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天荒，伤到清醒 第36章 顾明哲的“助攻”，商业对手的微妙心理

沈家老宅那边剑拔弩张，空气都像是凝成了冰。而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落地窗外，是这座城市繁华到有些晃眼的盛景，车水马龙，霓虹初上。顾明哲独自站在窗前，指间夹着一杯色泽醇厚的红酒，猩红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曳，映着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玩味和……愉悦。

刚刚收到的那份关于沈氏集团最新亏损的报告，像一剂恰到好处的强心针，让他连日来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了不少。

沈泽渊此刻的焦头烂额，对他顾明哲而言，无疑是这世上顶好的消息了。商场如战场，这话真是半点不假。沈氏是顾氏横亘在前的主要竞争对手之一，沈泽渊的每一次失误，每一次狼狈，都意味着顾氏又多了一分喘息的空间，多了一分往前冲的机会。

“沈泽渊啊沈泽渊，”顾明哲低声自语，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惋惜，那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他轻轻晃动着杯中殷红的酒液，那红色像极了某种诱惑，也像极了某种危险。“被一个女人搞得方寸大乱，连自家的公司都快保不住了……啧啧，真是可悲，又可笑。”

他将酒杯放到一旁的矮几上，发出一声轻响。转身，走到宽大得有些过分的办公桌后坐下，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冰凉的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笃、笃、笃……那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在盘算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沈泽渊如今的困境，固然可喜，但……似乎还不够。远远不够。他要的，是让沈泽渊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是让沈氏这艘曾经的巨轮，彻底搁浅。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就浮现出一个身影——林薇薇。

那个曾经被沈泽渊捧在手心里，视若珍宝，后来却又被他弃如敝履，伤得体无完肤的女人。顾明哲对她有些印象，在几次商业酒会上远远见过。记忆里，那是个看起来温婉安静，眉宇间却又带着一丝倔强的女人，像一朵看似柔弱，实则有风骨的白茉莉。沈泽渊为了那个叫苏曼柔的女人而抛弃她，想必，她心中对沈泽渊，那份爱早已被恨意消磨殆尽了吧？

一个念头，如同藤蔓般，悄无声息地在顾明哲心中蔓延开来，缠绕，生长，逐渐成型。他拿起内线电话，指尖在拨号键上顿了顿，随即按下了助理的分机号码，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沉稳：“帮我查一下林薇薇小姐的联系方式。嗯，就是以前……和沈泽渊在一起的那位。”

***几天后。

林薇薇有些意外地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自称是顾氏集团总裁顾明哲的助理，语气恭敬，说顾总有要事想与她面谈。

林薇薇握着手机，指尖微微有些发凉。顾明哲？那个在商场上以手段狠辣、杀伐果断著称的顾氏总裁？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她心里打了个突，有些犹豫，但最终，鬼使神差地，还是答应了。或许，是心底那份不甘，那份还未完全熄灭的，想要知道真相的念头，驱使着她。

约定的咖啡馆里，轻柔的音乐像流水一样缓缓淌过，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豆烘焙后的醇香。顾明哲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西装革履，笑容得体，眼神温和，与传闻中那个冷酷无情的形象截然不同，倒像是个风度翩翩的学者。

“林小姐，冒昧打扰了，希望没有给你带来困扰。”顾明哲先开了口，微笑着，举止得体得挑不出一丝错处。

“顾总客气了。”林薇薇微微颔首，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距离，开门见山，她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和这些商场上的人有过多牵扯。经历了沈泽渊的背叛，她对这些所谓的“商界精英”，早已本能地竖起了高墙，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不知您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顾明哲见她如此直接，也不恼，反而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竟有几分真诚。他也不绕圈子，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直接说道：“实不相瞒，我找林小姐，是想谈谈沈泽渊的事情。”

“沈泽渊”三个字，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了林薇薇一下。她的心猛地一沉，像是坠入了冰窖，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但脸上，她却努力维持着平静，不动声色地说道：“顾总和沈总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我想，我和沈总的那些私事，就不劳顾总费心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拒绝。

“林小姐误会了。”顾明哲摆了摆手，语气显得十分诚恳，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仿佛能洞悉人心。“我并非想打探什么**。只是……我知道林小姐曾经在沈氏集团工作过一段时间，对沈氏内部的一些情况，可能比我们这些外人要了解得更深一些。而我，恰好知道一些关于沈氏最近困境的‘内幕消息’，或许，林小姐会感兴趣。”

他说到“内幕消息”四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眼神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目光却状似不经意地落在林薇薇的脸上，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林薇薇的心，果然因为他这句话而乱了节拍。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震惊，疑惑，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顾明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暗得意，看来，他赌对了。

“比如说，”他放下咖啡杯，身体再次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沈氏集团旗下那个XX项目，你应该还有印象吧？之所以会突然资金链断裂，闹得沸沸扬扬，并非什么不可抗的市场原因，而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林薇薇骤然攥紧的手指，才缓缓吐出后面的话，“而是沈泽渊为了填补他那位新欢苏曼柔投资的那个无底洞，挪用了项目的专项资金。”

林薇薇的瞳孔猛地一缩。

顾明哲没有给她消化的时间，继续说道：“还有，沈氏的那几位核心技术骨干，最近可是被不少竞争对手高薪挖角，人心惶惶。这种时候，正是需要沈泽渊稳定军心的时候，可他呢？却因为忙着处理苏曼柔惹出来的那些桃色麻烦，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公司内部……”

顾明哲口中的这些“内幕消息”，半真半假。有些是确有其事，有些，则是他通过特殊渠道稍加“加工”和引导的结果。他巧妙地将沈氏如今面临的每一次危机，每一次困境，都与那个叫苏曼柔的女人紧密地联系起来，不动声色地强化着沈泽渊的“昏庸无能”和“为色所迷”的形象。

林薇薇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这些消息，有些她之前隐约有所耳闻，只是不敢深想，有些，则是第一次听说。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小小的锤子，一下一下，狠狠敲打在她的心上，让她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曾经那么深爱过的男人，那个曾经对她许诺过未来的男人，竟然真的为了另一个女人，荒唐到了这种地步？不仅毁了他自己，也快要毁了沈家几代人辛苦打拼下来的基业……多么讽刺。

看着林薇薇那强撑着镇定，却难掩失魂落魄的模样，顾明哲心中暗暗得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并不需要林薇薇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他只需要在她心中埋下一颗种子，一颗对沈泽渊彻底失望，彻底寒心，甚至可能因为怨恨而产生报复念头的种子。以林薇薇对沈泽渊的了解，以及她过去在沈氏内部可能还残存的一些人脉和影响力，只要她稍微“不小心”泄露一点什么，或者在某个恰当的时机做出一些反应，都可能成为压垮沈泽渊的又一根稻草。

借刀杀人，兵不血刃，这才是最高明的手段。

“这些……都是真的？”过了许久，林薇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顾明哲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语气却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轻松：“信不信，林小姐可以自己去求证。”他放下杯子，看着她，眼神深邃，“我只是觉得，林小姐这样聪慧的人，应该值得知道真相。至于其他的，就与我无关了。”

他这番话说得“好心”又“坦荡”，实则包藏祸心，将所有的选择权都推给了林薇薇，却又在她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明哲似乎对林薇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会偶尔约她出来喝杯咖啡，聊聊天。话题有时涉及一些无关痛痒的商业动态，有时也会聊起一些生活中的琐事。他时而会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调侃语气，揶揄沈泽渊的愚蠢和短视，像是在为她抱不平；时而又会在林薇薇找工作遇到瓶颈，或者为生计发愁时，看似不经意地“顺手”帮上一把，提供一些有用的行业信息，或者一个关键的人脉介绍。

他的态度始终温和有礼，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关心，却又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感。可就是这份若即若离，却总能在不经意间撩拨起林薇薇的心弦。林薇薇有时会恍惚，他接近自己，真的仅仅是为了利用她来打击沈泽渊吗？还是……有别的什么？

林薇薇感到有些困惑，甚至有些迷茫。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顾明哲眼神深处那份商人特有的精明和算计，知道他接近自己绝非偶然，那些所谓的“内幕消息”也定然别有用心。可他偶尔流露出来的真诚，那些不动声色的帮助，又让她有些捉摸不透，甚至……有了一丝不该有的动摇。

这个男人，就像一个高深莫测的猎手，耐心地编织着一张无形的网。而她，似乎就是他网中的猎物，却又偏偏享受着他若即若离的“优待”，甚至在某些瞬间，会忘记自己身处险境。

而顾明哲自己，对林薇薇的兴趣也确实在日益浓厚。最初，或许真的只是抱着利用的心态。但接触下来，他发现这个女人，远不止他想象中那么简单。她不仅有出众的美貌，更有难得的头脑和那份骨子里透出的韧性。在经历了那样近乎毁灭性的打击后，她没有沉沦，没有自暴自弃，反而努力想靠自己的双手重新站起来，这份坚韧和独立，让他刮目相看。

他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有点被这个复杂而又独特的女人吸引了。她的眼神，她的倔强，她偶尔流露出的脆弱，甚至她对自己的那份警惕和疏离，都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想要去探究，去靠近。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在顾明哲这刻意为之的“助攻”，和他对林薇薇那份日益增长、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兴趣中，变得越来越微妙，越来越复杂。

是利用？是试探？还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真的掺杂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真情？

连顾明哲自己，有时也有些分不清了。

而这一切，都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看似波澜不惊的表面下，激起了层层涟漪，一圈，又一圈，不断扩散开来，预示着未来，将有更多无法预料的变数和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