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神医和是司马弘请来的,自然要暂住在司马弘的别院。
来到别院门口,漆姑走出马车,司马弘伸出手,知道漆姑要逃,这一次他强势的一把拉住漆姑的手,不容她躲开他。
漆姑站在马车上,俯视站在马车旁的司马弘,心开始无序的跳动,为什么她想要离他远点,他却拉着她不放,上辈子,她明明那么想要靠近他的心,却怎么也无法靠近。
鸿雁和福莲见此,左看看身后,右看看司马别院的牌匾,就是不敢看向公主和司马大人的方向。
叶神医见多识广,背着自己的医药箱,目不斜视。
阿泰就对此司空见惯,唯有阿祥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小声道:“郎君和公主,真是兄妹情深哈。”
阿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看向阿祥,那样子就像在说,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漆姑咬着牙,小声在司马弘身旁道:“司马弘,你干嘛。”
司马弘反问:“你要我抱你下来?”
漆姑闭嘴,怕自己再多说一句,司马弘真要抱她下马车,只能任由司马弘的手紧紧握着她的,将她半扶半抱着下了马车。
风光霁月的司马弘变得越来越让她看不清,重生后,他看她的眼神,很复杂,令她不解甚至是害怕,也令她有点……心悸。
她一再告诫自己,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两次,司马弘再好,也不是她的,她刻意回避和压抑心中的悸动,用其他的事情让自己的注意力不再在司马弘身上停留。
她怕多停留一瞬,她就会再次沉沦。
可她越是回避,司马弘却非要步步紧逼,就像那日在宫殿墙后,他牢牢的把她按在怀里,差点让她溃不成军。
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她不相信,重来一世,司马弘就会喜欢上她。
司马弘半抱半扶漆姑下马车这一幕,正好被从城郊回来的李士看了个正着,李士看着司马弘紧紧牵着漆姑的手,而漆姑低头,看了一眼紧紧相握的手,抬头不满的看向司马弘。
看来,他家漆姑目前的两朵桃花,暂时是司马弘取得了领先,他心中啧啧两声,暗道张均那孩子还是憨直了些,不如眼前这位司马郎君,诡计多端。
他看得出来,漆姑和司马弘之间有一种奇怪的气氛,这种气氛是和别人在一起时没有的,两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一些不一样的事。
“哟!漆姑来了。”他扛着锄头,走近道。
漆姑此时终于摆脱了司马弘甩不掉的手,走向李士,“阿父,你看看你还记得这是谁吗?”
李士朝着漆姑视线看去,只见一位鹤发鸡皮,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老者,长得有些熟悉,“这是,叶神医!”
叶神医也看到李士,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当年那个战乱中,依旧乐观豁达的中年男子,居然一点都没变,“李先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李士将锄头放在一旁,上前:“叶神医越发神采奕奕了,这些年想必四处救人,功德簿上不知道又添了多少功德。”
“哈哈哈”叶神医摸着自己一把银白飘逸的胡须,笑道:“李先生还是和以前一般幽默风趣。”
李士拉着叶神医道:“走走走,叶神医,咱们这缘分简直了,我今天必须好酒好菜的招待您。”
李士俨然把司马别院当成了自家的,吩咐着人赶紧备上好酒好菜。
漆姑看着自己那个一高兴就忘了形的阿父,眼里有无奈但更多的是暖意。
她想,是不是要把给阿父找房子的事情提上日程了,毕竟一直住在司马别院也不是个事。
就像能够听见她的心声一样,司马弘道:“漆姑,现在朝局不明朗,李先生住在我这里,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什么意思!”漆姑有些紧张的看向司马弘,问:“有什么人要对阿父不利吗?”
“放心吧,我不会让李先生有事,但,漆姑你得听我的安排,不能像上辈子那样。”
司马弘的话倒不是真的在吓唬漆姑,义王回京,郭家心思越发浮动,加上上次宫宴之事,太子之争暗潮汹涌,李士无论如何,在外人眼里也是皇后阵营的人,那些人为了夺位,丧心病狂。
就连他自己,都曾数次遭遇暗杀,他不能让漆姑和漆姑在乎的人再陷入他无法掌控的境况……
“这么说阿父真的有危险!”漆姑的心紧绷着。
“别怕,暂时没有,我会派人保护李先生。”
漆姑却不知道想到什么,一双明亮的眼珠,此刻蒙上一层阴影,“司马弘,你一定要保护好我阿父,不能让我阿父像我上辈子那样,行吗?”
司马弘看着这样漆姑,心中一痛,他知道,上辈子的事情,让漆姑对他已无法再完全信任。
“漆姑,那时候,我做了万全的准备,皇后娘娘也……可是我们都没想到你……”终究是他出了差错,他对自己太过自信。
上辈子的记忆太痛了,漆姑不想再提,她只想保护阿父,“别说了,那些都不重要了,这一次你答应我,帮我保护好阿父就行,如果有什么需要配合的,要和我说清楚,我会配合的。”漆姑不再看司马弘,幽幽长叹一声:“我会配合的,只要你们给我说明白……”
司马弘的心更痛了,他忍不住一把抱住漆姑,漆姑的头抵在它的胸膛,而只有真切的抱着怀里的人感受着她的温度,她身子的柔软,他才能感觉到他没有失去她,这一次她还活着!
“漆姑,好,好,我答应你……”司马弘安抚着怀里的人:“漆姑,对不起,对不起……”
漆姑闻着司马弘的气息,短暂的失神,她以为她对司马弘的怀抱、气味、温度不会再有任何感觉。
可是,就像上辈子一样,他身上的气息让她感到安心,真是很可笑,明明上辈子,这个给她带来安心的人,最终下令射杀了她,她根本不该再如此贪恋他的怀抱,可是现在她到底在干什么!她居然舍不得这个坚实的怀抱,这个上辈子那么珍惜的怀抱!
短暂的失神了几秒,漆姑突然清醒,一把推开了司马弘,“司马弘,我只要你保护好阿父。”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进了别院。
第二日,漆姑刚一出宫,金色的车撵停了下来,正要问鸿雁何事,只感觉马车摇晃了两下,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撩开帘子,进了马车。
“你就那么闲?”怎么跟天天在门宫门口等着她似的。
“刚下朝,还请公主送我一程。”司马弘从善如流的坐在漆姑身旁,一点没看出漆姑的排斥。
漆姑不想送,她今日要去姨母和舅舅家,已经和叶神医说好,今日就去给表妹和舅舅看病。
至于司马弘,他下朝,要么回司马府,要么自己去他的别院,跟着她干嘛。
“漆姑真是无情啊,叶神医可还在我府呢。”
“你……”漆姑快速变幻了表情,“我非常乐意送您回府。”
“我已命人带叶神医去曲周侯府上,现在出发,刚好能和叶神医一起到曲周侯府。”
漆姑忙对福莲道:“福莲咱们走,去姨母府上。”
果然如司马弘说的那样,漆姑的车架和叶神医的马车一起到曲周侯府。
曲周侯看着漆姑和司马弘从一辆马上上下来,这司马郎君的心思,真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了,想到阿姊的话,曲周侯不由多打量了几眼司马弘。
司马弘朝曲周侯微微点头,任凭曲周侯打量。
曲周侯拉着漆姑问:“司马郎君和你……”
漆姑忙打断姨母的话:“我今日就是刚好碰见了他,顺路,顺路。”
曲周侯一脸不信,“是吗?”不过曲周侯记挂这女儿的病没有再问。
昨日漆姑派人来说叶神医已经找到,今日就要来给她家阿壮看病,她激动得一晚上没睡。
她也没敢告诉女儿这个好消息,担心又一次失望,女儿的身体更受不住,只告诉她给她换了个新医匠来诊治。
曲周侯心中有些不安的问漆姑:“这位当真是叶神医。”不是不信任叶神医,实在是怕有了希望又再一次失望的感觉。
漆姑道:“放心吧姨母,这真是叶神医。”
叶明从医多年,对病人的亲属的忐忑的心情很能理解。
看着曲周侯的保持怀疑的态度,他微微一笑:“曲周侯还请带路让老朽先看看令嫒的病情吧。”
曲周侯看着这个笑起来十分和蔼的老头,心中莫名安定了许多,“好!好!叶神医还请随我来。”
曲周侯府,今日下人们格外小心翼翼,连走路动作都十分轻缓,想来是昨日姨母特意交代过了。
叶神医由姨母带着进入寝屋为表妹看诊,漆姑和司马弘便站在屏风外,马上有下人端来了热茶。
漆姑没心思喝茶,屋子里安静得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她张望着屏风内,不知道过去多久,这磨人的安静才在叶神医的话中结束。
“女郎的病是胎里带来的。”
“对,对没错。”曲周侯回答,女儿这病就是胎中带来的,她忙问:“叶神医可否为我女儿根治此疾?”
漆姑忍不住走进屏风,坐在一脸期盼的表妹旁,看着她苍白带着期盼的初生小鹿般的眼,拉住她小小的手,给她温暖。
只见叶神医摇摇头,“无法根治。”
曲周侯难掩失望的神色,果然还是治不好吗,女儿她……
却听叶神医又道:“但老朽有一方子,女郎终身服用,虽不能像常人一样康健,只要按时服用,时刻注意不要接触不该接触的东西,可保寿命绵延。”
曲周侯那本来黯然了的双眼,突然又焕发了神采:“叶神医,这是真的吗!”
漆姑知道这是真的,上辈子表妹的病在叶神医的调理下,逐渐得到控住,她还是比常人瘦弱,不能劳累,也容易生病,但起码不会随便就因为一场病夭折。
她握着表妹软软的手,“太好了阿壮,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我的试验田你看看啊。”
袁壮眼中闪着泪花,“好,好,元初阿姊,我要去!”
曲周侯也哽咽了,朝着叶神医深深拜了下去,“叶神医多谢您,您是阿壮的救命恩人,我曲周侯记得您的大恩大德,无论何事,但有所求,我一定为您办到!”
叶神医扶起曲周侯:“不必如此,曲周侯疼爱子女之心令老朽动容,老朽也不过是尽了医者之责。”叶神医又道:“还请拿纸笔来,我先开一张药方,曲周侯速去抓药给女郎煎服,后续我再开一张药方,曲周侯找几个府上得用的医侍,我教他们炼制成药丸,以后按照我交给他们的方法制作药丸给女郎服用便可。”
曲周侯没想到叶神医竟如此尽心尽责,“您不怕自己的药方被人学了去。”
叶神医道:“学去了不正好,可造福更多人,今后有相同症状之人,便不用再受病痛折磨。”
“先生高义!” 曲周侯又是一拜。
一个没注意修改文改得忘记世间,居然过了十二点[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1章 表妹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