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此间经年 第2章 2.1

小镇的空气是青草和白云的味道，这是皮尔洛度假多年得出的结果。除了他的家乡布雷西亚，钢铁城市有些灰头土脸的，实在称不上美妙，皮尔洛在意的除了这些，还有布雷西亚这支球队，他在这里成名，加入国际米兰，又被租借回来，从“巴乔接班人”打回“皮尔洛”。十八场比赛颗粒无收，连续两年的租借生涯，球队内部大牌云集，最终和西多夫一起被交易去了AC米兰。

皮尔洛看到几十年前，前妻黛博拉面容的时候还未反应过来，这是谁。

“早上好，我的丈夫。”

哦，皮尔洛想起来了，这是自己的初恋女友，跟着自己颠沛流离两年，不离不弃，在确定转会AC米兰后便结了婚，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怎么会梦见她？两人十二年婚姻生涯，最终旧人忘却，和平分手。

两人开车来到米兰内洛，迷迷瞪瞪里，皮尔洛还觉得在做梦。

圣西罗此刻严整待发，看着精神头良好的加图索，皮尔洛伸手搭在他的肩上：“真好啊，首发。”语罢，顺手撩起训练服的帽子捂住加图索的眼睛。注意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奇怪，加图索也没有立即冲上来暴打自己，皮尔洛觉得没意思极了，直径走回替补席，眯着眼睛自顾自得喝水。他只喝了一口，人到老年，保温杯倒成了标配，这些凉水留在刚热过的身体里，实在不舒服。

热身的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询问加图索你什么时候和从国米来的那个小子关系那么好了。加图索也很疑惑，他们相处并不多，无论是国家队还是在米兰，说声朋友不为过，可是真没到随时可以做恶作剧的程度。可看皮尔洛自然悠闲，甚至还有心情在教练指挥区来回走，没半分不适，只能归结于天才都有些不能与外人道也的小毛病小脾气。

2001年12月2日。意甲联赛第十三轮，AC米兰VS切沃，比赛第四十六分钟，AC米兰一比二落后，安切洛蒂一口气换上了两个人。不多时，舍甫琴科连扳两球。安切洛蒂瞪着自己的大眼，看皮尔洛在自己身边唠叨个不停。皮尔洛在替补席坐不住，走到安切洛蒂身边讨论战术，当然是皮尔洛在说，安切洛蒂半天才道一句“那你觉得呢”、“哦”、“接下来呢”等一系列话语。偏偏皮尔洛一张年轻的脸，说出的话却老气横秋：“一周后还有尤文图斯，要不让我上去试试。”

可算是说了一句年轻气盛的话，安切洛蒂直言回米兰内洛去仔细排排阵型安排战术，才会安排你上场，身为前腰，速度盘带过人传球都极为重要的。想他半个月前刚刚接手这支队伍，只能按照之前的战术来打比赛，想要变阵，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不打前腰，鲁伊做得很好，”皮尔洛说，“我打后腰。”

安切洛蒂没回应皮尔洛的建议，皮尔洛在球场边来回看看，好像安切洛蒂的助理教练，一直到比赛的第八十分钟，安切洛蒂换下了阿尔贝蒂尼，拍着皮尔洛的肩膀让他上场。

排山倒海的歌声从上方倾斜，砸在球员身上，笼罩、挤压每一寸呼吸间隙。这种专属于球员的或澎湃或窒息的时刻，对皮尔洛来说恍如隔世。圣西罗的草坪一如既往的差，皮尔洛想着，还是尤文的球场好，又像从前那样安排加图索站在自己旁边打起三后腰。

好久没跑过这么快了。皮尔洛知道自己可能在梦里，身体随之而动，只是有些分外真实了，例如越来越沉重的身体，快要爆炸的肺部，没充分热身的弊端显现出来，却没有半分改变的机会。皮尔洛抬脚，皮球被精准导射在舍甫琴科头上。

三比一。

补时阶段的莱切仿佛有如神助，连后卫都压在米兰半区控制着球权，一旦丢球就犯规。皮尔洛在人群里被推来推去，不大的禁区里直接站了二十个人，眼看莱切的球员抬脚就是一阵趁乱进球，皮尔洛快速移动站在迪达左手边，用一张没睡醒的脸挡下了必进球。

皮球狠狠砸在脑门上，裁判适时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声，皮尔洛摸摸自己的脑袋，真疼。队友一窝蜂的围了上来捂皮尔洛的头，皮尔洛这里拍拍旁边的后背那里拍拍旁边的肩膀，说着自己没事。加图索看皮尔洛确实没什么事，说道：“你还挺有血性的。”

彼时加图索还是一头长卷发，乌黑乌黑的，被胡子遮住不少的皮肤上没多少皱纹，皮尔洛见惯了加图索当上教练后那迅速变白的头发，特别是鬓角，他两只手捧着加图索的脸，觉得自己头上更疼了。

“里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