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战警）杀死爱丽丝 第71章 秘密

距离圣诞节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纽约下了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爱丽丝就去堆了一个雪人，要说她的艺术细胞总是长在奇怪的地方，比如这雪人分明是断臂维纳斯的模样。

不过可惜的是没有人会欣赏她的杰作，汉克是一个工科宅男，而查尔斯还在持续性的对她单方面无理取闹，时不时的还阴阳怪气几句。要论口才，爱丽丝这种你说一加一等于五她都无所谓的选手肯定不如擅长灌鸡汤的查尔斯，只不过自从他变得有毒之后，鸡汤也变成了毒鸡汤——

“泽维尔同学，我们真的不能请一些钟点工来打扫卫生吗？”爱丽丝挡在路中间，试探严肃的为自己争取某些权益。

查尔斯坐在轮椅上，抬眼看向她却没有抬头，活像是在翻白眼：“同学？我曾就读于哈佛大学、剑桥大学、哥伦比亚大学，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爱丽丝刚说了个开头就卡带了。她是谁？她是初中肄业的小天才，至今连元素周期表都背不下来……”

等她从石化状态恢复的时候查尔斯早就不见了，倒是汉克正巧经过，他正要去准备早餐，虽然他的料理水平也就在能吃的边缘徘徊，但至少厨房不会起火……嗯对，还有爆炸。

话说自从学校关闭后查尔斯就赶走了所有人，附赠每人一个修改记忆大礼包，从那开始这座大房子就进入持续落灰的状态。本来他不喜欢有人留在这里，也可以请钟点工来打扫，但他就像是故意要整她一样，说她想要留下来就必须负责清扫。

汉克想也没想的拒绝了：“不要，不是说好我做饭、你打扫吗。”

“你做三个人的饭，我打扫整幢楼的卫生！”爱丽丝看起来快咬人了，她一着急一上火，微微颤抖的手指急促的敲打着桌子，“不算地下室，这个房子也有上百个房间，从上到下走一遍都要一个小时。”她伸手一指窗外，“还有这花园，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里的面积到底有多大。”

“已经是冬天了，花园里根本没有花。”汉克不以为然，“至于这上百个房间，其中大部分都用不到，你可以用白布将家具罩起来，每个月清扫一次就行了。”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而且你会规矩的拿起扫把和拖布去打扫吗？”汉克耸了耸肩，表示他早已看穿了一切，“你的话应该可以制造等离子风暴吧，用它来清理灰尘会大大提高效率。”这就是传说中的用魔法战胜魔法。

“可以可以……算你狠……别人用它来毁灭地球，我用它来打扫卫生……擎天柱知道会哭的吧！”爱丽丝拉开餐桌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拿起果篮里的苹果就咬了一口，她口齿不清的含糊着：“我算是找到我的精准定位了，干脆我以后就叫Sweeping Robot……”

听到她给自己起了一个扫地机器人的名字后汉克有些忍俊不禁，他将煎好的食物装盘，转身就看见爱丽丝灵动的表情，这让他忽然有点恍惚，一种说不清到底违和感从水面浮现，那是什么……

对了，她以前有这么活泼吗？

察觉这一点后汉克开始回忆起来。其实满打满算，他与爱丽丝的相处时间就只有古巴沙滩前的一个月，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研究所见到她的时候，她站在人群的最后，淡漠又疏远。事后证明他的感觉确实是对的，阿历克斯说她像是深山里的猎人，可他却觉得她更像是海边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渔夫。

是的，她与他们格格不入，即使她仍会在紧要关头站出来，但她完全没有将他们当成可以信赖的伙伴，只有当她面对艾瑞克的时候才能看到那张总是带着完美而虚假的微笑的脸上有一些别的神情。

但是现在，她好像有点变了。

汉克忽然灵光一闪，难道是因为人格融合？就像红与蓝在一起会变成紫色，融合了三个人格的她才会发生改变。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汉克回过神，爱丽丝的苹果都快啃了一小半了，正鼓着腮帮子看向他。

“呃……我是想说……”他手中拿着刀叉，想扶一下眼镜也做不到，只能抬起下巴示意道：“苹果没洗。”

“……”

……

查尔斯依旧持续性自闭中，不过有爱丽丝在，汉克就不用去注意他的情况了。这着实让人松了一口气，要知道照顾一个精神崩溃的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空闲下来后他就有更多时间来关心一下新闻。在这个电视只有几个台的年代，电视剧就已经成为人们业余生活的一个重要部分。西部片独占鳌头、犯罪片后来居上、竞价累游戏节目从此经久不衰，当然还有汤姆和杰瑞这两位老朋友明天活跃在屏幕上，制造着快乐以及家庭矛盾，而我们的“史上第一位通过电视竞选”的总统肯尼迪先生那略显疲惫的大脸夹杂在娱乐节目中刷着存在感。

总统发言结束后就是新闻播报时间，在一串令他昏昏欲睡的消息里终于有一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亚利桑那州的一家生物研究所发生重大火灾，死亡三人、失踪两人，起火原因仍在调查中。

汉克自己就在研究所工作过，所以他很清楚这种地方发生火灾的概率有多低，有人失踪这一点更是可疑，难道是艾瑞克？

他这边正沉思着的时候，严肃的新闻播报突然画风一转，变成了二维动画，是爱丽丝毫不客气的换了台，她靠在沙发上理不直气也壮：“我要看大力水手。”

汉克抬起胳膊用手肘碰了她一下：“刚才的新闻你看见了吧。”

“哦，所以？”她仍在看电视。

汉克皱了皱眉，扭过头去一脸纠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他当然不能理解。楼上那位活像是一个被人始乱终弃的怨妇，反而是爱丽丝无动于衷，仿佛离开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而不是同床共枕的恋人。

他们之前明明那么相爱……不是吗？

爱丽丝背靠着柔软的沙发，表情仍是淡淡的，很难看出她在想什么。听到汉克的问题后她只是轻轻眨了眨眼，反而问道：“我在乎与否有什么用吗？”

屏幕里吃了菠菜的水手发出欢快的笑声，屏幕外则无比安静。她接着说道：“你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平静，但就算我愤怒、悲伤、抱怨，又能改变什么？艾瑞克依旧是万磁王，而我所有的负面情绪所能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折磨我自己。”

“人可以做到这么理智吗？”汉克难以置信的摇着头，这一次他听懂了，但是他很难理解。

“人与人是不同的。”爱丽丝并不指望他能理解，她十分轻松的将腿收到沙发上，足够灵活而柔软，又意味深长的说道：“很久之前我就明白了。”

……

时间到了下午，汉克正要去位于顶层的书房，当他走到二楼的楼梯拐角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走廊内有一束阳光。走廊内是没有窗户的，所以这是从某扇开着的门内照射而来，那是查尔斯的房间。

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走过去一探究竟，然而他刚来到门口就看到一束黑影迎面袭来，他错愕间下意识的抬手一接——是一盏台灯。

“出去！”

伴随着查尔斯颇有些恼羞成怒意味的喝声，爱丽丝被赶了出来，房门啪的一声就被关上了。

汉克顶着满脑袋黑线，手里还拿着台灯：“什么情况？”

“我就是想让他出去晒晒太阳。”爱丽丝说着摘掉粘在头发上的羽毛，她躲得过台灯却没躲过枕头。

“大冬天晒什么太阳……”他简直无力吐槽。

爱丽丝后梳了一下发顶，刚才的动作让一部分头发散了下来，事实上这样的斗智斗勇每一天都在发生，她总是在查尔斯要赶她出去的边缘试探：“失恋的男人真可怕。”

听她这么感慨，汉克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这样。”

“嗯？”爱丽丝挑眉看向他，很快露出了撩人的微笑，只是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刺耳：“亲爱的，我们一般不将单相思叫失恋。”

汉克一听，直接跳过步骤进入恼羞成怒的状态，他突然明白查尔斯是怎么被激怒到扔东西的了。

可是她说的又没错……他难以抑制的有些失落。是的，瑞雯不可能有半点喜欢自己，因为他伤害了她的心。

爱丽丝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呢，如果是喜欢可爱的金发女孩，直接去大学里找，满大街都是；如果你真的认定自己喜欢魔形女，就要明白你一见钟情的模样只是一个伪装，你连一个女人卸妆后的样子都不能接受，就不要去和她谈什么人生和理想了。”

汉克什么也没说，就这么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眼看这个也自闭了，爱丽丝独自在紧闭的房门前站了一会儿，她摸了摸脑后的长针，随即也离开了。

到了晚上也不见汉克的踪影，心想他今天是没心情管他们的死活了，于是爱丽丝只能自己去准备晚餐，虽然她少吃一顿没有关系，但楼上那位可不行。

至于内容根本不需要考虑，她只能重操旧业，摆冷盘。

小番茄、西兰花、紫甘蓝、莴苣等蔬菜在她犀利的刀功下切块……等等，西兰花需要先过水，重来。

重新准备好材料，她打开橱柜翻找沙拉汁，找了半天没找到，就只翻出来一堆瓶瓶罐罐：柠檬汁、黑胡椒、薄荷粉末、酸牛奶、盐。

就像大户人家不喝速溶咖啡，他们也不会使用廉价的沙拉汁。

阿西吧，这对她是一道严峻的考验啊……

半个小时后，她端着放着沙拉、三明治和牛奶的托盘走了出来，徒留一尘不染得诡异的厨房，可能只有空空如也的冰箱能证明刚才发生过什么了。

她敲了门，一如既往的没有回应，她也一如既往的推开门。这一次屋内已经燃着壁炉，但灯还是关着。查尔斯坐在窗前，一场大雪过后的夜晚是晴朗的，窗外可见的所有枝头都覆上一层白雪，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放下，出去。”查尔斯对她的闯入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她却得寸进尺，脚一抬就将门关上了，“我还没有吃。”她拿的确实是两人份的食物。

“你……”他估计是没想到这厮的脸皮厚度已经臻至化境，显然冷言冷语已经无法对她造成伤害了，这时他也没有吵闹的心力，转眼间只能为她破例——“出去。”

他沉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但……无事发生。

爱丽丝已经坐下，而查尔斯微微睁大眼睛，脸上短暂的流露出不解与困惑：他的能力失效了，为什么？

他到底是聪明的，很快目光就落在她脑后露出的一截长针上，那东西还是银白的色泽，只是材质恐怕已经不是普通的金属了。

爱丽丝笑了笑：“与肖的头盔是同一种材料，我曾经解析过它。”

“听起来真不错，我想你连核武器都能制造出来是吗？”

“前提是我得见过它。”她开了个玩笑，没将这阴阳怪气的发言放在心上。不用试都知道她无法控制核爆级别的能量，理论与现实是两回事，以她这混吃等死的态度，这辈子是没可能做到了。

查尔斯盯着她看了几秒，那眼神似乎要将她灼烧出一个洞来。他无可奈何，论无耻、论能力，他都输了。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沉闷，他伸手去拿酒杯，却被她塞过来一杯牛奶：“香槟是我的，牛奶才是你的。”

“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吗？”

“再这么喝下去，你就该去洗胃了。”

酒精是一种很好的麻醉剂，但她说的没错，以他的身体状态无法承受继续这么醺酒下去，相比之下，他更不想去医院。

查尔斯垂下眼，他拿过牛奶喝了一口，是甜的。

“你喜欢喝甜的东西，咖啡都只喝摩卡，所以我加了两匙糖。”爱丽丝靠在藤椅的座背上，翘起一条腿，眼神看向盘中五颜六色的沙拉，“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你在想什么。”

她叉了一块西兰花送入口中，有点酸，可能是柠檬汁放多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查尔斯的身上，他就像是在完成某项任务一样，面无表情的吞咽着食物，把她的话完全当作耳旁风。

“老实说，我并不擅长揣测别人的内心，所以我可能会说错。”她放下瓷盘，与玻璃桌触碰的瞬间发出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夜晚中无比清晰，所以即使她的声音格外轻柔也能完全传入得到他的耳中：“如果哭能解决问题，那我的眼泪早就流尽了。但如果它能让你感到舒服一些的话又何尝不可呢？”

她的脸上没有该有的同情或是怜悯，倒是平静的像是说着普通的家常，只是多了几分温柔：“想哭就哭吧，可以来我怀里哭。”

“啪”的一声，比她刚才的动作大了一些，是他将餐具放回了托盘，火光照出一双带着血丝的蓝眼睛，他似乎没有任何波动：“你可以出去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说些什么。在起身时她随意的挥了下手，残余的食物连同托盘一起徐徐消散了。

查尔斯微微抬起了手去触碰飘散而来的灰烬，却在触碰到之前就彻底消失了。这就是她的能力，得天独厚。他对于她完全是鱼肉于刀俎，可她却保持普通人的姿态来面对他。

他转动轮椅来到已经关上的房门前，感觉有点累了，他对着已经无人的地方自言自语道：“你的耐心还能坚持多久？”

沉默地待了一会儿，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刚要转变方向时却停在了原地——门缝处的灯光消失了。

他忽而咬紧了牙关，力气大的肌肉都有些酸了。

这扇门的另一边，爱丽丝背靠着房门缓缓坐下，走廊里的灯随之熄灭。于黑暗中，厚实的实木大门隔绝了所有声响，无论是她还是他。

她又摸了下脑后冰凉的长针。多亏了肖，她才有这隔绝精神控制的方法、才能不让一些她还没有处理好的思想被人看到——

已经可以确定了，人格融合后她所得到的不止是记忆，还有一些浓重得如同鲜血一般粘稠的情感，在她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就攻城掠池侵占了她的大脑。谁也没能料到这种情况，否则莉莉也不必非要她发誓不可了。

真是疯狂……我……爱你。

没关系。她半阖上眼。

她会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