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竹马是空条君 第43章 蛇咬尾（下）

“快躲开啊，柳小姐！”

她动不了，腿上的伤口太深了，哪怕是用替身能力治愈也需要一点时间，她好像真的要丧命于此了。

母亲山吹惠子的脸从她眼前划过，还有圣子阿姨、同学爱子、旅行团的各位，最终定格在承太郎的脸上。她还记得昨天晚上他们涨红着脸彼此沉默着亲吻；她还想起自己的耳朵上带着一枚他的耳钉；她又想起每天上学路上两个人走过的四季。但她好像真的没办法再见他一面了。

啪嗒。

那枚本该牢牢挂在承太郎耳朵上的银色飞鸟耳钉掉了下来，滚落在地上沾了灰，原本闪耀的红宝石镶嵌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

男人赶忙蹲下身去寻找，不知道为什么，不祥的预感涌上了他的心头。柳、他的柳…

乔瑟夫察觉到外孙的不对劲：“怎么了，还在想小达比的事情？”

“不是。”

地上太黑了，哪怕放出白金之星寻找也花了一点功夫。地毯式搜索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后，承太郎才在不起眼的角落找到那枚耳钉，擦干净灰重新戴上时，泛冷的金属让他本能的皱了皱眉。

轰隆一声巨响，他们三个都感受到房间产生了巨大的震颤。

“难道，波鲁那雷夫他们遇袭了？”花京院顿觉不妙。

“走，到楼上去看看。”

几人加快了速度。

“柳！”

“汪。”

她并没有消失在扭曲空间中，是伊奇救了她。伊奇的替身凝结出翅膀带她飞到了半空，侥幸躲过了这次攻击。两方陷入短暂的僵持。

“没事吧？”阿布德尔赶忙把她接过来。

女人摇摇头，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她看起来并无什么异样。被咬破的动脉已经不再出血，伤口部位甚至结上一层薄薄的痂；痛感也被她调到最低，她完全还可以继续战斗。

“明明、明明我刺中他了，”波鲁那雷夫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剑法，那是他苦练了十多年的结果，“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瓦尼拉再一次发起了进攻，三人一狗被他聚在了房间最中心。亚空瘴气从最角落开始向内翻滚，蚕食过的地面上只剩下坑坑洼洼的残骸，他很快就能把他们几个一网打尽。

“等下！”波鲁那雷夫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的眼睛你们看见了么？”

眼睛？什么眼睛？

“他的眼睛是红色的，而且因为张着嘴，我看到了，他那两颗犬齿特别长！”他说的仓促，但是他们都听懂了，“再加上那么快的愈合能力。”

“他是吸血鬼。”“已经被DIO转化了的吸血鬼。”

她和阿布德尔异口同声。

“怎么办？”

亚空瘴气的攻击已经缩小了三分之一，他们现在最多有一分钟不到的时间。

“得让他暴露出来，解除替身接触阳光。”

她想，她的能力应该可以做到。

“让我试试，阿布德尔先生。”柳深吸一口气，“别忘了，我是‘桥’啊。”

两个男人都读懂了她的意思，那么谁来做那个受伤的人呢？

没有任何犹豫的，占卜师站了出来：“我来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波鲁那雷夫。”

明明从一开始说要保护好自己的是他，到头来每次救人的还是他。阿布德尔甚至没有给法国骑士反驳的机会，就朝着亚空瘴气冲了过去，柳紧随其后。

人类的觉悟比他们自己想象的更加深刻，当阿布德尔真正和瓦尼拉四目相对时，他没有感觉到一点恐惧。埃及占卜师毫不犹豫的踹向扭曲的黑洞，他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裤子、皮肉、血液甚至是骨骼被从身体上剥离的感觉，可是柳又在身后降低了他的痛感，真是奇妙，仿佛丢掉的不是他自己的腿一样。

亚空瘴气迅速蚕食着阿布德尔的腿，而她借助占卜师跳了起来，一个空中翻转踢向瓦尼拉。

“Lancet！”

“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狗娘养的小贱人！”

阿布德尔的伤口和放大了数百倍的疼痛被完完全全的转移到瓦尼拉本体上，如同一只咬住自己尾巴的蛇，亚空瘴气正在吞噬替身使者本体。迫使他不得不暂时解除了自己的替身能力。银色战车趁此机会赶紧把两人拽回身后。

阿布德尔的腿，还在。真是一场豪赌。

“看来他还没有完全转化为吸血鬼，”他们三个看着倒在地上的瓦尼拉心有余悸，那只消失于瓦尼拉身上的腿现在正完好无损的生长在阿布德尔身上，“不然的话他应该完全感受不到痛。”

“嘶…那阿布德尔不会变成吸血鬼么？”波鲁那雷夫表示怀疑。

“不会的，这条腿已经完全属于阿布德尔先生了，我敢肯定。”她苍白着脸下了结论，漆黑的双眼紧盯着瓦尼拉，那个男人的恢复力越来越快了，从大腿根开始长出的肉芽不断的向下延伸，只剩下一节小腿还没有长出来。

“我要把你的肠子扯出来…挂在你的脖子上勒死你！山吹柳。”瓦尼拉跛着脚向她走来，身后的亚空瘴气再一次凝结。

“啊啊啊啊！”他失败了，在踏进阳光里的同时，那只刚长好的腿瞬间消融，只留下岩浆一样的切面。

“哈？杀掉柳小姐，”波鲁那雷夫郁结了一整个战斗的闷气终于能够发泄出来，“就凭你这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闭嘴！你这个废物懂什么啊啊啊啊！”他不死心，又往前伸了一下胳膊，不出意外的也化成了灰。

“哦呀…看来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转化成吸血鬼了。”

“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获得了重生么？真是可悲啊。”阿布德尔感叹。

“你还是，下地狱去赎罪吧。”

银色战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瓦尼拉身后，不用费多大力气，便把他推向了阳光处。太阳神拉所行之地，变为吸血鬼瓦尼拉最终的坟墓，他和他的名字艾斯（ice）一样，最终在阳光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呼…他死了对吧？”女人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阿布德尔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布满黄沙的空间里不再有那颗诡异的球状气团。

“嗯，事情短暂的结束了。”

她走到波鲁那雷夫面前帮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呼…这两根手指…没关系的，还会长回来的。如果一会遇到别的敌人的话，就用他们的血肉偿还吧…呼…”

“先不说我的伤，柳小姐你的脸色有点白的吓人了吧？”法国男人一脸担心。

“汪汪汪！”女人，看你胳膊。

她的左臂有一块明显被亚空瘴气削掉的肉，但是由于刚才她把自己的痛感屏蔽了，因此没能及时发现；再加上深色的衣服没有染出血色，她还以为是自己太紧张留了太多的汗呢。

“哦呀…我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了，呼～”

“等下，波鲁那雷夫，照顾好柳小姐。我听到楼梯上有声音。”阿布德尔立马把自己的替身对准门口。

“听脚步声，两个、不，或许更多，该死。”

波鲁那雷夫把她抱在怀里，她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些脱力。替身是精神力的体现，刚才她用的太狠了，再加上那么大一个破坏动脉的伤口没能被及时发现，以至于现在连把Lancet凝结成人形都有些费劲。

“十字火焰飓风！”

“呜哇哇哇，别动手别动手自己人啊啊啊！”准备开门的乔瑟夫被门把手烫的差点跳起来。

“乔斯达先生！还有承太郎和花京院。”波鲁那雷夫抱着她跑过来。

“柳！”

看到她伤成这样，乔瑟夫都吓了一跳。承太郎更是把拳头握的嘎吱响。

“好难看的表情，承太郎。”她面对承太郎的时候，总是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过多分心，“你要让受伤的波鲁那雷夫一直抱着我吗？”

女人伸出双臂，扬起苍白的脸，朝他微笑。

“真是够了，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从波鲁那雷夫怀里接过她，心情五味陈杂。

阿布德尔给乔瑟夫他们简要讲述了刚才的遇袭过程，配合着满屋子的孔洞和被破坏的承重墙，恶战的凶险不言而喻。

“休整一下吧，”乔瑟夫下了决断，“在这里休整30分钟，现在阳光还充足，这间房间光照也好。DIO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向我们发动袭击，如果荷尔荷斯提供的情报足够准确，那现在公馆里只差一个微不足道的敌人了。”

其他人也表示同意。

她靠在承太郎怀里，阳光正好，驱散了魔馆阴冷的氛围。腿上的伤口已经开始落痂了，至少行动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能以后穿短裙或多或少会受一些影响，嗯，还要和妈妈掩饰一番。

“你看起来好吓人，承太郎。总觉得下一秒我就会被你揍一顿，然后乖乖把钱包拿出来递给你，和你说‘对不起空条君，这是我最后的零花钱了！’，到头来还会被你威胁当你女朋友什么的呵呵呵…”

好吧，这个时候说这种冷笑话当然不好笑，她看见白金之星已经把柱子捏碎了一根。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呢，男人打断了她。

“睡一会吧，柳。”承太郎把她的头向上垫了一下，让她更好的靠在他胸前，如同一个在平常不过的下午。

她沉默，那双黑沉的眼眸凝视着自己的竹马，所想所表不言而喻。

“我答应你。”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睡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可能是三秒，也可能是五秒，整个房间便安静下来，女人有规律的呼吸声向大家证明她已经熟睡。

“承太郎，我知道这么说不太好…”犹豫再三，乔瑟夫开口，“柳可能不太适合接下来的战斗了，我会尽快联系spw让人把她接走，去最好的医院救治。”

“没必要了，老头子，”他把女人的耳朵轻轻捂住，嘈杂的声音被隔离在外，“我答应过她，既然她自己没有放弃，那我也不会替她在这个方面做决定。”哪怕他比仍何人都希望她可以立刻终止这场旅途。

女人睡在他怀里的样子那么安静，他又想起了蝴蝶。蝴蝶是一种脆弱又美丽的生物，但是又出乎意料的顽强。挂在蛛网上的蝴蝶会拼命的抖落膜翅上的鳞片，奋力挣脱束缚；北美洲东北部的黑脉金斑则蝶会通过几代蝴蝶的接力回到墨西哥中部越冬。她是降落在他肩上的蝴蝶，蛛网破碎了她美丽的鳞翅、迁徙的疲惫使她衰弱，但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飞向终点的梦。

“柳小姐真的是一位非常能让人感受到安心的女性。”阿布德尔看着靠在一起的少男少女赞叹。

波鲁那雷夫扭过头给伊奇喂了一根口香糖：“这大概就是好女人吧，承太郎这小子也太幸运了一点，居然有这么优秀的小姐会做他的老婆。”

“别说的这么酸溜溜的，波鲁那雷夫，”花京院笑着戴上墨镜，该说不说，这里的阳光确实有些太刺眼了，“你要是少耍些宝说不定早就交到女朋友了。”

“什么叫耍宝？！这是法国人特有的浪漫懂不懂。”

几个男人小声斗嘴，老乔瑟夫看看虽然负伤但充满活力的晚辈，又看向守着少女休息的外孙。算了，看来刚才是他杞人忧天了。

时间悄然淌过，她在还差几分钟到点的时候睁开眼。男人似乎也在闭目养神，深邃的面庞因为连续的战斗而眉头紧锁，整个人不怒自威。柳伸出手，想要趁机抚平他的眉心，却在手指即将触碰到承太郎时被他抓住了手。

啊，真的是格外谨慎呢。

“下午好，承太郎。”她笑的温柔，脸上重新泛起血色。

“下午好，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