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有素 第7章 甄嬛传

碧答应听着皇上讲到她的来历，内心心虚不已，生怕皇上回忆起点什么，她答不上来可就糟了。

碧答应在成为碧答应之前，是在选秀上大放异彩又在入宫之后迅速沉寂的莞常在的贴身婢女—浣碧，同时，她还有另一个身份，大理寺少卿甄远道的私生女，而莞常在的闺名正是甄嬛，也就意味着碧答应其实是莞常在同父异母的妹妹。

同样是女儿，可一个是金尊玉贵、千娇百宠的大家小姐，另一个却只是个命如草芥、任人践踏的丫鬟奴婢，甚至让一个女儿去给另一个女儿为奴做婢，何其荒唐可笑。

浣碧日复一日的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对另两个女儿呵护备至，而她只能在暗地里得到他偶尔的关注，永远见不得光，心里的嫉妒一日日壮大，又会因为长姐甄嬛对她的几分爱护而感动、自傲，压抑住了她的嫉妒，天长日久之下，养成了她自卑又自傲的脾性。

浣碧跟着长姐甄嬛进宫之后，甄嬛进宫后的艰难境遇让她觉得愤懑的同时，心底又有几分窃喜，原来她那被誉为“女诸葛”的长姐也不是事事都在掌握之中，这让她心里的扭曲得到了纾解。

所以当浣碧听到莞常在和槿汐说起除夕夜倚梅园之事的时候，内心被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为什么她永远都这么幸运，随便出一回门都可以得遇贵人，等冷静下来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浣碧难得聪明了一回，她不敢问甄嬛，而是旁敲侧击的在别处打听当夜之事，又通过一些旁门左道的方式了解到除夕夜宴的第二日，皇上身边的苏公公亲自去了倚梅园打赏，而且还让人对诗，浣碧意识到这就是在找人。

浣碧用自己的体己钱收买了一个倚梅园的宫女，得到了诗句，“逆风如解意”，可惜她连字都认不了几个，自然也不知道下句是什么，她知道不能直接问甄嬛，于是借口想学诗，接连多日拿着不同的诗句去问，才得到了下句“容易莫摧残”。

浣碧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孤注一掷的找到了苏培盛认领身份，没想到苏培盛一见到她就问她除夕夜有没有去过倚梅园，等她给了肯定的回答，又让她对了诗，她答上来之后，苏培盛眉开眼笑的带着她去见了皇上，后来浣碧先是成了碧官女子，皇上又因为某种原因和喜欢她的小意温柔，不到半月就升了答应。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皇上手里还有一副剪纸小像，浣碧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她眉眼与甄嬛相似，若不是当日小允子剪的小像更像她而非甄嬛，只怕她出现在苏培盛眼前的那一刻就被带走拷问了。

浣碧每每想到此处都不免感到后怕，此刻听着皇上和果郡王说起这段往事，还不得不配合着回应，只希望这个话题早点过去。

一旁的约素看着话题中心的碧答应那僵硬又不自然的微笑，说话也是语焉不详，模凌两可，再一次由衷的觉得这位的运气肯定很不错，不然就这种不入流的演技，能骗得了谁。

不说约素看出来碧答应有问题，就连她眼中的傻白甜允礼都看出来不对了，不过他们也不会多管闲事，何况人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所谓，皇上认为她是那她就是。

允礼陪着皇帝闲聊了一会，就识相的不再打扰皇帝和新得的美人相处，起身告辞，临走前皇帝将长相思赐给了约素，二人带着琴出宫了。

离宫后的二人并没有回王府，而是出了城来到了郊外，允礼神神秘秘的说要带她去个地方，约素想了想，就随他去了。

一路上水清草绿，风景秀丽，马车一路走到山上，三月份的山上还是凉凉的，树木是常年的葱郁，山路不平，约素被允礼揽在怀中，一只手被他抓着，另一只手拿着一块糕点慢慢吃着，偶尔给身旁的人喂一块，允礼就将长相思和长相守的由来讲给她听，画面显得格外动人。

马车慢慢来到了一座寺庙，马车停稳之后，允礼扶着她下了马车，约素观察了一下那庙，见庙门口上挂着匾额，上书“甘露寺”，门口摆放着一左一右两座石狮子，惟妙惟肖，整个庙门口干净整洁，巍峨庄严。

“你是要带我见什么重要的人吗？”

“是我的母妃。”到了地方，允礼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原来这就是舒太妃的修行之地。”约素在宫中几年，大半时间都宅在倚梅园里，只听说果郡王生母舒太妃在外修行，为先帝祈福，却不知人在甘露寺里。

“母妃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她听我说过你，早就想见见你了，只是从前不合适，如今才能名正言顺的相见了。”允礼牵着她往里走，一边说。

约素听了这话但笑不语。

舒太妃与先帝感情甚笃，当年先帝力排众议将舒太妃封了贵妃，先帝薨世后，舒太妃几度欲要殉先帝而去，幸好被宫人发现救下了，后来舒太妃自请出家为先帝祝祷，将允礼交给太后抚养，从此就长居甘露寺，另有法号冲静。

约素见到舒太妃之后就明白了先帝为何会将舒太妃视为挚爱，容貌暂且不提，宫里的女人就没有不好看的，最特别的是舒太妃的气质，那种我见犹怜的柔和萦绕周身，哪怕上了年纪，也依稀可以窥见年轻时的风采，这些年的潜心礼佛让这种气质沉淀了下来，染上了一股佛性，远远瞧去，好似观音临世。

“母妃近来可好？”允礼走近问候道。

舒太妃微笑点头，目光越过了儿子，直直的看向他身后的约素。

“这就是约素了，果真是仙姿玉貌，倒是我儿占了便宜，娶了这样一位绝色佳人。”舒太妃语气慈和，眼里闪着喜悦，看着约素的目光充满了慈爱。

约素看着舒太妃的那种眼神，让她想到了从前父母还在世时也是这么看着她的，顿时就对这位舒太妃生出了一丝好感，要知道，对于像她这种情感缺失的人产生这种感觉有多难，当然，允礼是个例外。

“允礼很好。”约素没有客套，她突然不想在舒太妃面前掩饰自己，可能是因为她是允礼生母，也可能是她让她想到了先父母，况且这话她说得真心实意，允礼的确很好，从前她游离于世界之外，如今待在他身边才有了她是世间人的实感。

舒太妃听到约素的话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悦，眼尾都出现了细纹，她上前两步抓住了约素的手，说道：“好，都好，都是好孩子。”

允礼见母亲这般模样，心知母亲是对约素极为喜爱的表现了，到了此刻，心底压着的担忧二人不和的大石才算放下。

几人一番寒暄之后，约素改口称舒太妃“母妃”，舒太妃领着人进了屋子，屋内是早先备下的饭菜，舒太妃常年礼佛，不见荤腥，备的都是一些素斋和糕点。

“清静之地，都是些粗茶淡饭，比不得你们平日里的精细，不过算有些野趣，都尝尝吧。”舒太妃招呼着二人试试。

“这哪里是粗茶淡饭，这分明是珍馐美味，素素，母妃难得才下一次厨，我也很久不曾吃过了，你快尝尝。”允礼一瞧就知道是舒太妃亲手做的，说话间就给约素夹了一筷子菜。

约素看着被夹到碗里的菜，又看了看对面母子俩暗含期待的目光，镇定的夹了菜送入口中，认真吃着，缓缓下咽，吃完了才道一句好吃，想了想又说很像她小时候娘亲做的饭的味道，并表示她很喜欢。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舒太妃顿时眉开眼笑的，不住的念叨着，这才安心吃饭。

几人吃过饭，允礼提起今日进宫皇上将长相思赐给了约素，说着就让阿晋去将琴取来。

舒太妃闻言又想起了当日先帝将长相思和长相守送给她的画面，一时有些触动，转眼看见儿子和约素站在一起的模样，心念一动，犹豫着问道：“素素可会弹琴？”

“少时学过一二，不甚精通。”古琴确非她所长，约素其实更善箜篌和琵琶。

约素的母亲最善箜篌和琵琶，可称大家，时常在家中弹奏，小约素听了几回就能模仿她弹出来，母亲见猎心喜，就时常抱着小约素教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抱着她教她弹琴的画面，约素有些恍神。

阿晋将长相思取来置于案上，舒太妃轻抚琴身，表情有些伤感，“长相思、长相守本是一对，这些年来一个在宫中搁置，一个在我儿身边，许久没有听过它们合奏了，今日它们齐聚，不若你二人合奏一曲，也好叫我再听一回它们的声音，了了我的心愿。”

约素看了一眼允礼，开口道：“《桃夭》您听吗？我只会这首。”这首《桃夭》她只在儿时见过母亲弹奏过一回，那时不懂欣赏，却也觉得余音绕梁，至今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