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法天使 第98章 98 缠绕的钥匙(3)

在可以称得上是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烛火摇曳发出的声音，啊不，那豆般的烛火是不会发出声音的。

西里斯有点回过神来，他听到的也许只是自己的心跳声，感觉到女孩的掌心在自己的脸颊上摩挲了几下，就像她以前摸大狗时那样。

男人点了点头，朝女孩微笑起来。

“好吧，好吧……花瓶就花瓶。”他似乎是想通了，或者更加准确地说，有了一些想法。

原本他是完全没有办法留在霍格沃兹的，他当然也萌生过来应聘当教授的念头，就像莱姆斯那样，多好啊。

但是，一方面呢，他对教书完全没兴趣，在念书的时候他有多烦那些无聊的课程和学生崽，现在也就只会更烦他们。好崽也有(比如他的哈利和温蒂都是绝世好崽)，但很稀有，他有自知之明，肯定受不了。

另一方面，温蒂也提到过，之后除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依旧是一年一换之外，别的职位都不会有空缺。

拜托，他总不能因为想留在学校就把自己的好兄弟干掉吧？

西里斯在内心暗暗地想过这个办法的可行性，但他不会那样做，唉，莱姆斯显然非常热爱这份工作，昨天他一边和自己聊天还在一边看书备课呢。

这么些年不见了，他显然还是那位一心多用的优秀级长，学习大师。

也不能真去给海格当个助手啊？虽然听起来是挺有意思的……但比起神奇动物他更喜欢改装麻瓜的一些器械，也许亚瑟工作的那个部门还更适合自己呢？

呸，他根本不想去那破魔法部工作。

西里斯早就看穿了魔法部行将就木的走向，都不用温蒂说未来的事，他压根不屑于踏上那艘沉船。

他瞅着在自己臂弯里露出满意微笑之后又开始盘算着什么的女孩，她的小身子暖暖和和的，完全靠在自己身上，充满信任和依赖的一个姿势。

他就又想起这个小女巫圣诞节时还在纠结又发愁，她很苦恼……因为自己的冤屈已经被洗刷，虫尾巴也被关在阿兹卡班了，所以既然未来已经改变，那如果月亮脸的秘密不被揭露出来，下学期的小巴蒂克劳奇怎么冒名顶替阿拉斯托来应聘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呢？

自己那时怎么劝她来着？

“没关系的，温蒂，现在距离放暑假还早着呢。”

那也是一个夜晚，而且是在他不喜欢的老宅里头，但温蒂裹着自己给她买的鹅黄色小被子乖乖的靠坐在小床上，又皱着眉头发愁的样子却让他觉得很有家的感觉。

就像他向女孩讨来的那条小毯子一样。

洗得有些褪色，边角还有两三处开线又缝补过的地方，旧毯子嘛，自然已经没有细密的绒毛和鲜艳的颜色了，甚至也不那么柔软……他知道，这条毯子终有一日会破得不能用，但在这之前，它还将继续裹着他的梦，以及那些无人知晓的寒夜。

当时的女孩就给他这样的感觉。

而且反过来，他这种似乎很有道理的乐观总是能稍稍安抚这个忧心忡忡的女孩，把从她那些计划赶不上的变化里拯救出来。

“现在发愁，和到了学期末再发愁是一样的，所以啊，温蒂，好温蒂，”他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现在你就踏踏实实地享受莱姆斯教授的优质教学吧。别为了同一件事吃两次苦，不值当的。”

女孩似乎是被他的话打动了，脸色稍霁，甚至带上了些笑容，用嘶哑的声音慢慢说：“说得对，下个学期，什么变化，现在不知道。”

他拿起女孩床头的小手表把玩几下，又放回去，一边还打趣着和她聊了几句别的事，主要是他说了几个应对现在需要做的几件事的各种设想，有些实在是太天马行空了——比如把那个湖里的水抽干，这样就能很容易找到雷古勒斯了。

温蒂直摇头，觉得他在瞎说，逗自己发笑——克利切说那个湖那么大，怎么把水抽干呢？

但是如果用水在湖面上方造出一座冰桥，不触碰湖面的话，是不是就不用受到那艘小船的限制，能更大范围地探索定位雷古勒斯的位置呢？温蒂想到，这总比大战群尸来得强吧。

然后西里斯又说起，他们要怎么取得凤凰的眼泪来治疗她脖子上的伤痕呢？

他建议温蒂用她那像开了闸一般的泪水来表示诚意，先哇哇大哭半小时之类的，抛砖引玉，也许福克斯会赏脸也挤出几滴眼泪来？凤凰也有同情心吧？

温蒂气得忍不住用脚踢他。

他这是在嘲笑自己是个哭包！没错，自己的确是个哭包……但不许他说！不许他说！

西里斯伸手压住被子的两侧，把她困住，让她怎么使劲都抬不起腿来。

温蒂在床上不甘地弹动了几下，无效反抗，她又顾忌着隔着两堵墙的哈利，不敢弄出大动静，只好作罢。

男人可能觉得她像一条鱼一样，还怪好玩的，就嘻嘻笑起来。

“我才不哭！”她握紧小拳头挥了挥，压低了声音对他嘶嘶。

可他却肩膀微微颤动，无声的大笑起来。

回到现在。

女孩因为男人答应了会按照她的想法去魔法部工作而开心了一会儿，小脚还晃了几下。

可是过了不多久，她踟蹰着又说出了别的隐忧。

虽然说几个字她就不得不停下来，想一下，整理一下思路，再继续说，显然，她说她自己现在有些理不清头绪是真的。

但西里斯并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听着她想努力表达的意思。

她担心的是，万一真的出了什么变故，卢平还是在学期末被揭露出狼人身份，被迫离开学校了……这件事本身当然会让她难过，但她更害怕这预示着未来的整体框架无法被改变。

即使她尽力去改变了一些枝节，比如西里斯就顺利重获自由了……但如果她的两只小翅膀卷起的风没有办法扇动大家的最终结局的话，那可怎么办？

虽然她希望卢平能留下来一直教她们，但她也明白，要为小巴蒂克劳奇空出一个位置，卢平就必须离开。

不然的话她大可现在就联合西里斯把小巴蒂克劳奇的事情给处理掉，不是吗？她知道老巴蒂克劳奇把他的儿子藏在家里，施了夺魂咒，一直交给家养小精灵闪闪看管着。

她已经给西里斯说过这个情况了。

他们一致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小巴蒂克劳奇只是海怪的一个头，就算被砍掉了还会长出新的头来(西里斯嘴里嘟囔了一句，可能是在骂马尔福)，他们真正要解决的是作恶的海怪本身，也就是神秘人，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如果卢平留下，温蒂内心是喜悦的，却又担忧不已，因为未来会因此发生太大的改变，所以她无法确定哈利(谁会把他的名字投进火焰杯呢？)和塞德里克会遭遇什么——敌人会以什么样的伪装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呢？

他们两人可能会遭遇的危险是不可预计的。

……她怎么能让塞德里克再死一次，绝对不行！

但如果卢平依旧离开了……就像以前那样，温蒂隐隐有种感觉，如果真的是那样，也许就说明未来不会有那么大的改变，不会顺应她的心意……她十分恐惧自己没有办法和冥冥中已经被书写的既定命运抗衡。

她所做的一切，会不会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西里斯听完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

他凝视着这个房间里原本该是窗户的位置，在木板的边缘露出原来窗帘镶边的黑色蕾丝，那些原本精巧的孔洞也已经扭曲，留下毛躁的缺口，而他的视线仿佛穿透眼前的物体，落在无形的思绪上。

温蒂安静地抬头注视着他高挺的鼻梁。

过了片刻，男巫开口说：“其实只有两种情况，我们需要考虑一下。”

温蒂有些吃惊地盯着他瞧，男巫看起来很认真，但他刚才是不是说“两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如果这个学期末到放暑假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就插手干预，让莱姆斯离开学校。”

这句话从他薄薄的嘴唇里吐出来显得非常冷酷，但温蒂知道他对待朋友时心有多软，他知道卢平热爱这份工作！

梅林，自己把他逼到这个份上了吗？

女孩攥紧了袍角，觉得自己真是个坏女巫……

“必须让小巴蒂克劳奇和他的主子觉得有机可乘，对吧？”他无奈地耸肩，隔着被子拍拍她：“我可以……不，我本来就准备在霍格莫德盘个商店，正好需要有人帮我经营，也许莱姆斯愿意帮我这个忙？”

“商店？”他从没有说起过这个想法，温蒂疑惑地歪头看他，他就给她解释。

“就像你说的，我没法待在霍格沃兹里头，但我总想着离你们近一点，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应对一下……起码你们在霍格莫德日就能出来和我待一会儿，聊聊天，是吧？哈利肯定乐意的。”

他们想到哈利如果知道这个消息该有多快活，忍不住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他又继续说：“……而且我一个人(和克利切一起)在老宅待着实在太无聊了。霍格莫德就不一样，那儿的巫师多，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我多交几个朋友，打听消息也更容易。”

温蒂赞同地点头。所以他和自己想的一样，梅林，他们可真有默契。

“西里斯，你真厉害，”她语气轻快却又不乏真诚地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所以即使我不说让你去魔法部上班，你也有办法在霍格沃兹周围名正言顺地打转，是不是？”

“当然，我是你的伙伴，自然是要有打算的。而且我跟着戴瑞姆教授，总也学了两招，怎么样？”

他忽然俏皮地单眼一眨，那侧酒窝跟着陷落，仿佛有只蝴蝶从睫毛间倏忽掠过，让温蒂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还说自己是狡猾的小狐狸呢？你才是大狐狸，温蒂想，不过呢，原来被人妥帖安置的感觉是这样的——像寒冬里突然触到暖炉，指尖还未碰着，暖意已先就着空气凑过来，如此熨帖，如此……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