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此间经年 第4章 第 4 章

如果你知道某件事注定会失败，还会去做吗？

2002年6月，内斯塔跟随意大利国家队出征韩日世界杯。6月8日，意大利在第二场小组赛中1比2负于克罗地亚，内斯塔在比赛的第24分钟受伤离场。这是内斯塔的第二次世界杯之旅，也是倒数第二次，皮尔洛站在看台上，又黯然神伤的离去。

巴西夺冠后，财政状况差劲的拉齐奥将内斯塔送来了AC米兰。

两人相差三岁，就算前世两人做了九年的队友，但今天，他们还是第一次成为队友。新赛季的训练已经开始，队长马尔蒂尼被派去迎接内斯塔的到来，内斯塔甚至还被迫穿上了小一号的球衣，米兰抢到内斯塔纯属意外，球衣号码准备的还是卡纳瓦罗的。

不同于在飞机上哭了一路，甚至抱着绝望心情的内斯塔，皮尔洛可真是开心，他知道，他们来AC米兰这一趟，是来拿荣誉的，今年的欧冠，不远处的伊斯坦布尔，一个都不想丢。

内斯塔拎着包跟在马尔蒂尼的后面，显然今天安切洛蒂没打算让失落的拉齐奥人立刻参加训练，双方打了个招呼，内斯塔就往球员宿舍走去，在没找到房子前，还是要先住在这里，和上一世一样。

看内斯塔低着头走路，皮尔洛大脚一抬，皮球画出漂亮的弧线落在内斯塔脚下，这才让内斯塔看向他。

意大利的八月早已燥热起来，若不是助理教练们和体能教练们烦人的哨声和叫喊，定能听到些蝉鸣，不知怎的，闻到忽然而起的风带动草屑的气息，皮尔洛想起两人在迈阿密钓鱼时，那些鱼儿甩着尾巴上的水珠，也是这样，有些水润的土地与杂草围绕着。那时内斯塔毫不在意，只管取下鱼儿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而皮尔洛穿着长裤，挽起裤腿，他恍然记得，内斯塔说：我的腿痛死了。

助理们已经将球捡回，皮尔洛就抱着球走向内斯塔。内斯塔眼神有些凶，正常，这个时候他才没有和这些米兰球员交谈的兴趣，当看到皮尔洛确实是走向自己时，他还是停下，看着这个在国家青年队表现出色的年轻人，主动道：“你好。”

“嗨，”皮尔洛背着阳光，此刻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伸出手：“我是皮尔洛，要不要做室友。”

或许是因为太唐突了，刚从拉齐奥过来的伤心人需要一个独立的房间，内斯塔拒绝了皮尔洛的好意，打算住一个单人间。内斯塔本来打算这么说的。

“或许等训练结束，我们可以一起打打游戏。”

望着助理教练们不解的眼神和安切洛蒂的点头，皮尔洛挥挥手带着内斯塔离开了训练场。

米兰内洛的宿舍区域像是酒店，地下都铺着地毯，两人走在上面只会有轻轻地沙沙声。皮尔洛早已习惯了耳边有很多内斯塔的闹牢骚，不同于抱怨，内斯塔的牢骚纯粹是因为想说的事情太多了，哪怕是今天他遇到有些记忆的某人、球场上的某次抢断、中午的食物好吃与否、拉齐奥最近的比赛、乃至他们不在一起时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内斯塔喋喋不休的对象。

这样的内斯塔就走在自己身边，可是却如此安静。皮尔洛本身不是一个健谈的人，面对内斯塔，他语气轻缓，介绍着AC米兰的球员们。其实也没什么好介绍的，大家在同一个联赛踢了这么多年，多么陌生也算不上，彼此之间什么脾气也都略有了解。内斯塔安静的听着，并未交流过多。

“就是这里，”皮尔洛推门进去，顺便打开灯，拿起手机，“这可是米兰内洛唯一一个双人房。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内斯塔没拒绝，坐在沙发上两人互通了号码。皮尔洛拉开抽屉，拿出自己前几天买的巧克力，在内斯塔诧异的眼神下让他当下午茶加餐吃了，自己则慢悠悠地回训练场。

那是之前的事了，皮尔洛出门和妻子黛博拉购物。

无论什么时间，皮尔洛对这些都不太感兴趣，蔬菜、水果、酒水、零食，看年轻漂亮的妻子像小鸟一样选个没完，皮尔洛只管抓住东西往购物篮里丢，尽可能不表现出自己的疲惫，得益于木讷的外表，偶尔沉默些也不碍事。在前世，两人早已离婚多年，这一世初见时的荡漾早已荡然无存，多少个七年之痒，即便重来一回也不会改变。不过黛博拉陪伴自己流浪两年，刚刚结婚就提出离婚，别说外面媒体和自己家长，就连皮尔洛自己都无法接受。这是父亲从小教会他的，无论是作为一个男人还是职业球员，都要负起责任来，不能逃避。

到达零食区的时候，这款受得了到大众喜欢的巧克力摆在最明显的位置，更明显的是，皮尔洛觉得这款巧克力的包装和米兰的红色如出一辙。鬼使神差的，皮尔洛伸出手拿了四五板下来，看着它不自觉得勾起唇，心想，小桑吐槽过，这包装要是天蓝色会更好看。

可惜，直到他们移居美国，这家巧克力公司都没放弃这款红色的包装。

训练场上依旧是大太阳，安切洛蒂躲在角落里，嚼着口香糖拿笔写写画画，看到皮尔洛小跑回来只是让他归队，没再多过关注。

绕杆跑后，看到皮尔洛伸伸胳膊动动腿，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加图索凑上去：“安德烈亚，原来也没发现你这么热心啊。”

皮尔洛像是没听清一样，轻轻嗯了一声，加图索却推了皮尔洛一把，叫道：“离我远点！”

别以为他没看到皮尔洛这小子又想做坏事的小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