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贝纳多日记 第25章 第22章

我已经有好久不写日记。我实在是没那个心思和力气。不知不觉，马德里已经进入了夏天。

虽然在更衣室，我们还是会正常说话，有时候也会一起参加球队的聚餐。但我始终没再给安克科私下发过消息。

那天我走得匆忙，还剩了不少行李在他家里。现在天气热了我才想起这件事情，有几件衣服我很喜欢，现在穿正合适，我不舍得留给他。

一顿辣的盆火的墨西哥菜吃完后，我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他接得很快，我在他开口之前说：“你在家吗？能把我行剩在你家的行李打包吗？”

“什么？”

我更加烦躁，语气加重：“我的东西，你应该分得清吧。帮我收好送过来。”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你在命令我？”

我瞬间底气不足，嘴硬说是又怎么样。他没有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当天下午，贝拉在上学，妈妈在社区工作，就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门铃响了。我打开门，之前那个司机兼保镖一脸严肃地把我的两箱行李推进了家门。

我问他：“安克科说什么了？”

他看我一眼：“先生说他无可奉告。“

我不想迁怒无辜的人，但还是没忍住把他赶了出去。

我越想越来气，忍不了一点，正要打电话过去，安克科倒先打过来了。

我故意不说话。

他的声音响起来：“收到了吧？”

“收到了。”我说，“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亲自送来？”

他好像笑了一下，这句话很好笑吗？

“我在打游戏。”他调大了那头电脑的声音，我听到了游戏里吵闹的枪声，“你要来吗？”

等我答应他的时候，鼠标已经握在手里了。看着屏幕上弹出来的邀请，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同意。

为了拿出最好的状态，我一把挂掉了他的电话，专注地盯着电脑。

这两个小时我毫不留手，把他杀得片甲不留。他要死好几次才能换我一条命。我猜他是被我打怕了，发来一句：我要去照顾洛伦索了再见。就落荒而逃。

还不等我得意几天，又有烦人的事情了。董事会又把我叫了过去，他们倒是没敢直接说让我逼宫教练下课这种事情，只是隐晦地叫我和母队本菲卡联系一下。

高层带着讨好而又诱惑的语气说：“如果你可以让俱乐部省去一些转会费，我们当然也愿意把这笔钱当作签字费给你。毕竟，若昂你是我们自己的孩子。”

当初租借的时候他自己不肯附加买断条款，现在又不想为当初的选择买单。我冲着他们冷笑，恶心得早饭的吐司我都想吐出来。

我摔门出去的时候，经纪人鲁本还在替我道歉。可他追上我时又换了一幅面孔：“若昂，你做的对。你不该让他们觉得你可以被如此轻易得到，只有这样，你才会得到他们的重视。”

“不是的，鲁本。”我看着他，知道他一定会把我的想法透露给安克科，“我不打算留下来，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鲁本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我明白了。所以你想回到本菲卡是吗？回到你的家里是吗？”

“不不不，我不打算回到本菲卡。我的意思是，我想去一个豪门，一个更大的舞台。我知道U20世界杯之后，多特蒙德和曼联有给你打过电话，你可以帮我和他们近一步联系吗？”

“你确定吗孩子？豪门大概率就是替补。你还年轻，需要比赛来积累经验。长时间看饮水机会让你连选择自己未来的机会都丧失。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我不以为意：“至少我要先去到那里，大不了再租借出去练级。我不怕漂泊辗转于各个球队，我宁愿一辈子当合格的雇佣兵，也不想为一只无能的球队忠贞一辈子。”

让我终身只亲吻一只球队的队徽？还是一眼就能看到结局的球队？太荒谬了，这和上班爱上老板有什么区别？我宁可被人指着鼻子大骂叛徒，然后虚情假意地亲吻每一支效力过的球队的队徽。

二十岁的我或许愚蠢而冷血。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后悔自己曾经说出的这番大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些远去的忠诚和感情意味着什么。

回忆错过的感情，反思辜负的真心，好莱坞的巨星不会怀念曾经那个挤着好多个孩子的房间。我最多只会遗憾，不会后悔，更不会回头。

高层之后没怎么再来烦我，毕竟我还有一年多的租借时间，他们还是把最主要的精力放在赶教练下课这件事情上。

亨利最终还是主动辞职了，等我们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德国人已经坐上了离开的飞机，他在这里执教了三年却以这样的方式收场，我想我又多了一个不留下的理由。

球队上下动荡不安，成绩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稳在升级区，现在也掉到了附加赛区域。

新教练是个笑面狐狸。刚来的时候为了笼络人心讨好球员，居然做得出免去体能训练这种事情。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自律，他的纵容很快为球队带来了三连败的战绩。

安克科作为队长也终于忍无可忍，“砰”地一声当众砸了柜子。

“安克科，不要抱怨。”教练走过来，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抱怨？我为什么要抱怨。”安克科假笑，“我们跑起来像蜗牛一样，对手可表现得好多了，球一到中场就断，要阻止对方进攻就只能犯规。战术像小孩的把戏，能赢才怪呢。”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安克科阴阳怪气，教练的脸当场就黑了：“你在质疑我的战术布置能力是吗？”

“我没有这么说，只是你自己也意识到问题了不是吗？”

“是啊，有问题，所以呢？这是你抱怨的理由吗？”

我当时就预感到了什么，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趁着人群的注意力全在对峙着的两个人身上，我悄无声息地坐到了安克科的后面。

我现在只把自己当雇佣兵，更衣室的未来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吵架随便你们，但谁都别想当着我的面让他受伤。

安克科一脸着急：“有问题就修正问题啊！球都过不了中场，前锋又该怎么进球？”

“那我就告诉你，真正的问题在于你。是你的不足让我无法布置我真正想要的战术，你可以去踢右翼卫吗？你该为你做为队长而却能力不足而羞愧，而不是在输掉比赛后说个没完！“

“我不会推卸责任，我承认我也有错。但球队上下死气沉沉是事实，正常的球队不应该在60分钟的时候就拼不动了。”

“谁拼不动了？我们有的是替补，谁在场上偷懒了？安克科，要不你点个名？”

这样直白的挑拨离间，我转过脸看向安克科，心里有种扭曲的期待。可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镇定，让我的期待落了空：“如果这是一个人的问题，我会毫不犹豫地指出那个人的名字。全对的体能训练不能再少了。”

教练提高声量，生怕我们把他当成那个恶人：“听听伙计们，是你们的队长不愿意放过你们，是他逼着你们做增加受伤风险的高强度训练。”

我慢慢悠悠地举起手：“我不是懒鬼，我可以接受训练。”

罗德里戈也说：“训练之前一直都有，放假几次也休息够了，我可以接受恢复训练。”

教练看着我们一唱一和，气得眉毛都飞起来了：“好，那就听你们队长的，让他来决定比赛，让他来决定这个球队的命运！”说完，他就摔门走了。

安克科泄气地喝了口水，刚要坐下来休息，才发现位置被我占了。他知道我是故意的，脸色更差了，他应该是想训我又没力气，于是一个人坐到了更衣室的桌子上生闷气。

我装作很忙的样子拖延时间，等队友三三两两地走完了，我才开始当着他的面，慢悠悠地开始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