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北极星和天狼星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西里斯（1）

西里斯抬起头，向前看去。

格里莫广场12号隐匿在浓雾之中，大门上的繁复雕花若隐若现，而那不知是被哪一代布莱克带回来的巨怪脑袋仍耀武扬威地挂在门中央，它瞪着两只浑圆的黄眼睛，尽职尽责地审视着所有的来客。

西里斯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他不清楚沃尔布加突然叫他回家的用意是什么，但可以肯定不是好事。自从八岁那年他被贝拉和南茜带走后，他已经许久不曾踏进过这里。他叹口气，这里已不再是他的家。

门上的巨怪嗅到西里斯的气味，它嚎叫了几声，随后，浓雾散开，雕花铁门‘咯吱咯吱’地展开。格里莫广场12号这才真正地暴露出来。不过，它仍是黑黢黢的，跟从门外看没什么两样。

西里斯刚走了两步。‘嘭’，一只满脸皱纹、除了腰围着一条脏兮兮的破布外，全身几乎□□。它的脑袋光秃秃的，上面插着两只蝙蝠般的大耳朵，肉乎乎的大鼻子简直像猪鼻子一样。他一口开，声音像是牛蛙在低吼。

“西里斯少爷，您还知道回来。”他不满地瞪着西里斯。

“少说废话克利切。”西里斯小时候还享受捉弄他的乐趣，如今倒是懒得搭理他了：“要不是沃尔布加威胁我，你当我想回来吗？快点带我去找她，让她早点说完话，我也能早点离开，省得我们互相恶心对方。”

克利切的胸膛里发出愤怒的嘶吼。他不再说话，而是领着西里斯去找沃尔布加。一路上经过两个喷泉，三只辨不清品种的干尸雕像，又穿过长长短短数不清的走廊，最终，克利切停在了一扇门前。

西里斯草草瞥了一眼，马上就知道这是哪儿。他推开门，沃尔布加背对着他站在一张巨大的挂毯前，挂毯上是所有布莱克的姓名。西里斯看见了沃尔布加手里的魔杖，心脏‘咯噔’一跳，脚步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发现房门已经被锁上了。他无处可逃。

“西里斯·布莱克。”沃尔布加的声音像是断了线的小提琴。

西里斯没应声，而是抓住了脖子上的水晶项链。这项链是南茜送他的，说是只要打碎它，不论他在哪里，她都会赶到。西里斯心中盘算着要不要现在就叫南茜过来，他是一点也不想听沃尔布加废话了。

“跪下。”沃尔布加没动。

西里斯也没动，“不。”他沉声道，抓着项链的手越来越紧。

“放肆！”

沃尔布加猝不及防地转身，一甩魔杖，一道暗绿色的光线狠狠地打在西里斯的右小腿上。西里斯吃痛地跪倒在地，小腿处传来灼烧般的痛感，以及烤肉的焦香。他下意识地摸过去，只摸到一手的黑血。

“你又发什么疯！”西里斯单手撑地，仰头怒吼：“你千方百计地叫我来一趟，就是为了折磨我，又何必呢！”

沃尔布加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西里斯。她没有低头，只是低垂的视线向下轻扫过西里斯。在她身后，布莱克族谱散发着微光，好似那些故去的人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谁教你的——”沃尔布加甩动魔杖，又是一道鞭痕：“这么跟母亲说话——”她的神情逐渐癫狂起来，手上的动作愈来愈快，“是不是那个赫奇帕奇的贱种教你的！”

西里斯放在项链上的手一松，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知道迟早有一天，沃尔布加会发现这件事。可是他没想到竟是现在，这个——他还无能为力、一无所有的时候。他愣怔地抬头看向沃尔布加，却发现他看不清沃尔布加的脸。这个被称作母亲的女人忽然如此陌生。她像一座永远翻不过去的高山，将西里斯重重地压在山下。他无法逃脱，也翻不过去，只能一生都受她掣肘，直到死去。

“我们之间的事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西里斯放弃了离开的念头。他要留在这里，看住沃尔布加，或者说，让她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这样，沃尔布加就不会发起疯来去找洛娜的麻烦。

可惜，这样的话对沃尔布加来说无疑是火上添油。她面容扭曲了一瞬，杖尖的光芒骤变，她低声念道：“噬骨钻心。”

西里斯连连哀嚎，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他看着沃尔布加逐渐向他走近，内心的恐惧大过悲伤。他从未对沃尔布加抱有期待，又哪来的悲伤呢？

只是在这一时刻，他真的感受到了从沃尔布加身上传来的杀意。直觉告诉他，沃尔布加真的会杀了他。可他不想死在这。

他的眼前浮现与洛娜相处的一点一滴。他还没有将心中的爱意说出口，他还没有吻上女孩的唇，他还没有度过无限可能的未来。

西里斯再度握上项链，至于沃尔布加会不会发疯——反正霍格沃茨是绝对安全的存在，放假时他可以请求南茜去保护洛娜，既然如此——他一把扯断项链，水晶掉在地上，‘怕擦’碎成粉末。

静默了一会。什么也没发生。

沃尔布加的声音愈发癫狂：“定位钥匙？谁给你的？是贝拉特里克斯那个疯丫头还是她身边的那个杂种？不过——”

她举起魔杖，接连几道暗绿色的魔咒甩出去，“这都不重要。她们收不到你的消息。在这个房间里，一切都是绝对保密的。”

西里斯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翻滚着躲过几道咒语。他伏着墙壁站起来，灰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沃尔布加。这双眼睛里没有悲伤，没有绝望，更加没有希翼。

沃尔布加与他对视。

她一直知道，西里斯的眼睛跟她的眼睛一模一样，毕竟见过他们的人都这么说。可直到这一刻，她才承认这一点。

那双灰色的狼眼冷冰冰地注视着她，仿佛他从来没有躺在她的怀里并笑呵呵地喊她母亲。他们本是世界上最亲的两个人，在这一刻却如此仇视对方。

沃尔布加呼吸一滞，与西里斯相同的灰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她平静下来，也冷冰冰地看向西里斯。

此时此刻，她终于顿悟，他们不愧是血脉相连的母子，相同的血液让他们注定是想同的灵魂。她明白自己至死都不会妥协，而西里斯也是如此。

她缓缓捏紧魔杖，脑海里，一股恶劣的念头徐徐升起：趁他还没有长成时，杀了他。要不然。沃尔布加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要不然——成熟的公狼会为了登上王位，咬死年老体弱的母狼王。她必须做出决定。

但西里斯毕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曾经——是的，曾经，非常，非常爱他。那真的是很久以前了，久到她都记不清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皱眉仔细地回想一会儿，却发现她连西里斯小时候的模样都忘得差不多了。

她只记得，在贝拉特里克斯和那个杂种闯进她家，把她的孩子抢走之前，她真的很爱这个儿子，并对他寄予厚望。

毕竟，身为布莱克家族的长子，他应该，也必须——

“西里斯·布莱克。”沃尔布加觉得自己还是心软了，要不然她怎么会说这么多废话：“念在你是我的儿子，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加入格兰芬多。我可以视而不见。你想跟赫奇帕奇的贱种玩玩，我也能够当作没看见。只要你诚心悔过，并且跟贝拉特里克斯那个疯子断绝关系，搬回家里，你就还是我的儿子，我会既往不咎，布莱克家的一切就都还是属于你的，别人抢不走。”

“傻逼吗。”西里斯淡淡道，眼底划过几点悲苦。他闭上眼，努力将这些不请自来的情绪压下去，然后咧开嘴，嗤笑道：“你以为我稀罕布莱克的这些狗屁东西！去你妈的！在我眼里，这他妈就是个巨大的棺材里面躺了三具会说话的尸体！说不定什么时候这棺材连带里面的尸体就要被送进火炉里烧成灰。他妈的一堆灰尘哪来的荣耀、哪来的财富，也就你们这些傻逼相信棺材里有金矿，我可去你妈的！我还年轻，我可不是尸体，不想一辈子躺在棺材中。”

他说着，自己都困惑起来：“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你怕我玷污布莱克。行，我可以改姓，大卫、乔伊、杰特，叫啥都行。”

他指着沃尔布加身后的挂毯，继续道：“你可以把我除名，你想烧多大的洞我都不介意。布莱克的那些东西我也不想要，这还不行吗？你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难看呢？”

沃尔布加满脸冰霜，本就薄薄一片的嘴唇更是抿成了一条缝。她缓慢却坚定地抬起手臂，杖尖在黑暗中发出惨白的光晕。

“永远纯洁的布莱克——”沃尔布加的声音仿佛一根绷紧了马上就要断掉的橡皮绳：“不允许背叛者的存在。只要杀了你——阿瓦——”

西里斯其实有很多办法可以躲开。

譬如，他可以趁现在冲上去，用蛮力撞倒沃尔布加，再把她的魔杖折断。如果是一对一肉搏的话，他有信息可以轻松打过她。毕竟沃尔布加平时除了在老宅里晃悠以外几乎不怎么运动，呃，如果闲逛也算运动的话。

或者，他也可以叫克利切出来。反正沃尔布加还没有将他除名，他还是家里的主人，而小精灵是不受空间魔咒限制的，等克利切到了，他再强制命令克利切将他带出去，然后，南茜就能顺利找到他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他无可抑制地想，自己可真是失败，竟然会被亲生母亲杀死，何况这母亲脸上一点愧疚和悲痛都没有，好像杀掉他跟杀掉一只地精没有区别。

不过，也是。他早就应该明白，他的母亲跟别人的母亲不一样。别人的母亲只是‘那个人’的母亲，而他的母亲是整个布莱克家族的母亲，她早就献身给了布莱克，他不过是一种‘不得不’的延续罢了。

他听到沃尔布加念道第三个音节了，而魔杖散发的光忙也越来越强烈和炙热。他又开始走神，眼前闪过所有他认识的人，詹姆、贝拉、南茜、莱姆、莉莉、麦格教授、邓布利多校长……还有洛娜。

他叹口气，突然有些宽慰，幸亏洛娜已经忘记他了，要不然他都不知道死后要怎么面对这个可爱的女孩。他就不应该跟那样温暖善良的人扯上关系，他会害了她，多么显而易见的结果。

反正……他已经不欠谁了，非要说的话，他只希望南茜不要因此伤心过度。不过，有贝拉陪在她身边，相必她很快就能再次振作起来。

这么想着，西里斯闭上眼睛，准备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命运。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咒语显得如此漫长，第三个音节和第四个音节之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等了又等，只听见一声让他意想不到的声音。

“不要——妈妈！”是雷古勒斯。听他的声音，他好像吓坏了：“把魔杖放下吧妈妈！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妈妈。我们可以好好说嘛，我真的害怕……”

“我……”沃尔布加愣怔地垂下手臂。

随后，西里斯被南茜抱了起来。十二岁的男孩并不算轻，南茜差点踉跄地跌倒在地，但好在她心里早有准备，最终还是稳住了。如同西里斯八岁那样，南茜拍了拍西里斯的后背，轻声道：“别怕。小天狼星。我来了，我们回家。”

沃尔布加一瞬间怒火中烧，一道噬骨钻心直愣愣地朝南茜劈过去，她愤怒地嘶吼道：“你个小杂种！居然敢抱着我的儿子！都是因为你——贝拉那么乖的女孩被你带上了歧途——我的儿子——我的西里斯——你也不放过！”

雷古勒斯在一旁泪流满面：“妈妈……不要这样……”

南茜抱着西里斯一时抽不出手，只得狼狈地左右躲闪。

沃尔布加士气高涨，一扫刚才的颓态，嘴里一直不停：“你们这些愚蠢的赫奇帕奇，过好自己的蠢日子不够，还要来搅和布莱克的事情！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哈，善良伟大的救世主吗？哈！笑话！你，和霍格沃茨的那个赫奇帕奇杂种，还有安多米达的那个蠢货男人，都是不怀好意，想让布莱克跟你们一起跌落泥潭里——”

西里斯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跳出南茜的怀抱。他朝沃尔布加反驳道：“放你的狗屁！你才是这世上最恶毒的人——我就没见哪个母亲会想要杀掉自己的儿子！还一口一个‘我的儿子’。我呸！虚情假意！”

雷古勒斯害怕极了，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在旁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沃尔布加听到西里斯的话，脸色一瞬间僵硬，动作也迟缓了片刻。她发愣般地眨了眨眼睛，喃喃自语道：“我一开始没想杀你的……我是真的……”

终于，贝拉赶到了。

沃尔布加见到她，立刻像疯狗一样咬了上去。贝拉游刃有余地躲避和回击，还有功夫替西里斯疗伤。她抛给南茜一枚金钥匙，短促道：“门钥匙，通往小木屋的，你先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这里，我一个人收拾她就行。”

南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叮嘱道：“小心。”

贝拉淡淡笑道：“放心。”

随后，南茜唤醒门钥匙，一手牵着西里斯，一手牵着雷古勒斯，领着两个孩子踏进了门钥匙的漩涡中。

在即将离开前，她看见熊熊烈火吞噬了贝拉和沃尔布加，厚重的血腥味仿佛穿越了时空，而一道暗绿色的骷髅标记在天空里忽隐忽现。

南茜的心脏咯噔一跳。

事情好像变得复杂起来了。

情人节快乐家人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西里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