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东暴揍苏老三,三婶母女没一个拦的。等他走了,院里三婶安慰闺女。“别可怜他,他不值得。之前不是叫嚷着要走嘛,让他走。他从小到大都说闺女没用,指望儿子。让他指望他儿子去。”
苏娟也三十多了,当然知道父亲的脾性。闻言点头,慢慢平复心情。的确是犯不上,过几天也许跟儿媳妇合不来,他又得来找她。
“舒窈,谢谢你。现在这个时期你们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没事,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天。”
“哪怕只有一天,我也十分感激。”在这饥荒的年代,粮食就是命啊。堂弟两口子能这么做,她除了感谢没别的。
等事情结束苏向东已经平复心情,晚上淡定自若的给儿子洗澡,然后陪俩孩子在炕上玩。舒窈在一旁纳鞋底,抬头跟他貌似闲话家常。
“三叔他跟你告我的状了吧?”
他笑笑:“他就是个蠢人,你不用把他的话放心上。”
“他没说错,我今天的确是明里暗里都下手了。”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神色,看没什么异常她接着说。
“他太过分了,居然跑咱家出言不逊。他还伸手抢小超的窝头。三婶拿扫把打他,可他毕竟是男人有力气,眼看三婶的扫把就要被他夺走。所以我才……”
她在变相的跟他解释,不想因为这个夫妻间有隔阂。我知道那是你三叔,是你的亲人。可我不是无缘无故跟他冲突,是他太过分。
虽然重生以来一再跟自己说要硬一些,不可以再像前世一样被欺负。可一辈子根深蒂固的观念,在她做出改变的时候,其实还是十分担心。他会不会认为她不尊重他,所以才对他家亲戚如此。
“干的好。”他开口就是夸赞,还给她竖大拇指。“我三叔那人就是欠揍,我就等机会揍他呢。别怕,要被人说不尊重长辈,那是咱们夫妻俩的事儿。嗯,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咱俩都一个样儿。”
她忍不住噗呲笑出来,有些担忧的心这回彻底放下。改变,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太难。要过自己的关,也要过身边人的关。如果她如今依旧在孙家,那如今孙家的状态就是她的。
孙母成天怒骂儿媳不孝顺,孟浠一次次的反抗,一次次的为自己争辩。虽然没跟她交流,但从她面相上也能看出,她是心力交瘁。
对方不认可,不允许,你的奋起之路就会充满坎坷。她今儿个其实特别忐忑,跟丈夫的长辈动手,她不知道丈夫能不能接受。
有些男人是自己做什么都可以,但不允许你多说一句。别说是跟家里长辈交锋,就是在管教孩子上都是如此。他可以打骂,你做什么都不行。心里觉得苏向东不是这样人,但一直到此刻才彻底放心。
“下回他再敢来,你直接拿铁锹招呼。他就是犯贱,你不用跟他客气。”苏向东冷笑一下:“他算哪门子的长辈,就一个老无赖。这要是我爹娘还在,肯定也会赞一声好儿媳,能扛得住门户。”
舒窈的笑从心里透到脸上,真切真实。她见过他爹娘,都是非常和气的人。他娘背地里还指点过她,让她别太实诚。可那时候她不懂,已经深陷孙家的思想控制,根本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以为自己吃亏都是应该的。
今天她家这一幕被很多邻居看到,其中就有孙老汉。隔天孙家再次爆发婆媳争吵,孙老汉自觉老公公不好插言,起身出了院子。没成想此时碰到了她,顿时就来到了她跟前。
“舒窈、”这是自舒窈离开孙家后第一次他开口喊她,舒窈闻言停住脚步。看她的神情带着问询,他继续到。
“温良恭俭让,女性的传统美德。女子嫁人后应该和睦夫家,孝顺长辈。你昨天的举动实在不妥。不管苏家三叔如何,你作为侄儿媳妇都不该跟人动嘴动手。你如此不给丈夫面子,日后惹丈夫厌弃,你个女子该怎么办?”
舒窈有一种时间穿梭的错觉,好像回到了还在孙家的时候。婆婆嘴边不离做人儿媳该当如何,要孝敬长辈不可忤逆,要和睦夫家,要侍候丈夫。公公说的少,但开口同样是老黄历。
“孙大爷、”她叹口气,有些无奈有些好笑。“我不是您的女儿,也非你儿媳。我跟孙家没半毛钱关系,所以我的事儿就不劳您操心了。”
“你、”孙老汉没想到她会反驳,如此给他软钉子碰。“你好歹也是在孙家长大的,喊了我十年的爹。我不想人家以为我孙家没家教。”
“呵、”舒窈冷笑,指指孙家的方向。“您还是回去教育教育那仨,毕竟那才是孙家人。他们吵成这样,您觉得在外人眼里就是孙家有家教。”
她这话说的很明白了,跟我谈家教谈不着,我现在跟孙家没关系。你自己家里都一团乱麻,你怎么好意思跟我讲大道理的?
“舒窈、”孙老汉目光冷的好像寒冰。“你如今是礼义廉耻统统都扔了吧。”
“我扔没扔不知道,你肯定没有。”
“你、你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你原来多温和多善良的女孩子,那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再瞧瞧你现在,简直一个泼妇。”
“我是什么都跟你没关系,我要怎么生活是我的事儿。你要是盐吃多了,回家多灌几碗水。”
孙老汉刚才那么说就是看到苏向东出来了,故意说给他听的。谁承想苏向东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此时站在媳妇身后,对着他冷脸冷语。
“孙大爷,我媳妇是什么样不劳您操心。别自家锅底满是灰,却操心旁人吃不吃得饱。”
“苏站长、”孙老头都被怼了,却依旧想给自己找补。“我这可是为你好。俗话说妻贤家兴旺,娶错媳妇可是毁三代的。”
苏向东指指他家、“你是说这个?哦,我觉得你说的对。”
孙老汉差点儿被他噎死,“男人应该御妻有方才是真男人,苏站长这么大领导,在家连媳妇都管不住,不怕被轻视?”
“大爷、您今儿吃了多少盐?”
孙老汉本来是家里又气又烦,想起舒窈以为的温顺,所以在她身上找寻。谁承想舒窈早已不是以往的舒窈。他恨恨的瞪着他们夫妻俩,如今已经分不清心里的愤怒到底来自何处。
是舒窈脱离掌控的回怼,还是苏向东三番两次护着妻子。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也许舒窈无处可去再回孙家也说不定。可就是因为有他,他这么惯着这个女人,才让这女人变成这样。
“走了媳妇,回家。”
苏向东拉着老婆转身就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还够身后的孙老头听到。“你跟他就多余废话。他又不是你爹,你理他干嘛。”
“好。”舒窈乖乖的答应,跟刚才判若两人。她如今这样才是孙老头熟悉的模样,可惜不是对着孙家人。
孙老头气了个仰倒,脸色又青又红。是气的更是羞的。恼羞成怒,对舒窈愤恨怨怼。恨不能上手揍她一顿,好好教训教训她。在他手里长成的小丫头,如今敢这么怼他,反了天了。
气归气,但他还没失去理智。知道舒窈如今不归他管,苏向东他得罪不起。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回家那仨还在争吵,他顿时就再也无法忍耐。
“孙耀祖、你连个女人都管束不了,你算什么男人。”
这句话声音不高外人没听到,隔壁舒窈他们听到的是孟浠崩溃的大吼:“孙耀祖,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隔壁噼里啪啦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舒窈和老公一人抱一个孩子,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进了里间。关上房门隔绝那吵嚷的声音,拿了玩具哄孩子。
“妈妈、”禾依特别敏感,开口的喊声带着问询不解,目光还在看孙家那头。
“乖啊,不怕。是旁人家在吵架,跟我们没关系。”
小家伙乖乖点头,看爸爸妈妈都镇定自若,哥哥也已经拿了木头手枪在玩。她这才放松心神,抱起了妈妈给她做的娃娃。
苏向东看俩孩子不受影响了,转身去给媳妇倒了杯水过来。“别搭理他们。以后孙家哪个你都别理,一家子的封建余孽。”
舒窈接过水喝一口,闻言点头附和。“你说的对。”
她开心的笑着,不禁十分感谢老天爷,让她重生的这个节点虽然不算最好,但可以说是不错。两个孩子依旧在她身边,而她顺利脱离孙家。
孙耀祖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跟女人动手,而且还是他自认为深爱的女人。前世他身在曹营心在汉,无时无刻不在惦记孟浠。拿着舒窈的钱接济她们母女,后来改革开放舒窈发财,他更是经常给她们母女花钱。
今生重生回来被事情推着走,很多事儿其实他都没仔细深想过。因为舒窈已经离婚离开了他,所以他压根不用选。妻子离开了,那他当然去追白月光。
顺利的将人娶回了家,他满心以为两人终于修成正果,这一生会恩爱相守。再也没人能拆散他们,再也没人能阻碍他们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母亲对孟浠没一个地方满意的,两人基本每天都会爆发冲突。而他自觉作为子女应该孝顺,孟浠如此顶撞父母,他接受不了。刚才被父亲一激,他抬手狠狠给了孟浠一个耳光。
“孙耀祖,你去死。”
“小浠,你别这样。对不起,都是我不对。你别……”
孟浠不依不饶跟他厮打在一起,他从刚开始的懊悔,跟她道歉。到后来被她抓破了手,抓破了脸,情绪也开始绷不住。懊悔不在,身体的疼痛和心理羞恼,让他也没了理智。
男女先天体力上的悬殊,再加上孙母拉偏架,毫无悬念的孟浠吃了亏。看她收拾东西再次回了娘家,孙耀祖一个人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翌日是周一,大家都得上班。舒窈一早在厂子大门口碰到了孟浠,她脸上俩黑眼窝,也没墨镜给她遮掩。她在脸上蒙了一块纱巾,结果被风给吹跑了。
有时候就是那么巧,她一抬头和舒窈对个正着。本来就羞窘的不行,正好被舒窈看到了,顿时恼羞成怒。
“舒窈你少幸灾乐祸,我们这只不过是……只不过是……”
“跟我没关系。”
舒窈不等她说完转身就走,你爱咋死要面子是你的事儿,姑奶奶可没空跟你掰扯。不过看她那样,昨天被打的不轻。伤都在脸上,太显眼了。下午休息间隙,好几个工友都跑来跟她八卦。
“舒窈你看到没,孟浠俩黑眼窝,左脸颊肿的跟馒头似得。听她们车间的人说,是被她男人打的。”
许姐摇头叹息:“两口子打架是常事,可这孙耀祖下手可真黑。全打在脸上,要是破了相可咋办?”
“舒窈、你在孙家生活十多年,之前被打过吗?”
舒窈摇头:“没有。我逆来顺受从来没反抗过,让干啥干啥。”
许姐点头:“要么忙里忙外一刻不闲的干活,要么就被嫌弃,甚至被动手?这孙家,不是好人。”
女人们都心有戚戚,非常共情的点头。舒窈和孟浠,前世的时候她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丈夫和她的事儿,按理说她们是情敌。很多女人都会恨那个女人,觉得是她抢走了丈夫,可她却是更恨孙耀祖。
明知对方有家庭,却依旧揪扯不清。她和孙耀祖在双方都有家庭的情况下保持着那样的关系,只能说明他们是一路货色。
孙耀祖,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人,所谓的幸福?简直笑掉大牙。
孟浠带着伤,两口子打架的事儿在单位传的风言风语。孙耀祖同样,他也是伤在脸上。那明显的指甲抓痕,让单位同事调侃了个遍。有些人甚至出言讽刺,笑话他。
在这个大男子主义横行的时代,孙耀祖这回感觉颜面尽失。而且不止是表面的打击,更多的来自他的自我否定。
他和孟浠,为何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他,甚至两相对比的情况,除了舒窈也无人可说。下班的时候站在巷子里,看着舒窈骑车飞快了路过。
初秋的天气,她穿了件粉蓝色的外衫,搭配深蓝的长裤。头发松松的挽起。身形纤细,但却不是营养不良饿的瘦弱,而是如柳枝一般完美的曲线。
他越来越觉得,她长的如此美丽。肌肤白皙透着健康的红,五官不是说哪一个长的特别好,而是组合在一起就非常漂亮。明艳动人,像庭院盛开的芍药花。
他其实很想跟她说点儿什么,可她好像没看到他,越过他飞快的回了苏家。他站在那里推着车讪讪的,抬手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
粮食供应依旧,后半年开始,玉米和玉米粉都划归到了细粮里。也就是说,细粮供应就是玉米。白面是别想了,粗粮也只有那少部分。
舒窈家晚饭三婶给熬了稀饭,各种粗粮粗步破成小颗粒。这样方便熬煮。荠菜丝切了一小碟,放在桌子中间。
“荠菜没了,今天最后一顿。”三婶抱着禾许,用小勺喂孩子喝粥。“向东,什么时候供应萝卜白菜这些?”
“大概再有十几天,已经开始运输。不过今年这些也都减产,没往年供应的多。”
舒窈点头。“我们厂也快要发了,都说今年会少一大半。”
苏向东点头:“形势比较严峻。不过别担心,我会安排好的。”
厂里很快发白菜萝卜,因为今年不算特别多,舒窈就没跟他说。自己领了萝卜后用绳子捆在后车座,准备骑车带着回家。
“舒窈,能不能借你车用一下?”许姐面对这些十分为难,“我家那口子不在家,要不你帮我看着,我去找人帮忙。”
“不用。你等我一下,我先送我的回去,等下过来帮你送。”
“谢了啊妹妹。”
“跟我客气什么。”
孟浠眼看着舒窈自己带回家这些发的福利,接着又帮好友运输。她自己领了东西站在那里,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拉回娘家的话,可以喊哥哥来帮忙。可这是一冬天的冬菜,如果拉回娘家,那么她是否这个冬天不再回婆家。
从刚开始被打的惊惧愤怒中回过神来,她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自己脸上的伤好了,得知孙耀祖同样在单位出尽了丑,犹自不解气。狗东西敢动手,活该你丢人现眼。
“孟浠,我帮你拉回去吧。”
同厂子的小吴推着车子主动开口,小吴是厂子的办事员,大学生。两人并不算熟悉。眼看天色已暗,她点头同意了对方的帮忙。
冬菜全都拉回了娘家,这次她真的是豁出去了。孙耀祖那狗东西敢跟她动手,这回一定得拖出个结果。她自己在娘家不好过,孙耀祖一家子也绝对不会好。
舒窈眼看她和小吴一起离开的厂子,一时间不由的哭笑不得。前世她就是嫁给了吴二虎,今生这是又掺和到一起了?这莫非就是天定的缘分。
吴二虎将孟浠的冬菜福利送回孟家,她妈妈看到这些,眉头皱成了疙瘩。当着吴二虎的面什么都没说,等男人走后她拉住了闺女。
“你计划就这么跟你婆家抻着?”
“不然呢。我被打了,然后自己回去吗?”
“两口子打架有什么的,你哥嫂不也年年都打,还不是过的好好的。你嫁进孙家这么长时间,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搁哪个婆婆也会有意见。你把孙耀祖也给打了,又没吃多大亏,你还想要咋。”
“妈、你闺女被打了,你就这么不当回事?我哥不给我做主就算了,你当娘的也不心疼我。”
“你也把人家打了,你让我们咋给你做主?”
孟浠气的眼泪都出来了,她娘递给她毛巾,伸手拍拍她肩膀。“闺女,不是娘不心疼你。娘跟你说过多少回,女人要懂得示弱,柔能克刚。你咋就不懂呢,老是跟男人来硬的咋行?”
“你怎么知道我没示弱?我好话说了多少,哄了多少,床上温柔小意。可他不还是那样,一旦有争执都是向着他娘。这回被他爹三言两语,居然动手打我。”
“你是儿媳妇,多做点儿事或者被婆婆训几句有什么的,何必这么较真。跟婆家闹掰了,你现在怎么办?你以为孙家能同意跟你离婚放你走吗?”
“我、我知道离婚没那么容易,婚姻不是儿戏。娘,你就让我在这儿住着不行吗?”
“你这么大的闺女,不好好生个孩子过日子。一天天的跟我们老的挤在一起,娘心里能好受嘛。”
孟浠不管母亲如何说,反正就是不回婆家。她在娘家住着,粮食关系却在婆家。每月没供应得去买高价粮。她这日子不好过,孙家没了她给洗衣做饭,同样过的一团乱麻。
一大早就听见孙耀祖跟他娘嚷嚷,说她没戏干净衣裳。孙母一个劲的道歉,让他脱掉再换一件。
心情烦躁的脱掉,结果另一件同样。一大早衣裳不干净早饭难以下咽,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重生的人怎么过的这么凄惨。
出门时正好碰都舒窈他们两口子也骑车去上班,大家去单位的时间都差不多。他自己形单影只,那边两口子跟孩子道别,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那幸福的画面刺痛了他的眼睛,更刺痛了他的心。重生的人按理说知道事情的轨迹,应该生活更好才对。可他如今却不如前世,这一切的一切好似都从舒窈离开开始的。
如今这个时代,一切都有政府控制,私人没有发展余地。从现在到八十年代基本没什么变化,单位生活都不变,唯一能改的就是婚姻。可他改是改了,却不是变好而是变坏。
小黄鱼,关键还是得手里有钱。舒窈她能这么舒心,还不是小黄鱼的功劳嘛。他将一切都归到小黄鱼上,望着苏家皱着眉,舒窈能将钱都藏哪儿呢?
接连几天他都在观察苏家,可最后只能长叹一声。苏家基本上时时刻刻都有人,想偷是不行的。而且他这胆子,想想也不敢。如今入室盗窃罪名很重,万一被苏向东给逮着,打折他两条腿都算正当防卫。
琢磨半天不敢下手,舒窈给自己找的男人太硬,他刚不过。晚上坐在院里吃饭,听着隔壁欢声笑语。俩孩子喊爸爸妈妈,苏向东好像在喂孩子吃饭。
“儿子,不许挑食。乖乖吃了菜菜,吃菜菜才能长高高。”
“爸爸、”儿子的声音清脆稚气,带着丝撒娇的意味。“菜菜不好吃。”
“乖,不可以挑食。我们许许难道不想长高高,以后才能保护妹妹啊。”
“好吧。”
然后是闺女娇软的奶音:“爸爸,我吃。”
“嗯,我们依依最乖了。”
舒窈轻轻的笑声,讲话时柔声细语,是他很多年不曾听到过的语调。遥想当年年少,她也曾如此温柔贤惠。可后来越来越冷淡,越来越强势。没想到她对着苏向东是这样的。
他从傍晚一直听到苏家熄灭了灯,听到苏向东哄孩子睡觉,舒窈出去上厕所他说等一下他陪她去。然后俩人一起回来,大门口的时候有女子轻柔的低吟,开口声音软软的娇嗔。
“你干嘛啊,让人看到多不好。”
“不会看到的,三婶在屋里哄孩子呢。”男人声音低沉,带着温柔缱绻。“我这回走了半个月,有没有想我?”
“想了。”
女人声音如水,娇滴滴的一点不像他印象里的样子。他靠着院墙萎靡的坐下来,听着隔壁夫妻俩进了屋。看着隔壁关了灯,不知道是真的听见了,还是心里的想象,他好像听到了男女交织的声响。
能让人羞红脸的声音,他却听的脸色煞白。脚步踉跄的起身回房,跌跌撞撞痛苦的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不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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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