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府邸内外果真维持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仿佛暴风雨前夕沉闷的窒息。凝香苑内,时光似乎流淌得格外缓慢,唯有焚香的青烟和书页翻动的声音,标记着光阴的流逝。
顾晏之再未现身,但关于他的消息,却像不经意漏进窗棂的风,断断续续传入沈清弦耳中。春涧在布菜时,会小声提及“大人这几日都歇在书房,灯火常亮至三更”,夏泉擦拭器物时,也会感叹“前院往来禀事的大人们神色匆匆,怕是朝中又有大事”。
沈清弦只是静静听着,面上不露分毫关切或好奇,仿佛顾晏之的一切与她毫无干系。她每日的日程安排得规律而单调,甚至刻意模仿出一种深闺女子特有的、略带慵懒的乏味。
她用大量时间调香。并非研制新方,而是反复炮制几种苏晚晴生前可能偏爱的、清雅淡远的香型。她将沉香木细细切削,用银杵缓缓研磨龙脑,挑选品相完好的白芷与零陵香。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极尽耐心、优雅,仿佛这不是劳作,而是一种修行。氤氲的香气弥漫在室内,将她包裹,也巧妙地掩盖了她真实的心绪。只有在无人注视的刹那,她眼中才会掠过一丝锐利的光,审视着香料在火候变化下细微的差异,脑中飞速运转,试图将“香”与沈家那场惨烈的大火联系起来,却始终找不到合理的头绪。
她也开始认真模仿苏晚晴的喜好。她让春涧找来更多素雅衣裙,月白、淡青、浅藕色,取代了她原本或许会更偏爱的、更鲜亮些的色调。她对镜梳妆时,会仔细描摹那略显柔弱、我见犹怜的眉形,点染色泽浅淡的口脂。她甚至向夏泉打听苏晚晴梳何种发髻,佩戴何种簪环,力求在细节上也靠拢那个影子。
临摹兰花成了她每日的功课。春涧寻来了几张据说是苏晚晴颇为赞赏的名家兰草图谱,沈清弦便日日坐在窗下的书案前,铺开宣纸,执笔勾勒。她本身有一定的书画功底,沈家虽以香道传家,但对子女的教养却也全面。然而,模仿另一种风格并非易事。苏晚晴的兰草,清逸空灵,笔触细腻,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孤高。沈清弦笔下的线条,起初难免带着几分沈家香谱图谱的严谨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韧劲。她一遍遍修改,一次次重画,腕子酸了也不停歇。她临摹的不仅是兰草的形态,更是那种内在的气韵,那种顾晏之刻骨铭心的、属于苏晚晴的神韵。
偶尔,她也会走到书房那架蒙尘的古琴前。她不通音律,只是凭着记忆和乐谱,生涩地拨动琴弦。不成调的音符断断续续地响起,在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刺耳。春涧和夏泉有时会交换一个怜悯的眼神,觉得这位替身夫人为了争宠,也着实辛苦。她们哪里知道,沈清弦要的就是这种“努力模仿却不得其法”的效果,这更能取信于顾晏之,让他觉得她这个替身,正笨拙而急切地想要变得“更像”一些。
夜深人静时,才是沈清弦真正清醒的时刻。她屏退侍女,闩好房门,才会从妆匣的暗格中取出那张字条。在跳跃的烛火下,她反复审视那刻意扭曲的笔迹,试图从中找出一点熟悉的特征,或是纸张、墨迹上可能遗留的线索,但皆无所获。她也曾几次借口消食,在暮色掩护下靠近那片竹林,鼻翼微动,仔细分辨空气中的每一丝气味。草木的清新、泥土的湿润、远处飘来的花香……唯独再也没有捕捉到那缕奇特的、令人不安的异香。那气味如同它的出现一般,诡秘地消失无踪,仿佛只是她惊惧之下的幻觉。
字条上的两句话,如同淬了毒的楔子,深深钉入她的脑海。“苏晚晴之死有疑”——若苏晚晴并非简单病逝,那她是如何死的?为何而死?这疑点与顾晏之有关吗?他那样深情缱绻地怀念,究竟是真是假?“沈家火或因香起”——这更让她不寒而栗。沈家香铺世代经营,虽有些独门秘方,但也只是寻常商家,父亲沈逾明为人谦和,与人为善,怎会因“香”招来灭门之祸?是什么样的“香”,能有如此威力,又或者,这“香”字背后,隐藏着更深的、她所不知晓的秘密?
送字条的人,是敌是友?警告她“勿信”顾晏之,却又向她透露这至关重要的信息,目的何在?是看她深陷囹圄,施以援手?还是想利用她,来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每一个问题都如同迷宫中的岔路,让她思绪纷乱,找不到出口。而顾晏之,这个将她禁锢于此的男人,无疑是这座迷宫最核心也最危险的存在。他看似深情,举止间却透着冷酷;他给她优渥的物质,却剥夺她所有的自由;他透过她凝视另一个影子,眼神中却偶尔会掠过让她心惊的审视。他在这场阴谋中,究竟是主导者,还是……也是局中人?
这日,天空从清晨起就布满了铅灰色的阴云,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到了午后,细密的雨丝终于飘洒下来,敲打着庭院中的芭蕉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雨不大,却连绵不绝,带着深秋的寒凉。
沈清弦临摹了半日兰花,觉得有些心烦意乱。画纸上的兰草始终缺少那份神韵,而心中的谜团却越缠越紧。她放下笔,信步走到与书房相连的小偏厅。这里算是书房的外间,陈设简单,靠墙立着几个紫檀木书架,上面并非经史子集,多是一些杂记、游记、地方志之类的闲书。
她本意是借此平静心绪,便随手从架上抽出一本《岭南风物志》,倚在窗边的软榻上翻看。雨水顺着窗玻璃蜿蜒流下,模糊了外面的景致。她的目光落在书页上,心思却早已飘远。
忽然,可能是因为她抽动书册的力道,书架顶层,一本看起来颇为厚重、封面没有任何题签的旧书,倏然滑落,“啪”地一声脆响,掉在了光洁的地板上。书页散开,从中飘落出几张对折的、边缘已泛黄的纸笺。
沈清弦被这声响惊动,回过神来。她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过去,弯腰将散落的纸笺拾起。纸笺的质地与她平日用的不同,触手微韧,带着一种极淡的、若有若无的陈旧香气,像是某种特制的香笺。她轻轻展开纸笺,上面用极为娟秀清雅的字体写着几行小诗,诗句婉约,吟风弄月,透着一股闺阁少女的闲愁与情思。诗旁,还用淡墨绘着几笔兰草,姿态娴雅。
这字迹……沈清弦的心猛地一跳!这字迹她见过!
记忆如同被撬开的匣子,倏然闪现。那是多年前,她还在沈家时,偶然在父亲书房一本珍藏的孤本香谱扉页上,看到过类似的题字。字迹同样清秀,却比眼前这些更多了几分风骨。当时父亲见她好奇,目光怀念地凝视那字迹良久,才轻叹一声道:“是一位……故友所赠。”她依稀记得,父亲提及那位故友时,语气复杂,似乎带着敬重,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怅然。那位故友,仿佛……就姓苏!
难道是苏晚晴?父亲沈逾明,与顾晏之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苏晚晴,竟然是旧识?
这个发现让沈清弦呼吸一窒。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指尖微颤地快速将几张纸笺翻看。诗笺内容并无特殊,多是些伤春悲秋之作。然而,当她翻到其中一张的背面时,目光骤然凝固!
这张纸笺的背面,用比正面更纤细的笔触,勾勒着一些看似随意、实则颇有章法的符号和线条,组合起来像是一种简略的图谱。图谱旁边,还标注着几个小字,是几种香料的名称,但写法十分古怪,并非通用名称,更像是某种私密的代号或暗语。
沈清弦的目光,死死盯住图谱角落的一个符号——那是一个经过巧妙变形、如同藤蔓缠绕又似烟云缭绕的图案,但核心结构,分明是一个“沈”字!与她家香铺标记上世代相传、用作防伪的暗记,虽有差异,却神韵相通!
父亲……苏晚晴……香料图谱……暗号……
无数线索在这一刻疯狂地串联起来!父亲与苏晚晴绝非毫无关联!他们很可能因“香”而相识,甚至可能有更深的交集!这纸笺背面的图谱和暗号,极可能隐藏着某个关于“香”的秘密!这个秘密,是否与苏晚晴之死的疑点有关?是否与沈家大火有关?
就在她心潮澎湃,试图更仔细地研究那图谱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仆从清晰的问安声:“大人回来了!”
沈清弦心中大惊,冷汗瞬间浸湿了内衫。她来不及细想,以最快的速度,将几张纸笺按照原样小心对折,迅速夹回那本无名的厚书中,然后将书册塞回书架顶层原先的位置。刚做完这一切,直起身,顺手拿起之前那本《岭南风物志》掩饰心跳,顾晏之已经带着一身潮湿冰冷的寒气,步履略显沉重地走进了偏厅。
他今日似乎格外疲惫,甚至有些反常。墨色的朝服下摆被雨水洇湿成了更深的颜色,紧贴着他修长的小腿。他惯常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有几缕散落下来,垂在额际,更添几分落拓不羁。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驱不散的阴郁戾气,眼神也比平日更加深邃锐利,如同暗夜中搜寻猎物的鹰隼。
见到沈清弦在偏厅,他脚步明显顿住,冰冷的目光先是扫过她略显仓皇的脸,然后缓缓移向她身后的书架,眼神微眯,带着审视的意味,最后才重新定格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穿。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烦躁,还有一种不容错辨的压迫感。
沈清弦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她极力稳住心神,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又迅速垂下眼睫,做出温顺谦卑的样子,扬了扬手中的书,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却还是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雨天人有些烦闷,便过来找本闲书看看。不知大人今日提早归来,未能远迎,请大人恕罪。”
顾晏之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迈步向她走近。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混合着冷冽熏香、潮湿水汽以及淡淡酒气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在沈清弦面前站定,身形高大,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他伸手,近乎粗鲁地拿过她手中的《岭南风物志》,随意翻动了几页,然后“啪”地一声合上,扔在一旁的小几上,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仿佛那本书里藏着什么可疑之物。
“看的什么书?”他又问了一遍,语气平淡,却带着更深沉的质疑。
“只是一本……寻常的风物志,记述些岭南的奇花异草。”沈清弦低声重复,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清醒。她感觉到他的视线如同实质,在她脸上、身上逡巡,似乎在寻找任何一丝谎言的痕迹。
顾晏之沉默着,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雨水敲打屋檐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他忽然抬起手,用微凉而略带薄茧的指腹,有些用力地擦过沈清弦柔嫩的下唇。那动作带着一种突兀的亲昵,与他冰冷的眼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今日这口脂的颜色,”他端详着她,眼神锐利得像刀,“不像她。她从不用这般……艳丽的色泽。”他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却让沈清弦脊背发寒。她今日用的已是极淡的樱粉色,何来艳丽之说?这分明是借题发挥,是试探,还是他心情恶劣下的刻意刁难?
沈清弦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迅速飞起两抹恰到好处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流露出几分被挑剔后的羞涩、不安和一丝委屈:“是……是妾身疏忽了。那……明日我便换一种更素净的。”
顾晏之没有接话,只是盯着她,那目光深邃得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吸进去。时间一点点流逝,沈清弦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的声音。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顾晏之忽然猛地伸出手臂,一把将她紧紧地揽入怀中!
“大人!”沈清弦猝不及防,惊呼出声,手下意识地抵住他坚实而冰冷的胸膛。隔着被雨水浸湿的、质感厚重的朝服,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肌肉的紧绷,以及胸腔内传来的、有力却似乎有些紊乱的心跳。他的手臂如同铁箍般紧紧箍住她的腰肢,力道大得惊人,让她感到骨骼都在隐隐作痛,几乎喘不过气。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脸深深地埋进她纤细的颈窝,像个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深深地、近乎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沾染的、淡淡的兰香和体香。灼热的气息混杂着酒意,喷洒在她颈侧敏感脆弱的肌肤上,带来一阵阵战栗。他似乎想从这具身体上,汲取某种慰藉,或是确认某种存在。
沈清弦僵硬地被他拥抱着,身体冰冷,心也一点点沉下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男人坚硬躯壳下,正压抑着某种剧烈翻腾的、几乎要失控的情绪。这情绪是因朝务烦心?是因饮酒过量?还是……因为对苏晚晴那无法排遣的、深入骨髓的思念与痛苦?
“晚晴……”果然,那梦魇般的名字,又一次如同叹息般,低沉沙哑地在她耳边响起。这一次,那声音里除了惯有的缱绻,更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依赖和脆弱。
沈清弦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滚烫的体温透过湿冷的衣物传递过来,心中却是一片荒芜的寒凉。替身,无论她如何模仿,终究只是替身。在他情动意乱、意志薄弱之时,他呼唤的,永远不是她沈清弦。
但,这或许正是机会。
她没有像以往那样,身体僵硬地表示抗拒,反而,在短暂的停顿后,她小心翼翼地、带着明显的试探意味,抬起了微微颤抖的手臂,轻轻地、回抱住了他精瘦而有力的腰身。
这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却是一个重要的信号。一个表示她不再仅仅是逆来顺受,而是在尝试接纳、甚至试图给予他一丝回应和慰藉的信号。她需要打破这层坚冰,需要获取他更多的信任,才能在这龙潭虎穴中,寻得一线生机,揭开重重迷雾。
在她回抱的瞬间,顾晏之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虽然极其短暂,但沈清弦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埋在她颈窝的头似乎动了一下,呼吸有瞬间的凝滞。
随即,他缓缓抬起头,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他的眼眸比窗外的天色还要深沉,里面翻滚着沈清弦完全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浓烈得化不开的**,有深不见底的痛苦,还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挣扎。他指腹的温度灼烫,摩挲着她微凉的脸颊皮肤。
他低下头,这一次,他的吻不再像初夜那般带着惩罚和冰冷的占有yu,而是变得滚烫、急切,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索取。他撬开她的唇齿,舌尖changquzhiru,带着酒气的灼热气息瞬间将她席卷。这个吻充满了掠夺的意味,却又奇异地夹杂着一丝寻求确认的脆弱。
意乱情迷之间,沈清弦被他半推半抱地压倒在偏厅窗边那张铺着软垫的贵妃榻上。窗外雨声淅沥,模糊了室内的声响。衣衫在jiuchan中banjie,露出细腻的jifu,很快便烙下了灼热的痕迹。空气中弥漫开qingyu特有的暧昧气息,混合着他身上的冷香、酒气,以及她发间清淡的兰香。
沈清弦仰着头,乌黑的长发铺散在软榻上,如同破碎的绸缎。她的眼神却越过顾晏之jirou紧绷的肩膀,失焦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被雨水不断冲刷的天空。shenti在本能地回应,发出细碎而压抑的wuye,但她的神智,却如同被冰水浸过一般,异常清醒,甚至冷酷。
就在顾晏之沉迷于yuwang的漩涡,理智最为薄弱的时刻,沈清弦原本抵在他肩头的手,仿佛无力般滑落,指尖不经意地划过他散落在一旁的、微湿的官袍袖口。调香师常年接触各种精细器物、分辨微妙气味,对结构和触感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
她的指尖触碰到袖口处一个冰凉小巧的金属配件——那似乎是一个装饰用的袖扣,或者是某种小型容器,结构精巧,有着细微的缝隙。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大胆的念头窜入她的脑海。
趁着顾晏之chenmi于她颈侧jifu,呼吸cuzhong之际,沈清弦凭借着她对细微结构的直觉和指尖的灵巧,不着痕迹地、用指甲在那金属配件的某个极其隐蔽的接缝处,轻轻一拨,一勾。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几乎被雨声和喘息完全掩盖的轻响。
似乎有什么极小、极轻的东西,从那个配件中滑落了出来,悄无声息地掉进了贵妃榻旁厚厚的长毛地毯里,瞬间被绒毛淹没。
顾晏之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似乎潜意识里察觉到了某种极其细微的异样。但此刻,qingchao汹涌,酒精和yuwang共同麻痹了他的神经,怀中这具温热柔软的、酷似心上人的shenti占据了他全部的感官。他只是将沈清弦拥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碎在自己怀中,suoqu更多,更深,试图用这短暂的放纵,填补内心那无底的空洞和痛苦。
沈清弦在他shenxiawanzhuanchenghuan,发出更为youren的细碎呜咽,主动抬起身体迎合他,如同最完美的替身,奉献着所有的热情。然而,就在这qingyu的巅峰,一滴冰冷的泪珠,却不受控制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迅速隐入乌黑的鬓发之中,消失不见。
那滴泪,半是身体承受冲击与屈辱时真切的shengli反应,半是内心计算成功、迈出危险一步后,混合着恐惧、决绝与冰冷恨意的复杂宣泄。
今夜,在这雨声连绵的黄昏,在这暖香浮动却暗藏杀机的凝香苑偏厅,她与这位权倾朝野、心思难测的顾晏之顾大人之间,那场充斥着routiyuwang、精心谎言与深沉阴谋的致命博弈,才算是真正拉开了血色的帷幕。
而她刚刚从他官服上巧妙取下的那样未知之物,无论它是什么,都将是她在这绝境中,用以撬动命运齿轮、试图打破死局的第一件,或许也是唯一的武器。
夜,在不知不觉中深沉。窗外的雨,不知疲倦,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冲刷着庭院,也仿佛要冲刷掉这府邸内所有的秘密与罪恶。凝香苑内,暖香依旧浮动,一室春光盎然,却再也掩盖不住那其下汹涌澎湃、足以将人吞噬的暗流与凛冽杀机。
我努力了,O(∩_∩)O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