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婶】刀婶小故事n则 第4章 旅者

我是小龙景光，如你所见，是一名旅人。

我游走在世间各地看遍各种景色，也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归属之地。

我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审神者是在一片旷野的草原上。风把草叶吹得沙沙作响，远处油画般的云低得仿佛伸手就能触到。

而审神者就这样站在那片绿意里。

这是我从没见过的样子。

生动，明艳，鲜活。

我不太熟练的想用手机拍下这些场面，却没想到快门声惊扰了审神者。不过好在审神者并没有因此生气，反倒是大方的表示要把他拍的好看一些。

到后来我们索性随意的躺在草地上交谈着，周围各色的野花点缀着属于我们二人的小小天地。

我听着审神者说着生活和工作上的琐事，只觉得有趣。早上没赶上的地铁、公司楼下好喝的咖啡、家里养的小猫又在睡懒觉……

我侧着头倾听，目光忍不住落在审神者笑起来时弯起眼角。可是此时的我却可耻的有些“生气”为什么审神者可以这么自来熟的和陌生人攀谈。

我抱着是不是认出我了的态度去试探，但很可惜，事与愿违。

原来你一个人在没有我的地方，依然是那位强大又独立的审神者……

我开始讲述我的旅途，雪山顶峰的日出、海边深夜的星空、甚至是美味可口的饭店……审神者听得眼睛发亮，时不时感慨着“好想去”。

直到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审神者忽然问到，“你好像一直在外面旅行，不回家吗？”

家？

良久，我看向审神者

“我已经回家了”

再次遇到审神者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季。审神者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手里还捧着杯热奶茶说到这次是来追极光的。

“什么是极光？”

“哎？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总不能直接开口说是为了你，会被吓到的吧哈哈，我又不是鹤丸国永那家伙总是喜欢制造惊喜。

还好审神者没追问，只是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关系！正好，今晚我们一起等，说不定能看到超美的极光！”

于是在这个寂静又寒冷的雪夜，我们向着极光出发。

而跟在审神者身后的我好像又回到了曾经在本丸的日子。那时的我也是这样走在审神者身旁，我们一起处理工作，一起欣赏庭院里的景色，一起做着像普通恋人会的事情……

夜晚的风很冷，吹在脸上像小刀划过皮肤。走着走着，天空忽然飘起了细雪，我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牵住审神者的手腕：“雪天路滑，我牵着你走，别摔了。”

路上，审神者突然语气释然说道最近辞职了，不用被困在一方天地，终于拥有大把时间去看看我所说过的景象。

“你不喜欢工作吗？”

“谁会喜欢工作啊哈哈，这种日复一日的生活没磨灭掉人气就已经很好了”

我心里忽然一紧，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那你作为我们的主君时，也会有这种想法吗

“终于要……解脱了……”

小龙景光紧紧抱着气息微弱的审神者，感受着怀里的温度一点点流逝。审神者似乎想要继续说些什么，最终指尖却只是轻轻划过心爱之人的脸颊，便无力地垂落。

至此，该本丸第一位审神者病逝。

同时，近侍小龙景光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那句“解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没有成为审神者的话，你是不是会有更精彩的人生？

“小龙？”

“啊，抱歉，稍微走神了”

“没事！你快抬头看！”

我循声望去，漫天星河忽然泛起了浪漫的绿紫色的光带，像仙女舞动的裙摆在漆黑的夜空里缓缓流淌，美得让人窒息。

“好美……”

“是吧！我们可真幸运，第一次来就能追上极光！”

我看着兴奋不已的审神者，心里也感到一股久违的满足。

极光什么的，其实我根本不在乎。

我只是想看到你高兴的样子，只要你能笑着，对我来说就够了。

再后来，我们又在很多地方相遇。审神者总是很热情对我挥手并邀请我加入旅行：“哟！又见面了！那我们还是一起吧！”

我当然不会拒绝，我们刀的使命就是要永远陪在主人身边的。

这次我们来到了号称世界尽头的悬崖边。强劲的风从悬崖峭壁中向我们迎面吹来，把审神者的头发吹得凌乱，可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深不见底的悬崖下，神色平静得有些反常。

“不知道跳下去的话是什么感觉……哈哈，呃，我开玩笑的……等等小龙你的表情好可怕……”

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多难看，估计像要把溯行军生吞活剥了一样。我攥紧了拳头，声音有些发紧：“这并不好笑。”

“小龙？”

审神者貌似被我严肃的样子吓了一跳，连连道歉，眼里露出些许慌乱。

我知道自己失态了，可一想到刚才的话心脏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厉害。

我放缓了语气，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请不要这样说……我会害怕。”

我最后一次见到审神者是在洁白的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刺得人眼睛发酸，审神者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我站在病床前，看着审神者虚弱的样子，那些积压在心底的情绪突然决堤，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喉咙里像堵着什么，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

……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是您！！！

为什么又是您！！！

审神者疲惫的缓缓睁开眼睛，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小龙景光的长发，动作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

“终于……要解脱了……”声音轻得像一阵风，随时都要飘散。

我猛地抓住审神者的手抵在自己额头上，指尖颤抖：“为什么要这么说……”

是因为您讨厌和我待在一起吗

审神者诧异的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人，“抱歉，我的话让你误解了。小龙，谢谢你陪我度过了人生的最后时光。被病痛折磨的日子实在是太痛苦了，那怕有一瞬间的快乐我都无比珍惜，更不用提我们拥有了那么多的快乐回忆。现在，我终于可以摆脱病魔，太好了……”

小龙景光怔怔地看着审神者，此时的他或许明白了当初审神者靠在自己怀里说的那句“解脱”是什么意思了。

也许那个时候的你，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主，如果，下辈子，您还是会有一样的结局呢”我哽咽的问道。

审神者却笑了，指尖轻轻擦去我脸上的眼泪：“那我也愿意。毕竟，能遇到你啊。你会继续寻找我的，对吧”

是的，我会一直寻找您。

这个世界结束了就去下个世界，我不会停止我的脚步，直到再次找到您。

因为您在哪里，我的归途就在哪里。

我是小龙景光，如你所见，是一名正在寻找归途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