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得怎么样了?”苏联边披上自己的大衣边问。
“这么短的时间能看出什么?”美利坚看着他的动作,“你要上前线吗?我也要去旁观,走。”
“你以什么身份去?”苏联动作一顿。
“只要没人发现我,我就不在场,不需要什么身份。”美利坚理直气壮。
苏联仔细想了一想,是这个理。
“我可没空保护你。”
“你他妈看不起谁呢?!”
苏联抿唇略微笑了,“好了,那走吧。”
空旷的原野似乎都在弥漫着若有似无的硝烟气息,作为光秃秃的一片,连棵树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路标了。
“……听说你颁布了对日本的石油禁令?”
苏联颇有些没话找话的感觉。
“嗯,我反对他的侵略行为。”美利坚却没觉得哪里不对,很自然地接上了。
“他没有提出抗议?”
“抗议了,但我没理。德意志好像把他的石油空缺给补上了。”
“那家伙用的也是欧洲的石油,他本土也产不了那么多。”苏联说着顿了一下,“另外,听说你的游骑兵部队最近成立了?”
“哦,你情报网挺广的嘛,你不会把间谍安插在我们情报局了吧?”美利坚警觉道。
苏联:……“你也不遑多让啊,美利坚,上次你去波兰也是因为安排在我们国家的间谍给你通风报信了吧。”
“对,我就成立了,怎么了?”美利坚沉默了片刻后转移话题。
“……不,没什么,挺好的。”苏联也就不再追究刚才说的间谍一事。
美利坚走着走着身影就忽然消失了,苏联步伐停下,来了。
“哦?你终于舍得出现了?”德意志的剑芒近在眼前,苏联侧身避过,同时重剑向上一挑,挡住近在咫尺的利刃。
“似乎有点晚了,你的41,29师全军覆没,骑兵六师至今失联,2师似乎还落了单,你没有胜算了。”德意志黑色眼眸里的“卍”标志此时分外显眼。
苏联暗暗心惊,“你好像被纳粹影响的越来越深了。”
“是么?”德意志见无法突破他的重剑防御也不坚持,改为用力往苏联腰心一踹,苏联后退数十米稳住身形。
“嗯?你受了伤?”德意志看见苏联唇边溢出鲜血,“呵,难怪这么久都没有现身,看上去伤得还不轻。”
“打败你还是够的。”苏联冷冰冰地看着他。
“那就试试。”德意志提剑就斩了上去。
一直到月明星稀,苏联拖着重伤的身躯独自行走在漆黑的街道上,长出一口气,似乎打的有点久,那个小资本家应该没有耐心等这么久。
这场战斗没有赢家,两败俱伤。
“喂你好端端的乱走什么?”美利坚忽而现身抓住了苏联的手腕,语气不满,害他找了这么久。
美利坚的左手还提着一个医药箱。
“你…还没走?”苏联有些怔愣,任由美利坚牵过他。
“走什么?我都说了要看你有没有抵抗能力了。”美利坚瞪了他一眼,“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可是现在已经这么晚了……”
“?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美利坚很不理解,他拽着苏联往前走,“你伤得这么重还乱走,是嫌命长吗?”
美利坚原本是想就地给苏联处理一下伤口的,但他凝视了那条漆黑的小巷三秒,觉得卫生环境堪忧,放弃了。
“…啧。”美利坚瞪了苏联一眼,他将苏联的手举起来,合上拇指和小指,呈对天发誓状,“你快向耶稣发誓,接下来的事你不会告诉莫斯科。”
“……我是唯物主义者。”
“谁管你,不然你向社会主义发誓也行。”
“我可以对你发誓。”
“……咦?”美利坚隐隐感觉哪里不对,但他没有多想,只是点了头。
美利坚带着一身血腥气的苏联拐进了街角一间不起眼的旅馆里,轻车熟路地将他带进二楼的一个房间,打开灯。
“这是……你的势力范围?”苏联睁大了眼睛,而且,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你发过誓不能告诉莫斯科的了。”美利坚打开药箱,“把衣服脱了。”
“我自己放。”苏联警觉道。
“你最好别让我说第二遍。”美利坚威胁他。
苏联乖乖地把衣服解了下来,“不怕我以后把这里铲平吗?”
“你敢这么做,我就把你在我境内的据点全部端了。”
“……”
相当有效的威胁。
美利坚将沾了碘伏的棉花压到身体僵住了的苏联胸口处,那道几乎横贯胸口的剑伤看着很吓人,美利坚却没有丝毫手下留情。他狠狠地按在苏联伤口上,多少有几分泄愤的意味。
凯洛格-白里安会议上把他按到墙上,经济大危机把他关起来,上次苏芬战争中还险些把他锁起来……每一桩每一件对美利坚来说都是耻辱。
…在赌气,苏联连哼都没哼一声,也确实是他的错。
只是这报复的手段还真幼稚,苏联无奈地想着,他可比美利坚的疼痛耐受程度高多了。
美利坚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别别扭扭地开口:“《租建法案》上没有禁止我给你援助,你要吗?”
“你相信我有抵抗能力了?”苏联挑眉。
“勉强有一点吧。”美利坚不情不愿地说着。
苏联哑然失笑,他俯身亲了一口正在给他专心致志地处理着伤口的美利坚,“谢谢。”
嗯……玫瑰味的。苏联心道。
“哼,你当然应该谢我。”美利坚嘀咕着。“但是我还是没有原谅你枪杀波兰,侵略芬兰,祝贺德国的事。”美利坚给苏联背后的伤上好药,将他的整个上半身用纱布缠了起来,十分满意自己的手法。
英格兰当然没告诉他苏联给德意志发了祝贺电报,但是以美利坚的手段,他自己想查出这件事也不难。
“……哦。”
“行了,你自己先在这休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你管得着吗?”
“我送你。”
“?!谁要你送了?你现在还他妈的打不过我呢,看不起谁呢你?!”美利坚直接炸毛了。
“我要去找英格兰,行了吧。”美利坚不耐地告知去向,随即背对着苏联挥了挥手,很快就消失在苏联的视野里。
英格兰……苏联的脑袋隐隐作痛,他可太难搞定了。
苏联至今不知道怎么解决英格兰对他们固有的偏见,如果只有英格兰一个国家有偏见也就罢了。他还能拉着整个他手下的那些殖民地一起,影响法兰西和美利坚,进而影响西欧和北美,对于苏联而言堪称惊悚。
那边,日本也在替德意志包扎身上的伤口,意大利在旁边给他打下手还不忘大呼小叫。
“嘶……看着都疼,德意志,不然你别忍了吧,大家都是盟友,你就算叫出来也没事的。”意大利嘀咕着,给日本递上新的纱布。
“你少让他操点心就不错了。”日本瞥了意大利一眼,又继续对德意志开口,“不过根据你刚才的描述,苏联这次的伤受的蹊跷。”
“嗯,我也感觉。”德意志沉思着,任由日本给他包扎伤口,即使碰到痛处也一声不吭,“除了我最近的行动,他最近应该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战役才对。”
“这么看来,说不定是他身边的人下的手呢。”日本眸光微动,“我似乎挺久没在战场上看见华了……”
“也有因为德意志最近的行动,你不放心,来了欧洲,没有那么多心思顾及亚洲的原因在吧。”意大利耸肩。
“现在亚洲那边有东京坐镇我就暂且放心了,你还是多关注一下你在北非的形势吧。”日本深吸一口气。
“不过现在看来,美利坚已经倒向英格兰那一边了。”日本将纱布打了个结,从和服袖子里将一纸文书抛了出来,正是美利坚的《石油禁令》。
“所以你那袖子为什么什么都能装啊?!”意大利看上去很想揪日本的袖子上下看一下,但那样会挨打,所以还是算了。
日本没搭理他,只是说:“我很依赖他的石油进口。”
“你在亚洲的势力范围还能支撑你的消耗吗?”
“有点难。”
“嗯,我知道了。然后我会派柏林再送一点过去。”
意大利举手,“非洲那边挺顺利的,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很快就可以把英军清走,我们的25个师驻守在那边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先守着吧,谨慎一点。”日本若有所思,“不过西欧只剩下英格兰,他的反抗意识却还那么强烈。”
“……他从以前起就是很高傲的人。”德意志道。
“但现在也只能说是强弩之末了,等到苏联失败,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意大利瞳孔闪烁了片刻,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大家心知肚明,接下来,就该是美利坚了。
“他的话……他在太平洋上的舰队伍来对付。”日本主动开口。
“嗯,我和意大利会尽力配合你。”
“不过那个先不提,我记得前不久英国收服黎巴嫩的行动上有法军的影子吧。”日本思考片刻,“我在想,法兰西的情况会不会和波兰一样,分裂出两个意识体?”
德意志和意大利对视一眼,因为心里没有把握,所以他们都没有出声。
“如果到了那个地步的话,那我们这边的法兰西究竟算什么?以及,他和那个新诞生的意识体究竟会有多少联系?如果真是新诞生的话……那就看,英格兰到底选谁了。”日本轻声开口。
“如果真有那么一个意识体,他现在一定在非洲这边,我会留意。”意大利深吸一口气。
可出乎他们预料的是,还没等意大利怎么留意,英格兰就带着一双异瞳正常如初的法兰西站到美利坚面前了,美利坚都还没反应过来。
“……他是谁?”美利坚放下刚指使伦敦给他烤的蜂蜜松饼,抬眸看向法兰西,毫不掩饰眼眸里的打量与猜测。
对方面色苍白,一双异瞳特殊而引人注意,是如同记忆中一样妖冶的容貌。
“……?”听到这话,原本就抓心挠肺想看这边情况的伦敦当即错愕抬头。
而一直流连在客厅等着观察情况的苏格兰,爱尔兰,威尔士三人也愣住了。
“美利坚。”自由法国估摸着再不开口不行了,尽量放轻声音。
“你哪位?”美利坚转而将目光移向英格兰,似乎在等待英格兰的答案。
“你不是知道的么,美利坚,他是自由法国。”英格兰语气淡淡,分不清喜怒。
美利坚拍了拍手上的松饼碎屑,闻言冷笑一声,干脆站起身直视着英格兰,一字一句极为清晰,“我、不、认。”
自由法国也盯着他,眼眸里倒是没几分意外,他似乎早就料到了。
伦敦手里的笔掉到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眼角一抽,眼前的画面……对他而言堪称惊悚了。
虽然他脑子平常也挺好用的,但是现在所得的信息实在太少,让他一时有些转不过来。
按照自由法国现在的状态,他似乎也不记得美利坚了,而且伦敦总感觉自由法国和他爹之间的关系有几分古怪。
“……美利坚。”英格兰欲言又止,将目光移向旁边一脸震惊的苏格兰三人,觉得他们实在派不上用场之后又移回目光。
“英格兰,我不认他。”美利坚边摇头边后退,然后转身上了二楼,连盘中才吃了一半的松饼都不顾了,要知道,这可是头一遭。
苏格兰垂下眼眸,看着盘子里只剩一半的松饼,在那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英格兰,我也不认。”
爱尔兰沉默地点了头,“我想,美利坚不会无缘无故说不认他,所以我也不认。”
威尔士摇了摇头,“抱歉,英格兰,我不认。”
客厅里的气氛诡异地降至冰点,伦敦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看不懂事情的发展走向了。
自由法国稍有些尴尬,美利坚这算是当众拂了他的面子,偏偏他还不好说什么。
至于英格兰,这是他家,没什么面不面子的,他只奇怪一件事,美利坚的态度。
他不明白,美利坚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坚决。
“你在见我之前见过美利坚?”英格兰转头询问自由法国。
自由法国眼眸闪烁了一下,摇头,“没见过。”
英格兰若有所思,“自己去挑个房间住。”随后他也上楼了。
不,不对,哪里都不对。伦敦捡起笔。
苏格兰唇边勾起一抹有些讽刺的弧度,这里是有法兰西专门的房间的,可英格兰宁愿说“自己去挑一个房间”。
那么,他是否可以认为,英格兰,也并不认可这个法兰西呢?
“……有点意思。”日本取下耳朵上的设备,眯了眯眼睛。
“美利坚不认他,那可就好玩了。”意大利饶有兴味。
“那就看英格兰选谁了。”德意志淡然道。
“美利坚,我们聊聊。”英格兰把美利坚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如果是劝我接受他,免谈。”美利坚撇了撇嘴。
“不。”英格兰将手搭在美利坚头上,忽然笑了,“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你做不愿意的事。”
“……他在骗你。”美利坚深吸一口气,他定定地凝视着英格兰。
英格兰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在他身上装了监听器,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听见了,他骗你的,我们之前就见过。”美利坚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我知道。”英格兰轻声叹气。
“你……”美利坚一惊。
“你真以为他能瞒得住我?”英格兰一双绿色的眼眸里流露出几分不明的情绪。
1941年8月13日,“威尔士亲王”号上。
“苏联不来?”英格兰抿着红茶。
“他在养伤,怎么来?”美利坚在甲板栏杆边逗着海豚。
伦敦站在英格兰身后,手上还拿着一个白色的茶壶。
华盛顿则在美利坚身旁,生怕美利坚一个不小心掉进海里。
“而且你真希望他来?”美利坚转回英格兰对面坐下。
“很不希望。”英格兰实话实说。
“……所以你为什么一直不待见他?”连美利坚都觉得不解,但转而他又说:“虽然那家伙确实只是一个**独裁的红色政权。”
“你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
“那你还去见他?”英格兰冷哼一声,将一杯红茶推到美利坚身前。
“你为什么又知道了?”美利坚对他的了解有点见惯不怪了,“还有,我不要喝红茶,华盛顿,我要喝橘子汁。”
“好好好。”华盛顿转头就给他榨橘子汁了,动作娴熟而自然。
伦敦:……
“华盛顿,你真是自作自受。”
“你说什么?”华盛顿皮笑肉不笑。
“没什么,祝你成功。”伦敦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华盛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