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世界第一是如何养成的 第3章 世界第一是如何养成的（3）

天色渐晚，还在外面闲逛的男孩茫然地低下头，血液迅速晕染开他胸前的衣服，一支箭矢还露了半截在外面。

……疼，男孩僵硬地转过头，看见了一个头上戴着特殊羽毛作装饰的男人，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和当初冰天雪地里男孩身上盖着的毛毯材质相同。

男孩记得他，记得这个男子在冰天雪地中给他盖上了那张毛毯，让他活了下来。可男孩更记得自己想继续活下去的**，哪怕他的成长要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

男子看着这个不及他腿高的孩子，脸上神情复杂，但最终皆化作恨意，他怎么能不恨呢，眼前这个看似天真可爱的孩子，占领了他的土地，屠杀了他的人民，毁掉了他的一切。

“……谢谢你。”清脆的童声响起，长箭破空的声音紧随其后，刺穿了面前男子的心脏，又牢牢地插进后面的树干里，尾端的圣乔治十字旗张扬显眼。

这一箭可比刚才这个男人给男孩的那一下狠多了。

男子不可置信地单膝跪地，以支撑自己的身体，血液在地面上谱写出不知名的乐符，他一点也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英格兰手里拿着弓，脚步匆忙地走到男孩身边，一眼也没有施舍给这个男人。

“忍着，一下就好。”英格兰温和但不容抗拒的声音在男孩耳边响起，他一手捂住这个孩子举世无双的蓝眸，一手将刺进他身体里的箭扯了出来，随手一扔。

英格兰的动作已经足够迅速，可男孩的身体仍然颤抖了一下，下一秒就被不列颠抱了起来。

虽然脸色仍然苍白，可男孩的伤口确实已经开始愈合，这让地上苦苦支撑的男子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神情。

“谢谢你救了我。”男孩对男子重复了一遍，蓝眸黯淡了一瞬：“对不起。”

“你没做错，没必要说。”英格兰瞥了地上的男人一眼，如同在看什么脏东西，冰冷无情，暗含杀意。

“好了。和我回家吧，我亲爱的。”英格兰绿色的眼眸注视了男孩纯澈的蓝眸一瞬，看着男孩眼底烙上英国国旗才收回目光。

“我有名字了吗？”男孩似乎觉得不太舒服，闭上了眼睛。

“……英属北美殖民地。”

“好长。”

“那，十三州。”

现在正是夕阳西下的时间，可地上的男子恍惚间看见了冉冉升起的太阳。

英格兰身后的男子身体如陶瓷般破碎，转瞬就带着无穷的不甘消失在这片天地之中。

男子没有彻底死亡，只是短暂消失，24个小时之后会重新出现。

“还疼吗？”如同初见时一样，英格兰抱着他，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十三州诚实地点了头，他现在还没有那么强的恢复能力。

“那是因为你太弱了，如果再强一点，你就可以不用受伤。”英格兰回想起之前的一幕。

远远的，英格兰和法兰西就互相看见了，他们同时扬在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微笑，法兰西正欲走过来和他“友好”交流一番，英格兰就看见一枚子弹从斜后方飞来，对准的正是法兰西的脑袋。

“诶呀，英国佬，许久不见，你还没死真是让国惊讶。”法国连头都懒得回，扬起法棍就将子弹挡了回去。

“真可惜。”英格兰一脸遗憾，怎么就没打中呢。

法兰西弯腰捡起那枚子弹，皮笑肉不笑：“英国货呢。”

“那又如何？”英国耸肩，他就乐意卖给和法国佬不对付的。

“不如何，我暂时拿你没办法，但那群易洛魁人，可就没这么容易了。”法国语气平静，将手里的子弹扔给英格兰，转身离开的步伐像是去参加一场贵族的舞会，而不是一场血腥的战役。

“随便你。”英格兰接过那枚子弹，也转身离开，反正东西也卖了，钱他也赚了，法兰西爱干什么干什么，他不在意。

子弹法国佬都可以用法根回去，可怀里的这个小不点连一支箭都躲不过。

“再忍忍，以后我会保护你的。”英格兰还是勉强安慰了一下十三州。

“你会保护我不受伤害吗？”十三州眼睛向下一瞥，看见了英格兰衣角的血迹。

“嗯。”

“你会对我好吗？”

“嗯。”

“你会给我自由吗？”

“……自由？”

英格兰不理解，这孩子怎么会有自由的概念。

“会吗？”十三州追问。

“……会吧。”

“……Daddy，你不能食言哦。”十三州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他的笑容仍然灿烂。

英格兰不再应答，其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出的话来着。

将这个小家伙抱回家放到床上，英格兰看着他已经被血液染湿的衣服，拉开了他的衣柜：“你得换件衣服。”

“……这谁给你的？”英格兰看着这满柜精致繁杂但无用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看的话，这里面还掺着几件价值不菲的裙子呢。

“法兰西？”英格兰也实在想不出除了法国谁还这么脑残。

十三州默认了。

也幸亏西班牙葡萄牙他们比较正常，英格兰随手挑了一件扔给十三州就出去了。

等到十三州换好衣服，双手捧着脏衣服出去时，却没有看见英格兰。

“衣服放下，你出来。”院子里传来英格兰冷静淡定的声音。

十三州照他说的做了，英格兰让他站在自己原先站的位置，十三州看着面前几乎堆成小山的东西，神情一怔，这是……其他国家送给他的东西。

“法国佬有毛病吧？他送这么多没用的东西做什么？”英格兰看着那几十个法棍形状的布偶，忍不住皱眉。

“……Daddy，可不可以不要……”十三州对上英格兰那双波澜不惊的绿色眼眸时，咽下了接下来的话语，他没有资格提条件。面前这个绿色眼眸的青年，可以轻而易举的弄死他。

“不要紧，我会给你更好的。”英格兰点了火，神情漠然的看着面前火光冲天，他需要十三州和以前的一切断绝。

金色的郁金香，瑞典的童话书，西班牙和葡萄牙给他的精致玩具……逐一被火舌吞没，火光映照出十三州比刚才重伤还要苍白的脸色，这一刻，他清晰地意识到，他以后只有英格兰了。

……悲伤？英格兰将这个小家伙抱了起来，他感到奇怪，为什么伤心？他可以给这个小不点更好的东西，反正不至于比那几个家伙差。

将之前可燃烧的一切燃烧殆尽后，英格兰神情平静地开口：“明天我带你去见几个国家，今天早点睡。”

“那Daddy，你会陪我一起睡吗？”十三州伸出手环住英格兰的脖子，眨巴眨巴眼睛。

“不会。”英格兰十分无情，他在想，怀里这个小东西真弱啊，弱到稍微用点力都怕把他捏死。

“可你之前说过会对我好的。”十三州松开手，神情恹恹。

“这在对你好的范围内吗？”英格兰脑子当机了一刹那，似乎还没有人对他提出过这种要求。

“在的。”十三州十分认真地点了头。

深夜，英格兰一脸无奈地看着手臂上这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的孩子，给他拉上了滑下去的被子。

不列颠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但出乎意料的是，他那天睡得还不错，可能是因为最近他不眠不休的抢，咳，不，是通过和平友好的谈判得到土地太累了。

第二天破晓。

手麻了……英格兰稍微动了动手，十三州就睁开了眼睛，然后默默松开了自己的爪子，张口第一句就是：“Daddy，我饿了。”

“知道了。”英格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刚准备走向厨房的脚步迟疑了一下，转过头用平静且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带你出去吃。”

“你……”英格兰盯了十三州一瞬间，忽然走过去将他抱了起来，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长大了一点？”

从四五岁的小不点变成了六七岁的小不点，对英格兰来说没差，但对十三州来说可就不一样了，他的兴奋持续了一路，具体表现在更闹腾了。

“十三州，你再抓我的头发，我就把你扔下去。”英格兰微笑着说。

我又没让你抱，十三州撇嘴。

是他的错觉吗？英格兰心想，他怎么感觉这孩子越来越嚣张了……自从十三州眼里烙上英国国旗之后。

没走多久，英格兰就到达自己的目的地了，他按响了一栋带有浓厚法式风情的房门后没多久，门就开了。

一个十一二岁，肤色白皙，眼眸如枫叶般红的少年站在他们面前。

被英格兰抱在怀中的十三州好奇地看着这个少年，忽然开始扑腾，英格兰差点没抱住他，这让大不列颠的绅士无奈地将他放到地上，并说“你要是想下来就直说，别乱动。”

“Canada，是谁？”法兰西尾音自动上扬三分的声音很有辨识度。

“…是英格兰先生。”加拿大看着十三州一步步走近他，颇有些不知所措。

“英国佬？他来干什么？”法兰西从里面走出来，一脸稀奇地看着英格兰。

“十三州，别扯人家的围巾。”英格兰拍了拍十三州的头，让他安分点。

结果却是加拿大慌忙摆手，示意没关系。

“你干什么？这么小的孩子，你拍他干什么？你有没有良……哦，确实，你没有。”法国瞪了英格兰一眼，将十三州抱了起来，越看越喜欢，抱着就进去了。

加拿大悄悄抬眸看了被冷落的英格兰一眼，面带尴尬：“先生，您请进，十分抱歉。我爹他……呃……”

“没事，我习惯了。”英格兰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孩子：“说起来，你在他这里过得会不会很辛苦，要不跟我走吧？”

“？？？”加拿大迷惑了，好，好光明正大。

“你喜欢那个小家伙…或者说，起码不讨厌吧？你和我走的话就可以天天见到他了。”

“英国佬你少拐我孩子！”法国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他是听不见英格兰说了什么，但百年战争足够他们了解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