。
“喂,阿韩,call我干嘛?”
“没得烟抽了,你在哪呢?快接我去嗨。”
“我现在在LinX,你要来吗,没有好烟也就能凑合着抽。”
“嗯……也行吧。”
“OK,你现在住哪?”
“嵩山路37号,速至。”
挂了电话后,韩首乌打了个哈欠起身去更衣室配个衣服。
全身镜中的自己随手搭了件古驰的衬衫和Prada直筒裤,左臂上黑红相间的厄瓜多尔黑玫瑰纹身张牙舞爪的刻在上面。在慕尼黑的五年掉称了不少,压力山大,不经常出门,脸色苍白,五官却又很挺立精致,眼窝深邃黑发丝几缕被汗水粘在脸颊旁,很矜贵又很憔悴的样子。
老娘也是风韵犹存啊,除了看上去有点弱,别的毫无缺点。韩首乌端详着自己的五官,风华正茂,清荣峻秀,我是掌握忧郁感的神。
言炯的一通电话打断了韩首乌的自恋,她快步走下楼梯,铁栏门口停着一辆骚气无比的红色布加迪。
言炯咬着烟倚在钢铁巨兽的车窗旁向着韩首乌招招手。
韩首乌将剪刀门打开进入车后座,“现在去LinX吗?”
“不对哦,现在我们要去华山路,tre在他家里开派对,西班牙人的好烟好酒可多了,我带你去吃点好的。”
“我靠,我和tre又不熟。”
“他那里可以卷茶烟,你难道还想去抽大云?”
“抽个屁的云烟,又辣又干嗓子痛。”
华山路的建筑都算得上是国家文物了,历岁月之沧桑,尽写沪上风情,逼格直接拉满,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再有钱的大佬也很难买到华山路的房子。
路上太堵,凌晨一点多正是富二代们出来遛弯的时候,魔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韩首乌以前都是好好学习的乖孩子,从德国回来没有倒过来时差,现在的时间相当于慕尼黑的晚上7点,这个时候韩首乌都是在埋头大战邪恶论文。
一路红灯高挂,韩首乌闲的伸手玩弄言炯的玉貔貅挂件。
100秒的红灯等的人心烦,言炯侧身对着玩他宝贝的韩首乌扬扬下巴:“阿韩,上次你和我打听你那个前女友,现在你俩怎么样了?“
韩首乌摩挲玉貔貅的手指顿了下来:“我觉得她对我感情挺深的,也挺躲我的。”
言炯的神情似乎有些困惑:“啊?躲你还感情深?”
韩首乌将摆件放回原位,转头又对着他的包浆核桃下手:“不知道,感觉她说话的时候总把自己放在一个……”
她皱皱眉吐出下句:“卑微的单恋者位置上。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如果我命令她去死,她会毫不犹豫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言炯看着换绿灯了,便一脚油门拉到最大,还分出些心思回答好友:“这种人如果不是极品m,就是精神病。”
韩首乌想要反驳言炯,可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极品m属实是很牵强了,她记得和语音做暧的时候,手劲一大她就嫌痛。
但精神病……
这还真不好说。
布加迪停在一栋欧式别墅前熄了火,两人刚下车就看见房主人tre守在门口等着,棕发碧眼五官精致,下巴上的胡渣稀稀拉拉,身着宽松的袍子,帅的浪荡不羁。
言炯快活地向tre介绍道:“tre,Esta es mi mejor amiga Karl.”( Tre,这是我最好的朋友karl。)
韩首乌的一只手立马被tre双手握住摇着:“Hola,Karl,Me aegro de rerte,soy tre,soy espa?ol,emm…… Nice to meet you.”(你好啊,Karl,很高兴认识你,我是tre,来自西班牙。额……很高兴认识你)
韩首乌听了半天就听懂了一句nice to meet you,她便风淡云轻的握握手回了句nice to meet you too。
Tre直到韩首乌听不懂他说的话便也不强求,识趣的对言炯说:“Veins,Entra en la case rápidamente.”(Veins,快进屋吧。)
二楼的舞池灯红酒绿,金碧辉煌,至少韩首乌觉得自己不会让自己的房子一半极简风,一半老钱风,tre的审美真的很神奇。
沙发上坐着不少二世祖,外国友人和身材火辣的女人喝酒,混做一团,很嘈杂的一片。那边的吹牛自己在游艇上钓到了大吨位海豚,这边在夸耀自己在保龄球俱乐部打出了全垒Christmas tree。
言炯知道韩首乌喜静又懒散,不敢把黑着脸的她带到舞池边,而是将她带到了一个稍静些的角落。那里有张小方桌上面摆着些甜点,奶油看着很腻,韩首乌看着就反胃。
“阿韩我去给你拿烟,有人来搭讪你和人家打起来就行。”
韩首乌点点头,想着有人来搭讪就说德语,只要听不懂自然会走。
果不其然,在言炯走后,一个似乎不太适应噪声的男士就注意到了落单的韩首乌。
韩首乌正直着下巴发呆,突然看到对面坐下一个穿着偏商务的长相细腻男人。
“Tut mir leid,Sir.Es ist jemand hier.”(抱歉先生,这里有人了。)
“Ach?Ist das wahr?Sind sie eine Dentsche?”(哦?是吗?小姐,你也是个德国人吗?)
“我是中国人。”韩首乌感觉有点不行了,怎么能正好碰到一个德国人呢?这是人的运气吗?
“哈哈,女士,我的中文也很优秀,我刚才看见您和言炯先生走在一起,请问他是您的男伴吗?”
“当然不是,他是我的朋友。”
“那言炯先生目前有伴侣吗?”
韩首乌:???
“没有,但是先生,言炯他不是gay,他是水仙。”韩首乌这下可不困了,兄弟的桃花要开了。
“嗯,我明白了。”
接下来的沉默有些尴尬,这位德国的英俊商务男士好像看上这个座位了,就这么若无其事的吃着甜点。
“先生,尊姓大名?”
“就叫我Theo吧。”
更尴尬了,有点边界感好吗?你的姓呢?
“ Ok,Theo您最近在做什么呢?”
“啊,忘记介绍一下我的职业了,我是一个心理医生,本来是应该在欧洲开诊所的,可来了一次中国后,我更想获得大陆长期签证,这里很安全,钱好赚,Natürlich(当然),还有美人。” Theo打了个响指。
第一次听别人评价言炯是美人,韩首乌五味杂然,内心大为震撼。
“哦,对了。”韩首乌突然意识到了Theo的职业,“ Th eo,我有一个朋友……”
听完韩首乌对余荫的描述后, Theo笑了笑,眼睛在镜面后锐利地审视着韩首乌:“你的那位朋友的伴侣啊……”
“病得不轻呢,这是我的名片,最好让他来我的医院瞧瞧,我可以打折。”
说完他起身欠了欠身,离开了方桌,背后立马传来言炯的呼唤:“阿韩,要什么茶?”
“……太平猴魁吧。”
韩首乌夹起卷好的茶烟,茶叶和烟草卷在一起很好地中和了茶的涩和烟的辣,燃出一阵清香的雾。
她无法欺骗自己,其实她以前就感觉余荫可能有心理疾病,可最终都在对方的辩解下不了了之,她相信了余荫的说辞,信了那瓶药是她给弟弟买的。
真好笑,那天她在天台捡的空瓶是谁吃的呢……
[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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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