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米兰永恒 第9章 第 9 章

U-21欧青赛向来被当做巨星的摇篮，几乎每届赛事都有小妖一鸣惊人，在赛场上天神下凡踢出风采踢出身价，但和职业赛场的球员相比他们还是相当便宜，于是不少勤俭节约的俱乐部会在欧青赛淘金，对于小球员来说，这是非常重要的展示自己的舞台。

尤其今年还会举办欧洲杯，于是这届欧青赛被视作欧洲杯的前奏，比往年吸引了更多的目光。

本届欧青赛决赛阶段的八只球队被分成了两组，意大利在B组，同组其他三只球队分别是英格兰、斯洛伐克和土耳其，A组则是克罗地亚、荷兰、捷克和西班牙。

从1992年起，意大利U-21国青队蝉联了三届欧青赛冠军，直到98年被异军突起的西班牙打破了连冠，于是意大利球员上下摩拳擦掌，势必要向西班牙报仇，结果两队分在两组，意大利只能遗憾和西班牙淘汰赛碰面了。

“他们该不会小组赛就出局吧？”皮尔洛不怀好意地评价。

上一届欧青赛举办的时候，他和加图索还有安布罗西尼都参加了比赛，结果淘汰赛直接被西班牙送回观众席看比赛了，最后看着西班牙获得了欧青赛冠军。

客观来说，这次失败是因为意大利往往不会让年轻球员参加多次国青队的比赛，96年的欧青赛冠军球员布冯和内斯塔托蒂等人都还在参赛年龄内，但赢得冠军后他们就进入一线队了，内斯塔还因为表现太优秀被当时的国家队主教练切萨雷·马尔蒂尼提拔进国家队，直接退出国青队。

好的球员又不像地里的野草，拔出一茬还有一茬，但皮尔洛才不接受上次的失败，大家都是科维尔恰诺出来的，他的朋友能赢冠军，为什么他不行？难道要他承认是自己不如别人，别搞笑了！

“你每天都要和我多去训练一个小时，”他对路德维希说，“看见西班牙那群人了吗？你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吗？”

路德维希捧着蛋糕懵懵地抬头，就像每一个被中场质问的前锋一样感到茫然。

“嗯，记得要和伊戈尔和哈维打招呼？”路德维希犹犹豫豫地开口，安德烈亚不是会提醒他要跟朋友的打招呼的人啊，但他又不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解释。

皮尔洛一巴掌拍在傻子前锋的背上，“——给我狠狠地进他们的球！不然你不许和他们打招呼，知道了吗？”

就算是路德维希也知道，把人家打输之后再去打招呼不是很好，对方没给你一巴掌就是和你关系很好了。

路德维希和他的西班牙朋友们是去年尼日利亚世青赛的时候认识的，意大利和西班牙分在了一个小组，携手第一第二出现，最后意大利一路赢到了冠军，而西班牙淘汰赛第一轮就遗憾出局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皮尔洛已经成功复仇了，但是他不认不是自己亲自送西班牙出局的结果，所以今年还是憋着气要给西班牙人一点教训。

——尤其是那两个勾搭lulu的臭不要脸西班牙人！皮尔洛深沉地想，深觉路德维希身边净是一些狂蜂浪蝶。

是是是，路德维希是长得好看球又踢得好，想和他做朋友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卡西利亚斯和哈维，一个直接说“lulu你愿意来皇马吗”，另一个暗戳戳地表示“巴塞罗那风景很好，你去过吗”，如果不是皮尔洛扯着路德维希转身就走，这人早就快快乐乐地被拐上飞机了。

“可他们来跟我打招呼了，安德烈亚，那你要检查吗？”

路德维希晃了晃手机，要给皮尔洛看他的短信，但后者被烫到了一样立刻从路德维希的身边弹起来，头撇了过去，不肯看路德维希，“你你你，你干什么啊？检查什么，我说过要检查了吗，我是你什么人我要检查你手机？”

你以后难道要给你女朋友检查一切吗？如果我和你聊天，某个人也可以看见吗？但说出口前皮尔洛想起来路德维希没有谈过恋爱，于是又不说了。

他憋了一口气，又急又快地开口，“我万一看到了你**怎么办？”

“安德烈亚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不能给你看的，手机没有密码，你可以直接看。”路德维希困惑地挠挠脸，觉得安德烈亚说反话的爱好又来了，直接把手机塞进他的手里。

路德维希其实真的无所谓，或者应该说他没有什么**意识，上辈子他在病房里长大，为了身体安全，医生们全年监控着他的一切，他养成了要跟人告知自己的一切的习惯，而且神明这辈子又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神明无所不能，在神明面前他应该就和透明人一样吧。

但皮尔洛立刻又把手机给路德维希丢回来，他们抛来抛去，好像手机是个炸弹一样，皮尔洛一秒都不想多拿这个烫手的东西，他急切里面又带了抱怨，路德维希怎么可以这样呢？

可他看着路德维希那张信任的脸，又说不出什么话了，只好哼哼着又坐了回去，还是要挨着路德维希坐。

围观许久的科科忍不住丢了抱枕去砸皮尔洛，“安德烈亚你真的够了！”他也想和路德维希坐一起，不如说所有人都想，但是皮尔洛永远理所当然地站在路德维希身边，并且挑剔地嫌弃每一个要插/入他们之间的人，科科真是受够他了。

皮尔洛又像弹簧一样咻地弹起来了。

他气急败坏地追着科科跑，手里攥着抱枕，好像挥舞着长剑，要用剑尖去捅死这个坏家伙，大厅里有人开始吹口哨，都在笑哈哈地看热闹。

科科被追了一圈，终于经过了路德维希，他嬉皮笑脸地说“lulu把你的抱枕借我吧”，皮尔洛在后面大叫“不许我不许”，但他已经从路德维希手里接过抱枕了，直接转守为攻，回头暴打皮尔洛。

他是人高马大的后卫，本来就该是他追瘦弱中场跑的。

原本大家都在休息聊天放松心情，但是有两个人开始发疯之后，所有人都彻底抛弃了什么文明人类的理智和智商，也像一群大猩猩一样大叫着乱跑砸人哈哈大笑。

塔尔德利只能站在二楼看着他们的男孩们疯玩，其他教练都是一幅习以为常的表情。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想他们能不能安静下来的……”主教练忍不住说。

助理教练耸耸肩，熟练地说：“那他们就不能踢你的激情足球啦——还有你这话已经说了36次了，马尔科。”

意大利成年队以保守谨慎的风格著称，但塔尔德利的青年队踢的却是不折不扣的攻势足球。

B组小组赛第一轮，意大利对阵英格兰，场上局势简直和他们国家的成年队反了过来。

当然了，这不是说英格兰U-21的球员已经和意大利一样擅长防守了，这是指幼年三狮军团抵挡意大利人进攻的模样让人感慨——和真正的三狮军团一比，这群青年球员的防守简直让人男默女泪。

如果英格兰成年男子国家队也能学会补补他们破烂的后防，大力神杯回家一定指日在望。

英格兰U-21球队的中场核心就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他知道自己的队友已经够好了，他们的防守没有问题，只是对面意大利比他们做得更好。

才17分钟，对面16号就已经进了两个球了……他的目光穿越人群看向万众瞩目下的意大利前锋，对方和队友正抱成一团庆祝，所有人都忍不住亲吻他漂亮的脸蛋，揉弄他金色的长发，他们哈哈大笑，仿佛已经赢得了胜利。

忽然金发的少年若有所感，他在喧闹的人群中侧过头，目光也穿过人海，那双好奇的绿眼睛和正在默默注视着他的英格兰中场对视了。

几秒过后，英格兰8号率先移开了目光，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冲着他遥遥地露出一个微笑的路德维希。

比赛还在继续。

路德维希今天踢得快活极了，不像是在AC米兰一线队，虽然他也是珍稀的前锋，但是扎切罗尼实际上还是把他当做奇兵来使用，他在球队里的开火权处于第三或者第四位，大多数时候队友们不会想到要给他创造射门机会，他的战绩那么好纯粹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大多数球队并没有针对他防守，所以总让他找到机会。

而在国青队，塔尔德利是把路德维希当做真正的核心。

今天意大利踢的阵容是4231，路德维希是全场最锋利的进攻点，左前锋文托拉，右前锋科曼蒂尼，皮尔洛出任前腰，巴罗尼奥后腰。

后场不必多说，在意大利踢球的孩子从出生都会防守，在母亲的肚子里都要练习滑铲，出生之后都是看着马尔蒂尼踢球长大的。

不过就算解说在赛前解说了，大多数观众包括解说自己其实对意大利后场的熟悉度都约等于没有，只要看看赛场上就明白了，意大利哪有后卫呢，虽然报上来的是左后卫右后卫中后卫某某人，但是意大利后场哪有人？都跑中场来了，其实意大利今天赛场上拉出一头驴都是前锋吧。

塔尔德利的战术很简单，两个边锋逼抢拉扯走位，年轻人最不缺的就是体力，一定要把对面英格兰人当驴遛，一有机会就传中，中场由皮尔洛组织节奏，随时寻找机会传球路德维希——更复杂的战术也不是没有，毕竟意大利的教练遍布五大联赛，而英格兰连个教国家队的教练都找不出来，更别说青年队了，跟塔尔德利比战术，对面就是底裤看穿的命运。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们都有大杀器了，干嘛还跟你过家家呢？

塔尔德利轻松地想。

上半场比赛第38分钟，英格兰后卫汤普森带球突破，可惜刚过中场就被两名意大利球员团团围住，左右为男，这时他的队友，英格兰的中场核心兰帕德伸手要球，他松了一口气，立刻回传过去。

兰帕德有一张圆圆方方的脸，五官轮廓线并不明显，这是张柔和沉静的脸，但他黑色的眉毛凌厉地压着眼，墨绿色的眼睛总是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嘴唇抿着，显现出几分他天生的坚毅和固执。

就像现在。

解说大叫着：“英格兰的小将兰帕德正在尝试突破，他的位置并不好，因为意大利的球员萨内蒂和巴罗尼奥就在附近，赶来地非常快啊，应该是早有准备了……”

两队语言不通，兰帕德直接大喊着指挥，“汤普森！汤普森！”右边锋汤普森按照兰帕德的手势开始前插，这辆原本被打得昏了头的英国老爷车又开始缓慢地启动起来，“科特准备接应，来个高球！”

谁有没有注意到，意大利的中锋路德维希忽然转头看了眼兰帕德。

“安德烈亚，不是边路，是中路！”他也大喊。

这个人的英语比迈克尔清楚多了，路德维希心想，英语的方言好难懂啊。

这次由英格兰中场发起的反击失败了，因为意大利的中场皮尔洛仿佛和兰帕德心灵相通一样，封堵了兰帕德传中的可能，边路也有意大利后卫插上，兰帕德不得不在丢球前强行尝试来一脚远射，期待着能有谁跳起来抢到，不管是科特还是亨德里都行——

“科科起跳，拦截下了足球！意大利方面真的踢得太好了，英格兰队已经完全被看穿了！”解说激情四射。

兰帕德怀疑地看向对面21号，这个长发卷毛男，他觉得这人是不是有读心术？不然怎么解释，不，这也太恶心了，和一个男的心灵相通什么的。

他心里呸呸了好几下，最后看一眼皮尔洛，转身走了。

而皮尔洛只感觉莫名其妙，英格兰的男的都这么恶心吗？怎么老喜欢盯着他们意大利人看。

球被顶出了边线，目前正在意大利的后场倒脚，上半场要结束了，还在寻找机会的兰帕德只能叹了口气，期待着一会中场休息的时候主教练能给出什么办法，哨响之后他往球员通道走，忽然鬼使神差地回头了。

意大利的球员也在退场，路德维希是这场最忙碌的人，简直是比赛第二指定用球，英格兰球员技术糙，但身体不糙，知道他是攻击核心就想尽办法拖住他，直到被发两张黄牌才开始收敛。

路德维希扯下发带，用手指捋着湿漉漉的头发，他脸色潮红，汗水涔涔，蓝色球衣紧紧贴着胸膛，但眼睛还是明亮的，好奇地打量着这座球场。

自然而然地，他和兰帕德对上了眼。

这次英格兰的中场核心没有转身就走，他抿着唇，他的上唇很薄，这下嘴巴就完全是一条线了，粗粗的眉毛垂着，看上去一副隐忍的样子。

路德维希不明所以，有点想问你是不是要和我交朋友？他一向这么这么直接。但是皮尔洛发现他还没跟上来，于是在背后喊他快点，而路德维希和兰帕德又离了这么远，他担心就算自己喊了对方也听不见。

但他还是喊了，路德维希用力地挥手，湿漉漉的头发在耳边颤颤，好像云朵堆积在山上要倾倒下来，“你叫兰帕德对吗？”他大声地问，但球场太吵闹了，上万个人都在交谈跺脚，针对赛况骂骂咧咧或者兴高采烈，他的声音也就显得小了。

英格兰的8号显然没想到路德维希会当众找他说话，这么万众瞩目，甚至摄像头还对着他们，他受惊似地瞪大了圆圆的眼，惊慌失措地看了眼背后，这个保守的英格兰人捏着球衣，头也不回地跑走了，好像洪水猛兽在身后要追上来。

“那个英格兰人找你换球衣？”折返回来的皮尔洛看着兰帕德慌忙的背影，有点摸不着头脑。

球场上互换球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除了死敌俱乐部或者国家队，球员们经常交换球衣，很少拒绝。

“我猜他想要我的球衣，但他太害羞了，不肯过来跟我说。”路德维希说。

下半场开始后英格兰的困境并没有发生改变，主教练不是上帝，没办法施展奇迹，只能重复着注意防守，小心对面的前锋，不要让他轻易起脚。

所有人都知道要防守路德维希，但谁做得到呢？

《太阳报》不嫌事大，天天渲染欧文和路德维希的二三事，欧文是英格兰的超级新星，和他齐名的路德维希也是知名天才，赛季末上了AC米兰一线队一路拳打脚踢，生涯路线和欧文看上去大差不差，也是要火箭般闪耀足坛的，而大部分国青队球员都还在青年队摸爬滚打，让他们防守路德维希，只有犯规一条路。

意大利和英格兰也没有大仇，不至于把彼此踢得要下场，就算这样，英格兰上半场已经有两张黄牌了，全是侵/犯路德维希拿到的。

带着两张黄牌和落后的两个球，英格兰踢得束手束脚，但踢久了难免火气也上来了。

下半场第24分钟，科曼蒂尼带球右路突破，疲于奔命的英格兰球员根本拦不住他，门将已经开始心痛了，在门线范围内小心地活动着脚踝，防止科曼蒂尼冷不丁来脚远射。

门前路德维希已经就位了，只等科曼蒂尼传球。

在这种时候，还是兰帕德站了出来。

其实兰帕德也是英格兰国内小有名气的天才中场，各项技术相当全面，在西汉姆联常常用进球引燃全场，但这场比赛里兰帕德被迫地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防守上。

科曼蒂尼果然没想着自己射门，看见路德维希站位相当好之后果断传中，兰帕德拍马赶到，仰头看着足球立刻起跳，在他身后路德维希也起跳。

足球砸在路德维希漂亮的脑袋上，弧度美丽地跃入了球网。

进球有效。

但裁判立刻又吹响了暂停，他飞奔过来，要查看路德维希的情况：兰帕德争顶失败，他的头没能接到足球而是接到了路德维希的胸，他甩头狠狠砸了上去，然后路德维希被撞得直接往后倒在地上了。

皮尔洛马上冲过来查看路德维希的情况，场边队医也在塔尔德利的骂骂咧咧中飞奔过来。

意大利队的怒火彻底点燃了，科科冲上去就要揪罪魁祸首的领子，从比赛开始到现在，英格兰队已经一共四张黄牌了，下半场又针对皮尔洛和路德维希各拿了一张，至于口头警告更是数不胜数，泥人都有火气，何况足球运动员是真的踢着踢着热血上头。

英格兰队也有话要说，兰帕德可是中场核心，英格兰到现在还是0比3而不是踢出惨案他功不可没，我们家头牌又不是故意的，你们意大利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没看见我们兰帕德也在拼命道歉要去瞧你们前锋吗？

很多时候，两支球队赛场上斗殴和队友受伤程度没什么关联，只是找了个发泄怒火的途径。队医初步检查后发现路德维希没什么问题，毕竟兰帕德还是中场，没有专门练过头球，力量轻飘飘的，只是路德维希没站稳摔地上了，他没反应过来，脑子有点发蒙。

谁能想到会是兰帕德冲过来争顶呢，他又没路德维希高，又是个进攻型中场，好吧他防守能力也很不错……于是路德维希倒在地上，看着对方黑色的后脑勺愣了一下。

头发好像猕猴桃一样毛毛躁躁的，路德维希认真地想英国人的头发怎么都直直的，也不长呢？

这场争斗以双方各打五十大板结束，意大利拿到了第二张黄牌，毕竟路德维希没什么事，而其他人属于下半场比赛新仇旧恨一起发作，故意借题发挥想要和对方打一架，裁判也很无奈，英格兰已经四张黄牌了，再给一张这比赛还踢不踢了。

他没管还在试图理论的意大利球员，让他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兰帕德的认错的态度很好，裁判只是口头警告他，下次注意。

不过兰帕德也不需要注意了，因为路德维希还是被担心的塔尔德利换下场了。

独进三球的前锋被替换下场，意大利的球迷们都为了自己亲爱的球员欢呼鼓掌，中立球迷也热热闹闹的，只有臭脾气英格兰人感慨这杀器终于下去了，谁懂进了三个球，一个头球一个远射一个凌空抽射的含金量啊。

其他人是值回票价了，他们英格兰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不管怎么样，B组第一回合意大利对阵英格兰3：0轻取三分，下一场斯洛伐克对阵土耳其要两个小时后举行；隔壁A组西班牙2：1战胜荷兰也得到三分，目前西班牙和意大利各是小组第一。

提前下场的路德维希经过检查没什么问题，于是塔尔德利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让路德维希去替补席上休息。

赛后塔尔德利带着两助攻，多次关键传球的皮尔洛去了发布会，路德维希洗完澡嫌弃更衣室闷热，一堆赢了比赛的雄性生物又蹦又跳，让他也觉得吵，于是他偷溜出去，打算去球场看看，他还是很好奇这座球场的顶棚怎么设计的。

兰帕德就站在更衣室的门外，惊讶地看着带着水汽的路德维希忽然出现在面前，他的心脏怦怦跳，担心路德维希看见他不高兴转头就走，立刻就开口道歉。

“抱歉，我在球场上那个时候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撞到你……”他眉毛更低了，显得整个人更加愁闷，但他脸圆圆的，配上这幅表情看了就让路德维希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兰帕德愣愣地看着路德维希，嘴里的声音小了下去，最后悄然消失了。

“……你为什么要笑？”他像个笨蛋似地发问，把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

“因为我想和你做朋友。”路德维希想也不想立刻就说。

他觉得兰帕德有些害羞，所以打算自己主动点。

“我愿意，不是，我的意思是，”兰帕德舌头开始打搅，感觉自己英语都不会说了，“我也想和你做朋友，从我见到你第一眼，我就想和你做朋友了。”

路德维希的笑容太灿烂太热情了，比太阳还要耀眼，几乎要把从小在阴风苦雨里长大的英格兰人给烧冒烟了，兰帕德晕乎乎地和对方交换了姓名，他叫路德维希lulu，而lulu叫他弗兰克。

他们交换了电话、邮箱和家庭地址，路德维希说这样不管怎么样弗兰克都可以找到我了，又说弗兰克你要和我交换球衣吗？路德维希说着就要脱下自己刚换上的新球衣。

不不不！这件事对于闷骚得连衬衫每一粒扣子都要扣上的英格兰人来说还是太超出能力范围了！兰帕德面红耳热，幸好他一下了球场就来找路德维希，身上还是在球场上翻滚一百分钟的狼狈，头上还顶着草屑，兰帕德庆幸没人能看出来他在不好意思。

然后路德维希伸手捏住了兰帕德头上的小草，他一只手按住新朋友的肩膀，接着绕着兰帕德转了一圈，后者的球袜都被染绿了，背后也是一大片汗湿的痕迹，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像是鸟窝，似乎随时能飞出一百只喜鹊来。

“你看，是小草。”路德维希把碎掉的草叶放在兰帕德被他摊开的手掌里。

他又问了一遍，“要换球衣吗，弗兰克？”

兰帕德讷讷地开口：“如果你愿意的话。”

路德维希当然愿意，他知道自己的新朋友是个害羞的人。

[狗头][狗头][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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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