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hp]分岔路口 第83章 受伤的校长

到魁地奇比赛当天，哈利已经迅速获得了古代魔文的巴布林教授和魔咒学的弗立维教授的同意，剩下来就是最难办的斯内普和西里斯。

“你是不是又隐瞒了我什么？”早上洗漱的时候，哈利在镜子里看到斯内普蹙眉审视的目光。

斯内普今天穿了一身更便于活动的类似骑马装的衣服，宽肩、窄腰、长腿，平日被隐藏在黑袍下的好身材显露无疑。

从早上被叫醒开始，哈利的目光就几乎没能从自己的同居人身上移开过——直到连续两次撞到鼻子后被强硬地推进了盥洗室。

他吐出嘴里含着的水，小声抱怨道：“是你瞒着我吧，西弗勒斯，我昨晚收到对战表才知道今天比赛的裁判是你。”

斯内普嘴角下撇：“我本人对这种骑在扫帚上浪费体力和生命的活动毫无兴趣。但不幸的是，霍琦夫人前几天为了救一个冲动无脑的格兰芬多而伤到了腿。”

“没错，就是你那位急需消耗掉过分旺盛的精力，学会用脑子而不是四肢来思考的卡特学弟，”他带着些许恶意评价说，“虽然我很怀疑他身上根本不存在脑子那种东西。”

哈利在心里为可怜的卡特学弟默哀，祝愿学弟在接下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有足够强的抗压能力。

“所以，你最近在隐瞒我什么？”斯内普轻敲了下盥洗室的门。

“啊？”哈利装傻，他拿过毛巾开始擦脸。

斯内普不耐烦地喷了下鼻息。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家这个绿眼睛小蠢货成长得非常快，不论是思维、语言还是处事方式，都远比大多数的成年巫师要更加成熟和理智；但有时候又觉得这家伙完全没有一点长进，情绪依然全部写在脸上，一碰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习惯性转移话题。

“我再给你一天时间思考怎么回答我。”最后看了绿眼睛小蠢货一眼，斯内普披上斗篷，转身往门口走了。

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的比分停在了惊险的180:150。

哈利在拉文克劳大比分领先的情况下抢先抓到了金色飞贼。

照哈利自己的观点，他觉得每个人干得都还不错。在己方击球手明显水平还不够的情况下，凯蒂和金妮依然有进球，罗恩也扑出去了好几个，而且并没有任何人被游走球打下场。

但其他人显然并不这么觉得，赛后的队伍休息室里氛围凝重。

“我其实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哈利击掌唤回队员们的注意力，语调轻快地说，“今天这里大部分人是第一次正式上场比赛。而我自己在第一场比赛的时候，还得全神贯注才能保证自己不从扫帚上摔下去。”

“真的吗？”他的另一名追球手（四年级）好奇又矜持地问。

“因为那场比赛上有人对哈利的扫帚施了恶咒，那把扫帚全程都在翻腾打滚好把哈利甩下去，”罗恩阴沉沉地看着那个四年级，板着脸给哈利辩解，“而即使是这样，他也依然帮球队拿到了150分。”

“谢谢你，罗恩。”哈利高兴地向自己的好友笑道，哪怕他的好友立刻别扭地躲开了他的目光。

“当然，每个人也都还有不小的问题……”哈利继续说，他板起脸挨个指出每个人的明显错误，最后才又露出笑容：“不过我想今天可以暂时忘记这些问题，毕竟我们总归是赢了。”

他弯起眼睛：“回塔楼吧，我猜庆祝会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啦。”

虽然和队友们这么说着，但哈利自己却溜去了校长办公室。

他在比赛结束时看到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跟着一只凤凰守护神匆忙离场后就一直很在意，趁着大家都离开了，他翻出活点地图，果然在校长室看到了阿不思·邓布利多、戈哈德·沃德（盖勒特·格林德沃），以及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名字。

“是你呀，小家伙。”校长室门口的石头怪兽舔着爪子和他打招呼。

“邓布利多校长在里面？斯内普教授也在里面，对吗？我可以进去吗？”他一口气问。

“在里面。在里面。不可以。”石头怪兽一句句回答。

“我怎么才能进去呢？我有事找邓布利多校长。”哈利问。

“口令。”另一头打瞌睡的石头怪兽半睁开眼。

哈利双手环胸，冲着两头石头怪兽瞪眼睛：“我要是知道口令，我还在这里废话吗？”

“没有口令，就不能进去。”石头怪兽打了个哈欠。

“你们上次也说过我和斯内普教授是一起的，他已经在里面了不是吗？我只是晚了一小会儿。”哈利狡猾地说。

“没有口令，就不能进去。”最开始和他搭话的石头怪兽好脾气地重复道。

“精彩，”大门旋开，斯内普板着脸从里面走出来，“你已经失智到开始和没有生命的魔法造物来理论是非的地步了吗？”

看到斯内普，哈利松了口气，又立刻担心地问：“教授，出什么事了吗，我看到你急匆匆离开了球场。”

“跟上来。”斯内普简短地说。

校长室里似乎很热闹，不过在哈利走进去的瞬间，叽叽喳喳的画像们一下子都闭上了嘴。

和上一次相比，校长室看起来有些狼藉。

最引人注意的是两个地方。

第一个是被扔在一楼地板上的一只断臂，断口被人用冰冻咒冻住了，地上也没有见到什么血迹，但是哈利总觉得那只胳膊散发着隐隐的腥臭。

第二个是楼上邓布利多校长被截断到脖子处的胡子。

“邓布利多教授，您的胡子……”哈利震惊的问。

“我想我或许不得不换个形象了。”老校长心痛地摸着自己剩下的胡子，苦笑道。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是有一点时间可以聊聊上次说到的金杯。”

他给哈利讲了一个近乎匪夷所思的故事。

福吉因为摄魂怪事件被赶下台后，没多久就开始频繁给邓布利多写信，一天两封，基本都是请求能和他见面面谈。

不过一直和克劳奇先生保持着通信的校长并没有理会他。直到开学那天，校长亲眼确认伏地魔成为新任部长的座上宾，并且威森加摩和法律执行司对此保持沉默的人数远大于他的预料。

“所以我去见了康奈利，出于一些原因，我们约在了在他家里。我得说，幸好是约在了他家里，否则我和盖勒特估计赶不上阻止那场针对他的谋杀。”邓布利多快活地说。

“也多亏了那场谋杀，不然以你们那位自视甚高的前部长被害妄想症的严重程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他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对你和盘托出。”

格林德沃冷淡地说，他给校长斟了杯红茶，并且移开了桌子上的糖罐。

邓布利多愁眉苦脸地喝了口茶，继续讲从福吉那里获知的消息。

时间得倒推到2月份的时候，在安全审查月开始前，在克劳奇仍在担任福吉的特别顾问的时候。

科班·亚克斯利给魔法部捐了一批古董，福吉挑出其中最精致且最具有纪念意义的几个摆到了他的部长办公室里。

哈利的表情凝重起来。

“这是康奈利的老毛病了，他很难克制对表面文章、漂亮话、还有这类精致古董的喜爱，特别是那些有纪念意义的。”邓布利多轻轻摇头，他微笑着问哈利：“我猜你听出来了？”

“是赫奇帕奇的金杯，对吗，教授？部长办公室……是那个陈列柜！”哈利嗓音都尖了起来，“预言家日报的头版上放过好几次部长办公室的照片，我还和罗恩开玩笑说部长的办公室像个展览馆！”

“没错，是那里。他一说，我就反应过来了。不得不说，汤姆这个决策是他十几年来难得明智的一个，灯下黑，不是吗？”邓布利多乐呵呵地说。

“可这和魔法部后来那些行为有什么关系？”哈利疑惑地问，“福吉前部长为什么要提金杯的事情？”

“还记得日记本吗，哈利？”邓布利多问。

“日记本……您是说，金杯里的伏地魔的碎片附身了福吉？”哈利喃喃，“可是部长如果发现自己出现恍惚甚至丢失记忆的情况，应该肯定会想办法查证的……他又不是当时才一年级的金妮！”

“没错，哈利。所以并不是附身，但或许很相似，康奈利告诉我那段时间他变得非常容易被激怒，不相信任何人，并且时刻担心自己被刺杀。”邓布利多说。

他习惯性想要去捋自己原本扎在胡子末端的蝴蝶结，却摸了个空，只能遗憾地搅拌起面前没有放糖的红茶：“虽然不是附身，但那个魂器应该具备在不知不觉中放大周围人的负面情绪甚至引导特定思绪的作用，这可能也是大多数处在重要岗位或者和部长私交密切的官员受到影响的原因。”

“但斯克林杰先生就没有受影响。”哈利撇了撇嘴。

“哦，我们都知道鲁弗斯的意志向来坚定，”邓布利多解释道，“但凡精神类影响或者操控的魔法，对意志坚定的人都起不了太大作用。我想阿米莉亚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遭了毒手。”

在确定了金杯的情况后，邓布利多和斯克林杰、穆迪就开始商定行动计划。由于不确定留在魔法部内的几个凤凰社成员受金杯影响的程度，这件事一直仅限于少数几个人。

“原本我们今天只想潜入进去，把金杯取出来。”邓布利多几次把茶杯拿到嘴边，却都只是浅浅沾了下嘴唇。

格林德沃往自己的杯子里加了一颗糖，搅拌均匀后，推了过去。

邓布利多欣然接过，他的声音似乎都活泼了起来：“原本还算顺利，我们避开所有人到了部长办公室，金杯也依然好好摆在那里。”

“然后呢？”哈利急切地问。

邓布利多呷了口茶，笑眯眯地说：“然后我们发现这是个陷阱。伏地魔很清楚我在得到福吉的消息后一定会猜出部长办公室里有问题，所以他将计就计了。”

“不过，他可能没猜到过来的会是我本人，毕竟按常理说，我本人不会错过任何一场霍格沃茨的魁地奇赛。以及，感谢牢不可破誓言和赤胆忠心咒，我们被迫辞职的前部长先生完全没有冒险透露盖勒特身份的想法。”

邓布利多轻轻耸了下肩，这个动作他做起来有种特别的俏皮感。

“那、那看台上的是谁？”哈利愣了一下，他大叫道：“是西里斯！”

怪不得他今天怎么都没找见自家教父，而看台上的邓布利多明显有些兴奋过度了，尤其在斯内普宣布格兰芬多队获胜的时候。

“是的，现在他已经离开去给斯克林杰帮一点小忙了。”邓布利多乐呵呵地说，然后他咂摸了下嘴，带上了一些谨慎问哈利：“我希望，西里斯在球场上没有太过兴奋？”

“额，还好，”哈利诚实地摇头，“他只是被麦格教授瞪了好几次而已……”

老校长露出了一个苦笑。

“但是您和格林德沃先生成功拿到了赫奇帕奇的金杯，对吗？”哈利急切地说，他四处张望着：“那个金杯在哪里呢？”

斯内普示意哈利看角落里的器皿。

那是一个浅口的圆形银盘，里面有一些浑浊的液体，以及一只灰扑扑的、黯淡的杯子。

“这是金杯？！”哈利不可置信，“可它看起来不太像金的……？”

“在你进来的一分钟前，它确实是金色的。”斯内普嫌恶地看了眼那个杯子。

邓布利多解释道：“我们在金杯身上实验了西弗勒斯新制作的魔药，快捷且有效。”

他由衷感叹：“在这方面，西弗勒斯从没让我失望过。”

哈利喜滋滋点头，就好像受到夸奖的是他本人。

“现在我们只剩下伏地魔手上的回魂石戒指了。对了，邓布利多教授，冠冕您处理掉了吗？”他愉快地问。

“还没有，”老校长同样愉快地回答他，“并且，事实上，我们还带回了戒指。”

他示意哈利看一楼地板上的那只断手。

在惨白的细长手指上，有一枚硕大的黑宝石戒指。

“他伤到了阿尔精心保养的胡子，所以我切下了他的手臂。”格林德沃淡淡地、平静地说。

“所以我们暂时还没有处理冠冕，总得留下一件，好让汤姆自己上门来取。”邓布利多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