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hp]分岔路口 第46章 告白

春学期仿佛被人按了加速键。

上课-作业、随堂考-作业、社团活动-改作业、斯内普-写作业……除了偶尔去禁林看望下时不时看望下太过悠闲以至于总在和不同族群吵架的如尼纹蛇，哈利几乎要觉得自己的生活里已经只剩下作业了。

他还一直想要找亲爱的老校长聊一聊，但是以前甚至能在厨房偶遇的校长现在就是碰不到了。

哈利猜测校长最近应该也很忙，甚至可能不在学校——往常黑魔法防御术课程一结束就没人影的沃德教授最近都开始留在教室里看风景了。

直到2月中旬，他和赫敏一起收到了学生会的通知。

“时间和场地都帮你搞定了，下周五晚上7-9点，礼堂。四院院长都同意来。”塞德里克简短地说。

“礼堂——？”赫敏重复道，她有非常糟糕的预感，“有多少人要来？”

“院长都来的话，邓布利多教授来吗？”哈利问。

“不知道。校长没回复我们，但既然是他的提议，我猜他会来的。至于人数……”英俊的男会长吐出一口浊气，他对着赫敏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们已经收到的意向征集表将近两百份……如果他们真的都来，那就只有礼堂了。知道吗？这或许是我在任期间搞过的最大的活动了。”

他转头看神情呆滞的学弟：“你请指导教师了吗，哈利？”

“我建议你最好请一个，额，有威慑力一些的。斯内普教授或者沃德教授。我在报名表里看到了一些眼熟的名字。”他耸了耸肩，“不太友好的那种。”

哈利皱起脸：“我试过了，但斯内普教授并不同意。”

“那你就去问问沃德教授，名义上他更合适些。”塞德里克摇头，他在离开前重重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总之，学生会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看你了，哈利。”

于是哈利不得不在黑魔法防御术课后留了下来。

他找借口劝走了想帮他一起劝说沃德的赫敏，独自走向站在窗前俯视外面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沃德——准确说，传奇黑巫师格林德沃。

“可以打扰您一下吗，先生？”

“你已经打扰了。”格林德沃转过身，他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我们组织了一个社团，下周五晚上会在礼堂进行一场公开的黑魔法防御术的实践练习。我想要邀请您担任我们社团的指导老师。”哈利说。

格林德沃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倚着墙壁，漫不经心的眼神从哈利乱糟糟的头发到他手里握紧的魔杖再到明显戒备的姿势。

他轻笑了一声：“不用这么紧张。虽然我没有理由帮助你，但我也不至于伤害你。”

“毕竟，阿不思是如此关注你呐。”

哈利深吸一口气，缓慢开口：“先生，这是邓布利多教授的授意。”

格林德沃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我想，如果阿不思有需要，他会亲口告诉我，而不需要你来替‘我们’转达。”

说“我们”的时候，他的声音极轻、语调却极重，仿佛一条在人耳边嘶哑吐信的毒蛇。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哈利望着这个头发花白、衣着优雅，同时威压迫人的老者，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显得愉快一些：“ 您可以亲口去问他，先生。”

格林德沃灰蓝色的眼睛盯着哈利，他突然扬起一侧眉毛，似笑非笑地问：“你叫我‘先生’？为什么你不再称呼我教授了，波特先生？”

“那您为什么不称呼我全名了？”哈利问。

格林德沃低头把玩起手里的魔杖，漫不经心地说：“因为我发现你确实要比我原以为的要更优秀一点，尤其是当有其他废物做对比的时候。”

他重新看向哈利，眼睛一眨不眨：“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哈利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如果我告诉您原因，您愿意成为我们社团的指导老师吗？”

他顶着格林德沃嘲讽的目光补充道：“如果您真的希望邓布利多教授能放下身上的重担，那就应该把藏在他羽翼下的花朵搬出来，这样才可能在未来遮风挡雨，不是吗？”

“有趣，有趣，实在有趣。波特先生，你几乎就要说服我了。”格林德沃大笑起来，但他的表情依然冷漠并且讽刺：“可是你该知道，柔弱的花朵永远也成不了遮风挡雨的大树，风雨只会留下一地残败的尸体。”

哈利丝毫没有退让，他同样盯着格林德沃的眼睛：“那您一定没有学过麻瓜的植物学。连10岁不到的小孩子都知道，夹竹桃虽然茎秆细长、花朵柔美，但确实是再常见不过的防风固土作物。”

格林德沃的冷笑僵在了脸上，他的下眼睑微微抽动了几下，很快变成了最开始那种不加掩饰的嫌弃：“希望你的朋友们也拥有和你一样的胆量。”

他大步离开了。

好一会儿过去，哈利长长舒了口气，他慢慢松开了自己的魔杖，手心一片湿滑。

虽然成功说服了现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担任社团的指导老师，他们还做了好几遍预演，但周五晚上的社团公开活动在哈利看来依然只有一个词能形容——

灾难。

丧心病狂的灾难。

仅仅针对哈利·波特本人的丧心病狂的灾难。

一开始只是出了些小问题，但无伤大雅。

罗恩的除你武器意外失了准头击中了围观群众，并且由于人数众多导致了区域性的多米诺效应——但好心的弗利维教授立刻就解决了骚扰，还夸赞罗恩的咒语力度超出预期。

几个脑子和咒语水平一样令人绝望的蠢货不自量力地试图偷袭德拉科和沙比尼，但被哈利的咒语追着打了大半个月的两个斯莱特林以优雅的姿势完美躲过，而撞到盔甲护身后反弹回去的咒语也成功暴露了那几个蠢货的位置——蠢货们得到了半个月劳动服务作为惩罚，而两个斯莱特林得到了大片掌声。

以及在哈利讲述自己对魔咒和防御术理解的时候，总有一些格格不入的做作吸气声、哔哔赖赖的反驳声、怪模怪样的嘘声——但在沃德微笑着扔下去一个封舌锁喉后，那一小片就再没发出过声音。

他们好不容易捱到了最后半小时。

出于一点点对回旋镖和老校长的敬意，他把最后一个环节设计成了守护神咒的练习。

众所周知，守护神咒是一个知名的、彻底的防御咒语——守护神咒不具备主动攻击性，除非面对摄魂怪或者伏地蝠这类特殊的黑暗生物。

而哈利的本意也只是通过这个不引人注意的、近似玩闹的方式把守护神咒的咒语、施咒要求和施咒手势告诉尽可能多的同学——万一摄魂怪真的会在未来成为伏地魔的帮凶，又或者魔法部再次脑抽把霍格沃兹当成阿兹卡班分校派摄魂怪驻守，知道对抗方式总比什么都不知道更有可能保住性命。

况且，和哈利预想的一样，绝大部分学生最多只能让自己的魔杖尖冒出一些银白色的雾气，个别能召唤出肉身守护神的高年级也只是矜持地让自己的守护神绕着礼堂四周跑动，在或羡慕或崇拜的眼神中熏熏然。

事情到这里也没有什么问题。

哈利一边在练习咒语的同学们身边逡巡指导，一边在心里计算着宣布结束的时间。

然后一个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尖细的女声在他背后响起：“波、波特学长！明天就是情人节，你、你愿意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吗？”

这是一个挺可爱的女生，栗色的长发蓬而不乱，白皙的脸上飞着两朵羞涩的红云，粉色的嘴唇微微抿着。她穿了条及膝的格子短裙，白衬衫上还别出心裁地别了一对精致的百合造型领夹。

换成任何一个别的男生，都得赞叹一句“楚楚可人”。

可哈利的脑子里只有三连问：什么东西？这谁？为什么找我？

但他直觉这个时候的拒绝需要委婉一些，于是他斟酌着开口：“抱歉，我——”

不知道是不是他语气间的犹疑（纯粹是对用什么词语的犹疑）鼓舞了那名女生，她很快热切地说：“如果你愿意，我觉得我现在就能召唤出一个实体守护神，我想那一定是你的模样……”

哈利瞪大了眼睛。

这是怎样毫无根据的奇葩妄想啊！哪来的人形守护神？

“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女生的语气再次羞涩起来。

这次哈利还没来得及拒绝，已经有另一个女生尖叫起来：“卑鄙！说好了公平竞争！你抢跑不算，还道德绑架！谁不想要一个守护神哈利！”

一石激起千层浪。

无数声音在同时响起，有指责女生的偷跑的，有同样向哈利告白的，有怒骂哈利故意卖弄的，还有嘲笑“哈利守护神”的，男声女声混杂在一起，尖细的、粗砺的、沙哑的、做作的，仿佛一曲嘲哳大合唱。

哈利站在人群中心，他努力透过高矮不一的人体围墙寻求教授和伙伴们的帮助。

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邓布利多老神在在，看起来暂时没有出手的准备；他旁边的沃德倒是满脸笑意，但显然完全没在关注他名义上的辅导社团的社长；不远处的西里斯一脸促狭，他注意到哈利的目光，竟然做了一个“干得漂亮”的口型；再远一些的斯内普面无表情，但能感觉到他很生气——哈利万分希望斯内普生气的对象不是自己。

麦格教授倒是看起来想要阻止，但是她被斯普劳特教授拉着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起来一时也脱不了身。

哈利吸了口气，他给了自己一个“声音洪亮”，决定自救。

“够了！”低沉的、冰冷的、威慑力极强的声音在礼堂里响起。

大合唱被强行按下了终止键。

“莫拉尔小姐，身为你的院长，你刚才毫无分寸的表现和浅薄粗鄙的见识简直让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在我的学院里待了四年。但凡对守护神咒有一丝了解的人都会知道，守护神不会以‘人类’姿态出现。一星期禁闭，你自己去找费尔奇先生报到。”

“汉娜小姐，你在呵斥莫拉尔小姐这件事情上的勇气委实令我震惊，我想大概是无所不能的‘守护神哈利’给你灌输了足够的勇气。拉文克劳扣20分，因为你率先挑起纷争。”

“桑德斯先生……”

……

在语速飞快、精准清晰地给吵得最凶的几人挨个扣分或者关禁闭后，斯内普转向刚刚同样在看热闹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先生，真是万分感谢你邀请我——你让我浪费了一整晚的时间，观赏这样一出、精彩绝伦的闹剧。赫奇帕奇扣10分，为你身为学生会主席却没有履行应尽的义务。”

他最后看向站在角落里，双手交叉自然垂落于小腹前的校长：“我想，这场闹剧是时候结束了，您觉得呢，校长？”

邓布利多乐呵呵地说：“当然，当然。我想大家也都记住了哈利对于咒语使用的提醒，以及‘呼神护卫’的使用方法。虽然最后出了一点小乱子，但我个人还是觉得这是一次非常精彩的社团活动。我希望在未来还能看到更多，可以吗，迪戈里先生？”

男学生会主席以一种英勇就义的表情点头。

“那么，”斯内普看向某个一脸得救表情的蠢货，“波特，你可以回去继续你的禁闭了。”

再等个3-4章，教授和哈利之间的相处模式就可以稍微进阶下了。并且教授会稍微主动一些（比如给某个不自知但很会撩的绿眼睛蠢货一些小提示[狗头]）

以及，再有两段剧情，五年级应该就能收场了……我为什么写了这么久……[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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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