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保镖 第12章 第十二章

当然，克里斯天真的想法没有被实现。

因为地下拳赛那种地方，显然不会允许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进去的。小卷毛没办法像塞西尔当初飞过青训营的围栏一样飞进去，也没办法躲开拳赛门口两个凶恶的守卫溜进去，于是他就等在了地下拳赛门口。

与那两个凶恶的守卫面对面。

对面两个五大三粗的肌肉佬被克里斯哀怨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

塞西尔的守擂开始后没多久，地下拳赛门口出现了两辆高档轿车。

一辆白色的布加迪威龙。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克里斯瞥了眼，便继续低下头踢地上的小石子。

布加迪威龙上走下来的黑色西装男人与劳斯莱斯的车主白色西装男人碰了个面，互相道了句：“好久不见。”

克里斯将一颗小石子踢飞，在心里暗骂可恶的里斯本口音。不过下一秒，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到了克里斯面前，他故作贴心的问：“小朋友，你在这里干什么？”

克里斯讶异地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随后别开视线，声音僵硬：“等人。”

男人似乎对克里斯等人的事情心知肚明，于是他用一种诱惑潘多拉打开魔盒的语气说：“要跟我进去看看吗？”他以为克里斯一定会欢天喜地的答应下来。

克里斯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眸中逐渐流露出不屑与烦躁，“不了，谢谢，我在外面等就好了。”

男人微怔，原本温和的目光转变为阴冷，流露出他身为毒蛇对人类的不屑：“好吧。”说罢，转身进了拳赛的大门。

克里斯对此感到莫名其妙。

十二点钟声敲响，塞西尔的左手再次被裁判举起来以区分胜者。他走下拳击台，将拳击手套摘下递还给工作人员后，快步赶到了公共更衣间。攻擂者的第一次守擂成功后会获得十万欧元的奖金。塞西尔已经开始在心里思考着十万元应该拿去做什么——克里斯的牙齿、买书，最好可以再在那间小屋里添置一部电视机和电话。

他心中畅想着美好的明天，面上的神情却几乎比方才在台上还要冷淡，因为工作人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塞西尔说：“我们的赞助商老板想要亲自给您奖金，您请跟我来。”

塞西尔蹙眉：“我记得上一次是你直接给我的。”

“嗯、啊，是啊，只是我们的老板对你很感兴趣。”他说话时很是拘谨。

塞西尔眉目冷淡：“不好意思，我赶时间，那我明天再过来拿。”说罢，他绕过工作人员打算径直离开。

对方却拦住塞西尔为难的说道：“如果这笔奖金您当天不领取的话会被作废的……毕竟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合约这种东西的存在。”

塞西尔的唇角扬了下，却只带着平淡的讥嘲，他说：“那请随意吧。”反正我不会再来这个鬼地方了。

他继续朝外走，就在走到拳赛场地的门口时，塞西尔又被人拦住了，对方穿着常规的西服套装，看起来也是拳赛的工作人之一，他对着塞西尔微微低了下头，显得格外谦恭：“塞西尔先生，您好，我是罗杰先生的助理昆特。”

塞西尔没说话，盯着他的眼神很是不耐烦。不过好在昆特似乎是知道塞西尔此刻不耐烦的心情，于是干脆地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来，他说：“塞西尔先生，这是我的老板罗杰先生私人补给您的赏金。”他又一次在罗杰先生的字眼上加了重音。

塞西尔接过昆特递过来的信封掂量了下，比上次的信封厚了一辈。于是他秉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想法，顺着对方的含义询问：“罗杰先生？……”

昆特的嘴角轻轻地翘了下，似乎对塞西尔的上道很满意，他并没有直接介绍谁是罗杰，而是说道：“不是刚刚那位的老板。”

塞西尔点了点头，自觉客套已经到此结束，于是收回了面上的所有表情，捏着信封，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正等着塞西尔询问罗杰先生到底是谁的昆特一愣，随后只来得及目送塞西尔的离开。

午夜十二点，克里斯还站在路灯下踢石子，不过此刻他似乎已经把踢石子玩出了乐趣，将小石子顶在足尖颠来颠去，只是突然不知从何而来的另一颗石子将克里斯足尖上的石头精准地打掉了，克里斯愣了一瞬，一脸震惊地抬起头来，就见到路对面正朝自己缓缓走来的塞西尔，他身上穿着和克里斯同款的Adidas深蓝色套头卫衣，走过来时青春洋溢的像是一个大学生。

克里斯深刻地怀疑塞西尔是不是骗了自己——他肯定没有28岁。

塞西尔将信封塞到克里斯怀里，语气多了几分轻快：“拿着。”

克里斯惊讶的颠了颠手里信封的重量，忍不住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他想了想说道：“我从马德拉国民队到里斯本竞技的转会费才1700欧。”克里斯扬头看着塞西尔。

“1700欧？”塞西尔道：“很厉害，已经够我两个月的工资了。”

克里斯瞥他一眼，故意说道：“是吗？可是你现在一晚上就可以赚十万欧元。”

塞西尔怔了一下，随手摸了摸克里斯的下巴，无奈道：“以后不会了。”

克里斯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他把信封塞到了塞西尔的口袋里：“那就把这些钱好好的攒起来吧。”

塞西尔点了点头，两人走了许久，塞西尔突然开口：“周末我们去买东西。”

克里斯一愣：“什么东西？”

塞西尔说道：“买一台电视机，买一台电话，再买些吃的。”他说着说着，“房子有点小……”

偏头看到了克里斯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塞西！你不能这样！你要懂得节省！你知道么？”

塞西尔点头：“我当然知道，但是这些是必须的……”克里斯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电视机是生活必需品。

“没关系，”塞西尔摸了摸克里斯的头：“我已经和西维尔太太咨询过了，一台电视一部电话花不了一万欧，我们还能剩下九万。”他耸耸肩，“再说，上一周的五万欧我也并没有花完。”

克里斯听到余额后很是心动，他隐约觉得塞西尔说得很有道理，又好像没什么道理。但他最终还是被余额说服了——塞西尔没有银行卡，于是回到家后塞西尔将放在抽屉里的一沓钞票与信封里面的一起拿出来，铺满了一桌子。

那一瞬间，克里斯想，塞西不就是想看个电视吗？这有什么的？！

不过买回电视机的那个周末，克里斯发现塞西尔对电视机以及电话似乎并不感兴趣，因为塞西尔在去买电视机的当天，从书店老板那里淘来了一本旧书，书籍很旧，上面的方片字克里斯一个字也不认识。于是在克里斯激动万分的看球赛时，塞西尔在旁边完全不被外物干扰的看着书。

克里斯问他：“书上写的什么？”

塞西尔一脸凝重：“是我的国家。”

“塞西，你记得你的国家了么？”克里斯好奇地问。

塞西尔在球赛嘈杂的背景音里，指了指书上的第一行字，克里斯偏头去看。他不认识汉字，却认识汉字后面跟着的几个数字，他虽然不爱学习，却也知道那个几个数字表示的含义。

1368-1644。

国家的起止时间。

克里斯撇了撇嘴：“塞西，你骗我，现在是1997年。”塞西尔有些茫然地盯着书上的文字，开头的一段话简要的概括了明朝的发展时期以及灭亡结果，塞西尔有些不敢相信的呆愣着，他的指尖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克里斯小心翼翼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塞西？你怎么了？”

塞西尔回过神来，一把攥住克里斯的手，克里斯莫名其妙地看着塞西尔。塞西尔深吸一口气，终于将过往的种种串联了起来——他虽然早就有模糊的预感，猜测大明可能已经灭亡，但是却总认为自己可能是掉到了某个桃花源里，哪天离开这个桃花源，就会再次回到大明。

可是如今，一本破旧的中国历史书，却将他心中的谜团全部解开了。

他并没有从悬崖上掉进桃花源里，而是来到了几百年后——大明已经灭亡，甚至取代大明的清朝都已经亡了。

想到之前看到的世界历史里清朝寥寥无几的出场以及惨不忍睹的下场，塞西尔总算是搞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回过神来，看到克里斯满眼的好奇。

克里斯见他回神，不由得眨了眨眼睛：“你怎么了？”

塞西尔思考了下，“……只是突然发现我的国家已经没有了。”

克里斯冷静地说：“塞西，你不是中国人吗？”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他纠正道。

克里斯深吸一口气：“你是说，你真的是，这个，”他指了指书页，“这个国家的人？”

塞西尔点点头：“嗯。”他指着上面□□皇帝的画像，“我一直是他的……保镖。”塞西尔绞尽脑汁想到一个还算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身份。

克里斯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从球赛上移开了，他初始以为塞西尔在开玩笑，但是几个月以来的相处，克里斯也清楚塞西尔不是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克里斯的神色变幻莫测，他盯着塞西尔许久，最后伸手戳了戳塞西尔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天马行空的说：“塞西，那你是不是应该叫……中国队长？”

塞西尔又疑惑：“什么？”

克里斯一脸神秘的惊喜的笑容：“塞西，或许你应该叫……史蒂夫？”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见塞西尔平淡的神情里透露出些微的疑惑，克里斯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体：“好吧，看来你真的是穿梭时空来到了这里。”克里斯简单地告诉了塞西尔美国队长的来历，“他在二战的时候被冰封住，直到七十年后被神盾局发现并且解冻后，才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塞西尔似懂非懂，最后提出自己的疑问：“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情况应该去找神盾局解决？”

克里斯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不不不，塞西，美国队长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他只是一部漫画里的角色。神盾局也是。”

塞西尔恍然大悟：“这样啊……”看到克里斯像只小狐狸般偷笑的脸孔，塞西尔问：“你不相信我的话，是吗？”

克里斯立刻摇头：“当然不是，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他想了想，伸手拿起遥控将电视的音量调低了些，“我只是有些惊讶，一点点惊讶。”

克里斯看着塞西尔的眼神郑重而诚恳：“又觉得很幸运。”

克里斯的眼睛折射出强烈的光芒，塞西尔不自觉地问：“幸运什么？”

“我能和你成为朋友，和六百年前的人成为朋友。”他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这样的我，还不幸运吗？”

塞西尔被他说得脸热。

我现在在准备考试，加更实在是太难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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