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re/女神异闻录3】窄门 第3章 思考

列车摇摇晃晃，我的精神很快就陷入了恍惚。我做了一个很短暂的梦，梦里我走在海面上，顺着月光残留的碎光一路走到海的尽头，那里停留着一轮巨大的、淌着血泪的圆月，我看见有人站在圆月上方，回过头——

“稍微醒一下。”

眼前的是结城理放大的脸。似乎是发现我还没清醒过来，他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时，广播的声音响起，岩户台站已经到站。原来是我也睡着了。

结城理站起来，对我说：“姐姐，我们要下车了。”

我意识有点迷糊地站了起来。

他走在前面，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时我才发现他左上方的头发上有一块不自然的凹痕，看上去是被压扁了一点。我回想了一下刚才我睡着的姿势，可以想象到我抵着他的脑袋，把他头发压下去的场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确定睡觉时不会流口水。

看到他一直在折腾自己的头发，我也有点手足无措的内疚。

我拍了拍理的肩膀，示意他低下头，伸手去替他整理一下。

理很乖巧地低了头。但我的整理似乎也没什么效果，头发上的折痕依旧顽强存在着。

“抢救失败了。”我无情地宣判，“回家去洗个头吧，理君，明天自然就会恢复原状了。”

结城理稍微睁大了一点眼睛，露出一副“怎么这样”的模样。好笑又可爱。

我说：“对不起，是我的错。要不你下次把我头发压回来吧。”

“没关系的。”

他一边说没关系一边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我竭力想要做出补偿：“前面就是商业街了，店还没打烊，你想要吃点什么夜宵吗？”

结城理摇摇头。

“想要喝点什么吗？”

他继续摇头。

“奇怪，今天这么累，也不饿吗？”

“有点饿，但是不想吃东西。”

我停下脚步：“这样可不行。你还在长身体，不吃东西骨头会坏掉的。”

我停在汉堡店门口，他也停下来。他看看人满为患的店内，又看看手机的时间，居然露出了一副介于纠结和困扰之间的表情，很难形容，反正看上去有种怪异的为难。

“吃饭要半个小时，但是我有点事情，晚上约了人……”他说。

我也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左右。如果约了人的话，时间是有点晚了。

“五分钟的时间有吗？”我问。

他这次终于点头。

我打开门进去汉堡店，花了大概三分钟的时间，提着一份汉堡外卖纸袋出来，然后把汉堡塞给又露出那副“怎么这样”的可爱表情的结城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约了人的话早点去，我也不留你了。”我看了看时间，叮嘱他，“记得要早点回家。”

“好的。”他先是乖乖点头，然后纠结了一瞬间，开口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朝他挥挥手，很干脆地道别：“下次再来问我。”

我们在这个路口分开，他回宿舍，我也往自己公寓的方向走去了。虽然对他的深夜计划隐隐有些担忧，但我清楚结城理早就不是那个要遵守门禁的小男孩了，这些年他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我也没有必要过度打扰他的生活——更何况我自己的生活也一团糟。

我还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他也仅是其中之一。

*

回到家简单收拾了一下今天购置的物品，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后，时间已经达到十二点。我擦了擦头发的水滴，从今天从穿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了几月修司给我的名片。

我把名片翻来覆去的看，心神不定，一时间在回想小时候母亲是否和我提及这个名字，一时间在想几月修司最后说的那句话。我对他的印象并不好，他刻薄的话像一把刀子，毫不留情地往我心里捅。但问题就在于他为什么想要帮我？我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桐条家的意思。

不过他有一点说得很对，无论是谁的意思，这件事对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我突然间想起五十岚绘理似乎之前就读于这所中学，她的妹妹现在也正在月高上学，或许我可以问问她相关的消息。我打开翻盖手机，扫了一眼，理没有来找我，我也没有给他发消息的打算。过犹不及的关心等同骚扰无疑。

我找到五十岚绘理的联系方式，询问她明天是否有空。

她几乎是秒回。

【竟然是主动来约我出门？！我肯定有空，我们明天见~为了你我要进行一番精心的打扮！】

闲聊几句后我关上了手机。头发已经处于半干的状态了。

我到书架上抽出那本《窄门》翻看了两眼，心浮气躁，实在看不下去，于是打开Wii，想要把今早的时之笛继续打下去。我操纵着林克回到海拉鲁城，亲眼目睹了公主被魔王掳走，只留下一座满目苍夷的城市。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命运决定般的前功尽弃。

我叹了口气，没接着往下打，反而是抛下Wii的手柄，转头回去睡觉了。

*

次日下午，我约的碰头地点是昨天买汉堡那家WILD汉堡店。现在的时间很合适交谈，中学生们还没放学，上班族们也还没下班，这家人气火爆的汉堡店终于没那么多嘈杂的顾客。

但隔壁桌依旧有个中年女人和不断哭闹的小孩，我稍微听了一下桌角，是因为期中考试成绩的事情。要强的OL母亲和成绩并不好的孩子吗……

“来晚了来晚了——”五十岚绘理在我面前坐下。她今天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不对称外套，穿戴浮夸的西太后装饰品，把包往卡座上一丢。“怎么约我在这种全都是臭小孩的地方嘛，我下次带你去新宿的牛郎店，那边可有意思了。”

“这边很近，而且听说这里的汉堡很好吃。”

“我国中在这吃了三年，早吃腻了！”

我没记错，她果然在月高读了三年。我从包里拿出几月修司的名片，给她说了一下昨天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我对几月修司的个人（贬义的）观感。说到一半发现五十岚绘理再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盯着我看。

“几月理事长吗？我对他倒没什么印象，只记得那个校长很没用。”她对着名片挑挑拣拣，嘀咕道，“长这样吗，实在是配不上你……”

“？”

“难道说他以此要挟你要包下你？！”

“你想太歪了——”

五十岚绘理往沙发上一靠，摆弄着自己的美甲：“说真的，这种男人的说辞一个字都不能信。你妈的初恋情人？肯定是借此来接近你的说法啦！依我看来他肯定是想把你搞进学校里面，再近水楼台先得月发展办公室恋情什么的……”

我斟酌地说：“其实我觉得我的魅力值还没这么高。”

“那你就要想好他在觊觎你身上的什么东西。”她说，“好好想想。”

“……”

五十岚绘理尖锐地指出：“是你所继承的遗产。”

月光馆中学是桐条家的产业，几月修司理所当然的也是桐条集团的干部。看来时至今日桐条家依旧对我父母的死有所保留，在我回来的第二天，就直接找上门来。

我的父母曾经任职桐条集团，去世后给我留下的东西不少，在我继承遗产时已经全部转移至国外。

我也想通了这一点，但我不清楚他们是对什么感兴趣。

“这里的薯条确实好吃，令人怀念的味道。”五十岚绘理说，“我跟你说，我们的学校啊，什么都不多，就是鬼故事最多，什么女厕所隔间传来的惨叫啦，走廊里游荡的幽灵，时不时失踪的校友之类的。”

我们各自聊了一会中学时期的八卦。

她用手指甲抠外套上时髦的破洞，咬着薯条问我之后怎么个打算。

“当然要去，他们都这样邀请我了。”我回答。

这时绘理又表现得有点不安了：“桐条这种大企业，名声很差的，以前还有新闻说他们和儿童的失踪案有关。你要小心点，你拼不过他们的，虽然我知道你一直都……”

“是的，我一直很在意我父母的死。”

“可是，桐条家真的很可怕。你有什么计划吗？”

“他既然让我过去，也证明了他们准备让我接触一些东西。”我回答，“而且，就算不是，退一万步来说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我已经没有能失去的东西了。

没有家人，没有学业，没有工作，我的人生早已在数年前那场暴雨中止步，活下来的只不过是一具牵线木偶。

“……”

绘理清楚我的意思。她从小就这样，表面上粗线条，但实际上心细如发，每当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都会和她商量。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现在才无比担心。

“答应我别干傻事。”然后她又摇摇头，露出自嘲的微笑，“你会听我的话就怪了。”

我点头，喝了口饮料：“放心吧。暂时还没有把命搭上的打算。”为了安抚她，我又露出一个不得已的笑容，“就当作混一份实习证明。”

“我有个妹妹也在月高上学，名字是山岸风花，人很文静，身体不好，我一直很担心她在学校会不会被欺负。如果你过去的话，也替我照料一下。”

这个肯定没问题。

她又说：“话说起来，宥子家的表弟是不是也到上高中的年纪了，也在月高读书吗？我记得你们当初关系很好，现在还有联系吗？”

“是的，理君。他也在月高读书，我们昨天刚见过。”

“啊，啊——青梅竹马，年下，破镜重圆——”

她脑子里总塞满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哭笑不得：“我对年纪比我小实在不太感兴趣，饶了我吧。更何况他现在自己也过得不错，长得又好看，说不定已经交了个十个八个女朋友什么的。”

“喜欢多金大叔？”她抬抬下巴，神色很得意，“太巧了，我也是！”

“我倒也没这样说……”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我想了想近期接触的异性类型，回答：“林克那样的吧。”

绘理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游戏宅真恶心。”

闲聊了有一会儿，隔壁桌中年母亲和小学生的吵架也愈演愈烈，看样子已经差不多到达势必有一个人要离家出走的地步了。绘理本来就是那种爱管闲事的家伙，过去劝说了两声，却被直接指向了矛头：

母亲指着她教育小孩：“你以后再不好好念书就会像这个大姐姐一样！”

五十岚绘理晴天霹雳：“大婶！我穿的可是Yohji Yamamoto！”

这次我是真心实意地笑了。

玩了塞尔达时之笛和09年樱花地雷妹西太后和山本耀司的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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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