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都是聪明人,易锦之不刨根问底,严昇也不追问他有关分化的事。
那天过后,不管易锦之去哪,身后总会跟着两三个眼生且强壮的alpha,他知道那是严昇安排的保镖。
对于这件事易锦之没有任何意见。
他这几天忙碌的将家里画室里的油画运往展馆,正式开展是在三日后,看着一个个展品下方的“.”是署名,易锦之找专业的鉴赏家看过,画室里的画和那副署名“珩”的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人的手。
北青的小画家说的是“珩”还是“.”,等开馆那天就能知道答案。
拉黑易星廷的后果就是易锦之收到了来自易鸣山的电话,拐弯抹角问他是不是和殷沫凡吵架了。
易锦之说:“他和一个omega搂搂抱抱被我看见了。”
易鸣山骂他为什么不能忍一忍,易锦之皱眉,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问:“凭什么?”
易鸣山没想到一向顺从听话的易锦之会在这时候叫板,他放软了声音好言劝着:“你不是很喜欢沫凡吗?不顾死活注射成功率微渺的二次分化药不就是为了他吗?忍一忍等你们结婚了,他自然也就收心了。”
殷家有不少旁支,沦落到殷沫凡爸爸这一辈只能算得上是不起眼的,唯一能抓住的只有易锦之身上的那笔遗产,拿到这些东西足够让他们在殷家站稳脚跟。
所有人算盘打的都很响,易鸣山抓住了这根藤条使劲攀附往上爬,易锦之不介意。
爬的更高摔的会更惨。
“我这边有两张音乐会的票,是你以前喜欢的,沫凡那边也约好了,明晚七点东阳楼,记得买束花。”
“知道了。”话落,易锦之挂断电话看向展台上的画作,那些艺术品盖上红布在开展前都属于秘密。
*
洺锐高层开完会严昇率先离开,底下端坐的人汗流涔涔,被驳回的方案打回去重改,项目上加了一条有关omega抑制剂和腺体贴的改良。
庄岳池表面玩世不恭,认真做起事来和严昇有的一拼,他作为弱势群体omega的守护者(自封的),对于这方面的改良从来不马虎。
庄岳池自己是个alpha,只能到处听取omega的意见。
午休时他将新的方案递在严昇面前:“我问过那些甜O,特殊时期抑制剂扎在手臂上会留下针眼,腺体贴没有阻隔剂好用,我想研发可以服用的抑制药剂不减退药性的同时对身体无害。”
“特殊时期的omega腺体会发热,浑身瘫软无力,市面上大多腺体贴虽然会覆盖信息素,但对omega来说这无异于是在高热时阻挡热气的发散,尽管腺体贴有药性会使omega在特殊时期腺体不受感染,但大多O都会放弃腺体贴转而用阻隔剂。”
“腺体贴需要进步。”庄岳池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他认真道,“这一过程我需要巨大的实验经费。”
严昇在纸上签字,随后将文件推回去:“你自己垫着。”
庄岳池:“?”
“傅璃那边信息素检测仪和设备需要更换,实验室里的数据也需要资金支撑,全O计划调查需要不少人力财力。”严昇说的义正言辞,“暂时拨不出这笔巨款。”
庄岳池:“?”
“哇塞。”庄岳池震惊,“严董事长挥一挥衣袖豪掷两个亿买下一顶破头盔,现在居然和我说没钱?”
桌上的电脑黑屏,严昇滑动鼠标的手一顿,他这个微妙的动作让庄岳池就着身子望过去,被黑客入侵的电脑不受控制跳转进浏览器,一个弹窗蹦出来一段视频。
“谁胆子这么肥,敢黑洺锐系统。”庄岳池刚要起身叫技术部,视频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
“啊!!!啊啊啊!!!!”视频中的omega被研究员拽住胳膊,挟持在手术台上,omega的腺体暴露在手术刀下,为首的研究员没有因为这两声惨叫而停下。
“易锦之!你不能这样!”omega趴在手术台上,手术前他的双瞳遭受过巨大损伤,流出的眼泪混合着血染红了纱布。
**解剖腺体,视频里的omega在最后念叨着一个名字。
易锦之。
听到这个名字时,庄岳池再次倾身靠近,他仔细辨认视频里的omega,惊呼:“易锦之?!”
前段时间见过的易锦之此时出现在这段视频里。
“不对不对。”庄岳池很快否定,“易家有两个孩子,哥哥是个beta而弟弟是omega,长的一模一样,视频里的这个是omega弟弟。”
视频播放完自动销毁,电脑恢复原样。
在大事上从容自若的严昇此时依旧冷着一张脸,很难让人发现他心里在想什么。
“易锦之看起来这么无害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这段视频很完整,中途也没有任何篡改合成的技术,不可能是造假。
见他不表态,庄岳池说:“上次你们遇害,易锦之可是救过你,这事有蹊跷你可不能信。”
严昇看他一眼:“就你有脑子。”
严昇的话让庄岳池瞬间反应过来,他说:“明晚在东阳楼的一场音乐会易鸣山在我朋友那拿了两张票,那个老奸巨猾的怎么可能喜欢这种跟随主流的乐队,估计是给易锦之和他男朋友的,殷家和易家都很看重这场联姻,那些撮合培养感情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尽早下手。”
庄岳池可能是在实验室憋久了,他的话犹如滔滔江水,也不管严昇是否愿意听,一个劲灌着:“上个月考察我在洺锐旗下的商业区看见易锦之那个未婚夫搂着一个omega进了一家钻石切割店,试问有谁能忍受自己未婚夫劈腿?”
能出现这样的情况易锦之还不闹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易锦之不知情。
二,两人只是逢场作戏。
严昇关上电脑下逐客令:“出去。”
庄岳池神经比较大条,他觉得比起这个话题可能严昇更关心到了饭点该吃什么,于是他开始自销:“去吃饭吗?公司楼下北门新开了一家餐厅,我家的分产业,要去冲个业绩吗?给你打99折。”
手机上是保镖发来的有关易锦之的行程路径,严昇打发走庄岳池后给傅璃打了电话。
对方在即将挂断前一秒接通,可能是刚结束一组实验比对,她嗓音有些疲惫:“请问又有什么吩咐?”
“易锦之信息素检测报告什么时候能出?”
没日没夜的实验研究使傅璃心力憔悴,此刻还要来应付大老板,心情别提多差,说话自然也就呛人:“拜托严董事长,作为omega的伴侣你就不能多上点心吗?检测报告当天晚上就出了,你再问晚一点就要送去碎纸机销毁了。”
傅璃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可能是打死也不会相信严昇这么个大忙人有天会亲自带omega去她那提取信息素检测只是普通陌生人的关系。
要说重视为什么报告出了这么久严昇不派人去取,要说不重视又时隔快半个月打电话过来询问。
这个大老板让人看不透,如果不是自己手里需要资金引进做实验,她早就撂担子不干了。
为了能安心睡个好觉,傅璃加急将密封的检测报告以电子档形式发送,随后关机再不受外界打扰倒在休息室的单人小床上睡的昏天暗地。
*
次日下午,易锦之如约而至东阳楼,殷沫凡怀里抱了一捧玫瑰,百分之两百是他爸爸让他买来哄易锦之高兴的。
易锦之接过花说了声谢谢,殷沫凡看了眼人山人海从各地来北青只为这场音乐会的粉丝,他觉得花这些时间来听一场音乐会很浪费时间。
他嫌弃别过脸:“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喜欢这种东西。”
易锦之没理他,进场前外面有许多卖荧光棒和应援物的商贩,有位小妹妹戴着沅沅头饰的灯牌主动靠近易锦之,她有些腼腆问:“哥哥,你需要沅沅的应援手环吗?”
易锦之看了眼她手里的手环,怪可爱的,于是他选了一个兔耳朵的手环问:“多少钱?”
“不要钱。”女孩红着脸说。
易锦之觉得白拿别人东西不好,于是他从自己捧着的花里抽出一朵最鲜艳夺目的玫瑰送给女孩。
殷沫凡看着原本包的很好的花束少了一朵就很难看。
一场音乐会三个小时,殷沫凡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现场音响根本听不到任何铃声,等到结束他才匆忙回拨。
易锦之站在他旁边,清楚看见上面的备注:苒苒。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殷沫凡挺着急。
“我马上过来。”挂完电话,似乎想起还有一个麻烦,他侧过头看向已经走到路边的易锦之,“公司有事,你自己回去。”
易锦之点头:“好。”
前天修车厂给他打过电话,说是车已经返修好了,这两天忙着雕塑展览的事根本抽不出空,这会儿正好可以过去把车开走。
就在东阳楼后面的一个厂区,他给负责人打了电话,车厂老板说等他过去。
对接完确认没问题,易锦之接过钥匙看见停在自己爱车旁的一辆川崎,他随口说:“这车我家里也有一辆,只是很久没骑,估计内部零件都有损坏。”
车厂老板笑着说:“到时候送来维修保养,给你打折呀。”
易锦之应下,开着分别一个月的爱车飞奔进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