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八月——
在霍格莫德村最边缘的禁林前,有一座两层高的木房子。
屋后高大的山毛榉繁枝远伸,枝叶在微风中簌簌作响,在夏日的阳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金灿灿的阳光洒满花园,为那些正处于花期的草药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一个瘦削的身影蹲在花丛间,手持铁铲专心致志地松着土。她那近乎发白的浅金色长发随意盘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连裙摆沾了泥土也浑然不觉。在夏日的暖阳下劳作,细密的汗珠布满了她的额头和鼻尖,迫使她时不时抬起袖子擦拭。
威廉姆斯·格兰特来到时正好看见这一幕,不禁驻足停下久久不上前,他实在不忍打扰眼前这幅宛如油画般的画面。
直到身影若有所觉抬起脸来,他才微笑着打招呼:“下午好,辛西娅。”
被唤作辛西娅的年轻女巫站了起来,挥挥还握着小铁铲的手,脸上绽开笑容:“下午好,格兰特医生。”
“你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格兰特边说边推开花园的门走了进去,手中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皮质药箱。
“托你的福,是挺好的。”辛西娅说着把小铁铲搁到一旁,领着格兰特进了屋里。
紧凑的玄关墙上巧妙地悬挂着一根系着棉绳的木棍,几盆植物错落有致地固定在上面。格兰特一眼就认出其中那盆吊兰正是他多年前送给辛西娅的礼物,如今被她照料得青翠欲滴。
起居室里更是绿意盎然,各式花草被精心安置在每一个合适的角落,无声地诉说着主人对植物的热爱。
“要尝尝新调的花茶吗?”辛西娅问道。
格兰特驾轻就熟地将皮箱往茶几上一搁,又在熟悉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愉快道:“那就再好不过了,谢谢。”
半晌,一杯飘着浓郁香气的玫瑰花茶递到了格兰特面前,他道谢接过,小小抿了一口,不吝夸赞:“你的花茶总是那么令人回味。”
辛西娅对这样的赞美很是受用,她坐到另一张椅子上,开心地说:“待会我给你装上一些带回去吧。”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格兰特又品了几口茶,这才放下茶杯,进入正题:“来说说你最近的情况如何?”
“我感觉挺好的。”辛西娅如实作答,“近半年头痛的次数少了很多,即便偶尔发作,痛感也轻了许多。”
“那上次的配药效果不错,你有按时吃药吧?”
辛西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有时候会忘……不过好像影响不大。”
格兰特皱眉:“噢,那可未必,辛西娅,药物需要按时服用,除非你又想回圣芒戈住上个把月。”
她轻笑:“那我肯定是不想的,知道了,我会按时吃药的。”
格兰特用怀疑的目光注视她良久,才起身打开药箱,取出几个玻璃药瓶。
“老规矩,白色瓶子里装的是每天吃的药丸,黑色瓶子是紧急止痛剂。你还记得德利克吧?前不久他改良了止痛剂的配方,喝起来没以前那么呛喉了。”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要知道我每次喝它都被呛到不行。”
格兰特无奈地瞥了她一眼:“还好意思说,你若是能按时服药还用得上这止痛剂吗?”
“对对对,都怪我,以后我一定按时服药。”
望着辛西娅明媚的笑颜,格兰特不禁想起十二年前那个夜晚——那个辛西娅被紧急送往魔咒伤害科的夜晚,她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黑色的长发凌乱不堪,脸庞被烟尘熏得灰蒙蒙的,右手小臂有一块血肉模糊的伤口。
当时格兰特还不知道,这点外伤不算辛西娅受到的最严重的伤害,在她昏迷了将近半个月才苏醒后,他才惊觉这个女孩最难治愈的创伤深藏在内心。
那时的辛西娅状态糟糕到让科室所有治疗师都认为她将永远无法离开圣芒戈。但她挺过来了,在治疗的第五年,她出院了。
在这之后不久,格兰特也退休了,只不过作为她的主治疗师,他始终尽心跟进她的后续治疗,毕竟她虽然能够恢复正常生活,却始终未能完全痊愈。
从每月一次到每半年一次,格兰特的定期探访就这样持续了这么多年。
从回忆里抽离,格兰特小心翼翼地问:“说起来,你最近有想起什么事情来吗?”
辛西娅摇摇头:“还是老样子,每当有什么记忆从脑海里闪现,头就会开始作痛,然后转眼就又忘了。”
格兰特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作为治疗师,他始终为无法彻底治愈辛西娅而感到遗憾,但作为朋友,他又觉得,遗忘那些往事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辛西娅反而安慰道:“没关系的,反正丢失的也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忘了就忘了吧,过好现在的生活更重要。”
“你说得对。”
格兰特和辛西娅闲聊到将近黄昏才告辞,他前脚刚走,三把扫帚的老板娘罗斯默塔女士后脚就到了。
其实罗斯默塔与辛西娅并不常来往。尽管同住在霍格莫德村,但辛西娅的房子位置偏僻,加上她生性喜欢独处,即便是健谈如罗斯默塔,与她交谈的机会也不多。
罗斯默塔这次前来是给辛西娅传达通知的——最近有个极其危险的囚犯从阿兹卡班越狱,魔法部都严阵以待,为了人身安全着想,所有人都必须加强防范。
她将一张通缉令递到辛西娅手上:“如果看到可疑的人记得第一时间通知魔法部。”
辛西娅接过通缉令并未立即查看,而是真诚地说:“没问题,您也务必要注意安全。”
罗斯默塔微微一愣,只因辛西娅的眼神真诚得如同明媚的阳光,忽然照进了她的心扉。
她想起很久以前见到辛西娅时,她还是个霍格沃茨的学生。别的女孩来三把扫帚都会结伴而行,唯独她总是形单只影。直到现在,她依然孤身一人。像她这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身边无人作伴,终究不太安全。罗斯默塔觉得,自己应该时不时来关照一下才对的。
辛西娅并不知道罗斯默塔脑海里的汹涌澎湃,她正在思索着逃犯的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西里斯·布莱克。会是曾经认识的人吗?还是因为当年他所犯下的罪行太过骇人听闻,连她都有所耳闻?
送走罗斯默塔后,辛西娅回到屋里,展开手中的通缉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印在上面的照片——那是个面容憔悴的男人,凌乱的及肩黑发让他显得十分颓丧且狼狈。尽管不修边幅,但从他分明的轮廓中仍能看出他有着一副不凡的相貌。
辛西娅尝试回忆了一下,她大概还是不认识这个人的,当然在往后的日子里她也不希望和这个人有任何交集。
夕阳渐渐落入远山的背后,屋内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昏暗。辛西娅随手将通缉令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划亮火柴,将同样搁在柜子上的一盏灯点亮。
她凝视着摇曳的火光,正准备去厨房准备今日的晚餐,蓦地一阵尖锐的刺痛袭上额头,让她踉跄着后退几步,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前额。
更剧烈的疼痛瞬间爆发,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就像被一道道闪电撕裂开,就连四肢也变得发麻。
就在这时,一些破碎的画面杂乱无章地涌进她的大脑。
碎掉的酒瓶…女人的哭泣声…熊熊燃烧的火光…一只纤长的手……
辛西娅的视线所及之处都变得光怪陆离,她撞倒了柜子上的盆栽,整个人摔倒在地,连带那张通缉令也飘然落下。
凭着所剩不多的意识,她想起今天格兰特带来的药还放在茶几上。她咬紧牙关,一点一点爬过去拿起其中一个黑色的瓶子就往嘴里倒。
她完全无法判断自己服用了多少剂量,但此刻无论用量是否正确,她只求尽快减轻这撕心裂肺的痛苦。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实际上仅仅过去了半分钟,辛西娅感到一股暖意从胃部慢慢渗出,再逐渐蔓延至头部,痛感终于开始消退,蜷缩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如此剧烈的头痛了。正如她早些时候对格兰特说的——近年来她的头痛发作次数减少,痛感也减轻了许多,不知为何今天会突然发作得如此严重。
头痛这个毛病是当年落下的后遗症,格兰特说过,她的情况目前只能靠药物缓解,无法做到完全根治。
或许她真的该按时服药的。
过了好一会儿,辛西娅才缓缓从地上爬起,头部的疼痛虽然已经散去,但身体依然疲惫不堪,现在她急需好好睡上一觉,至于花园里那些还没完成的工作,就留着明天再说吧。
“噼啪”一声,柜面燃烧的烛灯爆开一丝火星,那张泛黄的通缉令依旧静静地躺在地板上,照片中男人的眼神,在晃动的光影里显得愈发阴郁了。
作死开了篇新文,男主是我爱的西里斯,不敢保证不会ooc,因为作者的文字功底真的不行,故事也老套,纯粹就是写给自己爽的,所以觉得不喜欢,不好看的,麻烦自己划走,无需特意告知哈。
至于能不能写完,随缘吧…作者有时候情绪不稳定,喜欢封闭自己什么都不想干。
选择在今天发布是因为今天是西里斯的生日,生日快乐啊,Sirius!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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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p.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