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时钟塔求学的二三事 第4章 第 4 章

随着时间来到十二月的尾声，天气愈发寒冷，天体科的观星课也基本上进入结课状态，每人需要至少上交二十寸的详细论文附星图，今年的要求是从大熊座开始，直到长蛇座，都可以是观测对象。

基于不久前明日叶才和君主阿尼姆斯菲亚远赴洛杉矶天文台的现代化实验室进行了连续三周的追踪室女座星团引力透镜效应的研究，这份结课论文他写的没有一点压力，不过出于天体科的保守思潮角度，他并没有向论文里加入过多的现代科技要素。

自从11月底君主阿尼姆斯菲亚“不经意”落下了一份公元前3世纪的某位希腊天文学家的手稿后，他们师徒的授课内容就变得多元起来，从最初的破译巴比伦泥板复刻件上的古代占星密文，逐渐过渡到利用部分现代设备辅佐对黄道十二宫进行深度研究。

君主阿尼姆斯菲亚完全不在意借助现代化手段进行对天体的观测，毕竟对于他来说这只是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而已，不过他还是希望明日叶对这些不能对外公开的教学内容进行保密。明日叶也不想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从不在外谈论关于自己的事情。

事实上这段时间学部内针对明日叶的负面流言尘嚣日上，但由于明日叶的宿舍只有他一个人，又时常一个人泡在需要特批权限的图书馆和君主阿尼姆斯菲亚的占星塔里，外人基本上见不到他几面。

君主阿尼姆斯菲亚则更是不管事。他如同往年那样缺席了时钟塔所有的大小会议，让他年仅十岁的继承人替代他露面，可以说除了偶尔会带着徒弟去野外授课，谁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这导致了所有想要向君主阿尼姆斯菲亚“谏言”的人既没有可以见到君主的渠道，也无法当面警告明日叶赶紧滚出时钟塔。天体科笼罩在一团虚假的和平之下，气压却是出奇的压抑，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很快就要出意外了。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圣诞节的脚步逐渐逼近。

圣诞节作为西方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虽然魔术师们并不如同圣堂教会那样信仰上帝，但他们没有拒绝现代历法，对于各式各样的国际节日也持有一种中立而模棱两可的态度——不公开支持，但也不反对。

明日叶还是看到商业区各种橱窗里摆上经过精心装饰的圣诞树，才发现原来已经是这个时候了。

天色暗沉，仿佛随时都可以降下雪花，只有冰冷的长风顺着街道呼啸而过。因为接近夜晚，路道两旁的路灯已经打开，明日叶对着店铺的名字，一家一家路过。最终在一家名为“蓝调咖啡厅”的店铺外停下脚步。

店里这时候没什么人，只有一桌人坐满了，正对着他的黄发少年看到他的身影，高兴地站起来挥手：“Mr.宗谷，这边！”

屋内开着暖气，明日叶为了外出还穿着保暖的大衣和围巾，现在不得不稍微脱掉一点。他将外套挽在手臂上，环顾了一下所有在座的少年少女，除了弗拉特以外谁也没见过。

不过有几个人的脸上表情有些奇怪，明日叶无法和已知的所有情绪对号入座，所以不由多看了两眼。他们是在开心吗，不，有点像是害怕他的样子，但情绪的基底是恶意的，还有几分明日叶读不懂的情绪。

在座除了弗拉特以外的所有人，都把头仰得高高的，就差没在脸上刻着“我们很高贵”这几个字。他们衣着光鲜亮丽，有几位似乎还喷了点香水，只有穿着朴素旧衣服的明日叶显得和他们格格不入。

弗拉特已经开始为他介绍这些人了，说来也奇怪，这些没见过的面孔竟然都是他们天体科的同学。每一位被介绍到的同学露出假惺惺的微笑，看上去真有那么几分和善的意味。

最后被介绍到的少年珂赛特·索伦应该是他们这群人中身份最高的，因为他虽然是最后一个被介绍的，但也是最先开口的：“这位我们当然知道，从日本来的魔术师天才嘛。不像我们，虽然是个没有家系的平民，但走运地被君主阿尼姆斯菲亚收为徒弟了呢。”

他抢在弗拉特介绍明日叶前说话，这话一出，所有穿着名贵衣服的少爷小姐们都跟着露出嗤笑的表情，哪怕神经大条如弗拉特也稍微意识到情况不对。

虽然进入了二十一世纪，但时钟塔内部仍然讲究家系、血统，魔术刻印代表着一代又一代人的积累，自然是传承越久越好，哪怕拥有了传承三代的魔术刻印的魔术师，都会被认为是平民。

而完全没有魔术刻印的明日叶，自然是这群“贵族”们眼中的最低级人。然而明日叶的魔术回路不论质或量都完全碾压他们，这让他们的自尊心怎么受得了。

只不过明日叶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他按照最基本的字面意思解读了这句话，理解出的意思是珂赛特·索伦在夸奖自己，根据检索，学着母亲书中主人翁那样，用特定的弧度说道：“谢谢夸奖，你也很不错。”

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尽管语气像人机一样没有多大波动，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种诚恳。

他自认有礼的对答好悬没让珂赛特气出什么脏话，但也涨红了脸，嘴角被气得一直在抖。除了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弗拉特在疑惑，其他人纷纷对视一眼：这小子不会是在装听不懂吧——

不是，他有病吧！

年轻的珂赛特·索伦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如果明日叶是在阴阳怪气他，他当然可以掀桌子给这个东洋来的乡巴佬一点颜色瞧瞧——但现在的他显然脸皮还是太薄，他最后的骄傲撑着不准让他对无辜的人下手。

他狠狠瞪了明日叶一眼，然后穿起搭在扶手上的西装外套，起身就走，一面给侍者小费，一面对着明日叶放狠话：“你别得意，沃戴姆家的那小子很快也会入学，就凭他的天赋，君主阿尼姆斯菲亚一定会明白谁才是最好的徒弟。等着被赶走吧，乡巴佬！”

他的离开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所有人都站起来，跟在他的身后一个接着一个离开，走到最后，店里只剩下了明日叶和弗拉特两个客人。

弗拉特只是神经大条，又不是不通人事，这下哪能不懂自己被利用了。他的笑容垮了下来，蓝眼睛里有些歉意：“对不起啊，Mr.宗谷。他们当时说想认识你，和你交个朋友，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和你搭话，所以拜托我约你出来。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我之前和珂赛特相处过，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的。”

明日叶不理解弗拉特为什么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问题。怀有恶意的是他们，骂人的也是他们，你只是被他们利用了，你也是受害者。不要用别人的过错去责怪自己。”

有了明日叶的这番话，尽管弗拉特还是有些自责，但心里确实好受多了。咖啡店的东西都不便宜，明日叶为了出来会面并没有用晚餐，弗拉特也早就饿了，所以他们很快就溜到街边买了点便宜的炸鱼薯条吃。

弗拉特很喜欢现在的老师，在现代魔术科待得很开心，所以他提起相关的人时笑容满溢，语气也轻快了起来。他开始分享一些自己在现代魔术课遇到的奇人趣事，蓝眼睛里写满了自由洒脱。说到最后，他开始向自己在天体科唯一的朋友分享自己的宝贝：

“埃尔梅罗老师真的很博学，尽管我老是捅娄子，他会告诉我为什么错了，要怎么处理。啊，就是他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君主埃尔梅罗，希望称呼他为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下次有空我带你去埃尔梅罗教室旁听吧。”

明日叶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课业，基本上是肉眼可见的紧张，只好暂时婉拒了弗拉特的建议。

弗拉特有些遗憾，但他自己课业也很重。毕竟他是学期末转入的现代魔术科，跟上课程已经耗费了大量的精力，期末大作业的论文也没写多少，今天属于是硬挤了些时间出来打算帮朋友忙的，晚点还要回去补实践课。他匆匆看了一眼手机，结界绘制课的助教已经开始问他在哪儿了，只好向明日叶道别。

明日叶不是很想回到时钟塔，但又没有去处，只好坐在长椅上什么也不想，放空自己。

他在收拾老家遗物的时候，发现了母亲上学时收到的一封惩处通知，所以他循着母亲的脚步，来到了时钟塔天体科。人类的寿命在亘古的天体面前如白驹过隙，所以他现在看到的那些星空，在数十年前，母亲也曾在这样的星空下漫步过。

母亲当年是不是也会在这样无人的街头，呼出口腔中的热气，然后看它渐渐消失在眼前呢？母亲当年又是怀着怎样的想法，不顾旁人的劝阻，将一个调戏她的人送去泰晤士河游泳的呢？

回过神来时，天色更晚了，天上有纷纷扬扬的白色洒下，直到打湿了明日叶伸出的手心，他才知觉这是下雪了。

没等明日叶将脖子缩进围巾，一道阴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带着向他倾斜的伞沿。

明日叶将观测的视线从头顶的群星中收回来，看向了神色有些疲惫的男人，嘴角勾起仿照他的弧度：“老师，晚上好。”

联动的100任务打完了，感觉有点索然无味，但是90 掉金蛋和小钟，又有点蠢蠢欲动。水妃二技能还缺小钟。

牢青，你还能从下水道里冲出来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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