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礼呆呆地“啊”了一声。
“是急性发情吧?和自习室那次一样。”薄行川从口袋里翻出抑制剂,塞到言知礼手上。
言知礼握紧抑制剂。
抑制剂瓶子还是凉的。
是从他们家里带出来的抑制剂,言澈买的温和款。
手心被抑制剂带着变凉,而言知礼无端地眼眶发热。
薄行川紧张地问:“我不会紧急舒张,你可以给自己做吗?或者我去找人?”
“……不用,我可以自己做。”言知礼眨眨眼睛,试图缓解眼眶的热意。
他低头看了看,神情有些犹豫:“就是,需要一个能稍微靠一下的地方。”
实验楼厕所天天打扫,脏倒是不脏,不过大多数人心理上接受不了自己身上非鞋底的部分接触厕所地面。
在言知礼纠结时,他的身体更痛了,腺体也痛。
哎,不就是在厕所里半躺一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言知礼咬咬牙,正准备坐到地上,却看见薄行川单膝跪下、靠着隔间的门板。
薄行川张开双臂,说:“靠着我吧。”
言知礼:“啊?”
他不太敢做:薄行川会带着抑制剂出现在这里,还点出他发情了,说明薄行川已经知道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那种能让薄行川确认的纰漏。
薄行川笑了笑,一伸手,将他拉进怀里。
言知礼顺势缩到薄行川怀里,一动不动。
好温暖。
还没开始紧急舒张,言知礼便感觉他酸痛的肌肉和骨头都放松下来。
“你说的,情况紧急。”薄行川握住言知礼的手,按照记忆里的样子,把言知礼的手放到腰间。
言知礼吸吸鼻子,应道:“嗯。”
他操作很快,注射抑制剂的动作也十分熟练。
做完一切,两人静静等待抑制剂起效。
过了一会儿,言知礼的体温和信息素水平都降下来,虽然是暂时的,但至少可以让他撑到回家。
他主动起身,又伸手拉薄行川。
“我……”言知礼想解释。
“先回家。”薄行川打断言知礼。他勾起唇角:“你应该有很多话想说,嗯?”
言知礼深吸一口气:“好。”
“抑制剂太温和”这一点,既有积极影响也有消极影响:积极的一面是,它不像强效抑制剂一样死死压住信息素,言知礼不太难受;消极的一面是……另外一些反应也没压住。
出校门前,言知礼便感觉不妙。他扯了扯薄行川的衣摆,低声说:“站我后面。”
薄行川有些疑惑。他往言知礼背后看了一眼就不疑惑了,默默跟在言知礼身后。
一进家门,两人便拥吻起来。
“洗澡。”薄行川轻轻喘息,贴着言知礼的耳朵说。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一起挤进浴室。
节省着节省着,就有些过头了。
薄行川闭眼冲洗头上的泡沫,却感受到言知礼的手。他真心实意地惊讶了:“言知礼?”
“说实话,真的挺难抉择的。我不知道哪种**更强烈。”言知礼直白地承认。
“很明显,我是正在发情的Omega,从生理上来说,现在应该是你操.我。”他笑起来,语气轻快,“你当我叛逆吧。我就不要。”
他看着薄行川的眼睛。
言知礼想:薄行川知道他是Omega,一个正在发情的Omega;薄行川是Beta,他无法用信息素掌控薄行川。
如果薄行川不愿意,他不可能做到。
而他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薄行川揽着言知礼的腰,顺从地放松身体。他眼里没有抗拒、勉强、纵容、故作大方……薄行川有一点惊讶,惊讶之后,留下害羞和期待,甚至还有一些勾引的成分。
很丰富的情绪。
言知礼喜欢的情绪。
他再一次确认,这是他们都渴望的事情。
“你要靠在墙上吗?比较省力。”薄行川问。
“不要。”言知礼一顿,改口道,“暂时不要。”
水流飞溅,噼里啪啦的声音成为和声。
过了一会儿,发情期症状卷土重来,言知礼没力气了。
两人只好颤抖着替彼此擦干水,转移阵地。
躺到床上,言知礼好多了。他笑着看薄行川,暗示得明显。
言知礼陷在深灰色的床单里,深色衬得皮肤更白。热水澡和发情期让他脸颊通红,看起来很可口。
薄行川在言知礼唇上咬了一口,试图缓解酸胀。
言知礼眨眨眼,故意撒娇:“哥哥。”
他没用过这个称呼。
薄行川抖了一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起来。言知礼是漂亮精致类型的长相,有意示弱时,很难不让人心生怜悯。
可是,此时此刻,比起“怜悯”,言知礼更需要别的。
薄行川当然会满足他。
……
一次远远不够。
言知礼的身体敏感又空虚,薄行川不需要用什么技巧。
言知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也笑了。他自己摆动作:“当Omega有一个很好的地方是,很方便。”
薄行川:“是啊。”
舌头既柔软又强健,舌苔成为更粗粝的一方,在舔过的地方留下轻微而难以忍受的痒意。
……
这次结束,言知礼感觉自己被展开了。
他想立刻再来,他的肚子却不允许:言知礼刚抱住薄行川,他的肚子便大叫一声。
言知礼:“……”
薄行川笑起来:“先吃点东西吧。”
“好吧。”言知礼撇撇嘴。
他们各披了一件浴巾,像连体婴一样黏着对方,搂搂抱抱地走去厨房。
“吃面条?”薄行川问道。
煮面很快,不耽误他们的活动。
言知礼点点头:“行。”
他想起自己准备的速食,有些犹豫。
这些东西倒是能让他们快速吃完饭,不过,如果他提了,说明他瞒着薄行川的事又多了一件——这些快递可都是他背着薄行川拿回家的。
到底是“债多不压身”,还是“罪加一等”?
言知礼暂时没提这件事,准备观察一下后面几天的情况。
面条很快出锅。薄行川又过了两遍凉水,面温度正好,他们可以直接吃。
吃完,薄行川准备回房间。言知礼拦住他:“就在这里吧,我还没试过。”
说完,他自己笑起来:“不对,应该是我还没以这种方式试过。”
薄行川轻咳一声,显然想起记忆里的画面。
他一直是非常优秀的学生,记忆力、模仿能力、学习能力都是顶尖的,这件事也不例外。
餐桌不大,言知礼的脑袋落在餐桌边缘。
言知礼呼吸很乱。他微微后仰,想放松一点。
薄行川却按在他后脑勺上,和他接吻,吻带着动作前进。
呻吟尽数化作嘴唇的颤抖。
薄行川吞掉言知礼的声音,也请言知礼的生殖腔吞了一点别的东西。
……
先后尝试了餐桌、沙发、落地窗之后,他们终于回到房间。
言知礼累了。他拉着薄行川,说:“我们休息一下。”
薄行川依言停下动作:“好。”
两人窝在被子里,互相按摩、放松肌肉。
按着按着,言知礼的**卷土重来。
他抱住薄行川,可怜巴巴地看着薄行川。
薄行川笑了笑,说:“稍等,我拿个东西。”
言知礼以为他要拿套,解释道:“没关系,医生说我分化时间不够,现在体质和Beta一样,你——”
他忽然噤声。
薄行川拿了……一条猫尾巴。
这个东西要怎么穿在身上,很明显了。
薄行川晃晃手里的尾巴,挑眉道:“不只有你会买东西。”
言知礼:“……”
看来,他的快递计划没瞒过去。
既然如此,他也不装了。
薄行川给他拿尾巴,他就给薄行川拿一串“珠子”。
在薄行川帮他戴尾巴的时候,他也一颗一颗地塞给薄行川。
……
言知礼的发情期没有持续七天。第三天的时候,他就好了。
他多装了一天,缠着薄行川继续做,试图弥补半年里缺少的份额。
做到最后,谁都没力气了。他们只好动动手指头,操控对方身体里的小道具。
为了恢复体力,他们的第五天也在吃吃睡睡中度过。
第六天,他们终于找到双方同时清醒、不饿不累的时候。
言知礼不得不面对他们之前绕开的话题。
他先发制人,说话时的气势很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猫。”薄行川说。
言知礼脸红了,不轻不重地拍了薄行川一下:“我认真说话呢,不要学周浪开黄腔。”
“我没学他。”薄行川在言知礼尾椎骨上按了一下,仿佛在摸一条不存在的尾巴。
在言知礼瞪他之前,薄行川解释道:“你记得学校里有一只猫叫‘夏雨荷’吗?它是一只三花猫。”
“我不太了解学校的猫。”言知礼想了一会儿,问,“我们见过它吗?”
“见过,两回。”薄行川提醒他,“上学期期末,还有前段时间,你们学院运动会的时候。”
“居然有两回,我完全没印象。”言知礼抓起薄行川的手,把玩薄行川的手指。他问:“猫和我是Omega有什么关系?”
薄行川重复了唱片店老板说的话。他又说:“后来我也查了很多资料,还去图书馆付费咨询了,所有人都说,没有例外。并且,‘夏雨荷’真的是三花猫。”
也就是说,言知礼是假的Alpha。
“可恶,居然是因为这个。”言知礼扼腕叹息。他脑子没跟上嘴,想到什么说什么:“我还以为是我哪天忘了撕抑制剂标签,或者忘记用去信息素洗衣液,或者填个人信息被你看见了,或者改报告单被你发现了——我们水平相当,你应该不好发现的啊。”
“这么多事啊。”薄行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言知礼:“……”
他心虚地握住薄行川的手,为自己辩护:“我也不是一直在骗你。我有故意露馅的。”
“比如‘言知礼’——香水?”薄行川说了一个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
“嗯。”言知礼坚持不过三秒,又说了实话,“好吧,不是出于这个目的。我想让你知道我的信息素,但这个信息素就是非常符合Omega刻板印象的花香,我也没办法。”
“很好闻。”薄行川身体力行,凑到言知礼腺体旁边吸了一口。
言知礼微微一颤。明知道薄行川感受不到,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紫罗兰气息瞬间包裹住薄行川。
他翻身压住薄行川,假装生气:“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薄行川配合地问。
“像我的所有物。”言知礼说完,自己撑不住了,埋在薄行川肩膀上狂笑,“哎,不行,我说得好中二啊。”
“不中二。你说的是事实。”薄行川在言知礼背上拍了拍,突然说,“言知礼,我特别爱你。无论如何,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分手。”
言知礼:“我也是。”
“谢谢你包容我的固执。”薄行川顿了一下,继续说,“也感谢你这次愿意坚持下去。以后,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想法。我可能不会立刻答应,但我总会答应的。无论你觉得有所谓还是无所谓。”
言知礼没有说话。
半晌,薄行川感觉肩膀处被温热的液体打湿。
他更紧地抱住言知礼。
///
言知礼申请期中考试缓考了。
他没有自己出面,申请表都是梁世景帮他填的。
他们沟通填表信息就花了一天时间:梁世景问,言知礼早上答一条、晚上答一条。
梁世景十分识趣地回避了“言知礼中间的时间在干什么”这一问题。
言知礼以为他回校就考试,于是发情恢复时还记得复习。
谁知道,他们学院的期中缓考政策非常奇葩,直接把这些考试推到期末。
他现在倒是轻松,但期末估计和死了没区别。
言知礼为未来的自己默哀。
他真正的发请期假结束时,和他上一次销假状况差不多:上一次,他赶着学院运动会回校;这一次,他正好赶上国奖颁奖晚会。
国奖名额有限,学校按照人数分配给各个学院。言知礼是第一临床医学院的,他们学院只有一个名额;薄行川所在的经管院是大院,但是他们学院里有很多专业,他的专业也只有一个名额。
换言之,他们和其他获奖者不熟。
言知礼本想穿一套舒适轻便的休闲服装去参会,反正他不是那位需要致辞的获奖代表。
然而,薄行川是。
两人租了同款西装,配上他们身上的同款信息素,简直像要举行婚礼。
言知礼心情大好,拍了好多张照片,全部发到他们四个人的群里。
[别ob了bo一下(4)]
【什么b动静:[图片.jpg]】
【什么b动静:[图片.jpg]】
【什么b动静:[图片.jpg]】
……
【什么b动静:[图片.jpg]】
【o没听见:?】
【o没听见:婚礼不请我?】
【什么b动静:当然要请啊,你适合当我的婚礼策划呢[大笑]】
【o知道了:不是,他们去领奖学金[o没听见:婚礼不请我?]】
【o知道了:你们准备给其他获奖者一些老夫老夫震撼?[呲牙]】
【什么b动静:嗯哼】
【什么b动静:事业爱情双丰收[胜利]】
【o知道了:行行行,赶紧嚣张,期末的时候有你哭的[阴险]】
【什么b动静:……】
【什么b动静:[微笑]】
言知礼点进私聊,混着发了一堆表情包和“结婚照”,给盛炽刷屏。直到盛炽开始发语音骂他,他才停手。
停手后,他又找薄行川:“你看,盛炽骂我!”
“你和他说什么了?”薄行川一眼看穿。
言知礼抿唇微笑。
不过,看穿归看穿,薄行川还是无条件站在言知礼这边。
言知礼给盛炽打了一个语音电话,三人“吵架”。
论吵架,盛炽就没有输的时候,言知礼和薄行川败下阵来,只好约去游戏里比试。
这番放松后,他们也该入场了。
颁奖晚会在学校大礼堂举行。按照之前收到的指示,薄行川需要直接去后台候场。言知礼不想一个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便跟着他去了。
后台的工作人员十分繁忙,薄行川差点撞上别人。
言知礼拉住他,小声介绍后台的结构——这还是他当迎新晚会后台志愿者时攒下的经验。
讲着讲着,他不经意一回头,看见另一位同学也在听。
四目相对,对方率先开口:“抱歉,你讲得很好,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没关系,你这是夸奖啊。”言知礼摆摆手,随口搭话,“你也是获奖者吗?”
“今年不是。”对方摇头,“我是往届代表。你们是这一届的代表?”
“我是。”薄行川伸手,“您好,我是经济学专业的薄行川。”
“噢,我就说,看你有点眼熟。我是金融学专业的纪闻星。”纪闻星和他握手。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言知礼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啊,你是宋延晖的朋友,对吧?”
“对。”纪闻星有点惊讶,“你认识他?”
言知礼:“嗯,我是医学院的。”
三人都认识宋延晖,便顺畅地聊起来。
聊了一会儿,言知礼想起宋延晖的发明,说:“哎,纪闻星,你试过宋延晖的‘爱情药水’吗?”
纪闻星僵硬一瞬,随即切断话题:“我要上台了。”
他转身就走,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他。
薄行川小声说:“其实,他发言顺序在我后面。”
言知礼和薄行川对视,同样小声地说:“你说,他不会是宋延晖那酒的第一受害者吧。”
薄行川默默点头。
他回想自己喝完的状态,在心里为纪闻星祈祷:希望纪闻星酒量好一点吧。
失去闲聊搭子,他们只好和对方聊天。
此时此刻,薄行川不太想和言知礼聊天:万一聊得太沉迷,错过上台怎么办?
言知礼也有这种担忧,干脆拉着薄行川站到上场口。他用气声说:“站这里,等到台上喊人,两秒就可以上去。”
薄行川:“好。”
“好奇怪,居然没人找你确认上台流程……”言知礼小声嘟囔。
迎新晚会时,他们跟着其他组彩排了一轮又一轮。言知礼看着那些负责和节目负责人沟通的志愿者们来来回回好多次,确认次数多到双方都觉得对方神经病,没想到颁奖晚会居然没有这一环。
很快,言知礼知道了:不是没有这一环,而是这一环不属于他们。
听见台上的主持人念“下面有请本届获奖代表致辞”时,薄行川准备上台,却被人推了一把。
他差点摔倒。言知礼扶着他,瞪着推人的同学。
同学扫了他们一眼,唇边的笑容带着轻蔑,头也不回地上台。
临时换人。
没有人通知薄行川。
薄行川低下头,抚平衬衫袖口的褶皱。
言知礼挽着他的胳膊,轻声说:“既然不让你上台,那我们走吧。”
薄行川愣了一下:“后面的个人颁奖和晚会……”
“个人颁奖不就是所有人一起上吗?垃圾晚会,不要也罢。”言知礼打断他,“我给你办一个更盛大的。”
他不常说这种带有规划性质的话,薄行川不由得产生期待。他看了看日期,猜道:“生日吗?”
言知礼眨眨眼:“期待一下吧。”
薄行川笑着点头。
真神奇啊,言知礼一句话,他的心情就变好了。
“我会像期待‘言知礼’一样期待的。”薄行川说。
“那我要努力了。”言知礼做了一个浮夸的握拳动作。
做完,他又说:“所以我们现在就跑吧!”
薄行川想:这两句话之间没有因果关系;颁奖晚会是全校的活动,提前离场不好;他们能获奖,代表他们身上有“品学兼优”的标签,违背这个标签不太合适……
他想了很多。最后,他只说:“好啊。”
言知礼笑起来。他的笑容太过灿烂,薄行川感觉自己真的晒到太阳了。
“走咯!”言知礼拉住薄行川的手,熟门熟路地奔跑在大礼堂后台。
薄行川跟着他,穿过重重阻碍。
收到了20块的霸王票好耶!也是赚回了封面钱hhh等这章彻底更新后就更下一章[垂耳兔头]
改x1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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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