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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来的妖怪——？！」
◆◆◆◆◆
佐助人生十之**的打击都来源于他那个性格乖张又糟糕的外祖母，不仅是因为对方那乖张又糟糕的性格，更是因为来自天赋和阅历上的降维打击，往往他费劲力气绞尽脑汁才做成的事情，外祖母轻而易举地就能做到。
要做到凡人遥不可及的事情，对她来说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那是最初开始接触瞳术的那段日子。
得益于血脉带来的天赋和才能，在某个特殊时期到来后，每个宇智波族人都需要学习如何通过眼睛来施展术，因为特殊的眼睛，他们施展出来的术会比寻常方式强力得多。
可惜他那点幻术在外祖母的眼里根本不够看的，用眼睛施展出来的幻术被轻飘飘的识破了，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压根就没顾及到佐助是个小孩子，于是佐助在反弹回来的幻术里遭受了惨不忍睹的蹂||躏。
在被幻境一顿磋磨，八岁、刚开眼的小孩就被性格恶劣的外婆捏住脸，后者像捏橡皮泥似的，两只手在他脸上揉来揉去，老半天才撒开手，小孩白皙绵软的小脸上都是红印子，好半天过后才消下去。
他的外祖母松开他的脸，慢吞吞地走到椅子边，把过长的衣摆往旁边一掀，单手扶着扶手坐下后，支起手臂，托着腮帮笑眯眯地看着他，
——闻到了生气的味道。
——你生气啦？你这是在撒娇吗？
“其实我不怎么擅长用幻术。”
八岁的宇智波佐助是个矮豆丁，即使外祖母坐在椅子上也没她高，孩子正沉浸在被打击的挫败里，猛地听到这句话，眉头瞬间打成了一个怎么也解不开的疙瘩，就差把“你是不是又在嘲笑我”这句话写在小脸上。
“不骗你。”
他外婆歪了歪脑袋，细软皎白的发丝贴着白皙的颈窝滑落到了肩关，脸上那笑容却是一点都没收敛。
比之日后经验尚浅的小孩抬起头来，眉间的疙瘩倒是一点都没松开的意思，脸上写满了怀疑，就差把“你看我信你吗”这句话写在脸上，“……真的吗？”
更大的挫败感压了下来，果然他还是太弱小了么？
“人类依赖主体视角来判断「真实」，也就是你本身。”外祖母半眯着眼睛，托着腮帮子，坐姿越发没规没矩起来，像是一只没骨头的猫儿似的靠在椅背上，“主体意识是人类区别自身和客体的重要依据，虚假的感官会蒙蔽认知。”
“想想看，在幻术反弹回来之前，你看到了什么？”
安静下来的室内只剩下了曲起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在椅子扶手上的声音，被罩在光晕里的灰尘粒子发着光，像是飘散开来的萤火。
“你……笑了。”
那个在幻境里、宛若胜券在握的笑容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心绪波动，粗陋的幻境也产生了瞬间的扭曲，被人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小尾巴。
外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眯着眼睛对他笑，表情像是无辜的猫儿。
——好让人火大。
年轻气盛的不甘心和憋屈，落在对方眼里仅仅只是“撒娇”，无论是何等程度的叛逆，都是孩童的嬉闹，印象里的苍蓝眼眸里总是带着笑，微微眯起，近乎戏谑，眼眸像是终年不化的冰川，落在任何人的身上的目光都是俯瞰下来的，他的怒气和不甘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毫无意义，时间久了，再对方糟糕的性格和外界的流言蜚语作用下，逐渐变成了‘她都是只鸡掰猫了，让让她吧，让让她怎么了’。
从云端泼洒到人间的日光淋淋漓漓地浇在透明的玻璃风铃表明，灿烂的金色在屋檐底下爆溅开来，“叮铃”的一声轻响将思绪从久远的回忆里拉回现实，映入视网膜的是公园的大坑，还有大坑中间滋啦冒水的水管。
鸟雀的啼鸣在林立的建筑和层叠的屋宇之间回荡开来，时间好像在停滞了呼吸的瞬间又开始流动起来。
大坑的周围被黄色的警戒线为了起来，周围还放了禁止通行的黄牌子。施工部队未在大坑周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一时间犯了难。
切切的私语从微观的吃瓜群众里传出来，汇聚在一起像是雨季慢慢上涨的河水。佐助的眉头动了动，视线不自觉地停在公园正中央的大坑上。
——昨天……有这个坑吗？
——谁这么缺德特地在公共场合刨个坑出来？
思绪在不找边际地乱飘，映在视网膜的画面扭曲了瞬间，像是老式电视机出现卡顿的屏幕，大坑在视野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眨眼过后，便完好无损地回到眼睛里。
佐助面不改色地眨眨眼睛，大坑毫发无损地在面前。
人群里的讨论声越来越大了，像是翻涌的河水，瞬间把思绪冲回了现实的河岸。
“这个坑……”佐助拧着眉头，却无意间看到了漩涡鸣人心虚的表情。
佐助：“……”
破案了。
佐助抱着胳膊，看着漩涡鸣人，他俩的身高差不多，但这个眼神怎么感觉都是居高临下的，像是在打量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漩涡鸣人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前者拽到了人群外面。
“你的杰作？”佐助压低声音。
“……不是。”
佐助抬了抬眉梢。
“……是樱酱。”
佐助说：“我好奇，你们是怎么悄无声息搞出来这么大个坑的？”
且不说这里是公共场合，居民区挨着公园，动静稍微大点就容易被察觉，就算是用忍术，要悄无声息制造出这个坑，以漩涡鸣人和春野樱目前的能耐是没有的。
漩涡鸣人憋了又憋，正打算老实交代的时候，一把非常熟悉的大嗓门从佐助身后炸开了，“佐助……”
还没说出口的半截话硬生生被掐断，佐助扭过头，看到了一个非常眼熟的金毛脑袋，后者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你双胞胎兄弟？”佐助板着一张没表情的脸，不合时宜地开了个玩笑。
两张堪称是复制粘贴的脸，懵逼的表情也是复制粘贴的，三个人就这么站在街上大眼瞪小眼，好在这个时间这条街人不多，否则非得被人好一阵围观。
佐助一点都不想被人围观。
最后打破僵局的是刚回到村子的鸣人。
“哪里来的妖怪——？！”
熟悉的大嗓门瞬间窜上房顶。
佐助：“……”
对味了，起码这个才是他认识的那个漩涡鸣人。
……
会数落人的妈妈，和妈妈一起数落人的爸爸，这个世界的父母和她的父母一模一样。
早饭结束后又被这个世界的妈妈好一顿数落之后，春野樱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碗和筷子，把残羹剩饭倒掉后，收拾碗筷进了厨房洗碗，任凭哗哗的流水声盖过了妈妈的声音。
“孩子她妈，别说了。”
见孩子久久没有说话，爸爸终于忍不住把妈妈拽到了沙发上。
后知后觉的妈妈回过神来，顿了顿，意识到自己有些说过投了，张了张嘴，“樱……”
春野樱恰好洗完了最后一个碗，把碗叠好了放进橱柜里，自顾自穿上鞋子出了门，“我出门了。”
门咔哒一声在玄关处合上了。
嵌在穹顶的那轮金灿灿的太阳像是一个巨大的白炽灯泡，强烈的紫外线晃得人眼花。
刚走出家门的春野樱看到了街口拐角处的佐助，对方背靠在墙面上，手里还拎着一摞沉甸甸的书册，漆黑的眼眸像是一潭没有波澜的水，在她看过去的时候抬了抬白皙的下颌，示意她过来。
心脏隔着胸腔怦怦跳，年幼时的爱恋到了少年时期仍然不减一点，春野樱顺从地走到他面前，两个人人影瞬间扑上来，两张一模一样的大脸怼到了视线里，两把异口同声的大嗓门炸得耳朵嗡嗡响。
“樱酱——”
春野樱：“……”
你们不要过来啊！
——如果我有罪，请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我面对两个漩涡鸣人。
总之，此漩涡鸣人非彼漩涡鸣人，春野樱满脸麻木地站在两个漩涡鸣人面前，深呼吸一口，看向其中一个金毛脑袋，艰难地开口，“所以，你是这个世界的……鸣人？”
面前的金毛脑袋点头如捣蒜，松了一口气，“早说这是误会啊，害我吓了一跳。”
漩涡鸣人：“……”
上来就叫我妖怪，你给我解释的机会了吗？
“呐，你们是做了什么才会被送到这个世界来？”鸣人后知后觉地发问。
漩涡鸣人和春野樱对视一眼，而后春野樱开口，“不大清楚，但一定是斑做了什么。”
佐助：？？？
鸣人：？？？
两个人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古怪起来，春野樱小心翼翼地开口，“有什么问题吗？”
“咳咳——”鸣人清了清嗓子，“请问你们说的斑是MA——DA——RA，这个发音吗？”
春野樱：“……是。”
鸣人不死心地看了一眼佐助，见后者没什么反应，而后又开口，“宇智波斑？”
“……是。”
春野樱的拳头硬了，如果不是碍于佐助在场，她沙包大的拳头怼着那张脸就能砸过去。
“你们……不知道斑吗？”漩涡鸣人开口。
佐助：“认识。”
鸣人：“认识。”
“还很熟。”佐助意味深长地开口，“昨晚上你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漩涡鸣人：？？？
漩涡鸣人：“……”
斑那张没有表情的俊脸清晰可见地出现在了脑子里，连同总是趴在对方怀里的猫儿都是如此的清晰，漩涡鸣人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惊恐。
“MA……斑是佐助的太祖父？！”
又一把大嗓门飚上了天。
漩涡鸣人刚从雷人的事实里回过神来，另一把熟悉的声音就在他们几个人后面响了起来，“你们几个杵在这里干什么？”
不同于以往听过的阴郁冰冷，这个声音慢吞吞的，像个遛弯的大爷，事实上对方也的确是个遛弯的大爷。几个人齐齐回归头，看到了站在地平线上的青年，对方一头皎白如雪的头发从肩头披散下来，支棱起来的发梢翘起来得跟圣诞树的枝梢似的，一只手拎着菜篮子，青葱的菜叶耷拉着脑袋从篮子边缘垂下来，另一只手手臂曲起，毛发洁白的猫儿趴在男人曲起的臂弯里打着盹儿，毛绒绒的尾巴垂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原本只是日常出来买个菜，半路上听到一声又一声的鬼叫，斑是个有目的有计划的人，说出来买菜就是出来买菜，一点都不想干其他没有意义的事情，原本是打算不予理会的，无奈那鬼叫的声音太过熟悉，而且发音连起来还有他名字的发音，于是就顺道瞄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还都是熟人，他曾孙子也在里头。
这几个家伙的眼神太过诡异，但宇智波斑向来是无惧他人目光和偏见的男人，他老人家八风不动地站在路口，抱着猫咪，拎着菜篮子，瞥了一眼最里面那两个金毛脑袋，面无表情地开口，“日子过得太舒坦，搁这扰民么？”
“……”
“……”
“……”
“……”
几个人安静如鸡，巷子里的气氛安静到诡异，直到斑看见了佐助手里的书册，看清楚最上面那一本的封面之后，斑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心情复杂地开口，“别跟九喇嘛学。”
佐助愣了一下，而后顺着对方的目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顿时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这不是我想看的！”
趴在斑臂弯里的猫儿尾巴一扫，张开嘴巴，露出小尖牙和柔软的舌头，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
佐助会好好地跟人说话，斑成了邻居家的老爷爷，会买菜、做饭，喜欢养猫和狐狸，这个世界终于癫成了漩涡鸣人不认识的模样。
进了门的佐助果断把那摞书丢得远远的，一副要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那只猫恰好从斑的臂弯里跳下来，竖起鸡毛掸子似的尾巴，踮着脚尖，晃晃悠悠到了佐助面前。
瞧见她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佐助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抓起两只毛绒绒的猫爪子，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眼神冰冷，活似盯着一只死猫。
猫儿眨巴眨巴眼睛，表情老无辜了，张开三瓣嘴巴，“咪——”
佐助松开了猫爪子，果断远离这只鸡掰猫。
“过来摘菜。”
斑不咸不淡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那只猫得了自由，满意地在榻榻米上打了个滚，而后开始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打理毛发。
宅子里的其余三个人看着佐助进了厨房，看着佐助手脚熟练地开始择菜。
“……”
“……”
漩涡鸣人和春野樱又一次被现实打击了三观。
“公园你的坑是你们两个人弄出来的吧。”低沉的嗓音混着水声传了出来，隔着门窗还能瞧见对方发梢支棱的影子。
“是。”漩涡鸣人忍着背后发凉的感觉，硬着头皮开口。
“那是你们在另一个世界制造出来的现实。”斑的声音冷淡，漩涡鸣人见他举起了刀，顿时被掐住了神经一般，“被投影到了这个世界来了。”
菜刀最后剁吧剁吧到了案板上，发出一连串整整齐齐的笃笃笃。
漩涡鸣人：“……”
“那家伙应该是施展了强有力的幻术，导致现实和幻境挤压，混淆了界限，最后通过夹缝到了这里。”
温润的风从敞开的槅门闯进了室内，草叶的气息充盈了鼻腔，风铃摇动的声音乍响，猫咪发出了细里细气的“咪”。
斑手里的动作一顿。
漩涡鸣人张了张嘴，“那……”
还没说出口的话被斑毫不留情地打断，“有事情吃饱饭再说。”
漩涡鸣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俊杰漩涡鸣人闭上了嘴巴，而后看向趴在地上试图让猫咪伸出爪爪给自己摸一下的另外一个自己，想到了什么。
“这个世界的樱酱呢？”
“跟琳姐姐去草之国啦。”
猫儿蓝汪汪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是困了，鸣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猫咪看，眼瞧着对方似乎有了困倦，登时就伸开魔爪扑向了猫咪，猫咪腰肢一扭，毛绒绒的尾巴擦着他的面庞，跟条鱼一样滑溜走了。
鸣人扑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她跳上了窗边的架子，居高临下朝他投下目光来。
漩涡鸣人：“……”
这个自己，好幼稚。
“奇怪。”扑了个空的鸣人从榻榻米上爬起来，挠了挠脸，“斑爷爷明明不养猫的呀。”
漩涡鸣人顿了顿，“什么？”
“神奈……佐助的外婆不喜欢猫。”鸣人撅着嘴巴。
“神奈？”漩涡鸣人头一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
“你那边的佐助没有告诉你吗？”鸣人回过头，诧异地看着他，“是佐助的外婆。”
“话说这个猫，感觉好像佐助的外婆。”鸣人看着架子顶端上的猫，有些出神。
猫儿两只爪子交叠起来，垫在下巴底下，蓝汪汪的猫儿眼眯成了两道细细的缝。
因为不知道奈奈是佐助的外婆，鸣人第一次见奈奈是叫的姐姐，然后被知道的佐助打了一顿（当然不可能束手就擒，于是两个人变成了两个互殴），后来知道了，对着奈奈的脸也很难叫出婆婆来（纲手：？）[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助助：你叫她姐姐，那我成什么了？！
奈奈：乐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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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番外·惊山鸟·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