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艾米的态度有预期,但埃莉诺明显被“自私”两个字伤到了。她一时没作声,只是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才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明显才哭过。
“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去和乔治约会了吗?”埃莉诺关切的看着艾米,她拍了拍沙发示意艾米坐过去,“你都没有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就生气了,这对我不公平。”
“你要去凤凰社,是不是?这么多天了,你都没有劳驾知会我一声!”艾米的情绪依旧很激动,她站在门口不愿意坐过去。
“我不想我的决定影响你,”埃莉诺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韦斯莱家的孩子告诉你的?你们吵架了吗?”
“我们吵架了,你满意了吗?他不理解我为什么考虑离开,他根本就不懂我的处境有多令人难受,没人能懂!”艾米气得胸膛起伏得厉害,“你和爸爸决定生下我的时候,真的考虑过我将面临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吗?你体会过作为在麻瓜社区长大的巫师,夹在这个麻瓜痛恨恐惧巫师,巫师蔑视麻瓜的世界有多痛苦吗?”
艾米流着泪冲着埃莉诺吼完后,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她无力地靠着沙发坐下。
埃莉诺走到艾米身边坐下,她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握住她发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艾米,不要怀疑,你是我计划内、期盼的、渴望的宝贝。我和你的父亲很相爱,我们很幸福,幸福到希望有一个小孩。是你让我们和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羁绊。”
艾米抬头看着埃莉诺,这是她回家后第一次和母亲对视。埃莉诺摸了摸衣服口袋,掏出了一个绿色的玫瑰形大徽章,冲艾米微笑。这个徽章是艾米在魁地奇世界杯那天送给她的,没想到徽章经历了那么混乱的一晚上都还在,艾米隐约记得埃莉诺参加战斗的时候,是没来得及取下徽章的。
“呜···”艾米一头栽进埃莉诺的怀里放声哭泣,“你和爸爸晚上吵架,我都能听见,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做了决定,你和爸爸要分开了吗?”
埃莉诺摸了摸艾米的头,“我之前说过,我很担心我的决定会影响你,我希望你能选择和你爸爸一起离开这里。我和你爸爸是要分开一段时间,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的心还是在一起。只是现在我们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必须选择战斗,而你父亲需要去美国工作,一方面这是他本来就喜欢的事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我,只有他离开了,我才没有后顾之忧。”
“那你们为什么吵架?”
“因为担心彼此。哪怕知道这是最好的决定,哪怕知道需要尊重彼此,可是还是会担心。你的爸爸希望我也一起走,同时我不希望因为我使你爸爸陷入危险,光是和巫师在一起,他要承受的已经不少了。”埃莉诺认真告诉艾米,“我们都很着急,希望对方听自己的,所以有一些争吵,抱歉,让你夹在中间难受了。”
艾米躺在妈妈身上,嘟了嘟嘴,“我原谅你们了。”
接着艾米垂下脑袋,有些苦恼,“我不知道怎么选择,理性上我认为我离开这里才是利益最大、最安全的选择,可是我心底有个声音说,不想离开。我从进入霍格沃茨起,就知道我属于那里,巫师世界已经是我重要的一部分了。我是说,有乔治、秋、赫敏还有很多好朋友的那个巫师世界。”
埃莉诺用手指帮艾米梳理着头发,“艾米其实没有那么复杂,你问问你的心,你想选择是留在现在这个巫师世界,还是短暂离开一会,相信我,哪怕后悔了,你也可以重选。因为有我在。”
艾米感觉鼻子酸酸的,她忍住没有哭,只是认真点点头,“妈妈,你这次为什么坚定的要战斗呢?”
埃莉诺认真的想了想才开口,“因为不可以再逃避了。第一次,我讨厌那个纯血巫师家庭,他们所有人都是那么封建、保守、陈旧、枯燥,我的父母虽然疼爱我,可是越不过传统的束缚。他们爱我,可是他们也会伤害我,就更别提其他疯狂的巫师亲戚了。我当时只想逃离那里,我来到麻瓜世界生活,和你爸爸在一起,生下了你。导致你现在被迫面临这些危险,我想这确实是我带给你的,我不能再逃避了,我必须战斗。”
“不···不是这样的,”艾米有些后悔刚才的口不择言,“不是你的错,是伏地魔的错、是偏见的错,我很开心来到这个世界,做你的女儿。”
“这下又变回小甜心了,”埃莉诺轻轻刮了下艾米的鼻子,“你是我战斗的动力,但我也在为我自己战斗,和你爸爸在一起之后,我发现我还是不喜欢纯粹的麻瓜生活,我也需要在巫师社会拥有一席之地,所以我选择战斗。”
艾米看着埃莉诺,一直以来她都将眼前的女人视为自己的榜样,她一直以为妈妈是坚不可摧的,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妈妈也曾有过懦弱、痛苦的时候。
“我想留下来。”艾米终于下定决心,“我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可是我绝对不想逃走。”
“你还是学生,战斗还不需要你冲在前面。”埃莉诺语气中带有笑意,“那你会和韦斯莱家那个孩子和好吗?”
“不要,我还有点生他的气。”艾米想到乔治,心里的委屈再次翻涌上头,“我希望他支持我,哪怕我做的决定不是那么勇敢,我也想要他的支持,可是……”
埃莉诺看着艾米好像又要哭泣的样子,只好挥挥魔杖,递给她一杯热茶,“好啦,那就再等等,时间会带走那些多余的情绪,你就知道怎么选了。把眼泪擦擦,一会好好和你爸爸说说你的决定。”
“嗯!”
*
罗伯特花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艾米的决定,“艾米,照顾好自己,也帮我照顾好妈妈。”
艾米认真的点点头,“我会的,爸爸。”
艾米有些愧疚,因为她的决定,她的爸爸需要时刻提心吊胆,“爸爸,对不起···我······”
罗伯特拍了拍艾米肩膀,打断了她,“如果你是个麻花小孩,那我一定会阻止你。但是你是个巫师,从你魔力暴动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注定拥有一个比我更大的世界,那是属于你的世界,你想要去保护它。我不认为我能替你做决定,更何况,你妈妈还在,我相信你们。”
艾米一把抱住了自己的父亲。
“是麻瓜······”埃莉诺在一旁破坏气氛,但她也张开双臂,加入了这个拥抱队伍,三个人抱做一团,又哭又笑的。
窗外,星星已经布满天空,月光温柔的洒向大地,虽然没有太阳光温暖,但也足够让人倍感温馨。
*
同一片月光下的格里莫广场12号
莫莉对于这个新居所很不满意,她下定决心要好好打扫这幢发霉的房子,清除灰尘、丢掉垃圾、消灭黑魔法生物……
至于今晚,只能将就了,大家从陋居搬过来都累了。
就在她上楼准备睡觉时,她听见最不省心的双胞胎房间还有动静。这俩小子只要不睡觉,总是在搞幺蛾子,莫莉有些不耐烦地推开双胞胎的房门,“你们俩——给我早点睡!”
接着莫莉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弗雷德正扶着满身是血的乔治,而乔治已经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捂着鼻子发出,“唔唔——”
“乔治!乔治你怎么了!”莫莉立刻上去,掏出魔杖,“愈合如初、愈合如初——哎哟,不行,你们怎么搞得!”
弗雷德也在一旁急得不行,他一直试图往乔治嘴里塞东西,但是乔治的鼻血非常恐怖,完全停不下来,并且疼痛加剧,让乔治不得不捂着鼻子,蜷缩成一团,他的眼泪都出来了。
最后还是莫莉从随身包里掏出白鲜,她果断抱住乔治,命令弗雷德控制住他,不让他挣扎,最后迅速挤了两滴汁水,滴到乔治鼻腔,汹涌的鼻血这才停止。
“谢谢妈妈,真不敢相信我们的人生没有你该怎么办。”乔治坐在角落虚弱的讨好莫莉。
“别给我来这套,你们俩什么时候不让我操心我就谢天谢地了。”莫莉叉着腰,“今天又是哪出,你们俩在决斗吗?”
“妈妈,这是男子汉之间的事。”弗雷德嬉皮笑脸地敷衍道。
“你们能不能成熟一点,弗雷德就算了,乔治,自从你恋爱后,我以为你懂事多了……”莫莉没有说下去,她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儿子好像伤心了——蜷缩在地上那个。
“乔治今天失恋了,抱歉,妈妈,你的成熟儿子又退化成毛头小子了,”另一个完好无损的儿子在一边,没心没肺地揭自己兄弟老底,“而你口中的没救了的儿子,今天可是非常老实。”
莫莉瞪了弗雷德一眼,禁止他在乔治的伤口上撒盐。看着乔治一直在边上垂着头一言不发,莫莉有些心疼,她宁愿这小子活蹦乱跳的捣乱。
“乔治,感情就是这样的,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莫莉看到一边弗雷德小鸡啄米式点头,心里有数了,“吵架是很正常的,我和你爸爸也经常争吵,天不会塌的,打起精神来。”
乔治动了动,因为流了太多血,此刻他的脸色简直是惨白,“妈妈,我知道了,别担心我。这么晚了,快去看看罗恩吧,他说不定还在偷玩噼啪爆炸牌。”
莫莉明显被说动了,她又念叨了两句,就离开了,“噔蹬蹬”下楼的声音,说明乔治的撺掇明显起效了。
双胞胎的房间回归安静,弗雷德掏出纸笔开始修改配方,正是刚才乔治吃下去那个——鼻血牛轧糖,本来乔治应该吃下另一半止住鼻血的。
“今天下午,她给你说了什么没有?”乔治的声音还是有气无力的。
“终于没忍住啊,我以为你不会问呢。”弗雷德咧嘴一笑,头也不抬地继续在纸上写写划划,“她一直觉得,你认为她是懦夫。”
“我没有,”乔治盯着地上一只死掉的蒲绒绒,一动没动,“我只是太伤心了,我以为……她会一直和我在一起的。”
“我告诉她了,你绝不会认为她是懦夫。”弗雷德满意的把新配方塞进兜里,走到乔治旁边坐下。
“别伤心了,你要是不想和她分开,就去说清楚,我看她好像也没有铁了心要走,只是说在考虑。”
“你不懂。”乔治摇了摇头,又不说话了。
弗雷德看到他这副样子就来气,为什么乔治恋爱的烦恼都是他来承受啊!他又没谈恋爱,这俩人甜蜜的时候不带他,吵架了就离不开他这个狗头军师了。
“所以你到底怎么想的?想分手还是想和好?”弗雷德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我想理解她,”乔治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他的衣服上现在全是灰尘了,但他并不在意,“她说我是选择战斗,她是被迫战斗,我不理解这有什么区别。”
“我也不理解。”弗雷德耸了耸肩,“但是你们吵架这事,我觉得没那么复杂”,弗雷德作为局外人,此刻显得格外清醒,“如果是李?乔丹告诉你,明年他不来了,因为他父亲要带他走,你是什么反应?”
“我会遗憾不能和他一起战斗了,也会觉得少了很多乐子。”乔治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
“对吧,你不会那么生气,”弗雷德抱着手臂,“你对艾米有太多期待了,导致你忘记她是个拉文克劳,就是不像我们一样勇敢。”
“她其实也是勇敢的,”乔治为自己的恋人辩护道,“之前那个假穆迪恐吓学生,她也没被吓到,还有世界杯她就差冲上去战斗了,就连这次我告诉她伏地魔复活了,她也……”
乔治没说话了,他回忆起当时眼带艾米泪光的样子,那个时候……她好像是恐惧的,但是自己沉浸在战争即将来临的感受中,没有太在意……
房间里的白光,刺眼得有些眩目,乔治抬手用胳膊挡住眼睛,也挡住了眼角迅速落下的一滴泪水。
更~
没有了,这次真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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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绿色徽章与鼻血牛轧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