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子的晚饭是精心调配的营养糊糊,按照医嘱,沈知寒在里面加了一些适合小孩子磨牙的食物,比如煮得软烂的蔬菜粒和肉末。
小崽子被安置在秦锐盘起的双腿之间,舒舒服服地靠在妈妈怀里,仰着小脑袋,像只等待投喂的幼鸟,眼巴巴地望着沈知寒手里的小勺子,一口接一口地被喂饱。
秦锐虽然全身酸软,后腰和大腿根还在隐隐作痛,但他依然强打着精神,盘腿坐在柔软的被窝里,用身体构筑起一个温暖小窝,将崽子圈在怀中,耐心地看着沈知寒将小东西一点点喂饱。
等崽子拍着小肚子表示吃饱喝足后,就轮到给大宝宝秦锐喂饭了。
秦锐的晚饭是沈知寒特意熬的鸡肉粥,易于消化又营养丰富。
只是他嘴角被沈知寒咬破的伤口还有些红肿,稍微张大一点就牵扯着疼,下颌也因为过度使用僵硬得厉害,进食的动作不免有些困难。
他勉强就着勺子吃了几口,些许白色的粥液不受控制地从他无法完全闭合的嘴角淌下,滑过他线条硬朗的下巴,淌过脖子上几个暧/昧的吻痕。
秦锐抬起手,用指腹擦去那点碍事的粥液,这个动作恰好让他无名指根部那个圆环状的齿痕暴露在灯光下,像一枚带着野性宣告的婚戒。
沈知寒看着他这笨拙又带着点可怜的模样,眼神一暗,干脆放下粥碗,自己含了一大口粥,俯身,双手捧起秦锐的脸,吻了上去。
粥液通过紧密相贴的唇瓣,被一点点地渡进秦锐口中。
秦锐被按着折腾了一下午,早就饥肠辘辘,鸡肉粥的鲜香在味蕾上化开,更是勾起了他的食欲。
他顺从地咽下沈知寒渡来的食物,伸出舌尖,舔了舔沈知寒近在咫尺的唇瓣,像是在品尝更美味的点心。
沈知寒冰蓝色的眼眸颜色加深,回应了这个带着粥米香气的吻,然后再次含起一口粥,继续以唇相渡。
晚饭后,吃饱喝足的崽子便占据了父亲们的大床,在上面玩他的玩具。
沈知寒给他拿来了塑料积木,小东西撅着屁股,专心致志地垒起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堡垒。刚垒好,还没等他自己欣赏够,旁边伸来一根手指,轻轻一碰,“哗啦”一声,小堡垒瞬间坍塌。
秦锐坏心眼地推倒崽子努力的成果,挑眉憋笑,偷看小东西的反应。
崽子气鼓鼓地抬起小脸,瞪着使坏的妈妈,蓝眼睛里满是控诉,但还是不服输地重新开始。
眼见秦锐的大手又蠢蠢欲动地伸过来,似乎还想搞破坏,小家伙这次学聪明了,看准时机,飞快起身,“嗷呜”一口就咬住了那根作恶的食指!
然而,崽子那还没长齐的小乳牙,力道哪里比得上沈知寒?
咬了半天,到最后,也只是把秦锐的手指啃得湿漉漉的,满是亮晶晶的口水,不痛不痒。
秦锐看着手指上的战绩,忍不住低笑出声,崽子见他笑,自己也忘了生气,跟着咯咯地笑起来。
沈知寒则坐在床边的书桌前,就着台灯的光线,批阅着城安局的加密资料。他和秦锐的小长假接近尾声,自己在城安局任职时间不长,需要提前接触工作内容。
但秦锐向来对文书工作深恶痛绝。
为了防止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让秦锐感到头晕,也为了能呆在爱人身边,沈知寒还特意将终端屏幕调成了防窥屏模式,只有正对他的角度才能看清内容。
他目前正在城安局主导一项大规模的账目清查工作,顺着秦元帅提供的线索,再加上易芥玔硬盘里的沈家合作名单,如同抽丝剥茧,已经揪出了不少隐藏在体系内的蛀虫。
他手下的昂科威能力出众,更难得的是,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
有一次行动,甚至是某个大局正在召开重要会议,昂科威直接带着一队城安局行动队浩浩荡荡地破门而入。证件一亮,当着所有参会者的面,直接将坐在主位上的那个顶头议员摁在了会议桌上,场面一度极为震撼。
那名议员贪污数额巨大,证据确凿,最终判刑极重,昂科威也因此一战成名。
顺便一提,昂科威曾经的经济部领导也是参会人员之一,他小子临走的时候还热情地朝前任领导打招呼,笑得阴恻恻的。
昂科威能有这样的底气,一方面自然是沈知寒的授意,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手中掌握的证据,确凿到令人无法辩驳。
而这些证据的挖掘,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一个特殊的人才。
那个从孤儿院背景收编来的经济罪犯,格瑞德。
格瑞德出身贫困,只读了一个最基础的经济类专科,但他似乎对数字有着恐怖的敏感度,这或许就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任何账目,只要经过他的眼,他几乎一眼就能精准地找出其中的不合理,那些被巧妙隐藏起来的漏洞猫腻在他面前无处遁形,能力强得令人咋舌。
“你说说你,明明有这么好的脑子,当初非要想不开,干违法的事儿干嘛?”
“这下好了吧,成了给沈指挥打白工的免费苦力了。”昂科威翘着二郎腿,坐在格瑞德的办公桌旁,看着埋头在光屏前飞速处理数据的alpha,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
格瑞德头也不抬,直接送了他一个白眼,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的操作更快了,显然不想搭理他。
他目前表面的身份是正在服刑的经济罪犯,但实际上已经被沈知寒秘密征用了,说难听点,等于被沈指挥拴在了经济部的电脑前面。
他人虽然还被关在牢房,但白天会被专人提出来,送到经济部。白天就和那些正经的经济专员们一起坐在电脑前查账,分析数据。
到了晚上,人家正式专员下班回家,格瑞德则被押送回他的牢房继续坐牢。一来二去,大家对这个身份特殊却能力超群的“同事”也都熟络起来。
这日程安排,居然还阴差阳错地完美符合了帝国法律要求的八小时工作制,不得不让人感叹这流程的某种黑色幽默式的人性化。
沈知寒用人向来只有一个核心标准:对他有用。只要有能力,他就会用,不计前科,不论出身。
哪怕是当年亲手挖他心脏的易芥玔,沈知寒用起来也毫不手软,硬是让他完善了沈家的相关合作名单;就连沈丘陵也在临死前被他狠狠敲了一笔,给军部补了不少血。
格瑞德之所以愿意如此拼命地为沈知寒干活,原因也很简单:减刑。
因为他工作确实出色,沈知寒已经成功帮他将无期徒刑争取改判为六十年有期徒刑。奈何他当初涉及的涉案金额实在太过巨大,想要获得更多减刑,他只能更加拼命地替沈知寒工作,拿出更多的业绩。
“诶,说真的,我好奇很久了,”昂科威打开一瓶能量饮料,作势要递给格瑞德,随口问道,“你当初搞那么多钱,到底用哪儿去了?挥霍了?”
格瑞德伸出去接饮料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回答:“赌钱,输光了。”
“赌狗啊?”昂科威撇撇嘴,手腕一拐,把递出去的饮料又收了回来,脸上露出鄙夷,“那确实不值得同情,活该你在这儿打黑工。”
格瑞德的手悬在半空,也不生气,只是抬起眼看了昂科威一眼,慢悠悠地说:“年轻人,把这种高糖分的能量饮料当水喝,当心年纪轻轻就患上糖尿病。”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昂科威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故意把饮料喝得“啧啧”响,显然是存心要吵他,“你以为帝国的修复舱是摆设吗?这点小毛病,分分钟治好。”
这两人结下梁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格瑞德刚被抓时挣扎得厉害,他本身也是Alpha,体格子和昂科威不相上下,扭打过程中昂科威结结实实挨了他两拳。后来审讯时,格瑞德又是个油盐不进的刺头,态度不可谓不恶劣,可给昂科威气得不轻。
这一拳之仇加上工作上的摩擦,使得昂科威格外喜欢来招惹这个特殊的同事。
“那,”格瑞德的声音突然低了一些,带着些试探,“修复舱可以治疗,神经方面的疾病吗?”
“比如?”昂科威挑了挑眉。
“比如反应迟钝之类的,或者说痴呆,自闭症。”格瑞德沉思了片刻,补充道。
“包不能的!”昂科威回答得干脆,“除了脊椎和大脑神经,其他的现代医学基本都能搞定。怎么?天天对着这些数字,终于觉得自己离痴呆不远了?”
“事先说明哈,我们不负责缴纳罪犯的医保。”昂科威十分贴心地补充。
格瑞德终于被他吵得受不了了,哪怕脚踝上还戴着限制行动范围的电子镣铐,也毫不犹豫地抬腿,一脚踹向昂科威的小腿肚。
昂科威大笑着敏捷地跳开,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摇头晃脑地离开了办公室,总算把清净还给了可怜的格瑞德。
耳边终于恢复了清净,格瑞德揉了揉眉心,疲惫地叹了口气。目光扫过桌面,发现那瓶被昂科威喝了一半的饮料并没有被带走。
“切,又不丢垃圾,没素质。”他小声抱怨着,伸手过去,准备把瓶子拿过来扔进回收口。
然而,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瓶身时,他却愣住了。
瓶盖是密封的,里面的液体满满当当,纹丝未动。
一瓶未开封的饮料。
这根本不是昂科威喝剩的那瓶,显然是故意留给他的新饮料。
格瑞德捏着那瓶饮料,指尖在瓶壁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复杂的情绪在眼底一闪而过。最终,他只是带着点别扭地又嘟囔了一句:
“切......谁稀罕。”
坏锐锐哈哈哈哈,真的好坏。
其实秦康铭当年对锐锐更坏,为了能独占湛明熙,秦康铭让秦秧把锐锐骗去游乐场玩,结果小锐锐差点走丢,可把湛明熙吓死了。
啧啧啧,可怜的小锐锐哦!
顺便我终于把格瑞德的线捋出来了,可喜可贺,某个作者终于想起来曾经埋的伏笔了。
期待读者宝宝们的评论呢!后面开始推推主线喽![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4章 粥吻与查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