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丹王设计了他,但沈夫人身故,他是先帝最后的念想,他要是真的爱沈夫人,又怎么可能同意让他离开楚国?清分十年间,周国和楚国最是不和,那一步棋明显是要他的命。”
沈淮川重点本想从清分十六年查,现在却停滞在清分十三年,清分十三年像是一个转折点,仅仅三年,物是人非。
先帝膝下皇子不少,唯有丹王是第一个立府的。
依楚昱寒的口吻去看清分十三年,沈淮川他是旁观者,没有经历宫廷的变革,也没见过那个试图上谏,哪怕被赶入冷宫也无所谓的楚昱寒。
沈淮川更不知晓,关于清分十三年,史臣写下不过是聊聊几字。
沈妃薨,帝大怒。
沈淮川疑问:“丹王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楚昱寒沉吟片刻:“丹王,他用我设计沈淮川,我尚且可以当做他是身不由己,可他在十多岁的年纪,借用妃子的手,去设计杀害沈夫人,想要一胎两命,我无法原谅。”
沈淮川望着楚昱寒的眼眸,这一刻,他觉得楚昱寒是个极为复杂的人,好像没人能够窥探到他心底的柔软和良善,只是深宫中不争不抢就是死路一条。
冷宫那些年,终究是将少年的骨头打碎。
沈淮川总觉得不对劲,脱口而出,“有没有可能就是先帝本就伪善,故意专宠他,本来就想让他出质,只是借了丹王的手,至于皇位,他是不是本就想要交给你,只是没想到沈淮川的出现,打断了他的计划?所以他就顺水推舟,干脆的将人送去和亲,将你接了出来?”
楚昱寒摇了摇头,谈及个人的过往,没有故意煽动,眉眼舒展,闲聊似的。
“丹王借着传道士的口,试图将目标转移到我身上,沈淮川没办法,只能去求下这个恩旨。”
沈淮川眉头紧皱,问:“丹王的权势这么大吗?竟然能够勾结传道士?先帝对此一无所知吗?我不信他没有纵容之意。”
“先帝当时痴迷长生道,前朝大臣换了几大批人,多少忠臣良将被打入牢中,任谁劝说也无用,沈淮川这一行,先帝松了口,下旨,要让这些人跟着他一路西行,到周国和亲,他救下了这群人。”
“还是不对劲,这中间能解释的,怕是只有沈淮川和先帝两人,中间到底因为什么?”
看似合理的解释,沈淮川却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有很多对不上的逻辑,就像是被拼接在一起的,没头没尾的。
“先帝为什么要攻打周国?太奇怪了,百姓民不聊生,对外还要扩张,他这是想走谁的老路?我真是有点看不透他了,难道他就不怕有人揭竿而起吗?”
楚昱寒:“人老了,痴迷术法,能不糊涂吗?”
沈淮川声音掷地有声:“你能查出来丹王是杀害沈夫人的凶手,难道他查不出来吗?”
楚昱寒挑眉:“你的意思是?”
沈淮川目光严肃:“丹王其实也不是凶手。”
楚昱寒反问:“你觉得丹王知道这件事吗?”
沈淮川叹了口气,走两步,坐在床榻上,“我也有这个疑惑在,所以我想问丹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件事情上,他究竟是主谋,还是被人利用,亦或是给人背锅?”
沈淮川换了话题,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就这样看着楚昱寒,问道:“沈淮川小你几岁?”
楚昱寒吹了蜡烛,“清分十三年,他离开的时候,八岁。”
黑暗中,沈淮川又问:“他的生辰,你可还记得?”
楚昱寒拢进怀里的人,低声问:“怎么了?”
沈淮川摇了摇头,“有点累了,聊点轻松点的,不然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楚昱寒摸了摸他的鼻子,问道:“昨晚没睡好?”
沈淮川打了个哈欠,不客气的应下,“我还是一个人的时候睡的香,跟别人一块睡,我不习惯。”
楚昱寒戏谑的笑着,在他的耳畔低声调侃道:“两个人也有一个人的睡法,我可以全力满足你。”
“明天就要出宫?不用我陪着你?”
沈淮川让人推开,谓叹一声,楚昱寒的话,让他唏嘘万千,对着楚昱寒,免不了想要千叮咛,万嘱咐。
“你别重蹈先帝的覆辙,你说人到晚年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昏庸?轻徭薄赋,是为了楚国的长期发展,就算想要一统,欲速则不达,没有休养生息,没有储备,哪能一步登天,让其他几个国家都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