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昱寒摸了摸他的头发,低低的笑出声,“因为……你猜。”
沈淮川也笑了,似乎想到什么,站起来,踹了他一脚,郑重其事的问道:“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楚昱寒迟疑片刻,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异样的情绪,仿佛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来,顿了下,才说道:“沈淮川。”
“什么?沈……淮川”
沈淮川听着这个一模一样的名字,瞳孔微微放大,不可思议地盯着楚昱寒看,楚昱寒淡然的将沈淮川目瞪口呆的惊讶神色收入眼帘,摸了摸他的头。
世间怎能有这么多巧合,太奇怪了。
他都栽在这个名为沈淮川的人身上。
“真的假的。”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奇妙的事情存在?
但是沈淮川当然不会那么自恋,将他和那人联系在一起,他不曾见过那人幼年画像,就算有,时过境迁,面容早不似寻常。
他只疑惑的问:“为什么不姓楚?他不是你弟弟?”
楚昱寒微笑:“楚是皇姓,而他随的是母姓,他母妃沈氏,昔日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若不是因为怀了他,也不会被困在深宫中,后面的许多事情也不会发生。”
沈淮川怔了下,呆愣的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沈妃是如何死的?被先帝害死的吗?既然沈氏是个江湖女子,又怎么可能甘愿困囿深宫中?”
楚昱寒促狭一笑,“先帝下淮川遇刺,沈氏救了先帝的命,先帝对她一见钟情,后来,沈氏缺了一味药材求到他的头上。”
沈淮川催促的问道:“先帝就把她强留在宫中?”
“嗯。”
沈淮川愤慨,激愤的拍了下桌子:“先帝真卑鄙,竟然以命为挟。”
楚昱寒缓缓地说道,“彼时沈氏的哥哥身中剧毒,只能靠着楚氏皇族的秘药来救,先帝赐药,挟恩留下沈氏,不日,沈氏就怀上了淮川,生产之日,先帝正在淮川查看灾情,沈氏出了意外。”
沈淮川神色黯淡,听到结尾更是心中一沉,“是难产?楚宫当时不可能只有沈氏一个妃子,是不是他们下了黑手?他们会不会故意支走先帝,他那么风流,后宫妃子无数,沈氏为什么要留下来?”
“不问问其他的?这些可跟周家的事情无关。”楚昱寒拉着沈淮川,试图去平复他激动沉重的脸色。
前朝旧事,宫内宫外都各乏其身,沈淮川哼笑一声,提及沈氏总是莫名的悲痛,想要再了解的多一点,他的心里被填的堵堵的,心情沉到谷底,面容冷峻。
“先帝是看似深情,这些都是伪装给她看的,他离开之日难道猜不到沈氏临近生产?他后宫那些妃子依靠着他的宠爱度日,难道不会恨他专宠的那个女子?先帝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要是真深情就该遣散后宫,可就算虚情假意也该演到最后。”
“沈氏身死,尸体迟迟未下葬,帝王守灵,前朝后宫都受了牵连,除了淮川地区,其余但凡楚国土地,赋税都增多了一倍多。”
沈淮川:“?”
“装模作样,呵,我从来不觉得这叫做深情,人身死还要被他这样糟蹋着,他这这样的爱真令人觉得恶心。”
沈淮川冷着脸,脑海里似乎能够清楚深刻的看见沈氏这令人唏嘘的一生,她的鲜活,最后成了楚国皇城的祭品,先帝晚年暴虐,百姓民不聊生,原因最后竟然归咎在她这个女子的身上,实在是令人作呕,眼神中尽是不屑。
“身为帝王,却使得父不成父,家不成家,为了私欲,将人困囿深宫,何况,真要是深情,就该拿剑抹了喉咙,为难百姓做什么?他这样一个人,还不如干脆点,下去给沈氏做个伴。”
沈淮川:“整个楚国,前朝后宫,就没人劝他?”
楚昱寒:“先帝痴迷术法,劝他的人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进了冷宫。”
先帝总不可能是为了让沈氏复活吧,这也太疯狂了吧,听信那些术士的话,暴行弄得民不聊生,这些还是燕国或是其他国家出的手,那可真是绝计,一箭三雕。
沈淮川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摇了摇头,又问:“先帝宠爱沈氏,她不是生下了孩子,要是男孩,那先帝为什么不找个由头,直接封他一个闲散王爷?难不成是把皇位留给了他?”
“他啊。”楚昱寒闻声笑了,“只偷偷趴着墙头看见我一面,就舍下心要跟着我一起,我进了冷宫,他都跟着,宫里没人能拦得了他。”
沈淮川反问:“既然深得先帝宠爱,又是沈夫人唯一的孩子,先帝又如何狠的下心来让他去和亲为质?”
“是丹王。”提到这儿,楚昱寒的眼神冰凉,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先帝要攻打周国,本意下旨册封丹王,命丹王出质,丹王设局骗了沈淮川,骗他说,要是他应下,先帝就同意放我回宫。”
“沈淮川他同意了?”
“所以你就想要报复回去?让丹王和亲出质燕国?”
“你是为了替他报仇?杀了丹王,让他尝一遍沈淮川当年的滋味。”
楚昱寒目光凌冽,“丹王他本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