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质沙发本来透着凉,不知为何,也开始变得有些黏肉。
谢景钰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偏偏又不开口,只是盯着我看,被他看过的地方都像是生了芽,存在感很强。
谢景钰的眼眸颜色极浅,瞳孔轻微偏移就犹如浮光掠影,很难只是盯着而不浮想联翩。
“你干什么?”
谢景钰又恢复了他那副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样子,“不干什么。”
不干什么干嘛还老是盯着我看?是能看出花来还是怎么的?
我心里一阵无语,除此之外,还有些说不上来的介于羞恼和别扭之间的奇怪感觉。
谢景钰刚才的话语又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氛围被搅得有些微妙,我心说再不来个人解救一下,我俩可能会被对方活生生看死。
不过话又说回来,谢景钰的脸怎么越凑越近了?
我不由得往后撤了一屁股,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谢景钰还是俯身过来,在一个我几乎要躺倒的位置停下,用和以往完全不同的认真语调念我的名字:“苟一然。”
我强撑着颤抖的腰,故作镇定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为什么还记得我的电话?”
这个问题很突然,我没反应过来,身体撑不住霎时松了劲,整个人一下子瘫在沙发上。
头顶的灯光很晃眼,我懵了半秒,才开口:“我不记得啊。”
谁会特意去记前任的电话?真搞笑。
“那你为什么不删?”谢景钰的脸挡住了灯光,表情晦暗不明,“为什么还留着,明明换了号码,还搬了家,不是吗?”
问题真多。
我不耐烦地推他:“你审犯人呢?”
“回答我。”
“我不要。”
我试图挣脱谢景钰的桎梏,可谢景钰纹丝不动,像行政楼门口的石狮子一般扎在原地。
不过也是,谢景钰从高中开始就一直锻炼,腹肌不说八块也得有六块,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我和他对抗,显然是有些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了。
但螳螂有螳螂的打法,我还能怕他不成?
于是趁他不注意,当即就是一个高抬腿。
吃我一记断子绝孙脚!看招吧你!
“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动手动脚。”
谢景钰按住我的脚,倒拎着它往上压,膝盖瞬间抵至胸口,我整个人像翻盖手机一样折叠起来,柔软的腹里却大剌剌暴露出来,姿势很诡异,十分有十分的不正经。
这个变态!
我满脸通红地喊道:“你放开我!”
谢景钰抓住我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不要。除非你回答我的问题。”
他那势在必得的样子瞬间激起了我的逆反心理,我狠瞪他,“我凭什么回答你,谢景钰你今天帮我解了围,我谢谢你,但是你现在这样是不是玩得太过头了点?”
趁着谢景钰接收信息的空隙,我边说边不动声色地往沙发缝里窝,悄悄把姿势从正躺改成侧卧。
而谢景钰大概以为自己现在制住了我,就能放松警惕,因此没能注意到我的小动作,他继续无知无觉地说道:“你要是不说,我们今天晚上就这样耗着。反正明天是周末,干脆都别走了。”
“哦,是吗?”我冷笑一声,朝他扑去,“去你大爷的,谁要和你耗!”
话音未落,右腿便迅速圈住他的腰,手肘一顶,借着沙发的弹力把谢景钰怒翻下地。形式瞬间逆转,谢景钰被我压在身下,卡着脖子动弹不得。
地上铺了地毯,摔下去并不会感到疼痛,但少不了要头晕目眩一番。
谢景钰估计也摔懵了,眼睛微微睁大,怔愣地盯着我,然后眨了两下眼睛。
他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胜负欲。
“服不服?”我得意地看着他。
谢景钰不说话,一看就是被我这幅英勇帅气的模样给震慑住了,哼,真是自讨苦吃。
正当我准备爬起来的时候,没曾想,支撑身体的手臂被忽地一拽,如同捕鸟笼的引线,笼子顷刻落下,我扑进谢景钰的怀里,撞上胸肌的同时,嘴唇传来一阵钝痛。
“谢...!”我拼命挤出一个音。
嘴唇肯定被牙齿磕破了,铁锈味充斥整个口腔,我下意识吮吸,想要把血舔掉,可碰到的却是另一个柔软的东西,它很灵活地绕开牙关,勾着我的舌尖打转。
血味的吻带来的原始冲击使我的大脑陷入瘫痪状态,几乎无法思考,只能被动接受。
谢景钰那双微眯的桃花眼里流淌着快意而充满挑衅的欢悦笑意,我的后背不由得泛起一阵酸劲的凉。
那种感觉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我本能地觉得危险,却又忍不住想要继续。
脑袋很晕,就在这迟疑的瞬间,谢景钰捏着我的后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腥甜的血被稀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浮于空气的暧昧**,身处其中的人们仅仅只是呼吸都会沾染上,从而陷入无法抗拒的漩涡之中。
体温逐渐上升,我一时间分不清是我的温度还是外面的气温导致的,只觉得手脚似乎都成了浆糊,软绵无力。
得停下来。我和谢景钰已经不是能做这种事情的关系了,况且…
[我等你。]
我忽然想到薛闲。
这不对。
我一把推开谢景钰。
唇与唇之间拉出一条细银丝,悬在半空中转瞬即逝。仿佛在提醒我刚才发生的一切。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我到底在干什么?
嘴上说让薛闲等着,结果却在谢景钰家里和谢景钰接吻?真是疯了,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混蛋了?
巨大的恐慌和心虚袭来,我疯狂擦拭着嘴角,企图毁尸灭迹,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变成现在这幅德行。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岂不是变成和那个人一样的人了吗?
“这样不对。”我喃喃道。
谢景钰道:“什么?”
都怪谢景钰。本来一切都好好的。
说白了,他凭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凑上来,本来一切都该好好的!
现在好了,又搞砸了。
都怪他,就怪他!
我控制不住地想。
“我一开始就不该跟着你来这里的。”我打了个喷嚏,牙齿哆哆嗦嗦撞了两下。“我要走了。”
屋外又开始起风了,玻璃被扇得啪啪作响,估计一会儿要下雨,但现在跑回去应该也还来得及,大不了就再淋一次雨呗,反正身体热得跟火烧似的,刚好降降温。
我跌跌撞撞爬起来,就要往外走。
“等等!”谢景钰抓住我的手,冰冰凉凉像是半融化的冰,触感柔软且顺滑,有点舒服。
我偷摸着缓了几秒,才慢吞吞道:“…你放开我。”
“怎么这么烫?”谢景钰面色凝重,站起身伸手探我的额温,“你发烧了?”
发烧?
我摇了摇脑袋,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大脑质壁分离,脑仁在脑子里动来动去的,极不老实,闹得我头晕眼花。
难怪刚才把谢景钰推下沙发之后就觉得身体酸软,使不上力呢,我还以为是谢景钰吻技太好,原来是因为发烧了吗?
这感觉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陌生,我这人虽然身体素质一般,但发烧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一般不发烧则已,一发烧就是四十度的高烧。
上一次发烧还是在小学六年级,年代久远,早就快忘记淋雨有可能发烧这回事了。
我捂着钝痛的后脑勺,那股晕乎劲在我知道自己发烧之后立刻显现出来,还真是副唯心主义的身体。
“好像是发烧了。你这附近有药店吗?”
“家里就有药。”
“不用了,我要回去。”
万一传染给他了,到时候又来找我扯皮要我照顾他怎么办?
“都这样了,你还是要走?想去哪?以为自己是钢铁侠还是金刚狼?”
谢景钰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终于没了他一贯的假笑,眼里满是愠怒,但愠怒之外似乎还有一丝别的情绪一闪而过,“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想要离开这儿?”
我有气无力地怼回去,“是不待见,以后我的事你少管。管好你自己先吧。”
哇,这话说得真掉档次。
我在心里默默谴责自己。
谢景钰最讨厌多管闲事,如果有什么事情他插手了必然是要做得好好的,让对方承这个情。现在我故意说这话,就是为了膈应他,让他以后都不想再见到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才不信他两年没见他就立地成佛,慈悲关怀天下了呢。
果不其然,只见他下颌线绷得极紧,眉眼间戾气横生,半晌,先是一笑,吐出两个字:“是吗?”
那语气轻飘却又极其冰冷,如同夏夜飞雪,令人不寒而栗。
谢景钰一字一顿道:“那我还偏偏就要管了!”
啥?
下一秒,天旋地转,像是宇航员的失重测试,我双脚离地,腾空而起。
等我缓过神来时,谢景钰已经把我打横抱起,朝着卧室方向走去。
不是,这个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我心里近乎崩溃,可心有余而力不足,手脚无力挣脱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门越来越近,直到咔嚓一声。
门开了。
标题一个扣钱的谐音梗,前段时间考试去了,大家久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亲懵,我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