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是两个人的独角戏 第2章 第 2 章

一转眼，从夏天来到了秋天，宋言的幼儿园上了不到半年便搁置了。

农忙时节，妈妈早出晚归，没空接送他，索性就跟幼儿园老师请了长假。

宋言陪着行动不便的奶奶在家，愈发怀念起上学的时光，虽然幼儿园的老师和同学都不喜欢他，但梁泽宇是他的好朋友，他希望每天都能见到梁泽宇。

靠着这份念想，他在家学会了百以内加减法，九九乘法表也背的滚瓜烂熟，凡是梁泽宇教他的，宋言都认认真真地记住了，他用磕磕绊绊的拼音和稚嫩的笔画，学会了写他的名字。

梁为山，泽为水，宇为天。

宋言愿意为了梁泽宇，踏破群山，舟横万水，直抵天阙。

他在七岁生日那天跟妈妈说：“我想上小学。”

这个看似毫无可能的提议当即被否决了，且不说宋言启蒙晚只上了半年幼儿园，根据当地的规定，生日在九月份之后的孩子必须八岁才能上小学，而他是腊月出生的，根本不满足条件。

第二年春天，他回到幼儿园继续上学，却发现这里已经物是人非，原来的老师走了，梁泽宇也不会再来这里，他看似平静地度过每一天，心里却迫切地想要离开。

镇上只有一所中心小学，回家路过那的时候，他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校门口，希望能够见到熟悉的身影。

来来回回次数多了，妈妈看出他对上小学的渴望，虽然不理解缘由，但她还是跟那个男人商量，看能不能托关系提前入学。

几经周折，宋言终于拿到了入学考试的资格，考场设在中心小学的一间空教室里，妈妈送他到校门口，没有任何鼓励，只是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平淡说道：“去吧。”

镂空的黑色铁门中央绑着锁链，只开了一个角门，宋言要把腿抬得很高才能迈进去，他的动作吃力且笨拙，门口的保安大爷瞧着他边摇头边乐。

进去之后是一条长长的甬路，左手边是宽阔的操场，有滑梯、单双杠，右手边是升旗台，五星红旗正随风飘扬，宋言的脚步逐渐轻快起来，由走路变成了奔跑，他张开双臂，兴奋地手舞足蹈。

可当他真正坐在考场上，拿到试卷时，却陷入了迷茫，这些题目跟他在幼儿园学的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苹果的图案上会有眼睛和嘴巴？为什么试卷上的“田字格”和他平常用的不一样？

私立幼儿园里没有教材，妈妈准备的作业本只有最普通的“田字格”，所以他不知道原来算术题这么多种多样，而作业本除了“田字格”外还有“米字格”。

但宋言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先把简单易懂的题做完，剩下复杂的图案连蒙带猜，最后交卷的时候，他其实没有任何把握。

走出考场正赶上午休，蜂拥而至的人流包裹在左右，身材矮小的宋言很快淹没其中，挤得快喘不过气来。

人群中不知是谁的脚后跟绊了他一下，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啃泥，宋言两只手本能地去抓旁边的人，慌乱中他摸到一片衣角。

“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宋言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被他死死抓住的人。将近一年的时间，梁泽宇长高了不少，他必须仰起头才能与之对视。

“我……过来玩儿。”宋言脸颊滚烫，这是他第一次撒谎骗人。

“学校有什么好玩的。”梁泽宇满脸不解，反手拉住他的手腕，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间，靠近校门的时候终于松快一点，两人放慢脚步，松开了手。

“我等下回家吃饭，你去哪儿？”

“等妈妈来接我。”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梁泽宇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掏出一块泡泡糖，递给宋言，“要不来我家吃吧。”

宋言接过那枚红色包装的大大泡泡糖，眼神充满向往地摇了摇头：“妈妈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也是。”梁泽宇扯开校服外套，又从里面变出一包辣条，“边等边吃，我先走了。”

宋言脚尖微动，克制地看着他的背影，最后轻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