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卡卡先生，需要来点四叶草吗？ 第3章 晚餐

这时窗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笑声越来越近，直到窗台上冒出一个个的小脑袋，又一个个消失，就像小时候会玩的打地鼠游戏。

接着又是童声响起。

“真的是卡卡！”

“凯瑟琳没说错！”

“我说什么来着，信我总不会有错。”还是刚才小女孩的声音，神气又充满活力。

“那凯瑟琳，你说，卡卡会不会给我们每人一个签名啊？”

“这个要问卡卡本人的意愿，我说了又不算。”小小的人学着大人话，惹得屋内神父和卡卡嘴角上扬。

Mochi蹦哒出去暗中观察，回来趴在伊莫金耳边补充，“小金，外面有好多小孩，我猜她是孩子王。”

“你不是我们老大吗，这种事情就应该老大出马！动画片里都是这样的！”

“No，no，no。”Mochi像人摇头一样晃了晃身子，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接着说，“不要太相信动画片啊，小朋友，这都是骗小孩的。”

伊莫金眉尾一扬，唇瓣噙着一缕笑意，是谁看《巴巴爸爸》的时候，让她把大树下翻了一遍，就为了找到那个粉色橡皮泥。

“老大，我也想要~”细幼的声音从凯瑟琳旁边抱着兔子玩偶的小女孩口中发出，右手上还贴着医用输液贴。

“老大有办法！”小女孩凯瑟琳豪气十足拍了拍胸脯，雄赳赳气昂昂地大迈步走进教堂，表情在踏进的那一秒，突然变得有些羞涩，磨磨蹭蹭走到里卡多身前。

“你好，卡卡。”

“你好，凯瑟琳。”里卡多也带着笑意给他的小球迷打招呼，语气温柔的很。

凯瑟琳眼睛一亮，背过手去，脚尖不自觉地踮起，“你知道我的名字！”

“是的，偷听了你们的对话我很抱歉。”里卡多脸上的笑容再也遮不住了，他在小女孩要脸红逃跑之前继续回答，“我很乐意为你们签名，这都是你的功劳，你是一个合格的老大。”

“没错没错。”围观看戏的Mochi停坐在里卡多头发上，它很满意这个观景台，非常宽广的视野，可以毫不费力地看到远处，“宝宝你是个坚硬如铁的可爱的法棍小面包~”

谁能把他网线拔了，这个时候伊莫金真的想让全世界静音，聆听她崩溃的声音。憋回不合时宜的笑，低头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嘴角正在奇怪的抽搐。

叽叽喳喳的小孩子把教堂塞满，热闹的声音回荡在原本庄严肃穆的教堂，伊莫金的签字笔在今天终于下岗，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后体面离去。

一切恢复平静时，伊莫金看到里卡多歉意的目光投向自己。

他又想到什么了？笔这种消耗品她不在意的。

神父笑着把孩子们送出门，每个人都得到他的一句祝福，坐轮椅的小男孩也大笑着追赶前面的伙伴。

“这孩子是去年出车祸，腿伤了。”神父眼中的笑容还没完全消散，为这边两人端来了咖啡，目光移向卡卡，“他很喜欢你，受伤之后第一次出远门是去看你的慈善足球赛，回来后说要像你一样，太阳一样生活。”

卡卡的喉咙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嘴巴微张，又闭了起来。眼睛又不自觉转到一旁站着的伊莫金身上，“我曾经也受过很严重的伤，主保佑我健康，祂也会把健康带给这些孩子们。”

察觉到视线的伊莫金抬眼看向眼前这个男人，淡灰色的眼眸迎着阳光，像是山间笼罩着一层薄雾的湖，神秘，静谧。

“你小时候，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卡卡问的突然，说完自己一愣，他本来不想追问她的过去，但是在此刻的安静里，他想多知道一点她的事。

伊莫金呆了一瞬，花两秒确认是在问自己，手指不自觉扣了扣指甲，想了想，“我小时候……很想……有一个不会被打扰的地方。”

就是那种，可以一个人待到地老天荒，不会有人发现，可以安然死去的地方。

不过也只是曾经想过，有了Mochi之后，这个心愿也烟消云散了，这个世界不存在它找不到的地方。

想到这里，她浅浅叹了一口气。

卡卡听出她语气里的空茫，心好像被揪了一下。

“这里可以待很久。”神父突然开口，打破了两人之中的沉默，“如果有需要，我们永远为你敞开大门，孩子，我们有热茶和咖啡，也有干净的长椅。”

伊莫金轻声“嗯”了一下，眼神微黯，此时，她还是那个没长大的，不会坦然接受他人好意的女孩，永远做不到像凯瑟琳一样大胆表达自己。

日头渐西，午饭三人一起吃了神父家人送的鱼肉三明治和马特奥送的那一大袋面包。

地上的光斑渐渐移到坐着的长椅边，Mochi正在尝试用数据流比划着手影，盘腿坐在地上的伊莫金一边嫌弃它笨，一边自己伸出手，跟着播放的教学视频摆动作。

这时，里卡多站起身，“我们也该走了，谢谢您。”他最后和神父拥抱了一下，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还在认真玩手影的伊莫金。

“哦，好。”伊莫金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谢谢您。”她也跟着道谢。

神父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两块水果糖，递给她和卡卡：“路上吃，吃点甜的，心情会好。”

伊莫金接过糖，再次道谢，漂亮的糖纸在她手里发出摩擦的声响，塞进了口袋里，砸在Mochi头上。

出了教堂，阳光还是很刺眼，下意识想要撑开伞，身边的人却抢先一步打开遮阳伞，肩膀微动，蹭过她的发梢，把伞向她的方向偏离几分，衣角带来些咖啡的香气。

第三次。

伊莫金一直记得妈妈说过的话，“你不用着急跟谁亲近，如果有人有做到三件让你感觉‘啊，这人好好’的事，不论是对你还是对其他人的事，就勇敢上去交朋友吧，宝贝！”

她的脚步比之前慢了几分，已经不会再想着逃走了。

兜里吃糖的Mochi像是察觉到什么，愣了一下，接着把最后一点糖屑塞进嘴里，头顶数据流化成爱心形，旁边有个加一的按钮。

“你在里面呆着，是无聊了吗？”卡卡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温和，还带了点笑意，“手影还有这么多样子，这个是什么，刚才看你摆，没认出是什么。”

他的双手想要伸出比划，却忘记了手里的遮阳伞。

“哎！”一阵风吹过，轻薄的折叠伞被吹走，两人跟着它跑了起来。

追到伞之后，看了两眼伞，又对视一眼，齐笑出声。

伊莫金眼睛微弯，嘴角轻轻上扬，露出整洁的牙齿，灰色的眼眸在此刻盈满了星光，卡卡一时看呆了。

“你？”伊莫金注意到这人的片刻失神，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脸凑得更近了些。

“嗯？”卡卡回神，近在咫尺的脸，更明亮的眼眸，他甚至能看到她的睫毛是更深层次的红色，而不是和头发一样的浓黑。

“为什么又在发呆？”

她好像真的不知道这张脸有怎样的杀伤力，随手将风吹乱的发丝塞回耳后，早上穿的冲锋衣搭在肩上，露出里面的白色长袖T恤。

“有吗？”里卡多拙劣地转移话题，眼神下意识飘向远处的一棵树，那树可真树啊，“你现在很热吗？”

“热。”抿嘴点头，尾音轻轻下落，有些含糊不清，“想家了。”

看似前言不搭后语，实则真的没招了。

地中海气候的夏天给常年在温带海洋性气候生活的人类一拳重击，热浪扑面而来，太阳也毫不吝惜自己的光热。

她今天穿的厚度也非常不适合出现在这里，更别提刚才追伞的那一阵小跑，额角早沁出了薄汗。

伊莫金缓缓叹了口气，挽起袖口，手腕上戴着的简约金属手镯露了出来，隐隐约约能看到上面被磨损的盾牌花纹。

“我们可以先回酒店？”他忽然开口，语气带了不易被察觉的吞吐，“如果你晚餐还想见到我的话，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是搭讪。”Mochi的小脑袋瓜探出口袋，用确信的语气插话，被伊莫金不动声色的用一根手指按回去。

“邮箱还是手机号码？”伊莫金握住手机，低头翻找备忘录里的邮箱号。

“都要！”两个字脱口而出，轻轻舔了一下嘴唇，里卡多眼尾一压，嘴角翘起，带着明朗的笑容，语气带了点期待，“可以吗？”

“好。”错过这一幕的伊莫金终于找到那串数字，抬手举起手机放到男人眼前，“第一行是邮箱，下面第一个是常用的电话号码。”

夕阳正一寸寸沉下海平面，天空变成温柔的橘粉色，海风卷起两人的衣角，周围的空气好像都暖了几分。

里卡多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等待伊莫金的到来，只不过五分钟前就发消息“已出门”的人现在还没有踪影，他频频抬头看向电梯口，原本平静的目光染上两分焦急。

大堂的水晶灯折射着暖光，听到来往旅客的轻声交谈，远处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可这些都没能分走他的注意力。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餐厅预订卡，指尖摩挲起卡片上的烫金店名，心里默默盘算：要是她再过一会还没到怎么办？需不需要打个电话问一下？这样会不会显得他太过急躁……

“在找什么？”

“在找…”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清甜的像是新鲜的苹果，尾音还带着轻颤。

白天还是裹着深色冲锋衣的女孩像是换了个人：明黄色的吊带背心裙，外搭一件柔软的棉麻针织开衫，发丝被松松垮垮地扎成麻花辫，垂在胸前，整个人像是揉进夕阳的棉花糖，明媚又温柔。

里卡多的喉结动了动，后半句就这样卡在嘴里。

“在找你啦，小金。”里卡多看不到的Mochi在伊莫金旁边转圈圈，撒着数据流花瓣，紧接着清清嗓子，像是要说颁奖词，“我们由衷的感谢费莱尼女士强硬塞进行李箱的漂亮衣服，没有她的先见之明，就没有今天小金的闪亮登场！让我们大声说出……唔”

机械团子又一次被伊莫金抓进手心，她真的不想听到某统那喋喋不休的三百字感谢信，这种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

“…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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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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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