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踢球为了养家糊口 第15章 第15章 一件衣服引发的惨案

瑞安在上岗第一天无比深刻地意识到一件事情：他未来绝对是当不了教练了。

老师也铁定当不了。

提前了一天去学校找爱德华，看了看接下来训练的环境——也就是在学校，学校在他毕业多年之后没怎么改变，还是熟悉的操场熟悉的草坪，在帮忙把次日要分发下去的训练服按照名单分类放好。

以及帮忙整理过学生名单。

人还不少，加起来差不多五十个了，瑞安感觉自己很久没有一次性看到那么多孩子，即使是比赛前的牵球童出场环节，也不过是二十多个小孩。

如此多报名的孩子，一看就知道除了这家学校的学生，还有其他学校的孩子报名过来参加。

果然是兴趣班。

次日早上去到学校，本应该安静的放假学校充满了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让人一秒回到读书时代。

等人集合完毕，来到操场，一个个不同发色肤色男的女的小孩站在一起，能看到认识的已经抱团，不认识的站远一些看着众人。

爱德华小声地呼出口气，似乎在给自己催眠孩子都是世界的珍宝，然后站出来说：“我叫爱德华·卡弗，将会是你们接下来两周的主帅，也是你们的老师，如果你们喜欢可以叫我manager，也可以叫我卡弗老师。现在先分一下队伍，有过基础经验的孩子站在我左手边，没有经验的站在我右手边。”

底下的孩子左看看右看看，没有人动。

爱德华作为一名资深老师，很习惯这种忽如其来的冷场，只需要把脸上的表情收敛起来，然后大声吼道：

“看着干嘛？我脸上有花？动起来啊！”

然后一个孩子站出来大声说：“老师，啥叫有基础经验啊？我跟我弟在街边踢球算基础经验吗？很准的，我一个球就能踢碎一面玻璃。”

爱德华深吸一口气。刚想说话，就看见旁边另一个孩子扭过头反驳刚刚说话的那个人：“你骗人！你妈妈明明只赔了三扇！我妈跟我说的！”

“我妈只赔了三扇不代表我只踢碎了三扇啊！”

“撒谎精！”

“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啊！”

爱德华大喝一声，成功掐死一桩摇篮里的斗殴事件：“行了！之前有跟老师练过的就站在左边，其他的都右边！”

底下的孩子终于往自己该去的地方过去，刚已经成型的格局被重新打散变成新的局面。

爱德华的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瑞安，另一个是爱德华的同事，也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两人正好站在分成两批的学生面前。

爱德华的同事凯瑟琳负责先前没踢过球的基础班，瑞安作为本次兴趣班的噱头负责带有基础的加强班。

至于爱德华？他自己都说了，是主帅，做指指点点的工作，教球队战术的——换而言之，他做的是摸鱼工作。

这个年龄能听懂战术实施战术？

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瑞安看过两周的课程，发现这兴趣班是真的很兴趣班，比起做枯燥的训练，小孩肯定更喜欢上场踢球，胜负才能激起他们的兴趣。

又不是青训，学校干脆多安排比赛对练。

这样老师也能轻松一些。

要知道非工作日叫老师来上班本来就是不人道的，哪怕给点牛马补偿费，老师还是会觉得自己的休息日被学生污染，那不是钱可以弥补的，这是精神与灵魂的损伤，非得十天半个月才能缓过来的。

瑞安在训练过后，才深刻理解了自己身边同事凯瑟琳脸上的疲惫和麻木究竟从何而来。

第一天，基础班加强班都是学习或者复习基础的内容，第二天开始，加强班开始进行对练和比赛，第三天轮到基础班，第四天练基本功。另一个班级比赛的那一天自己则是继续练习基本功，练4天放假1天，3个循环下来刚好14天，结束。

课程内容安排对于瑞安来说并不紧凑，当年他在小球队的青训的强度比这个高很多。

课程是两位初中老师定下的，显然是很清楚普通小孩的情况，轻松一点可以迁就普通小孩。

寓教于乐嘛。

乐的虽然不是自己，但是学生只要不悄悄往他水杯里面吐唾沫就行了。

在爱德华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开班前的注意事项后，两位教练各自把自己的班带到划好的地方。

加强班人数比隔壁基础班的少一点，20人。瑞安在刚才分队的时候注意到有一些小孩看到走向加强班的人后，自己走向了基础班，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的不自信，宁愿在基础班从0开始。

瑞安同样先做自我介绍：“我是瑞安·蒙哥马利。接下来两周是你们的教练。”

瑞安话音刚落，有个小孩在底下问：“他们说你是职业球员？你是职业球员吗？”

瑞安答：“是的，我在温布尔登踢球。”

去富勒姆的事情还没定下来前，对外他是不会说的。

底下有人小声嘀咕：“有温布尔登这支球队吗？不是网球？教练你有没有去过澳洲打球？澳洲那边是不是有很多袋鼠和考拉？袋鼠怎么拼写来着？我在悉尼定居的叔叔上次来我家还说袋鼠不好吃，教练你吃过袋鼠吗？”

瑞安：……

温布尔登在国际上最出名的其实是网球项目，每年7月份左右会在温布尔登举行网球比赛——即大名鼎鼎的温网，如今时间点正在进行中。

还有小孩问：“老师你为什么不去参加今年的欧洲杯？大名单我没看见你”

瑞安：……

他是不想去的问题吗？就像英格兰今年八分之一决赛爆冷被冰岛淘汰是英格兰不想晋级吗？

瑞安耐心回答：“因为球队只能安排23个人，加上我会超额。”

瑞安理直气壮的话把一群孩子的cpu搞崩一瞬，瑞安连忙借此时机把流程往下进行：“大家先上来根据之前报名时报的码数拿你们的训练服，拿到后去更衣室换完回来这里。”

小孩一窝蜂扎堆上来，那场面，简直就像是人才市场来了个双休周薪2000英镑的工作，充满了激情。

没经验的瑞安吃大亏，连连喊着排队，但没人搭理。

领衣服的区域里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似乎对争抢某种东西充满了执念，他们生下来就是为了抢到一件训练服的，哪怕这是均额分配，哪怕他们家长早就拿了钱，孩子们依旧像是扑火飞蛾般层层围住瑞安，企图用自己还没发育成熟的身体逼迫自己的老师率先分配衣服给自己。

成年人很难想象这群青春期男孩没有腰果大的小脑仁究竟在想些什么，至少瑞安没有半点头绪，他想要维持住纪律，可是却带来了更大的扭曲与嚎叫。

混乱和拥挤总会产生争执。

瑞安又不是没和小屁孩待过，自己曾经也是个精力旺盛的小屁孩，看眼前场景顿觉失策，脑里开始快速想如何将秩序维持回来，起码不要出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然而他痛苦地发现，自己的脑仁似乎也不太大。

并且，事情发生得比他想出方法要快。

什么不好来什么。

人群之中有个男孩推搡了另外一个男孩，男孩自然不服气推搡回去，两人手里抓着同一件衣服，瑞安脑里已经冒出“一件衣服引发的惨案”的标题。

“FXCK！”

“SHIT！”

“你没看见我的手指先碰到了这件衣服吗？”

“劳驾！我左手早就扯住衣服了，你这个残缺的！”

第一个男孩被推回来后直接上拳要一拳揍过去，估计是被骂的实在受不了这股气，第二个男孩被揍了一拳却好像是一个战胜了的将军，扬扬得意地扯着训练服嘲笑那个男孩速度太慢，就算是在比赛场上也只能看着别人越过自己，就这样的速度还来踢足球呢，不如回去上保健院借辆轮椅上场踢球，说不定还会有人喊他赛场上的霍金，赢得某些大名头，并且把训练服迅速套在自己身上，第一个男孩脸顿时气熟了，握起自己沙包大的拳头又要来上一拳——

瑞安大惊失色地想要过去拦，然而事件总归有些悲剧——男孩的拳头一下子打在他腰上，痛得他像是虾一样弯起了腰。

惊恐异常的脸色也开始扭曲。变色。

真喵喵的疼啊！

但是比起这一点，他更担心自己才上岗没一个小时就要看到自己负责的孩子干架的场景。

好吧他们好像已经开始干架了。

如果继续的话，自己绝对要被解雇了吧！

瑞安的脑里瞬间冒出校长跟他说“你很好但不合适我们兴趣班”的场景——可是这明明就跟他没半毛钱关系，在开始之前，也没有个人过来告诉我怎样与青春期孩子相处啊？

他的教练生涯难道要仅仅维持半小时即迎来终结？

但是这是我的错吗这明显不是啊！哪家的熊孩子啊！

这个年纪的学生下手怎么！这么！重！

就算不是打老师……不，还是打老师吧，这个手劲如果打的是另一个学生的话，那人家家长应该会过来投诉的吧？

一投诉那我的兼职不就，泡汤了吗？

瑞安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扔出去，想要撑起来拦住那两个仍然互相瞪着眼睛要顶起来的混蛋小牛，幸好旁边的一个黑人男孩连忙摁住举起拳头的孩子，一个女孩拉住反推搡回去的男孩。

这个年龄段，更早进入发育的女孩力气不一定比男孩要小，想拉真的拉住了。

两头牛被各自拉住，场面安静了些许，其余人远离了一圈，让瑞安总算直起腰绷住脸，严肃地问：

“谁来告诉我这是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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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一件衣服引发的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