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日奈森家的长男 第32章 云雾迷蝶

他看见了群星的坠落。

闪耀着璀璨光芒的星子从漆黑的天幕上落下，义无反顾的涌进了深不见底的另一端。

那真的美极了。

数不清的光芒涌入深渊，他仿佛是这一切的围观者，壮丽到令人感叹的画面无法让他的内心出现任何的波动。

好像是无法共情的人在看一场声嘶力竭的青春剧，除了平静便是觉得吵闹。

他站在群星中，随着祂们一起坠落；他站在群星之外，看着祂们相互纠缠；他站在群星之上，听着祂们窃窃私语。

他看见了星球的终焉，看见了星系的末路，看见了宇宙的重启。

真美啊。

属于他的一部分看着这一切缓缓说道。

真美啊。

属于他的一部分看着闪耀的星系说道。

真美啊。

属于他的一部分看着那颗蓝色的球体。

真美啊。

他忽然落下泪来。

他想活下去，他想亲眼看见这些事情，他想以自己微弱的身躯做些什么。

‘好啊。’

谁在回应他。

‘那就活下去。’

莹蓝色的光芒是那么的温柔，祂的话语充满了安抚的情绪，让他的绝望不安逐渐消退。

他发现自己冷静了下来，犹如一团炽热的火焰突然变成了冰凉的寒冰一般。

“赞美吾主。”

那莹蓝色的光芒逐渐消退，露出了属于神祇的一部分。

人类的双眼是无法直视祂们的，于是在看到那至高无上的一部分后，可以理智思考的能力逐渐消失在了他的头脑中，他的视觉开始扭曲，他的判断开始混淆，他的神志开始涣散。

他向着眼前的主高声请求：“请您赐予我永恒的死亡吧！”

这似乎是他的理智最后的悲鸣，又似乎是他那被囚禁在身体中的灵魂的最初渴望。

“让我与您融为一体吧！”他的神情逐渐癫狂：“让这个世界与您融为一体吧！”

神祇不再言语，只是悲悯又怜惜的叹了一口气。

明川六郎从那种感觉中回过神的时候，首先感受到的是无处不在的雾气。

它们相互纠缠又界限分明，相互融合又相互排斥，明明是均等的排列在空间中，眨眼看去又好像浓淡不同。

它们像水，又像生物。

可明川六郎却不觉得害怕，他平静极了，平静到连自己都觉得怪异的程度。

他转过头，看向光滑的地板。

那里清楚的映照出了一个英俊的大叔，虽然有些胡茬，但整体干净利索。

他没有变异，就连瞳孔的颜色都未曾改变。光洁的地板上映照出的模样，就是他自己本来的样子。

他没有疯掉，没有变异，没有消失。

“哈...哈哈。”

他扯了扯嘴角，大脑告诉他这个时候应当有劫后余生的笑容。

但是他笑不出来，只是发出了两声怪异的语调便停止了这种愚蠢的行为。明川六郎在自己死水般平静的情绪中，冷静的察觉到了一件令人脊背发凉的事情。

他没有情绪了。

准确的说，是他察觉不到任何情绪了。

喜怒哀乐愁，似乎所有能挑起他情绪的情感都被无情的抹去，就剩下了现在的他。

‘失去情绪的我，还是‘我’吗？’

‘如果没有被抹去情绪的明川六郎是本人，那我又是谁。’

‘我还是完整的明川六郎吗？’

他的内心在冷静思考，他的头脑在疯狂转动。

‘是？不是？’

‘若是？若不是？’

‘我是谁？我是明川六郎。’

‘我为什么要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关于这个问题的思考戛然而止。

他从趴伏的地上起身，向他效忠的神祇走去。

“吾主。”明川六郎眼中的浑沌被清明取代：“我回来了。”

【不可直视，不可妄念，不可理解。】

他好像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浅显含义，视线停留在神祇面前的空地上，不曾前进一份。

刻拉狄还是放过了这个挣扎的人类，虽然他已经不再挣扎，也不会再发出求救的呼唤。刻拉狄就像一个对新玩具失去了兴趣的孩童，意兴阑珊的收回了那蠢蠢欲动的念头。

祂想，祂还是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天使’的坚持，不能理解人类的坚持，不能理解父神的坚持。

祂知道其他化身有时候说祂‘傻’，这点就算祂没有全知全能，也能清晰的察觉到。

祂们讽刺的称呼祂为‘旧神’，好似一名愚蠢的背叛者；祂们亲切的称呼祂为‘化身’，好似一名可怜的求道者；祂们冷漠的称呼祂为‘邪神’，好似一名慈悲的挑战者；祂们热情称呼祂为‘蝴蝶’，好似一名孤独的流浪者。

刻拉狄对于祂们视而不见。

他存在的意义，还需别人的肯定？

不过这也早就了祂对于人类的‘宽容’，但祂知道那不是宽容，而是一如既往的视而不见。

祂的双眼中只有祂自己，除此之外皆为虚妄。

莹蓝色的双目中，蝴蝶在展翅，祂在飞翔，祂在舞蹈，祂在歌唱。

在只有自己的舞台上，祂是自己的观众，是自己的主演，也是自己的评委。

祂们说：‘你应该看看别的存在。’

祂说：‘我在看。’

祂们说：‘你不理解是对的。’

祂说：‘我知道。’

祂有着通晓古今的智慧，祂有着看穿一切的眼眸。

撰写赞词的人类不知道，所谓的通晓古今的智慧，所谓的看穿一切的眼眸，只是祂观测时无心的积累与留意。

祂虽然没有全知全能，却也不是唯一的那个。

因为只有祂一个人，所以祂不需要什么全知，祂对于自己是最了解的，因为只有祂一个人，所以祂不需要什么全能，祂想要做的事都能做到。

是极致的独，也是极致的傲。

对于不理解的东西，祂不会深究到底，轻拿轻放，然后抛在一旁。

眼前的信徒踏上了全然不同的道路，他的灵魂从混沌变为了浅蓝，那是打上了烙印的标志。

神祇心血来潮的询问：“你可曾后悔？”

信徒没有回答祂，祂才发觉，祂无意识的说了高维度的话语。

既然是高维度的话语，信徒自然听不见。

“你可曾后悔？”

神祇轻柔的询问令明川六郎的内心泛起了短暂的涟漪，但短暂的涟漪后，是长久的平静。

后悔？后悔是什么情绪？

明川六郎有些茫然的想。

既然没有感受到，就是不曾了。

“不曾。”他听见自己回答道：“从未后悔。”

神祇听见了他的回答，平静的看着他：“那你会后悔的，后悔从来没有后悔过。”

明川六郎没有反驳，但他疑惑的想，没有了情绪也会后悔吗？

祂没有再说话，而是盯着中间那正在熊熊燃烧的球体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爆炸后短暂的人仰马翻后，迦勒底恢复了它应该有的秩序与冷静，名为罗马尼的医生一抬头，就注意到了他们这组奇怪的组合。

但是在无形雾气的影响下，他视了他们开始‘手忙脚乱’的指挥着剩余的那些人清理残骸。

御主们所在的区域已经被火焰包围，发出的信号无人接听，迦勒底电力不足，一桩接一桩的事情逐渐占据了‘工作人员’们的大脑。

不过也不是所有御主都被‘炸伤’了 。

48号，藤丸立香与名为玛修的亚从者还是去往了冬木市，并开始了一连串的冒险。

但刻拉狄等待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个‘雷夫教授’。

很快，在黑色的saber退场后，这部戏的主角终于姗姗来迟，登上了这个舞台。

上面的雷夫还在诉说着什么，刻拉狄却觉得他有些吵，随着白发的人类少女的哭喊，吵闹的声音令祂蹙眉。

“我还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夸奖！”

刻拉狄透过迦勒底亚斯看到了少女绝望的面庞。

“姑且夸奖你一下吧。”

空间中的时间流动停止了，人们只能瞪大了双眼，却无法移动分毫，他们无法发出疑问，无法做出行动，只能看着那好像突然出现在室内的人抬起脚步，走向那通红的迦勒底亚斯。

他是谁？

他为何会在那里？

此间唯一可以行动的明川六郎在神祇前进了几步之后，跟在了祂的身后。

“不用跟过来。”

“是，吾主。”

明川六郎没有疑惑，听话的像是木偶，但那双眼眸中透露出的睿智与冷静却在诉说相反的话。

奥尔加玛丽在停滞的恐惧与慌乱中回神，内心腾起了一丝希望。

她会得救吗？

神祇逐渐浮空，在一些人惊恐的目光中把迦勒底亚斯缩到了几厘米，然后看着送了一口气的少女道：“呼唤吾名，即可许愿。”

“什、什么？”

被定格的少女下意识的惊呼后，才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你...不，您是什么人？”

神祇的长发轻柔的漂浮在空中，仿佛没有重力一般。奥尔加玛丽忽然觉得眼前的‘人’长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他与谁相像。

“吾主在问你话。”明川六郎提醒道：“所长。”

“我...我想活下去，我想得到夸奖，”原本不会说出的内心剖白在看到那个‘人’的双眼后，如同倒豆子般滔滔不绝：“我想要有成为御主的潜质，我想要爸爸回来，我想要——”

少女在羞耻后便是惊恐，她发现她无法停下她的话语，就好像是一本书无法阻止手指的翻阅一般。

乌拉！

球球你们给鹿鹿几条评论吧，孩子要傻了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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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云雾迷蝶