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蓝鹰振翅 第3章 3. Rip，马拉多纳与处子秀

2020年11月25日，布宜诺斯艾利斯原本湛蓝的天空阴沉得可怕。

皮特罗正在雷东多家中和费德里科玩《星际争霸》的电竞游戏，突然看见教父快步跑来。这位向来优雅的“王子”此刻脸色难看，连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都散乱了。

"孩子们，"雷东多的声音在颤抖，"迭戈...马拉多纳去世了。"

皮特罗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人在水下说话。这一定是个玩笑，马拉多纳昨天还在电话里恭喜他升入一线队，说要来看他的处子秀。

“费尔南多，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皮特罗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在说哪个迭戈·马拉多纳。"

费德里科担忧地看着弟弟。皮特罗的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微微发抖，但眼神却异常平静，仿佛还没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迭戈·阿曼多·马拉多纳……”雷东多按住少年的肩膀，“皮特，我很抱歉，但这是真的。他在家中突发心梗，送到医院已经…”

"不，不可能。"皮特罗后退一步，摇着头，"我要去医院，一定是搞错了。"

雷东多开车送他们去医院。皮特罗坐在后座，浑浑噩噩。他感觉自己像是即将溺水一样，被哥哥费德里科抱在怀里，脑海中闪过自己与马拉多纳相处的所有场景。他耳边依然回响着球王最后一次来看他训练时说的话：”小家伙，你的盘带越来越像我了。”

医院门口已经聚集了大批记者和球迷。雷东多带着两个少年从侧门进入，穿过长长的走廊。消毒水的气味刺鼻，皮特罗感觉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

在重症监护室门口，他们看到了卡尼吉亚。昔日的"风之子"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靠在墙上默默流泪。看到儿子，他张开双臂。

"爸爸..."皮特罗的声音轻得像耳语，"这不是真的，对吗？"

卡尼吉亚将儿子搂进怀里，感觉到少年僵硬的身体在微微发抖。皮特罗将脸埋在父亲胸前，呼吸着熟悉的古龙水味道，试图找到一丝真实感。

"去看看他吧，"卡尼吉亚轻声说，"他昨天还在念叨你。"

皮特罗颤抖着推开病房的门。病床上，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球王安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

皮特罗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他的视线模糊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费德里科轻轻推了他一下，他才机械地迈出第一步。

走到病床前，皮特罗伸出手，又缩了回来。他不敢触碰，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这只是一场噩梦。但病床上苍白的脸色和冰冷的仪器都在告诉他，这是真的。

"迭戈叔叔..."皮特罗的声音终于带上了哭腔，"你答应过要来看我比赛的..."

泪水终于决堤。皮特罗跪在病床前，肩膀剧烈地抖动。不知过了多久，卡尼吉亚走进来，将手放在儿子的背上。

"皮特，"卡尼吉亚轻声说，"这是迭戈留给你的。"

皮特罗抬起头，看见父亲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他颤抖着打开，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一封信。照片上是六岁的他，被马拉多纳高高举起，两人都笑得那么开心。信上只有短短几行字：

"我的小快银：

足球是用心踢的，不是用脚。

永远记住，我为你感到骄傲。

爱你的迭戈叔叔"

皮特罗将信紧紧贴在胸口，泪水打湿了信纸。"我会好好踢球的，迭戈叔叔。"他低声说，"为了你，为了阿根廷。"

费德里科走上前，搂住弟弟的肩膀。两个少年站在病床前，向这位伟大的球王做最后的告别。

窗外，雨越下越大。但皮特罗知道，阿根廷的太阳永远不会落下。因为马拉多纳将永远活在每一个热爱足球的人心中。

******

一线队11月的赛程并不紧张，一共只用踢四场比赛。刚升入一队的皮特罗也还在适应，训练中亮点很多，但仍需打磨。因此，他没有在11月的前三场比赛中出场，而是坐在场边观看了整场比赛。

皮特罗对此并不着急，他自己也能感觉到比起踢上比赛，现阶段更应该专注于调整状态，好好跟在老大哥身后学学人家的经验和心态。他没有年少成名的需要，生活无非就是训练—回家玩—上学的三点一线，时不时在飙摩托车过过瘾。费德里科早早发现了弟弟老是偷摸跑出去飞车，虽然十分不赞成，但也会帮忙瞒着雷东多。

费德里科最终没有加入一线队，因为他在上次合练中伤了脚踝，只能被退回青年队休养一个月，等待下一次召唤的机会。马上就是11月的最后一场比赛了，皮特罗估计这次自己仍然上不了大名单。看起来，皮特罗想象中的兄弟同台对两人来说还都任重道远。

一天训练结束后，皮特罗照常认真地将所有足球捡到一块儿收好。人在孤独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皮特罗任由自己的思绪乱飞，从怀念马拉多纳到最近老是听到的有关自己转会的传闻。要是迭戈叔叔能看到我去欧洲踢球就好了，正感到越来越悲伤时，忽然看见博格斯教练出现在场边，向自己招了招手。

皮特罗有些意外，按理说这个点教练早就回去了。

“最近在一线队感觉如何，和队友都熟悉了吗？”

皮特罗点点头，又摇摇头：“已经认全了，只是很多还没怎么说过话。”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博格斯没多说什么，“我看了你最近一段时间的训练和比赛，不管是在青训还是在一线队，你都表现得不错。下一场比赛对阵瓦斯科，你会在下半场出场，你准备好了吗？”

皮特罗笑了起来。博格斯很严肃。“不要笑！我是认真的。”

“我当然准备好了。我会尽力的，先生！”真的能轮到我吗，皮特罗一直不敢想。

“那接下来训练的时候需要多观察队友的习惯，我会让你们练习配合，还有战术也要搞清楚。”博格斯觉得自己在说废话，他不认为皮特罗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为了马拉多纳先生，加油！”皮特罗知道博格斯选择让他上场也有一部分纪念马拉多纳的原因。

比赛在11月28日，阿根廷青年人队的主场进行。赛前，两队全部队员都单膝下跪，围成一圈，以怀念刚刚去世的球王马拉多纳。不少球员眼眶泛红，皮特罗更是泪洒现场，得到了队友们几个安慰的抱抱。

好不容易等到开场，场上的形势一直十分焦灼，双方积极进攻，但都未能打破僵局。青年人队中场加拉扎几次尝试大门都失之毫厘，加拉扎抱头懊恼。瓦斯科队也接连射偏几次大好机会。球迷的吼叫声震耳欲聋。

上半场补时阶段，瓦斯科门将开大脚，球几经传导被快速传入禁区，处于青年人后防线间的卢卡斯·扬森快速插上，赶在青年人队长兼后卫米格尔·托伦前拿到球，面对快速包夹上来的防守队员，扬森选择把球磕给身后插上的中锋克里斯蒂安·塔拉戈纳，让他在一片无人防守的真空地带将球打进。瓦斯科1-0青年人。

瓦斯科抓住了青年人因上半场即将结束而松懈的时间，靠着配合打出了一次漂亮的快速进攻。在客场取得领先后，全场的嘘声衬得青年人球员脸色更差了。

在半场即将结束时丢球显然在全队的意料之外，博格斯脸色铁青，在中场休息时大声指出后防线的失误，并一遍又一遍地强调球队战术和防守纪律。“皮特罗，你会在第72分钟左右上场，做好准备。”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将会登场，但皮特罗还是开始紧张起来，他不停徘徊着以缓解自己的情绪，而且感觉胃里翻江倒海。队长托伦关心了几句，多少让皮特罗安心了一些。

下半场很快开始，阿根廷青年人一上来就加强了进攻，终于在第56分钟，由瓦莱斯打入了一粒精彩的凌空抽射。

比赛就此开始变得无聊了起来，两队不停地在后场倒脚。第72分钟就在这样的情形下到来了。

“皮特罗，我们的中场现在有些混乱，尝试把控住攻防节奏，让进攻有些层次。”博格斯教练抓紧第四官员换人前的时间向皮特罗输出战术。皮特罗点头，但实际上一句也没听进去，现在一切声音都被他过滤干净了。

第四官员举起牌子，31号卡尼换下8号冈萨雷斯。卡尼是皮特罗印在背后的名字，也是姓氏卡尼吉亚的缩写。

皮特罗小跑入场，竟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袖队服，又一边弯腰调整护腿板，一边听现场的解说介绍自己：“现在登场的31号皮特罗·卡尼换下弗朗西斯科·冈萨雷斯，这位小将是风之子卡尼吉亚的儿子，作为我们青训的小球员，年龄刚过15岁，前途无量，今天是第一次登陆阿超联赛。”

“我们看到卡尼已经站在了右侧中场的位置上。希望我们的小将能够尽快适应职业联赛的节奏，祝福他！”

皮特罗上场第一次摸到球，就是上半场助攻的瓦斯科前锋扬森带球想要闯入青年人后场，这位1米71的小个子球员有着非常棒的脚下技术，皮特罗没有轻易下脚断球，只是尽量贴住他，封堵传球路线。

扬森最后将球向后传给了前来接应的中场鲁伊斯，鲁伊斯长传找到布扎特。布扎特接球带了两步，送出传中，直接吊向门前。选择出击的门将立刻高高跃起在空中接球，但球劲比想象中的大，导致他出现了黄油手。球没有抱稳，而是下落到了已经进了一球的塔拉戈纳脚边。

这属于天上掉馅饼了。塔拉戈纳没有犹豫，直接大力抽射眼前半空的球门，跑过来补防的皮特罗飞身相前，在球即将越过门线的时候把球铲了出去。球出界了，是瓦斯科的角球。

狠狠摔在地上的感觉不好受，滑进球门里的皮特罗坐在原地缓了缓，平复心跳。队长托伦把皮特罗拉起来。

“干得漂亮！”差点丢球的门将伸手和皮特罗击掌。皮特罗突然发现这场阿超联赛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角球没能对青年人的球门产生任何威胁。两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来回倒脚。皮特罗也变得有些焦躁，开始四处寻觅机会。他不希望自己的首秀以一场平局收场。

场面一直僵持到了第85分钟，托伦将球传给了跑来接应的皮特罗。皮特罗在后场抬头观察了一圈，在前场没有发现任何机会。瓦斯科的前腰正在逼近，不能再等了。他深吸一口气，浅褐的头发在阳光下照耀下闪着金光。

他突然启动，依靠速度强行甩开了瓦斯科的前腰。一名防守球员扑了过来。皮特罗像一阵金色的旋风，右脚轻轻一拨，皮球就从对方双腿之间穿过。这个穿裆过人干净利落，看台上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皮特罗继续加速，他的速度太快了，瞬间就从中场线右路直逼禁区，瓦斯科至少有三个人从身后和侧面来围追堵截，但是都追不上他的脚步。

瓦斯科左后卫奥尔特加今年才21岁，不过作为阿根廷的后防新星，表现很沉着冷静。他没有贸然上抢，而是卡住了皮特罗的内切路线，想将他逼至底线。皮特罗嘴角微扬，突然二次加速，看似要下底，却在对方重心移动的瞬间，用脚后跟将球磕向内侧。奥尔特加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这个金发少年从另一侧掠过。

另一位后卫布里祖拉已经退到了禁区前沿。皮特罗的速度丝毫不减，让人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当年的"风之子"。布里祖拉试图用身体对抗，但皮特罗灵巧地一个转身，用背部护住球，同时用脚底将球轻轻一拉，完美地摆脱了纠缠。

门将已经出击。皮特罗冷静地观察门将的移动，脚内侧突然一推。皮球贴着草皮，精准地滚入远角。

整个球场沸腾了。皮特罗疯狂地四处乱跑，释放自己的情绪。他想扯下球衣，但发现长袖没有那么好脱。为了避免上演“香蕉拜年”，他只好缓慢跑向角球区，掀开队服，露出了里面马拉多纳效力于阿根廷青年人队时穿的球衣。队友们从后面跟上搂住皮特罗一起庆祝，和皮特罗一起双手指天，将进球献给球王。

一阵欢腾的庆祝后，皮特罗找到摄像头，歪嘴露出嚣张的表情，拽拽地对镜头说出自己早就想好的“胜利宣言”：“这你都没预见吗 (you didn’t see that coming)？”进一步引发了全场欢呼。

剩下来的时间完全变成了“磨屁股”时间。比赛结束，青年人取得三连胜。第一次上场的皮特罗首秀即获得全场最佳，但博格斯为保护小孩，让队长托伦和主自己一起去参加了赛后发布会。

皮特罗脚步不停地跑回更衣室，这个夜晚，万里奔袭破门的他一球成名。他要发消息向亲友炫耀。

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让马拉多纳去世了，不然后面很多剧情写不下去，我水平不够。

不过后面球王肯定会出现很多次的，我保证。

“这你都没预见吗 (you didn’t see that coming)？”也是复联2快银名句了。主角连名字都是取自快银（皮特罗·马克西莫夫）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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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Rip，马拉多纳与处子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