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我，内斯塔的猫，一门 第1章 转会截止日的“添头”

2002年8月31日，罗马城沐浴在夏末灼热的夕阳下。但对于亚历桑德罗·内斯塔而言，这里的阳光似乎已经与他无关。电视里，体育新闻的主持人正用激动人心的语调，反复播报着那条足以震动亚平宁足坛的消息：“……压哨签约！AC米兰官方宣布，以3100万欧元的价格，从拉齐奥签下意大利顶级中卫亚历山德罗·内斯塔！红黑军团的防线迎来定海神针……”

内斯塔抬手关掉了电视，将窗外隐约传来的、不知是欢呼还是咒骂的喧嚣隔绝在外。他环顾着这间即将告别的公寓，心情复杂难言。效力多年的拉齐奥，熟悉的罗马城，一切都将在今天画上句号。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心绪，但另一个更棘手、更超现实的麻烦，立刻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

他的目光投向客厅角落。

在那里，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正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跟一条牛仔裤的拉链搏斗。少年有着一头不服帖的黑色短发，几缕碎发耷拉在光洁的额前，皮肤白皙，一双蓝绿色的眼睛又大又圆，此刻正因为用力而微微眯起，嘴角下撇，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属于猫科动物的暴躁和不耐烦。

这就是莱奥。

或者说，在昨天深夜之前，这还是内斯塔养了两年多的那只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找野猫家猫干架打的邻居拉入黑名单的黑白花奶牛猫。

内斯塔至今没完全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昨晚自己因为转会事宜心绪不宁，很晚才回家，然后发现家里一片狼藉——放在书架高处的、他多年前随拉齐奥赢得的一个小巧奖杯掉在了地上，旁边还散落着几撮熟悉的黑白猫毛。而那只罪魁祸首的奶牛猫，则瘫在奖杯旁边，肚皮朝天，浑身散发着微弱的、不祥的荧光。

他心惊胆战地伸手去探猫的鼻息，指尖触到的瞬间，那团毛茸茸的生物骤然被一团更强烈的光芒包裹，刺得他睁不开眼。等他再能视物时，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就是这个赤身**、蜷缩在地板上，眼神茫然又带着猫咪本能警惕的少年。

震惊、错愕、怀疑人生……内斯塔用了大半个晚上才勉强接受，自己的宠物猫，托蒂私下送的那只“肥”的体重超标的安哥拉奶牛猫，好像，大概，也许……是变成了一个人。一个需要他解释“裤子为什么有两条腿”以及“拉链这反猫类设计到底是谁发明的”的、巨大的人形麻烦。

“笨蛋，”内斯塔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那是拉链，不是你需要征服的老鼠。”

莱奥——内斯塔决定暂时还是按猫时候的名字这么叫他——抬起头，那双酷似猫咪时期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挫败和不爽：“这玩意儿比想象的难搞，桑德罗。它卡住了我的……嗯，毛发？”他不太熟练地运用着新获得的发声器官，词汇量倒是继承自与内斯塔的日常相处，只是语调还有点奇怪的跳跃感。

内斯塔闭了闭眼，告诉自己不要跟一只刚刚成精的猫计较“毛发”的具体位置。他走过去，认命地蹲下，三两下帮他把拉链拉好。“穿好衣服，我们得谈谈。”

猫时候莱奥体型较普通安哥拉猫就要大上一圈，内斯塔记得托蒂一起送来的血统证书上有挪威森林猫的成分，变成人之后比内斯塔还要高上小半头。感谢内斯塔到处比赛没管住猫主子瞎溜达打架，变成人后保留了打野架的肌肉，看起来精壮优雅。

小猫有什么问题，小猫只是把自己锻炼成了八公斤壮猫而已，绝对不是胖！

唯一的问题是……

莱奥别扭地活动了一下四肢，内斯塔的衣服有点小且贴身，且……不符合猫的审美。猫嫌弃：“人类的衣服真不舒服，束缚感太强了。还丑。我还是喜欢我原来的毛皮大衣。”

“你以后最好习惯，等会我会让博内托带点大码衣服。”内斯塔挠了挠头，对于衣服品味这块不置可否。

他在莱奥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表情严肃，“听着，莱奥，我现在没时间也没精力去研究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我遇到了更大的麻烦，不，是我们。”

莱奥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只好奇的猫：“更大的麻烦？比你发现我半夜偷吃你的金枪鱼罐头然后被打屁股还大吗？”

“……那根本不算麻烦。”内斯塔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转会了，今天。我要离开罗马，去米兰。”

“米兰？”莱奥眨眨眼，“那里有更大的沙发吗？或者更美味的金枪鱼？”

“那里有AC米兰，一支足球队！我是去踢球的，不是去找沙发和金枪鱼的！”内斯塔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飞速流逝，“重点是，我要走了，而你……”他上下打量着莱奥，“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一只猫留在这里。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会被抓进实验室切片研究，或者饿死街头。”

莱奥似乎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停止了对自己新“爪子”（手指）的研究，抬起头，眼神里透出一丝依赖和……理所当然？“那你带上我不就行了？以前你去客场比赛，也会把我寄养在宠物店或者拜托邻居。虽然我不喜欢宠物店那个总想摸我肚子的家伙。”

“带上你？”内斯塔几乎要气笑了，“以什么身份？‘嘿，大家好，这是我养的猫，他最近刚学会变成人，以后就跟我们一起更衣室洗澡了’？”

莱奥想了想，居然认真地提议：“可以说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我看过电视里都这么演。”

内斯塔：“……”

他觉得自己再跟这只脑回路清奇的猫聊下去，可能会提前衰老十岁。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他的经纪人博内托。

接通电话，博内托熟悉的声音传来：“桑德罗，手续都彻底办妥了。米兰那边希望你能尽快前往米兰城，俱乐部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公寓。你这边……没什么问题吧？听起来你好像很累？”

内斯塔揉了揉眉心，看着眼前正试图用脚去够自己耳朵（柔韧性倒是保持得极好），现体长一米九有余，猫时候弹跳起飞的莱奥，一个荒谬绝伦、胆大包天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那头，用一种尽可能平静、仿佛在谈论天气的语气说道：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我这边有一个情况。我有一个……远房表弟，对，表弟。他父母意外去世了，现在由我监护。他是个非常有天赋的年轻门将，反应快得不可思议。你看……能不能跟米兰俱乐部沟通一下，让他作为这次转会的……嗯，‘特别添头’，一起过来试训？只需要一份青训合同就好，我相信他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久到内斯塔以为信号断了。

“……表弟？门将？添头？”博内托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桑德罗，你确定你没事吗？现在是转会截止日，不是愚人节！米兰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我非常确定。”内斯塔斩钉截铁地说，目光紧紧锁定在莱奥身上，“他就在我旁边。他的天赋，我可以用我的职业生涯担保。你只需要告诉米兰，这是内斯塔转会唯一的、小小的附加条件。”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博内托似乎认命地叹了口气：“好吧，桑德罗，我相信你的判断。我……我试试看。这太疯狂了……我会尽快回复你。”

“哦对了，帮忙订几件大码男装吧，我相信你不会拒绝的。”

电话利索挂断。内斯塔放下手机，感觉后背出了一层薄汗。他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莱奥似乎听懂了一部分，他停止了对身体柔韧性的探索，凑近了一些，蓝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桑德罗，你要带我去那个……米兰？当门将？就是那个站在一个大框框后面，负责把飞过来的球拍走的角色，对吗？”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一个扑救的动作，姿态灵动，确实带着点猫科动物捕猎时的影子。

内斯塔看着他那双充满信任和跃跃欲试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带来什么，是灾难还是……他甩甩头，驱散那些不确定的念头。事已至此，总不能一直弃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听着，莱奥，”他沉声，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从现在开始，忘记你是一只猫。你的名字是莱昂纳多……额，莱昂纳多·加托，是我的远房表弟。你从小在……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练球，所以对很多事情不熟悉。少说话，多观察，尤其是在人前，绝对，绝对不能再做出像猫一样的行为！比如用舌头舔水，比如看到移动的光点就扑上去，比如……用爪子挠痒痒！”

莱奥（现在是莱昂纳多·加托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显然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那……米兰的食堂，管饱吗？有金枪鱼吗？”

内斯塔无力地扶额。

其实，小猫如果真的能在球门前站稳脚跟，按照他对自家猫发福的速度推测，退役前他就再也吃不到油炸小鱼干……

不行，这个太邪恶了。内斯塔甩甩头把想法驱逐出脑。无知的小猫咪打了个喷嚏。

几个小时后，经纪人的电话再次打来，语气中充满了疲惫和不可思议：“……搞定了，老天，我一定是疯了……米兰同意了，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们愿意给这个‘莱昂纳多·加托’一份青年队试训合同。明天，带上你的‘表弟’，直接来米兰内洛报到。他们不太想多等，做好心理准备。”

放下电话，内斯塔看向窗外，罗马的夜幕已然降临。他即将奔赴新的城市，新的球队，开启职业生涯的新篇章。而他的行囊里，多了一个天大的、会呼吸、会说话、还可能随时炸毛的秘密。

他走到莱奥面前，少年正对着窗户玻璃映出的模糊倒影，好奇地做着各种鬼脸。

“莱昂纳多·加托。”内斯塔一字一顿地叫出这个崭新的名字。

莱奥转过身，眼神清澈，带着猫科动物特有的、仿佛能看穿一切又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光芒。

内斯塔凝视着他，用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记住你的名字。记住，从现在起，你是个‘人’，一个渴望成为AC米兰门将的年轻人。不是我养的猫。”

“明天，跟我去米兰内洛。”

咪：谁胖，啊？我吗？

托蒂抱猫来的时候，内斯塔只是觉得叫“狮子”的猫很帅，但他没想到莱奥能长这么大一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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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转会截止日的“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