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星辰大海 第1章 第 1 章

岸波白野意识到，自己或许身处梦境之中。

美丽而虚幻的星空下，一道身影却如死亡阴影般笼罩在她身上。

“无礼之徒。区区杂种，未经本王允许，连仰望王的姿态亦不允……因刚才冒犯的行为，本来要将你大卸八块以谢罪，不过看在那苦苦恳求的样子太过可悲，破例赐予你一次机会。”

“……”

“既然身为御主，作为礼节，虔敬的向本王倾尽御主的知惠吧。”

那伟岸却冷酷的身影说道。

“逾时不候。待到下次本王阖眼，便是你肢体被拆解之时。”

“……！”

对方是认真的。

什么都不做真的会死。

面对冰冷的杀意，直觉在强烈警告。

好不容易逃离炼狱，难道自己要再度这么轻易的死去吗？

怎么办？应该怎么做？

…他说不准看他不准交谈不准向他请愿？

忍着无法遏止的战慄，她紧张的思考着，竭力从这短短几句话中抓住活下去的微小机会。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对了，似乎自己被称呼为御主？那就用令咒来换取他的允许！

以Master之名命令——！

殷红的纹路带着光芒从手背上迅速消散，须臾之间，原本带着繁复红痕的皮肤上只留下些许痕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面八方的杀意如潮水褪去，她的举动让面前死神笑得乐不可支：

“该说你愚蠢还是聪明？这还是本王首次见到，有人能在尚未知晓从者面貌下耗尽三条令咒。”

“如你所愿，以献上的三条令咒换取与王请愿的资格，与王言谈的光荣，直视王此等无礼之举的赦免。”

“本王就勉为其难当作睡前的消遣吧。必要时，呼唤名字便可——”

梦中的景象忽然如涟漪波动，一眨眼间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不同的地方。

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她看不清梦中人的脸，却依旧能听见他口中吐出冷酷无情的宣告。

“岸波白野，听好了。这是你的战斗，而与本王无关。”

“但你是我的从者…！”

未尽的辩驳被直接打断，对方漠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本王身为旁观者，不过是欣赏这场由杂种们上演的闹剧罢了——於你，本王是需要奉承的对象。除此之外不需任何联系，即使一厢情愿也别把本王当作你的同伴。”

“别忘了，本王当初应下契约的理由，便是要用你狼狈挣扎的样子取乐，以那份结局做报偿罢了。”

金色英灵脸上尽是恶质的笑容。

“那么拼死取悦我吧，杂种？若是愉悦了王，适当赐予些许帮助也无不可哦？”

她沉默着，没有回答。

相比言语，先做出行动才是她的习惯。在没有其他选择余地之下，这个可怕的从者是现在她唯一能抓紧的东西，如果连理解自己的武器都做不到，那又何谈打败敌人？

即使是一厢情愿，她也必须去做才行。

时间与空间在梦中毫无规律可循。白野还来不及理清这些碎片间的关系，晕眩感便再次袭来，视野中人影也很快浮动起来。

还是那个看不清脸的人的声音。

“还不打算放弃么，杂种。说出‘我已一无所有’，本王就会和你切断契约。接受那AI的条件，你也能解脱了。”

“才不能停在这种地方…怎么能在这里放弃自己的剑。”

是啊，要是连自己都选择放弃，那就没有人能够拯救她了，所以不会就此止步，即使拖着残破的身躯，也要选择继续前进——

“嚯？将本王看作是你的武器？”对方嘲弄的语气不置可否：“即使这把剑随时都有取你性命的可能？”

“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害怕和恐惧怎么会没有，每天都很担心你随时会杀死我啊！只是更严峻的现况让我没时间去思考而已。”

“肩负着学生会所有人的希望，我怎么能在这里止步？只要身体还残存着意识，手也好脚也好，前方是地狱也好绝望也好，我绝不会停下！”

身体因重压而不受控地颤抖，语气却没有一丝动摇。

“如果现在就放弃自己的从者，那失去手中剑的我哪里还有资格说出这些话！！”

“……”

“身处绝望仍拼命挣扎的姿态，看似脆弱却满怀希望的生命…有意思，那就让本王观望你能走到哪里吧，杂种。”

随后画面一跃间来到了积着杂物，看上去似乎是教室的地方。

“…真是如同身材一样贫乏的钱包啊。”

“既然这么说，请不要大手大脚花掉我的钱。”

“本王是你战斗的代行者，上交年贡再正常不过了吧？干脆就自己从里面拿了。”对方这么说着，还不忘嘲讽她一句：“还有，你那副哈桑的样子真让本王看不过眼。”

她被这理所当然的言论震惊了。

先不论哈桑是哪来的形容词，嫌弃自己赤贫但又自然的拿走并花光她积攒已久的财产……这是多么不讲理的…胖虎主义啊。

“我总有一天会累积到连你都甘拜下风的财富，等着看吧AUO！”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要笑掉本王的大牙吗？…不过总觉得那个英雄王的发音哪里不对。行吧，勉强拭目以待。”

又是那阵熟悉的晕眩感。

白野眼前忽然一片漆黑，但和天色无关，因为这里的时间是不会流动的。

她往前走了一步。

下一秒，仿佛皮肉被剥离般的痛楚倏地窜遍全身——

在这拒绝外人到访的领域中，岸波白野是格格不入的，需要被排除的异物。

每前行一步，就会被电流无情的剥夺一部分的身体数据。

先是脚，腿，然后是腹部。

痛觉系统早已失去了正常运作的功能，被挖空的地方不再有剧痛传来，可是。

眼睁睁看着身躯逐渐消失，这种感觉痛苦又可怕，仿佛自己变成了骷髅般的怪物。

但她依旧在无人安慰也无人鼓励的境地下，咬着牙孤身走到了尽头。

勉强辨识着漆黑视野中那点微弱的光，她拼尽全力，将数据支离破碎的手伸向墙上垂着头的金色雕像。

她要呼唤的名字只有一个。

——来吧！■■■■■！

“别那么大声，我能听见。”

“该怎么说你这个女人才好，身躯如此娇小，声音却能穿透人心。连被BB封印起来的本王也醒了。”

尽管在碰到心墙前丧失了躯干及四肢的知觉，视野也几近漆黑，但她仍努力将头朝向声音的来源。

“啧，这模样是怎么一回事？本来长相就不怎么样，如今又添了几分寒酸……像你这样的Master竟是本王的御主，真是叫人扼腕…”

看着她满目疮痍的身躯，一贯冷酷审视的眼光中，似乎有东西无形改变了。

“罢了，谁让扶持不成熟的御主也是本王的份内工作？

没办法，我就允许吧。

你此生拥有使用本王宝物的权利，我英雄王真正的本领也任你使用！”

“再加上一个惊天动地的宣告。从现在起，本王不再是旁观者。白野，我之前说过的话，将它忘了。

你的敌人即是我的敌人——大可尽情的依靠我，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剑！”

梦境再次波动起来。

这次的场景是在校舍内。

等待着被Mooncell消除的命运，没有从者的她平静的拉开那扇门。

“哼，先你一步来看了看，这房间果然如本王预料的一样穷酸。”

声音是从休息室正中央传来的。

“哈…虽然我现在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来时大概丢了九成的家当，只得暂且忍忍这贫穷的滋味了。”

…………这什么。

一个裸男，坐在她的休息室正中央？！

眼前冲击的景象让她顿时失语，接踵而至的是大量的记忆涌入脑海。

想、想起来了！眼前的男人…是她从表侧被拉进月球背面时缔结契约的破格从者！

猛然记起一切的白野惊异地都没心思去关注他现身时的衣着。

她和学生会的人一起解决发生在月之里侧的所有事件后，最终由樱重置了一切，当然也包括当时她和他在虚数空间意外的契约，因此独自沉眠在月背的他，不该，也无法出现在这里才对。

“……■■■■■！？你不是不能从里侧出来吗！？”

“不愧是本王的御主，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虽说能与我契约本就代表你与凡俗杂种不同。”

他满意的颔首，“当然是把那条规则破坏掉之后来的。反正都睡醒了，就当是来表侧漫游吧。”

“对了，本王在抵达后还稍微调查过，你在表侧的从者是Berserker对吧？哈，在发现御主不见后就自行切断契约，你这是被自己的狗抛弃了啊？”

这熟悉的嘲讽语气让她哑然。

没错了，这确实是记忆中那个说话一点都不好听的恶劣从者…

“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

“在圣杯战争中因缺少从者落败，这种可笑输法让本王面子往哪搁？就算是杂种，也是曾和我交换誓约之人，败北前必须全力战斗到最后一刻，这才说得过去。”

金色的英灵笑了。

“那失去资格的你，该怎么办呢？”

她看向他，他也在看着她。难以言明的滚烫情绪逐渐在胸中沸腾起来。

“正好，你眼前就有一个没有御主的从者。”

面前的身影以傲慢的姿态伸出手，“若想与我一起走上顶点，就再次向本王献上你的令咒。”

没有任何犹豫，她快步上前握住了他的。

这时候该说些什么呢？

不，根本不用再多想，即使最初的契约已经成了梦境消散，一路战斗以来的羁绊依然是镌刻在记忆深处的事实。

因此，现在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以令咒之力起誓。第一，你我平等，今后对彼此的信念互相认可尊重，必要时也拥有对立的自由。”

第二——

微光闪烁，手背上的三道红纹只剩下了一道。

“相当不错的誓言，白野。”

她立下的约定取悦了眼前的人，”很好，这样本王的行为也有了意义。”

“有我在，你便不会迎来原本定下的结局——那就朝着Mooncell中枢的炽天王座前行吧，Master！”

……

这应该是最后一幕了。她的意识深处传来隐约的声音。

坠落，无尽地坠落。

许下了让所有人回到地面上的愿望，被某个存在发现了真实身份的她，在一片电子海中下沉，意识不断被分解。

啊啊，这么一来，即使不能亲眼看到新的未来，那也…

“未免也太愚蠢了，Mooncell。你究竟要荒唐到何等程度？”

那似曾相识，傲岸不逊又绝对自我的声音，自虚数之海响起了。

——是谁？

没有自我意识的许愿机不会说话，这片虚无的海洋中本该也只她一人而已。

近乎凝滞的大脑想不起确切的样子，但对方带着强烈自我的声音却让这具逐渐冰冷的身体温暖起来。

“在圣杯战争中脱颖而出的胜利者是被拆成一堆数据溶进内部？可笑！这样的结局成何体统！”

嘲笑着命运，以一己之力否定既定的终末，有什么人握住了她无意识朝海面伸出的手。

“——既然不愿让她留着，非要抹去胜者的存在，那么她本王就收下了！”

……

看着脚下如璀璨海洋般绚丽夺目的金色都市，记忆仍停在将死之际的她完全呆住了。

“真无趣。你似乎不怎么吃惊啊，我还期待着你因为过度惊讶而跌下来呢。”

这里是……？

她愣了半晌，才像本能一般吐槽道，“…不是冷静，是因为太吃惊，脑袋完全反应不过来而已。而且突然看到这幅场景，没有晕过去你应该好好表扬我才对——不、先别表扬，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哪里？”

“由不同于SE.RA.PH灵子所虚构的世界，另一个星球的灵子网路。谁让Mooncell非要将你删除，所以就干脆放弃那边，随便找了一个以消费为主题、有智慧生命体的星球过来了。”

金色的身影在不远处逆着光，愉快地向她展开双臂，“这座崭新的黄金都市距离地球大约1500光年吧？不过相比眼前所见的风景，这种小事便不值一提了。”

“1500光年…这是哪，猎户座吗？”

“不，应该还再往前一点。往上看，有看到旁边马头模样的星云吧？”

“…你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说这句话！你都干了些什么啊？你这个英雄王——！”

“别这么高兴，我会不好意思的。”从者收起脸上的笑，淡淡问她：“那你告诉本王，独自悄无声息消失的结局你满意么？”

“嗯嗯、这个…虽然已经做好觉悟了…确实有点不甘心啊。如果可以还是不想死的，可是我觉得这种想法太贪得无厌——”

“别去压抑自身的**，至少我看不下去那样的你。”对方打断她，语气中有着近乎可被称之为无奈的情绪。

“总之，你身上还缺少着一样东西，本王打算亲自教你。”

她困惑的抬眼望去。

并非不成熟，也不是半吊子，而是缺少？

“事到如今还不懂吗？那是知晓新事物的喜悦，因未知而悸动的本能，为人生增色的乐趣，换言之，正是愉悦！”

“你总是自找烦恼却不懂享受，本就极不像话。如今脱离了Mooncell后，能在这里随心所欲探索，寻找生命的喜悦和意义————毕竟是连本王都未曾体验过的新世界，那定是要满怀激情。”

“怎么样，你现在可是走在人类的最前端，称自己一声先驱也不以为过哦？”

“……”

…搞什么啊。

简直就是作弊般的展开，无法想象的乱来了。

对做好觉悟消亡的自己，完全是不讲道理的霸道宣告——

可就是这样蛮不讲理的话语，让她内心逐渐充满了某种轻盈的情绪。

她这么想着。紧绷着的表情也放松笑了起来。

是啊，他都这样说、也把更优越的未来摆在她眼前了，那怎么能这样轻易结束？

就算面对的是全然未知的新天地，只要和这个人一起，就什么都能跨越吧。

怀着全新的憧憬，白野迈开步伐，朝着向她张臂的身影奔去。

“那么，是时候踏上新旅程了。”

她的搭档道。听着他的话，白野忽然想起两人当前的处境。

“说起来我们要怎么下去？这里离地面少说也有六百米…”

“当然是跳下去了，蠢材。”

“诶？！”

有力的臂膀环住她的腰，踩着边缘，毫无预警从他们所在的塔顶跃入底下夺目的光之城。

在猎猎风声和令背脊酥麻的失重感中，她清楚的听见对方愉悦宣告道。

“我等的征途可是星辰大海！将今后人类要体会的快乐都先一步品尝，如何？Master！”

尽管身体失重飞速坠落，心脏扑通扑通地快要从喉咙跳出来，但身后的存在给了她无限的勇气。

当初许下的第二份誓约已然明瞭——

以令咒之力起誓。

岸波白野，愿陪伴这位伟大的王直至旅程终焉。

……

刷啦。

白野从杂乱跳动的梦境中茫然睁眼，几只燕子咻地飞过，留下微微颤动的枝叶作为它们待过的证据。

支起身体，她下意识地抚了抚手背上孤伶伶的红痕。

兴奋、安心、欣喜、期待，诸多正向的情感，都是梦里残留下来的感觉。但想要回想，内容却只剩下破碎的轮廓。

过往的记忆消失无蹤。除了岸波白野这个名字外，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令人恐慌的干净，却又有种古怪的熟悉感，好象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似的。

下意识环视四周，浓密的绿荫自头顶一路延伸出去，翠绿的地毯由身下铺开。她扶着身后的树干站起来。

白野细听了下，不远处似乎有嘈杂的人声。

虽然还不清楚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先去有人的地方看看吧，这么想着，白野走出树荫底下。

随着声音渐渐放大，她拨开面前的草丛。

“来抓我啊～”

“你太慢了啦！”

她后退一步，几个孩子就从她面前笑闹着跑走。旁边的大树底下，三三两两的老人们正惬意的聊天，还有长椅上抱着孩子的父母。

这里是公园。白野确定的想，她转头回望刚才躺着的角落…是公园的某处角落啊。

她思考半晌，走向离她最近的一对母女。

“不好意思，能请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妇人停下帮女儿擦汗的动作，有些奇怪的看过来，但对着面前态度有礼的少女，她还是回答：“这里是冬木市。”

“…谢谢，我知道了。”

朝对方道谢过后，白野神色如常地离开，实际上她心里仍是一片迷茫。

冬木…吗。

白野抬头看向远处高耸的大楼，眼神微微放空。

冬木市？没有印象，没有相关的记忆。

淡淡的不安感逐渐蔓上心头。

没关系，她安慰自己。记忆消失，那就努力找回来，总之绕着附近走走，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好了。

fate系列我最喜欢的主从搭档就是他们两个了，毅力与女难都EX的男前美少女×人类最古的傲娇(划掉)工口(划掉)英雄王，这组合好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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