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北极星和天狼星 第15章 第十五章 睡前拥抱

一如既往，四张长桌旁坐满了学生，成千上万只烛火飘荡在半空的蜡烛把礼堂照得透亮，桌面上闪闪发光的金盘子盛满了佳肴，有烤牛肉、烤仔鸡、猪排、羊羔排、腊肠、煮马铃薯……头顶，天鹅绒般漆黑的天花板上闪烁着点点星光。

詹姆神色激动，根本没心思吃饭。他囫囵吞下一块烤仔鸡，扬起手臂，刻意倾斜着身子露出背上的‘光轮1200’，“你们根本不会相信……梅林……那个时候我差点就——哦！！最终我一举夺下了追球手的位置！”

“哦哦。”西里斯咀嚼着马铃薯，敷衍道。

彼得却两眼崇拜地看着詹姆，发自内心地夸赞：“你真厉害，詹姆！我-我-我也想和你一样勇敢。哦，你加入了魁地奇球队，那可全是明星人物！哦，你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我竟是你-明星波特的好朋友，简直要幸福到晕厥啦！”

“哈！”詹姆倍感受用，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骑在扫帚上，同彼得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时的场景，“那个时候……嗖！有人从我身边飞过，抢走了近在咫尺的鬼飞球。而雾气也越来越浓，他得意洋洋地回过头，以为我会停下来。这样他就赢了——”

“詹姆·波特才不会让他如愿！”彼得尖叫道。

“当然，当然。”詹姆抓着扫帚柄左右摇摆，语气沉浸：“雾气大得我都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我唰——升上高空，穿透了雾气，他惊慌失措。然后，簌簌！我一个俯冲，直接把他从扫帚上撞掉了。鬼飞球到我手中。”他握着一颗鸡蛋举起手，做出投篮的姿势，“我潇洒出手，瞧，胜负已分。”

“呀啊啊，詹姆·波特太帅啦！”彼得似乎真的要晕倒了。

莉莉就坐在男孩们不远处，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在舍友们的哄笑声中抓着餐盘起身，换到了莱姆斯旁边的位置，对詹姆翻了个硕大的白眼：“够了，够了。詹姆，下午从魁地奇球场回来后，你已经将这个故事反复念叨了十几遍。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彼得嘴唇嚅嗫，很想说他并不嫌烦，而且很爱听。不过，他一直都挺害怕莉莉·伊万斯，这个聪明漂亮的女生让他比面对詹姆还要自卑懦弱。因此，他只吐出一个简单的音节，而后紧紧闭上了嘴。

詹姆耸耸肩，放下扫帚，坐会椅子上，对莉莉露出自以为迷人的微笑，夸耀地开口：“但是你不能否认，我确实非常-非常英明神武。”

“哦，得了吧！”莉莉又翻了个白眼，跟着舍友们离开礼堂。

詹姆拧眉看着莉莉远去的背影，捅捅突然对礼堂食物颇为挑剔的西里斯，忿忿不平道：“嘿，西里斯，你说她为什么不能真心实意地夸我一句呢？”

“谁？”西里斯注意到，洛娜在跟一个胖乎乎的女孩欢快地聊天。

“还能有谁！”詹姆叉起一块鱼排。

“我怎么知道？”西里斯的视线里，洛娜放下了刀叉。

“莉莉啊！莉莉·伊万斯。”詹姆不解地看向西里斯，像是第一天认识他的这位好兄弟一样，“老兄，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洛娜一个个跟舍友们道别，转身独自向大理石楼梯的方向走去。西里斯倏地站起身，撞得桌上的餐具叮当作响。他没有回答詹姆的问题，匆匆披上巫师袍，只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便快步出了礼堂大门。

詹姆愚蠢地张开嘴，仿佛吃下了一桶冒泡的鼻涕虫。他看看门口，又看看西里斯刚才坐过的位置，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最终，他求助般地望向莱姆斯，期盼这位智慧的朋友能给他解答：“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莱姆斯优雅地抖开报纸，抿口红茶，语气温和，可詹姆却似乎在那其中看出了一丝不怀好意，“哦，詹姆，我想——你亲爱的西里斯有自己的私事。”

“这不废话。”詹姆嘟囔道，也不在意，转头跟彼得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重复第二十一遍关于他如何惊险又英勇地夺得追球手位置。

另一边，正值下课人流高峰期，西里斯刚挤过一群严肃讨论魔咒课作业的拉文克劳学生们，就发现洛娜正站在他面前，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西里斯一愣，刹住脚步，差点被冲出来的格兰芬多们撞进垃圾桶里。

洛娜扑哧一笑，伸手将他拉到身边，“晚上好，西里斯。”

西里斯觉得很丢脸，闷闷不乐道：“晚上好，洛娜。”

两人并肩向上走，洛娜弯腰探到西里斯身前，歪头，俏皮地眨眨眼，“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今晚吃饭的时候，我注意到你老是看向我这边。”

西里斯吓了一跳，差点咬到舌头。他没想到自己的目光那么明显，也没想到洛娜会这么敏感。他心虚地挠头，假装听不懂洛娜在说什么：“你呢？吃完饭不会寝室，跑到楼上来做什么？”

好在洛娜不欲探究朋友们的心事，她缩回脑袋，朝西里斯晃了晃手上拿着的牛皮纸，声音轻快：“我准备去猫头鹰棚屋呢，要寄一封信给我奶奶，让她明早把家里的飞天扫帚寄到霍格沃茨。”

“飞天扫帚？”西里斯联想到上午跟洛娜说话的那几个赫奇帕奇球队的球员们，惊呼道：“你要参加赫奇帕奇球队的选拔吗？梅林，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喜欢这项运动呢，我是说，我以为你会喜欢……譬如画画？我也不知道。”

“哦，说到这个。”洛娜左右摇晃脑袋，“我其实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习如何驾驭飞天扫帚了，所以，我的飞行技巧挺不错的。况且，你应该——哈哈，我怎么给忘了，你不知道，我妈妈曾经也是赫奇帕奇球队的队员，她是找球手。”

“你妈妈……”西里斯想到之前听到的传闻。

“她去世了。”洛娜神色平静，仍在微笑：“我爸爸也是。他们在三年前于一场魔法事故中丧生。没事的，西里斯，已经过去许多年了。”

西里斯沉默了一会，艰涩地开口道：“还没听说过有巫师在魔法事故中殒命的……我-我是想说，抱歉，洛娜。”他懊悔地吐出一口气，“我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

“没事。真的没事，西里斯。”洛娜轻拍西里斯的手臂，陷入回忆中：“魔法事故……那群魔法部的官员们是这么跟我说的……但我不相信。就像你所说的那样，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巫师命丧于此。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我……我不轻易说给他人听，但是你的话……我曾发誓会寻求真相。”

城堡八楼的西侧有一条狭窄的螺旋形楼梯，从这里可以通往猫头鹰棚屋。这里不足以让两人并排通行，于是西里斯绅士地欠身，让洛娜走到前面。他抬头看着洛娜一摇一摆的卷马尾，突然郑重道：“我会帮你。”

“什么？”洛娜下意识应道，等她明白西里斯说的话之后，立刻笑道：“谢谢你，西里斯。我想，你的帮助对我来说将会弥足珍贵。唔……我在信里还写了让奶奶寄点她自己做的曲奇饼干，我明天给你拿点，你方便吗？”

“没问题。”西里斯满口答应：“你奶奶……你现在是跟奶奶和弟弟们生活在一起吗？”

猫头鹰棚屋里异常暖和，数百只形态各异的猫头鹰们蜷缩在一起眯觉。洛娜对西里斯嘘了一声，两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棚屋。洛娜巡视一会儿，很快找到了倒挂在栏杆上的一只姜黄色猫头鹰，它看起来有些岁数了。

“哈皮。”洛娜轻声唤道。

那只叫哈皮的猫头鹰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睛。

洛娜摸摸哈皮的脑袋，从兜里掏出一小把牛肉干，放到它的身前。哈皮这才完全睁开两只眼睛，抬起两条短腿，从栏杆下方翻上来，咕咕叫唤，迅速将那一小把牛肉干扫光。然后，它歪头看向洛娜，仿佛在问她有什么事。

洛娜将卷好的牛皮纸系在哈皮腿上，嘱咐道：“这是给奶奶的信。你还可以吗？我想，需要麻烦你回家一趟，明早再把奶奶的拿给你的东西带回来。”

哈皮咕咕咕叫了几声，张开翅膀，轻巧地飞出棚屋。

洛娜和西里斯也从入口钻了出去。

“是的，我是跟奶奶和两个弟弟住在一起。”洛娜回答了西里斯刚才的问题，又补充道：“不过，我奶奶并不是巫师，她是个麻瓜。”

西里斯有些惊讶，“这样吗？那她来照顾你们三个小巫师挺费心的。”

“是。”洛娜像是想起了些有趣的事情，笑声悦耳动听，“她经常被男孩们气得不行，没到这个时候，她就会大叫‘你们两个调皮蛋的爸爸可要乖巧许多！’‘若是你们妈妈在一定不会饶过你们！’等等之类的话。”

西里斯静了一会，体贴地换了个话题：“那只猫头鹰呢？我看它年纪不小。而且，它叫哈皮？是开行（HAPPY）吗，同一个词？”

“哦，哈皮啊。对，它已经二十多岁了，是我妈妈当年上学时的猫头鹰。妈妈走后，我正好要入学，这只猫头鹰就归我了。它的名字很有趣，不是吗？我家里还有一只叫布布，是我爸爸的猫头鹰。其实，我来霍格沃茨上学，还拆散了它们两个团圆呢，它们都因此不太待见我。”

洛娜笑起来，露出两只可爱的梨涡，“不过没关系，等明年阿诺德和利欧也来霍格沃茨上学了，布布也会过来，它们还会跟之前一样一直在一起。”

“那挺好的……”西里斯不禁感到心酸，为她的女孩的遭遇而悲伤。

“谁能说不是呢。”洛娜松快道。

两人又走到了门厅，是分别的时候了。西里斯第一次觉得，霍格沃茨的楼梯这么短，而两个人相携而行又是多么有意思。他在大理石楼梯下方站定，低头看着洛娜毛茸茸的脑袋，呼吸间全是那股诱人的焦糖香。

“你的围巾还在我那里。”西里斯突然道。

“什么？”洛娜一怔。

“你的围巾。那条姜黄色的。”

“原来在你那里，我说怎么找不到了呢。”洛娜摸摸鼻子，今天她戴了一条亮橙色的新围巾，“先放你那里吧，等我什么时候有空——或者你有空的话，我去拿——或者你拿给我，都可以。”

西里斯耳朵红成猪肝色，“可以……送给我吗？”

“嗯？”洛娜又是一怔，似乎没反应过来。就在西里斯懊悔不已时，洛娜又开朗地笑道：“送给你，当然可以。但是，我是说，这毕竟是我已经戴过的，而且，它也不是什么高档货。我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当然不介意。”西里斯抢着道，“那我明天可以戴着它去看你的选拔赛吗？”

“可以的，它现在已经属于你啦。”洛娜的两颗小虎牙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亮晶晶的，“那么，明天见，西里斯。祝你好梦。”

西里斯张开手臂，“明天见，洛娜。能抱一下吗？”

“当然。”洛娜轻轻环住西里斯的腰，在他的怀里扬起头，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之后，她又说了声晚安，便哼着歌蹦蹦跳跳地走向赫奇帕奇休息室。

西里斯感受着怀里的余温和那香甜的气息，叹息一声，既满足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